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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夢中人(np)在線閱讀 - 364戰(zhàn)爭是武器的批判。

364戰(zhàn)爭是武器的批判。

    是件大事,家里人都有這樣的認知。

    但沒想到,這件事,最后會大到這個地步。

    開普敦這場大規(guī)模sao亂是由華人老板欠薪而起,因為欠薪數額比較大,波及范圍比較廣,開普敦的領事館其實是早就跟當地政府通過氣的。但就是因為這份官方介入的色彩,引爆了當地勞工的反華情緒,加上當地黑幫的推波助瀾,甚至逐漸發(fā)展成了多發(fā)的小團體械斗。

    而這次大規(guī)模sao亂,就是持續(xù)不斷的小規(guī)模沖突釀成的惡果:當地黑幫頭子一怒之下圍了華商廠區(qū),華人老板組織了工人進行自衛(wèi)??墒且痪€工人基本上都是當地勞動力,錢沒到手怎么可能為保護公司賣命,最后剩下十幾個中國的中層管理人員,能擋得住什么事?

    眼看著辦公室就要被沖破了,這老板也是膽子夠大,直接往人堆里扔了幾個手雷,這下事態(tài)就徹底失控了。聽說當時還有不少混混和難民在里面順水摸魚,搶劫踩踏一片混亂,按崔喬的消息,死亡人數可能要奔著半百去了。

    死傷人數已經足夠觸目驚心,而最要命的是,這件事還在繼續(xù)發(fā)酵。

    南非各大城市的中國領事館門口都開始有大規(guī)模的抗議團體,武器是沒有的,但扔了不少惡心東西在門口。各地也頻繁出現綁架華人的事件,各領事館的談判專家忙到想自殺,而南非警方因為民意裹挾,甚至已經開始出工不出力。

    崔喬跟瞿明克通過氣,又上達天聽得了首肯,直接沖到總統(tǒng)辦公室去拍了桌子,南非警方這才稍微收斂點了。但是南非的治安本身就不怎么好,光是頻發(fā)的性侵案件完全得不到控制,早已經玷污了這個國家警察部門的聲譽。

    寧昭同聽完,跟韓非對視了一眼,韓非輕輕搖頭:“不好辦?!?/br>
    南非的法治透明度在非洲首屈一指,在世界上也能排個不錯的位次,但一個民主程度很高的共和國,意味著民意是最要命的東西。

    哪怕民意是,在一個因為種族隔離吃盡苦頭的國家,要求政權發(fā)展民族主義。

    寧昭同心情有點復雜,拿起手機,隨手點進了微博。

    她現在已經不看紅點了,而熱搜上恰好掛著《親密愛人》,點進去,是官方發(fā)通知崔喬先生因為工作原因退出錄制。

    【崔叔回南非了,最近南非鬧得很厲害】

    【該死,一聽他張嘴就會忘記他是正經的副部級公務員(怒火)】

    【以后來社會新聞蹲照片吧(圖)】

    【小lu拯救完世界再回來談戀愛吧?。ū刃模?/br>
    【沒事,我覺得你也不是很想理會胡杏鸞(太開心)】

    ……

    南非很早就在考慮立法以解決排外問題,但《仇恨犯罪與仇恨言論法案》直到2035年才正式通過,并且同年南非政府就推出了更寬松的難民政策。

    硬要說起來,華人在非洲的形象雖然差,但這次浪潮最根本的原因卻是難民涌入帶來的治安問題。南非政府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這個黑鍋扣在華人頭上或許是目前的最優(yōu)解,既能保留難民政策,又能轉移民眾焦點,或許還能從中國人手里拿回一些屬于自己東西。

    所以韓非說不好辦,因為中國此刻沒有盟友。

    諸多復雜元素裹挾在一起,五月末,南非現任總統(tǒng)收到了國民議會的不信任動議,下院的意思甚至本屆內閣直接解散算了。

    總統(tǒng)諾維拉閣下召見了中國駐南非特命全權大使崔喬先生,因為塵埃落定,這些天來的劍拔弩張全變成了云淡風輕。諾維拉請崔喬坐,親手給他泡了一杯咖啡,看崔喬不動,還勸了一句:“你該嘗嘗。這可能是我和你喝的最后一杯咖啡了,在這個房間里。”

    如果崔喬跟諾維拉只有私交,那他可能會品著咖啡說兩句安慰的話,但他現在只能為國家利益扮演個壞人,語調冷清地指責這位總統(tǒng)閣下:“如果您能早些下定決心,事態(tài)就不會糟糕到這個地步?!?/br>
    諾維拉哈哈一笑,坐到皮椅里,蒼老的面容里有疲憊的神色:“大使先生,您真的很年輕。”

    崔喬沒有應聲,品味著這個“年輕”的意思。

    “所以,很多事情,您可能沒有經歷過,”諾維拉端起鎏金瓷杯細細的把手,低眉,掩住眼睛里的神色,“我是說,比如,戰(zhàn)爭?!?/br>
    戰(zhàn)爭?!

    崔喬一下子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忙問:“您是說,南非將要迎來戰(zhàn)爭了?”

    諾維拉啞聲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將他請出去。

    崔喬不敢怠慢,在路上就給瞿明克匯報了情況,瞿明克雖然覺得這話蹊蹺,但也很快地把話遞到了沉平莛耳朵里。

    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做不了主:南非是中國整個非洲戰(zhàn)略最重要的一環(huán),別的不說,配備副部級的大使,那歷屆任命書都是要主席簽字的。

    沉平莛聽完,讓郭源之去通知馬上開常委會,而后直接把電話撥到了崔喬的私線上,問他的判斷。崔喬心里是真沒底,一一想來還是覺得沒有什么端倪,最后試探著問:“諾維拉是不是在放煙霧彈?”

    一個戰(zhàn)爭將至的消息,足以讓中國主動撤手,他們收拾殘局會簡單很多。

    沉平莛沒有給他答復:“已經把消息遞下去了,聽他們研判吧。你要繼續(xù)辛苦一陣子,有需求及時跟你們部里反應,我讓瞿明克優(yōu)先處理。我先掛了?!?/br>
    “是!”

    掛完電話,崔喬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心里總有些著不了地。

    戰(zhàn)爭,戰(zhàn)爭也得遵守唯物辯證法,總不能說發(fā)生就發(fā)生。

    嗯,應該打不起來。

    肯定打不起來。

    ……別真打起來啊。

    戰(zhàn)爭是武器的批判,它必定是有跡可循的,這應該是此刻所有局中人的共識。

    但問題在于,實則俄烏戰(zhàn)爭已經給出了教訓,那就是只有戰(zhàn)爭發(fā)生了,這些蛛絲馬跡才會成為可以捕捉的。

    六月中旬,諾維拉下臺,內閣解散。

    僅僅叁天后,卸任叁天的南非國防軍總指揮官西里爾發(fā)動政變,當地晚上就占領了比勒陀利亞。第二天,西里爾宣布全國進入為期至少一年的緊急狀態(tài),并重申了“給予勇氣,回報榮光”的南非國防軍格言,表明混亂的一切需要回到正軌。

    但是什么是“正軌”,人們各有回答。

    南非四境嘩然,短短半個月內,涌出超過十支以黑幫為基礎的反對派武裝。其中東開普敦很成氣候那一支,按崔喬收到的小道消息,甚至是個中國中年男人在那里做軍師。

    崔喬哭笑不得,晚間躺在辦公室里跟寧昭同打電話,難得還有心情開了個玩笑:“這次算明白了,民主本身就意味著不穩(wěn)定。”

    寧昭同再想哄他也不想聽這種暴論,看他一眼:“那獨裁意味著什么?”

    崔喬做了個縫嘴的姿勢,又笑,但眉眼里沉淀著疲憊:“總覺得還沒到頭?!?/br>
    “嗯,”她應聲,緩了神色,“可能話不太好聽,但這是你的挑戰(zhàn),更是你的機會?!?/br>
    挑戰(zhàn),機會。

    崔喬都明白,只是看著滿目瘡痍,總有些出不了口的不忍。

    寧昭同也明白,他是學文學的人,內里自有一份柔軟地方,否則尼日利亞那個至今運行的項目都不會有誕生的一天??蛇@份柔軟面對著家國重擔,會變成他鮮血淋漓的創(chuàng)口,經久難以愈合。

    崔喬沉默了很久,然后勉強笑了一下:“算了,熬一熬吧?!?/br>
    熬一熬吧,看這世間苦難何時是個盡頭。

    可是熬一熬,熬來的是事態(tài)進一步的升級。

    國防軍最開始就是收編地方武裝而成的,等東開普省吉科巴哈那支很成氣候的聯(lián)軍挺進豪登省后,約翰內斯堡的西里爾和比勒陀利亞的諾維拉都坐不住了。

    諾維拉開始放軟態(tài)度,說正在籌備舉行全民公投,請各方保持克制,南非一定會是人民的南非。

    這段發(fā)言讓吉科巴哈聯(lián)軍休息了一個星期,正在國防軍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聯(lián)軍向豪登省邊境的一個小城市投放了數十枚導彈,當地傷亡慘重。

    這是南非這次動亂里,第一次有勢力對平民使用武裝力量。

    國際社會嚴厲斥責,聯(lián)合國的會每天都在開,可這和俄烏不同,這是南非的內戰(zhàn)。討論來討論去,聯(lián)合國的飛機無奈降落約翰內斯堡,帶來聊勝于無的人道主義援助。

    因聯(lián)軍停下前進步伐的撤僑工作,在一個星期后又撿起來了,并且面對著越發(fā)艱難的現狀。

    剛到德班的吳璘跟崔喬通電話:“開普敦港那邊已經快滿了,我只能在德班待叁天?!?/br>
    吳璘大校是本次南非撤僑的主指揮官,帶著叁艘撤離船從廣東趕過來。其中奔向伊麗莎白港的撤銷行動已經宣告失敗,因為那是東開普敦聯(lián)軍的大本營,而這支聯(lián)軍對中國人顯然沒有好感。

    伊麗莎白港,是吉科巴哈的原名。

    崔喬面前擺著巨大的電子地圖,接著電話,眼睛里全是血絲:“沒事,反正撤不完了?!?/br>
    撤不完的,南非的中國人太多了。

    吳璘沉默了一會兒,給了他四個字:“量力而為?!?/br>
    量力而為。

    面對大勢滾滾,人能做的,也只有量力而為,靜聽天命。

    局勢越來越緊張,當約翰內斯堡都能聽見炮火聲的時候,西里爾眼睛通紅地走到鏡頭面前,向世界宣告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南非共和國是一個持核國家,如果昔日的兄弟們不立即懸崖勒馬,他們不介意在合適的時候用結束一切來使一切回到正軌。

    全球嘩然。

    南非有開發(fā)核武器的能力,這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就眾所周知的事。但也同樣是南非,在九十年代簽署《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并宣布在此之前國家已經拆除所有核設施。

    各方都坐不住了,紛紛下場調停,而早就入局的北京遞給崔喬的消息是:盡力、即時止損,維護同胞生命財產安全。

    但誰是那部分損呢?

    沒撤走的僑胞是,走不了的崔喬也是。

    那天寧昭同在屋里開了個視頻會,屏幕那邊崔喬很沒形象地趴在躺椅里,胡子拉碴也沒收拾,但眼睛特別亮:“大家好,好久不見!”

    周遭氣氛有點怪,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喻藍江有點不自在,第一個開口:“你那劇本開拍了,所以韓璟不在?!?/br>
    崔喬一聽,略有不滿:“怎么你也知道了,將軍說的還是念念說的?”

    喻藍江笑:“昨天薛預澤往群里說來著,問韓璟需不需要追加投資,他投一筆?!?/br>
    崔喬有點驚訝,看向邊上的薛預澤:“薛總,這……”

    不會是為了他吧?

    薛預澤隔著屏幕對上他的目光,很溫和地一笑:“將軍說叁個月就能拍完,準備試試AI后期?,F在技術挺成熟的了,最快年末就能上映,到時候你回來,我們一家人一起去看?!?/br>
    崔喬感動了,這是真感動了,但他一感動就要說爛話:“你這句話是flag吧,一般都是覺得我要死了才這么說?!?/br>
    陳承平挺樂了:“放心吧,核彈只要沒砸頭上,還有得你活的。受點輻射有什么關系,你孩子都那么大了,細胞健康也沒用?!?/br>
    “……”

    崔喬心說這個家還真是很松弛呢。

    韓非做了一個手勢,家里人都靜下來,他看著崔喬:“大卜為你起了一卦,是逢兇化吉之兆,天地自有定數,不必太過憂心。”

    前一句逢兇化吉,后一句就是自有定數,崔喬眼淚往心里流:“太師,這個靠不靠譜啊?!?/br>
    韓非沒跟著他笑,告訴他:“這是你的機會?!?/br>
    機會。

    又是機會。

    崔喬神色閃爍了一下,坐直了一點,一點難堪,一點不安。

    他不喜歡這個敘事,他所見的痛苦,竟然是他的機會。

    “天地不仁。大道之行,不過驟風急雨,四時成序,”韓非似乎讀懂了他的意思,看過來的目光明凈得像水波一樣,“永言配命,自求多福?!?/br>
    天地沒有仁義道德,所謂天地間的大道,只掌管風至雨走,春去秋來

    所以,永遠要去恭敬于你的命運,然后努力求得你應有的福祉。

    不知道怎么的,崔喬鼻尖一酸,隔著屏幕看過來,竟然回憶起稚子之時趴在父親膝上的時候。那是一個厚重而沉默的存在,屬于長輩,有沉甸甸的時光分量在其中。

    于是他想起來,是的,太師是這個家的長輩。

    他可以向長輩尋求答案,肆無忌憚的,無所畏懼的。

    因為他們都在一個家庭之內。

    “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對,現在的情況,”崔喬開始壓不住淚意,輕輕咬住食指的關節(jié),當著太師,當著那么多家人的面,陳述著他的脆弱和忐忑,“太師,我不知道該做點什么……”

    他現在該怎么辦?

    去試想未來,替可能的死亡做鋪墊?還是開始漫長的告別,同世界上的一切。

    韓非笑了,很柔軟的笑容:“你面對的事,沒有人能有完美無缺的解決方案。”

    “但要相信,此情此景,不會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只有一事,你需要牢記?!?/br>
    崔喬連忙坐端正了:“您說!”

    韓非注視著他,目光清正,一字一句:“可貪生,勿怕死?!?/br>
    2040的下半年,注定是崔喬的時間。

    六月,他親自去了東開普敦省,見到了那位擔任聯(lián)軍參謀的中國人江少華。在半月的長久談判過后,江少華答應釋放監(jiān)獄里的中國人,并允許中國軍艦在伊麗莎白港??浚纷咚性敢怆x開南非的同胞。

    七月初,撤離工作完成,吳璘站在橋頭看著岸上的崔喬,對他敬了一個軍禮。

    崔喬在東開普敦省待到九月初,雖然聯(lián)軍本意是控制他,但他跟江少華以及幾個聯(lián)軍高官都建立了不錯的私交。因為他中國官方的身份,自覺有機會成為執(zhí)政黨的聯(lián)軍展現出了一點誠意,江少華親自相邀,說聯(lián)軍司令想要在官邸接見他。

    接見,這是崔喬迎來的新挑戰(zhàn)。

    他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南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他不能去赴反對武裝首領的接見。

    好在崔喬在交朋友上確實有些天賦,帶著叁個華裔連夜溜出吉科巴哈,開著輛破車逃命大半個月,帶著肩膀上的槍傷到達布隆方丹。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花費了半個月,在布隆方丹的聯(lián)軍首領面前,當著一堆中國人的尸骨,說服首領釋放自由邦省境內所有中國人質。

    這批人由比勒陀利亞的大使館人員護送,歷經千辛萬苦,最終在十一月中旬被送到德班,登上撤離的軍艦。崔喬跟著來了,但并沒有出面,可登船即將結束的時候,吳璘給他打了個電話。

    “出來喝酒?!?/br>
    崔喬笑罵一句,雖然沒想喝酒,倒也利落地下了車。沒想到一到預定地點,他被人從后面抱住,下意識要掏槍,卻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他沒忍住,頓時就哭得鼻涕都快出來了,被放開了也沒來得及看清,埋著臉用力鉆進了女人的懷里。

    非洲的太陽下奔波半年,崔喬到底是曬黑了,一張秀氣的小白臉兒一塊黑一塊紅,還胡子拉碴的。寧昭同有點嫌棄,捧著左看右看硬是找不到地方下嘴,最后勉強親了一下他還算清爽柔順的發(fā)頂:“好了啊,別哭了?!?/br>
    “就、哭!哭會兒……”崔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成這樣,知道丟人卻忍不住,“不、許笑我……”

    “好好好,不笑你,心疼死你了,”寧昭同用力揉了揉他的后腦勺,把他往自己胸上按,“你們使館都快空了,你干嘛還不走?還得我來接你?!?/br>
    崔喬一聽,哭不下去了,抽噎了一下:“你來接我的?。俊?/br>
    “對啊?!?/br>
    “我還、走不了?!?/br>
    “不是撤完了嗎?我都聽說了,瞿明克親自打電話給咱媽夸的,說你牛逼,最麻煩那倆地兒你殺了個七進七出,為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做出了巨大貢獻?!?/br>
    “……我媽知道了?”崔喬睜大眼睛,“瞿明克把我現在做的事兒都告訴我媽了?!”

    寧昭同知道他的意思,悶笑一聲:“放心吧,他先給我打的電話,我囑咐過他少渲染驚險氣氛?,F在爸媽就知道你立了大功,還算安全,你中槍的事都不知道?!?/br>
    崔喬就放心了,抱著她很黏糊地蹭了兩下:“我媽還好,我怕我爸心臟受不了?!?/br>
    “我知道,不過咱爸現在會翻墻了,我覺得他說不定已經知道了,看著還挺平靜的?!?/br>
    “……反正你別跟他說?!?/br>
    “好好好,我不跟他說,”她滿口應下,“所以你為什么還不能走?”

    崔喬埋進她胸里,聲音悶悶的:“使館還有二十多個人,我得最后走?!?/br>
    “那也差不多了啊,”寧昭同想了想,“你是不是沒跟瞿明克說???”

    “啊,還沒?!?/br>
    “那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派個專機來接,”夫人直接拍板,“你們這立了大功的,當然要舒舒服服回家。就這樣,你打還是我打?派個專機的權力他應該有吧?”

    “……”

    崔喬克制不住嘴角瘋狂上揚:“好,那你打,我聽著?!?/br>
    可惡,朝中有人的感覺也太好了。

    電話接通,瞿明克滿口應下,還夸了崔喬幾句,說回來給他慶功。一架國航會在后天下午抵達比勒陀利亞,寧昭同琢磨了一下,把箱子拎上,說干脆跟崔喬一起回。

    崔喬有點不太踏實:“那邊畢竟不安全,你還是跟著撤僑船回去吧?!?/br>
    “不要,我暈船,”寧昭同直接摟住了他的手臂,跟吳璘道別,“我想挨著你。”

    后一個理由出來了,崔喬的拒絕也出不了口了,一路上心里有點酸酸甜甜的,因為他記得薛預澤說過,她暈船真的很嚴重。

    卻跟著軍艦駛過印度洋,來那么遠的地方,說要接他回家。

    幾天后,中國駐南非的外交人員登上回家的飛機。

    聽著熟悉的鄉(xiāng)音,迎著空姐甜美的笑容,一首熱鬧的《常回家看看》合唱聲里,大家?guī)缀醵加新錅I的沖動。

    回國了,回家了。

    最前面的崔喬抱住寧昭同,臉埋在她頸間,很快就打濕了她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