019好想夫人好想夫人好想夫人。
崔喬把女兒哄睡,輕手輕腳地擰門出來,聽見電視喇叭里傳出女人曖昧的喘息聲。 他關(guān)了客廳的燈,聲音沉沉帶著警告:“招瑜,招招就在房間里?!?/br> 女兒還在家里,她怎么能在客廳放這種片子。 招瑜懶洋洋地陷在沙發(fā)里,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投影,一邊手速飛快地回著消息,也不看他:“你什么時候滾?” 崔喬握緊了門把手,片刻后又放開了:“我明天來接招招?!?/br> “來之前打個電話,別撞上不該撞上的人,”招瑜終于抬了頭,對他挑釁地?fù)P了一下眉梢,“還有你那死鬼老爹老媽,不用我哄吧?” 真是不可理喻。 崔喬走過來,奪過電視遙控器,按了兩下沒反應(yīng),從她懷里奪過平板。招瑜沒有搶,但笑意凝結(jié)在臉上,多少有點讓人不適:“什么時候簽離婚協(xié)議?” 他不看她,長長的睫毛被屏幕映亮,有種淬煉過的冷漠顏色:“把招招給我撫養(yǎng),我馬上簽。” “你做夢啊,”招瑜笑了一聲,“給你撫養(yǎng),跟著你到非洲顛沛流離,連像樣的教育都接受不了?” 崔喬沒有吭聲,指尖逡巡在右上角的退出投影按鈕,遲遲沒有落下。 “算我求求你,”招瑜到底軟了姿態(tài),放緩了語氣,“你把字簽了,我” “這個女演員叫什么名字?”崔喬打斷她,指了指電視上暫停的畫面,“你知道嗎?” 那是一張面部特寫,笑容很舒展的女人。睫毛很長很密,瞳孔被朝陽映亮,澄澈的棕黑色。 這個話題轉(zhuǎn)得有點太突然了,招瑜不明白他的用意:“……什么?” “你知道這個女演員的名字嗎?”崔喬重復(fù)了一遍。 招瑜確認(rèn)他是認(rèn)真的,狐疑地打量他一遍:“不知道。” 沒有得到答案,崔喬也沒說什么,退出投影往下拉,神色里蘊著一點嚴(yán)肅和急切。 目光落定,他心頭也跟著落定。 《夢中人》,2026年4月出品,過玄……寧昭同。 果然。 她真的還活著。 招瑜看著他,突然發(fā)覺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一點慶幸一點釋然,其他都被沉沉地壓著。頓了頓,她沒忍住,問道:“你認(rèn)識這個演員?” 好歹夫妻一場,招瑜知道崔喬至少是不關(guān)注內(nèi)娛的。 崔喬沒有回答,還算禮貌地將平板還給招瑜,再次提醒:“明天九點我來接招招?!?/br> 他說完就走了,等門合上,招瑜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拿過平板,復(fù)制了主演名字,粘貼進搜索引擎。 寧昭同,1997年出生于湖北襄陽,北京大學(xué)哲學(xué)與宗教學(xué)系講師,研究領(lǐng)域為戰(zhàn)爭倫理與政治哲學(xué)。 “呵,”招瑜發(fā)出很輕的一聲,不知道是驚訝還是嘲諷,“認(rèn)識?” 1997年,比崔喬小整整四歲。 應(yīng)該不會是舊情人吧? 她真會吐出來的。 做完筆記,陳碧渠把平板合上,整整齊齊地把資料收納好,放到了桌子右上角。 他看了一眼手機,十一點。 辰時了。 兩個室友還沒回來,兩個室友在跟女朋友聊天,一個室友在打游戲,語音聲響得震天。 他起身,摸了一下柜子上掛著的拳套,把洗漱用品放進盆子里,端著去澡堂排隊了。 人不算多,他刷卡開水,從頭淋到腳,由著熱氣彌漫到眼前。他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他沒有理會,用力地搓了一下胸口,留下一道紅印子。 奇特的世界。 水龍頭一開就有g(shù)untang的水,一個小方塊就能聯(lián)系萬里之遙的兩個人,男人和女人都長得那么高大,會輕佻地許下一生的諾言。 看著他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他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只是思緒發(fā)散得更開。 他在院里應(yīng)該是有點出名了。 他也知道原因,因為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成績實在太差,即便他只是從零開始用了一點心,便有了讓人驚訝的進步。 何況,現(xiàn)勘、詢問,那都是他從前就做過的事;搏擊、槍法,他從前是大秦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往后更要保護好夫人,當(dāng)然不敢落下半分。 他覺得把這些做好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皇谴蠹s還是顯得格格不入,所以引來了那么多窺探的目光。 他關(guān)了水,給自己打上香皂,用搓澡巾仔仔細(xì)細(xì)地搓了一遍。 唉。 他嘆了口氣。 好想夫人。 好想夫人好想夫人好想夫人。 上次好不容易結(jié)交了一個網(wǎng)偵的好哥們兒,只查到些自己也能查到的東西,那都是夫人小時候的新聞了。 美國,普林斯頓……他又去不了。 “常宇成!” 澡堂里有人叫了一聲。 人們左看右看,沒見著人,結(jié)果又來了一聲:“常宇成!叫你呢!” 陳碧渠恍然,是在叫自己:“哪位?” 一個光溜溜的人影從不遠(yuǎn)處奔來,擠開他搶了熱水:“發(fā)什么呆呢?” 陳碧渠認(rèn)出來,正好是那個網(wǎng)偵的哥們兒,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在想事情?!?/br> 網(wǎng)偵哥們兒沒表達什么意見,小聲道:“你女神拍電影了,你看了沒?” 陳碧渠愣了一下:“???” 女神? 夫人?! 陳碧渠心頭一動,按住他的肩膀:“她在、她拍電影了?” “聽說柏林電影節(jié)都進了,不過沒獲獎,”哥們兒擠了他一點洗發(fā)水,一邊撓頭一邊跟他說,“不是,我看你這么執(zhí)著,你是不是之前就跟她認(rèn)識?。颗1瓢±铣?,你還有個當(dāng)北大老師的大jiejie,還這么漂亮……” 陳碧渠都聽不進去了,泡沫還沒沖干凈就穿著衣服往外跑,網(wǎng)偵哥們兒叫都叫不住。周圍人看過來,網(wǎng)偵哥們兒被盯得還挺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過身把鳥藏好,小聲嘀咕了兩句。 “平時過得跟老干部似的,沒想到還追星呢……” 當(dāng)天晚上的喻藍江同志,遭遇著和參謀長同樣的折磨。 本來她態(tài)度那么冷淡,又過了那么久,他再多的躁動也該消失干凈了。結(jié)果今晚看那么個姬片兒,又給續(xù)上了。 他都想不通這女人怎么那么招人。 那腰那胸那屁股,半露不露比全露出來還招人,還有那張小臉,生活里看著也說不上驚艷,放大熒幕上才知道什么叫耐看。 他猛地坐起來,摸出手機。 旁邊的遲大夫一向作息規(guī)律健康,喻藍江這人塊頭大動靜也大,一聲巨響聽得他痛苦地翻了個身,罵道:“日你媽,你能不能消停點兒?” “源兒啊,”喻藍江點進微信,猶豫地看著那個橘貓頭像,“寧——就是老傅那meimei,我真想追她?!?/br> 遲源又翻了個身,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他媽就是饞?!?/br> 喻藍江呆了一會兒。 “我他媽就是饞,”喻藍江承認(rèn)了,把腿伸直,又問他,“老子不能饞嗎?不對,談戀愛不就是互相饞嗎?” “……你以前那些女朋友是怎么追到手的?” “我不需要追啊,她們追著我跑,我挑個順眼的讓她當(dāng)我女朋友就行了,”他是真的很困惑,“不是,我真不知道為什么女人還要追啊,那不得慣得她們騎到頭上來了,男人的臉面還要不要?” “?”遲源怒了,坐起來,“那你他媽問我干什么?老子這輩子就談過一回戀愛,還被甩了,老子在你這兒是不是已經(jīng)不是男人了?!” “也是,”喻藍江撓了下頭,“不好意思啊,戳你傷心事兒了。” 和這棒槌是沒辦法講道理的,遲源忍著氣盤腿,語重心長:“大波啊,我就跟你說一點,為什么都覺得你跟寧姐不可能,主要是文化水平的問題。你高中夠嗆畢業(yè),寧姐藤校博士,北大老師,你倆能正常交流嗎?別說你還是當(dāng)兵的,當(dāng)兵的更不會說話,在營區(qū)里待著,周圍都是一樣不會說話的大老爺們兒,你準(zhǔn)備跟寧姐聊什么話題,我們炊事班飯菜很好吃還是我們搏擊教練打人特別疼?” “……需要聊什么?”喻藍江二十多年來的認(rèn)知強烈地動搖著,“你閑聊不找兄弟找對象?” 遲源匪夷所思:“那你找對象干什么?” 喻藍江想了想,最后還是很誠實地說:“上床?!?/br> 遲源受不了了,被子一掀躺回去,恨不得把頭也蓋?。骸袄献痈阏f不清楚,你明天直接跟傅東君說你想追他meimei,看他罵不罵你就完事了?!?/br> “哎哎,你這人怎么說話說一半啊,我這不正受著你罵呢!” “爬!” “源兒!”喻藍江下床擠到他身邊去,搖他肩膀,“你教教我,我真喜歡她,實在不行我把毛病都改了?!?/br> 遲源覺得自己快神經(jīng)衰弱了,痛苦地捂著臉:“饒了我吧……” “我就是想要個主意,行不行得通沒事,這完全沒辦法的感覺太難受了?!辈菰俗拥谝换馗惺艿搅算皭澋淖涛?,甚至想要根煙抽一抽。 “談戀愛求的是陪伴和提供情感價值,懂嗎?你——算了,我覺得你是被你的前女友們慣壞了,你這腦子也不可能給寧姐提供什么情感價值,”遲源嘆氣,又坐起來,“要么你還是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直接脫光了給寧姐開開屏,沒準(zhǔn)兒寧姐也能見色起意。” 喻藍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哧了一聲:“我的腦子就那么不受待見?那不跟約炮一樣?!?/br> “你不是說你談戀愛就是為了上床嗎,那跟約炮有什么區(qū)別?”遲源嘖了一聲,“老傅說得挺對,你勉強算去頭可食用。” “?” “別問號,對你來說這是句好話,說明寧姐還可能對你的rou體感興趣,”遲源打了個哈欠,把頭埋進被子里,“偷著樂吧?!?/br> “不是,你怎么知道他這句評價?你當(dāng)時不在場啊。” 遲源閉眼悠然道:“可能是為了斷絕你成為他妹夫的可能,再宣傳了兩遍吧?!?/br> 第二天上午,聶郁收到了喻藍江遞上來的休假申請,有點驚訝:“你現(xiàn)在休假?” “云南太熱了,待不住,正好最近也沒什么事,耽誤不了,”喻藍江昨晚沒睡好,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還是說有什么重要任務(wù)?!?/br> “哦,沒有,不過,”聶郁頓了頓,看著休假地點,“你要去北京避暑嗎?” 喻藍江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去找我弟?!?/br> 喻藍江弟弟喻藍海在中央民族大學(xué)念書,這事隊里的人都知道,還經(jīng)常拿著調(diào)侃。這個理由說得通,聶郁便簽了字,遞給他:“好,假期玩得開心?!?/br> “謝謝聶哥,走了啊?!?/br> “……這倆月太忙了,一天到晚暈頭轉(zhuǎn)向的。不過忙也好,我打小閑不住,我媽說我屁股上長刺,我覺得可能是真的,因為我在辦公室坐兩天就覺得屁股疼……傅東君給我們放了你那個電影,我得好好給你寫個觀后感,不許說我沒文化,我能有角度也算你這短片雅俗共賞是不是……算了,我不胡言亂語了,我就覺得寧老師你真漂亮,演技也好……不說了,等你暑假我來找你玩兒,祝你工作順利,多發(fā)論文!” 看完最后一個字,寧昭同把信放下,靜了一會兒。 暑假來找她玩兒……屁股疼……你真漂亮…… 似有若無的越界,又似乎還不脫親密友人的范疇。 可究竟什么時候已經(jīng)同他這樣親稔了呢? 頓了片刻,她撥了個視頻通話,無疑,給過玄老師的。 “同同下午好!沒課嗎?”過玄很快就接起來了,看上去也在辦公室,笑瞇瞇的,“陛下什么事呀,您可好久沒召見妾身了。” 寧昭同沒工夫搭理她的調(diào)侃,嘆了口氣向后一倚:“玄玄,我終于遇到感情問題了……我有個筆友?!?/br> “哇,筆友,好有情調(diào)啊,”過玄撐著下巴,“是有什么困擾嗎?我先提前八卦一下,我覺得薛預(yù)澤喜歡你?!?/br> “薛總?”寧昭同驚訝,“我們不就一起看過一場戲嗎?” 過玄挑了一下精致的細(xì)眉,語帶揶揄:“他沒再約你?” “約過兩次,我都沒空,最后一次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br> “咦,沒想到小澤感情上那么被動嗎?”過玄若有所思,又輕笑一聲,“他私底下向我打聽你的喜好,我直接跟他說他沒戲,你喜歡能待在家里的。” 寧昭同聞言略頓了一下,而后再次嘆出一口氣。 “嗯?都嘆上氣了,筆友讓你很困擾嗎?” “也不算困擾吧……”寧昭同想了想,“比起薛總的話,我可能確實對他更有好感,但他比薛總更忙,一年估計能見二十來天?!?/br> 過玄驚訝:“又是個現(xiàn)役軍人?” “……對?!?/br> “你跟現(xiàn)役軍人有信件往來,不會有官方機構(gòu)找你麻煩嗎?” “我也挺奇怪的,”寧昭同輕搖了一下頭,“所以我還會猜測,他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些什么,但他沒有手機,我也沒辦法私底下問?!?/br> “能量這么大啊……那你是困擾什么呢?” 寧昭同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覺得他喜歡我,我也不討厭他,但要是建立戀愛關(guān)系的話,我會有很多顧慮。第一,就像你說的,我可以接受現(xiàn)在這樣獨身一人的生活,但很難接受我的伴侶一年只回來一個月,那是種近似得而復(fù)失的失落感和無意義感,我會覺得日子更難熬了?!?/br> 過玄理解地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第二點呢?” “第二點,對于他來說,我可能是他與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徑,對他來說自然是特殊的。而他對于我,只是半個月有一點消息的筆友,雖然也是特殊的,但只在我生命中占據(jù)了很小的部分。我并沒有對這樣的關(guān)系不滿足,有這樣一個朋友我很開心,而如果變成伴侶……我會擔(dān)憂身份變化后我對他投注太多期待,會覺得,嗯,太失望。還是前面那件事,我已經(jīng)不習(xí)慣等待了?!?/br> “這也是值得考慮的,筆友和伴侶的責(zé)任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边^玄認(rèn)同。 “第三點的話,他……”寧昭同面色稍稍尷尬了一下,“我跟他的戰(zhàn)友,有些不太尋常的關(guān)系?!?/br> 過玄猜測:“是你那位脾氣很溫和的前任嗎?” “不是他,是另外一位,”說到這里寧昭同也坦然了,“約過一晚,而這位先生的性格非常的——” 寧昭同調(diào)整著措辭:“怎么說,社會化程度太低,不太明白一些默認(rèn)規(guī)則,說話很直,做事也相當(dāng)沖動。” 過玄大概明白了:“你是覺得如果這位先生挑明這件事,大家的關(guān)系會很尷尬。” “有一點。” “可是約一晚這件事對于同同你來說,不算什么要避諱的事情吧?!边^玄從屏幕那邊看過來。 寧昭同對上她的眼睛,輕點了一下頭:“但是這位先生好像還沒死心,昨天才跟我發(fā)了消息,問我什么時候有空,他想來北京找我?!?/br> 過玄理清楚了,摸著下巴,片刻后問她:“你很喜歡你的筆友嗎?” “可能有一點執(zhí)念,但說不上太深的感情,實際上我還挺懷疑我是不是真能和他走入比較舒適的戀愛關(guān)系,”寧昭同語速不快,“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專業(yè)可能經(jīng)常會冒犯他們,而他處在一個可能純男性的環(huán)境里,估計也會比較容易冒犯到我。” 過玄這下不給面子了:“那你為他考慮那么多干什么?” 寧昭同略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是他喜歡你,你只是對他有好感,那你們之間的距離當(dāng)然要他來努力呀!”過玄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又不缺人追,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干脆踹了他好了!” 寧昭同失笑:“玄玄……我也不缺男朋友?!?/br> 她如今其實不是很能明白如何跟一個現(xiàn)代男人相處,甚至不是寧缺毋濫的邏輯,純粹是覺得可能手足無措。 過玄顯然也很容易地理解了這一點:“我倒是覺得你沒必要太擔(dān)憂、太顧忌一些你還不需要負(fù)起來的責(zé)任。只要對方是個正常人,想談戀愛就試一試唄,大家合不到一起就分,又不是一定要奔著結(jié)婚去的?!?/br> 寧昭同想了想,點了下頭。 他這個年紀(jì)還是單身,估計對結(jié)婚沒那么深的執(zhí)念。 突然消息提醒一掠而過,寧昭同點進去,愣了一下。 “嗯?是有事情嗎?那我們晚上再聊?” “不,別掛,”寧昭同比了個手勢,吸了一口氣,“先前跟你說的那位先生說自己到北京了,要請我吃飯。” 過玄一聽都湊到屏幕跟前了,笑得有點不懷好意:“那要不要再見一見說清楚?” “我覺得我已經(jīng)說得夠清楚了,我不喜歡他?!睂幷淹悬c苦惱。 “哦,原來是別人想追你,你只是淺嘗了一口!” “你會不會說話?” “我又沒說什么呀,實際上再嘗一口也沒問題是吧?”過玄笑瞇瞇的,“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后依然是個直女?!?/br> 寧昭同都樂了:“你都結(jié)婚了跟我說這個?” “嗯,所以過玄女士是一位甘入地獄的英雄,”過玄一臉正經(jīng),又略微拉回正題,“我說實話嘛,一個全方位契合的伴侶是很奢侈的,你讓我和我老公一年半載每天都黏在一起我也受不了——談到這里,寧老師,英雄必須給你一點提醒:談戀愛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但是結(jié)婚一定要謹(jǐn)慎,特別是在中國的軍婚?!?/br> 寧昭同失笑:“謝謝你,不過是不是想得太遠(yuǎn)了?真擔(dān)心不如立馬離婚投入我的懷抱?” 過玄撐著下巴,眉眼彎彎笑得漂亮:“還是那句話寶貝,一個全方位契合的伴侶是很奢侈的。我雖然很愿意與你結(jié)成靈魂伴侶,但你的rou體對我沒有性吸引力,等我七十歲性欲消失后可以考慮?!?/br> 寧昭同輕哂一聲:“那你還是去找你福建深山的老公吧?!?/br> 過玄也笑了一會兒,最后略略整理了一下表情,說了一個肯定句:“同同,你的顧忌在于他不適合你。” 寧昭同輕輕點頭:“他不適合我?!?/br> 一份隱晦的相互好感不少見也并沒有什么珍貴之處,而許多在外的不契合卻是可以想見的——成年人的戀愛似乎不該這么談,即便他們彼此也并不外求太多東西。 “不論如何,好好考慮考慮,”過玄溫和地看著她,“同同,你也該有新生活了?!?/br> 新生活。 心尖微微一酸,寧昭同握緊了水杯,最后,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會好好考慮。” 如果,我真的能愛上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