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堅定拒絕,劃清界限。
栗宮商選的是楊松茂,因為她也算經常跟律師打交道了,覺得彼此能有話題聊,可惜楊松茂不接職務犯罪的案子。 韓璟和紀博達落了個清閑,商量了一下決定找個地方打籃球,驅車去郊外找了個廢棄籃球場。 紀博達被邀請是因為有個粉絲很多的擦邊視頻號,以“白天是性縮力拉滿的程序員晚上是性張力本身”而出圈,自然是有個好身材的。不過幾個回合后他就心服口服了,拍著籃球過來,很親密地橫了韓璟一肘:“兄弟,你這體能不是健身房能拉出來的,以前做什么的啊?” 韓璟在半場線拔地而起,勾手,沒進,小跑著去撿球:“我練短跑的,體育生。” “短跑體育生?”紀博達有點驚訝,“你這個身高,感覺是打籃球的?!?/br> 韓璟一笑,隨意擦了把汗,眼睛被太陽映得亮晶晶的:“高中那會兒才一米七五,一進學校就開始猛長,我們老師看著都愁。好在后來有星探把我挑走了,我當時還不想去,還是我教練勸我,說進娛樂圈好歹餓不死?!?/br> 紀博達聽笑了:“長你這樣,不僅娛樂圈也餓不死的。” “餓不死也沒人喜歡啊,”韓璟開了個玩笑,又問他,“你是做什么的?程序員?” “我做語言大模型開發(fā),chatGPT那種,”紀博達沒有說太多,笑了一下,“副業(yè)是在小紅書發(fā)照片,嗯,當男菩薩?!?/br> “?” 韓璟一下子來興趣了,把球傳給他:“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壯士十年歸’的號?” 紀博達一愣,而后驚喜道:“那個人是你?” 一米九幾的大個頭,寬肩大胸勁腰長腿——我靠!越看越像??! “不至于啊,不至于,”韓璟笑得厲害,說話有點陳承平味兒,“我敢私底下創(chuàng)號發(fā)照片,我經紀人得撞柱子,不過那照片還真有一部分是我給他拍的。他是我一個朋友,特戰(zhàn)退役的,所以叫壯士十年歸,不過他在部隊待了有二十多年?!?/br> 特戰(zhàn)? 紀博達也算半個軍宅,一下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哥,韓哥,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介紹?”韓璟狐疑地掃他一眼,“他是直男?!?/br> “……我也是啊,”紀博達有點無語,“我是說,想認識認識特戰(zhàn)退下來的大哥。還有,那他為什么不發(fā)點制服?。糠乾F(xiàn)役的不犯法??!” “怎么你也好這口,”韓璟吐槽,“行吧,我?guī)湍戕D達,不過聯(lián)系方式暫時不能給你。” “好好好,韓哥,你是我親哥!” “你幾歲你就叫我哥,”韓璟不滿,“你看著比我歲數(shù)大。” 其實紀博達還真沒他大,但是程序員顯歲數(shù)多正常:“我跟松茂都沒滿叁十,韓哥你和那個陳警官應該叁十多了吧?之前看了一眼宣傳,好像就是這么分類的。” 韓璟悶笑一聲:“有點印象,說你們叫奶狗,崔喬他們叫成熟男性,有點尬啊。” 這下紀博達沒忍住,看了一眼一臉無語的跟拍導演,一邊樂一邊拍馬屁:“韓哥你們承上啟下,正好是最有魅力的時候。” 另一邊,崔喬坐在商場的沙發(fā)上,看著胡杏鸞走出來,有點受不了了。 她換了件深V高開叉的吊帶裙出來,行走間露出一截白得晃人的細腿,角度再偏一點底褲都快看見了。這就算了,扭著扭著朝他過來,還低頭調整了一下高跟鞋帶子,半個胸都呼之欲出。 胡杏鸞站起來,朝他風情萬種地挑了一下精心描畫的眉毛:“好看嗎?照著你的審美選的?!?/br> “……” 崔喬心說這回去得怎么跟老婆解釋,面上勉強笑了笑:“你喜歡就好?!?/br> 她喜歡就好? 胡杏鸞掐著腰轉了個身,看著鏡子里高挑窈窕的女人,仰起頭擺了個很張愛玲的pose:“我只想穿給你看,所以要你喜歡才好?!?/br> 一句話出來,齊刷刷五個鏡頭都湊近了。 導演在心里尖叫,心說怎么還有這種意外之喜。 崔喬認命了,認真搖頭:“我不喜歡?!?/br> “為什么,”胡杏鸞笑得有點挑釁,“覺得太暴露了?” “和暴不暴露無關。如果你喜歡,你想怎么穿都可以,”崔喬起身,“而如果你問我,不論你穿什么,我都會說不喜歡。不是因為不好看,是因為我不喜歡你?!?/br> 話音落下崔喬就出去了,兩個鏡頭腳步飛快地跟了上去,剩下叁個都快壓到胡杏鸞的臉上來了。 胡杏鸞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铣霈F(xiàn)了一點不太和諧的線條,很快就壓住了,朝著鏡頭笑出了一點單薄脆弱的意味:“沒事……我們分開太久了,可能——是我太著急了?!?/br> 是她太心急了。 明知道他是自尊極強的人,還習慣地擺出了那么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 她要忍一忍,再忍一忍。 她不能再放他離開。 五點,五個組在別墅一樓的客廳里集合。 崔喬和陳碧渠擠在一堆,韓璟和紀博達勾肩搭背。薛預澤坐在崔喬邊上,南子鵑在旁邊,意猶未盡地繼續(xù)著話題。楊松茂進來,愣了一下,而后跟栗宮商告別,走到了另一邊的沙發(fā)邊沿。 而女士這邊,胡杏鸞冷若冰霜,王姝眼巴巴地盯著陳碧渠,栗宮商有點困惑地左右看了看,坐在了王姝旁邊。 導演心說這開局有點地獄,但想著也算是個梗,沒有忙著著急,起身宣布下一個環(huán)節(jié):找到你的晚飯和做晚飯搭子,人選不限,只要看準了結對就好,但你也要承擔下結對的代價—— “將軍,”崔喬握住韓璟的手,往下按了按,語調誠懇無比,“我說真的,你是家里做飯最好吃的?!?/br> 韓璟才沒那么甜,抽回手,英氣的眉毛皺起來:“可是你做飯能吃嗎?” “我在非洲玩了那么多年泥巴,你要相信我過家家的水平,”崔喬努力開屏,“雖然比不上薛總,但比陳警官還是好上不少的。” 陳碧渠看過來,薛預澤略有驚訝:“天哪,你竟然承認比不上我?” 崔喬含羞帶怯:“薛總要不考慮下我?” 識時務者為俊杰,畢竟是條后路。 但薛預澤笑瞇瞇地拒絕了:“不考慮。將軍,我們一對吧?” “沒問題,”韓璟當即就答應下來了,拍拍崔喬的肩膀,“去吧,我看看你哄男人是什么樣子?!?/br> 好好好不就哄男人嗎——“小陳警官,”崔喬眨巴了兩下眼睛,“你也不想她覺得我們關系不好吧?” 陳碧渠:? 薛預澤忍著笑:“你們倆關系不好會有什么嚴重后果嗎?” “你知道,我是無所謂的,但有的人可能要汗流浹背了。當然,不是我哈,我一直都行的,”崔喬開始玩爛梗,玩著玩著放棄了,嘆了口氣,“好哥哥收留收留我吧,我社恐,看見女孩子就緊張?!?/br> 陳碧渠好笑地看他一眼,起身挽起袖子:“走吧?!?/br> 崔喬立馬跟上,一臉狗腿:“哥,你放心,今天我肯定使盡我畢生功力……” 韓璟有點迷茫,問薛預澤:“陳碧渠什么時候那么好說話了?!?/br> “他年紀小,慣慣他,”薛預澤開玩笑,也起身,“走吧,看看有什么食材?!?/br> 薛預澤那句“年紀小慣慣他”,還真不是隨便說的。 他們四個人里,實際上崔喬和薛預澤才算真正的晚輩,而崔喬比薛預澤小上一個月不到,真論起來崔喬還真是管誰都得叫哥哥。當然,崔喬這人太蹦跶了,嘴又賤又松還記吃不記打,得他一句哥哥也不算什么好事兒。 不過總的來說,崔喬這人還是挺靠譜的,陳碧渠看著他利落地洗菜備菜下鍋放調料,估摸著晚飯應該不會很難吃。而且他這次還難得懂事,很快就全部接管了廚房,陳碧渠洗完兩個盤子后就在旁邊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這次算是政治任務,我們局長直接把邀請函交給我了,說不準不來,”陳碧渠估摸著崔喬也不會是自己答應要來的,話說得很直白,“工作倒是耽誤不了,我現(xiàn)在在機關,很少有具體案子過手了,都是做一些資源統(tǒng)籌調配的工作……” 崔喬在這些方面就很有分寸了,沒有追問太多,一邊撒鹽一邊笑:“挺好的,當牛做馬整整十年,是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們局長也是這么說的,”陳碧渠也笑,“他說羨慕我,那么年輕就熬出頭了?!?/br> “那現(xiàn)在不辦案子了,會覺得有點寂寞嗎?” “如果想辦,肯定不缺案子給我辦,”陳碧渠拿著掃帚把一塊瓜皮掃進垃圾桶里,“不過,少了很多破案的成就感,這是真的?!?/br> “但真讓你回去,你又要難受陪不了想陪的人了?!?/br> 想陪的人。 陳碧渠抿唇一笑,眉眼彎起來的弧度顯得很乖,將話題轉到他身上:“你呢,是誰讓你來的?” 崔喬嘆了口氣,把青椒rou絲盛出來:“某位提攜過我的前輩。他說我這把年紀了還不結婚,一是覺悟不夠,不給國家結婚率做貢獻;二是我太漂亮了,他跟我吃飯總有點害怕?!?/br> 陳碧渠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為什么?怕你是男同嗎?” 崔喬笑瞇瞇的,很親稔地給了他一肘:“你怕不怕?” 陳碧渠感嘆:“還有這種好事?” 崔喬撲哧一聲,回頭洗鍋炒第二個菜:“從十八歲拒絕了寧昭同開始,我常常因為各種原因被扣上男同的帽子,包括但不限于‘你長得就很受’以及‘你喜歡泰勒斯威夫特你肯定是男同’?!?/br> 陳碧渠若有所思:“這是能說的嗎?” “他們扒得太慢了,我微博底下現(xiàn)在還一天天前男友前男友的,”崔喬略有不滿,對著湊過來的攝像機一字一句,“記住了啊,不是前男友,當年就沒談過。是她跑來跟我表白,但我不陽痿也不是變態(tài),所以堅定拒絕,劃清界限?!?/br> 陳碧渠想笑:“然后后悔至今。” “這都被你知道了呢,”崔喬微笑,“你說‘后悔拒絕寧昭同’和‘叁十年深柜’哪個比較難聽?” 陳碧渠搖頭:“后悔拒絕夫人也不能代表你不是叁十年深柜?!?/br> “……那我給你證明證明?” “先生,請不要sao擾國家公職人員,”小陳警官含笑達咩,“不然下次查你的房?!?/br> “?” 崔喬吸了一口氣:“不是,你這是濫用職權吧?” “我是說去你家做客啊,”陳碧渠略有詫異,“你現(xiàn)在在國內還有住酒店的時候嗎?” “……” 好好好來這套——可惡,他真的對這個話題好感興趣! 崔喬立馬湊過來,小聲問:“小陳警官,快給我們小老百姓科普一下,掃黃現(xiàn)場一般是個什么狀況?” 陳碧渠直接掐死了他的好奇心:“掃黃屬于治安大隊的管轄范疇,我是刑事偵查警察?!?/br> 崔喬不死心:“碰到了也不管嗎?” “為什么會碰到?我們不經常住酒店,也不去洗腳城,”陳碧渠微微一笑,“崔先生要是碰見過,就該反求諸己了。一般來說,除了旅行和出差,好男人是不會在沒有伴侶陪伴的情況下單獨入住酒店的,更別說進入某些場所了。” “你這跟誰學的?!?/br> “太師,”小陳統(tǒng)領吐出一個很有說服力的指代,“你能想象太師嫖娼嗎?” “……” 崔喬拎著鍋鏟抱拳敬了個禮:“冒犯了,冒犯了。” 等楊松茂和紀博達也結成對子,導演有點坐不住了,心說好好一個戀綜為什么突然成了“咱們兄弟有力量”了。跟團隊討論了半天,導演想了個很損的招,原本定下的一組四道菜彼此交換,改成了組內四道菜和其他組彼此交換,并需要署名寫下評價。 崔喬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大作被覆上蓋子拿走,陳碧渠難得安慰他一句:“說不定我們能拿到將軍他們組的呢?” 韓璟聽見了這么一句,看了他們一眼,跟薛預澤說:“剛去轉了一圈,感覺我們怎么都虧。” 薛預澤輕笑一聲,低頭細細地洗著手:“出門在外,將就將就?!?/br> 男人這邊,其他兩組不說,紀博達是吃慣了白人餐的,楊松茂也就是個能把飯煮熟的水平,成品只能說差強人意。女生這邊,王姝和栗宮商兩個一直吃食堂的,成品看著有點慘烈,而出乎意料,南子鵑和胡杏鸞那一盤四道菜,一道賽一道色香俱全。 味還沒嘗,但感覺差不到哪里去。 打亂順序,各組發(fā)了一盤,等開獎出來,幾家歡喜幾家愁。 胡杏鸞看見那盤青椒rou絲,一下子眼里水光瑩瑩的,南子鵑跟她開了句玩笑,胡杏鸞低頭抬起筷子:“崔喬做的。他做飯很好吃。” 當年為了哄她,開了個下廚房會員,在校外的出租屋里很耐心地一道一道學,做成便當送過來……他當時好愛她。 一心一意,任勞任怨。 青椒入口,熟悉的滋味,不辣,卻嗆得她鼻尖都酸起來。 薛預澤和韓璟很幸運,開到的是自己那份,高興得小小碰了個杯,意思是今晚能吃頓飽飯。崔喬組拿到了南子鵑組的,只埋頭吃也不吭聲,而楊松茂組和王姝組互換,剛好誰也嫌棄不了誰。 很快,評論環(huán)節(jié)就開始了。 “都很好吃,像mama做的飯菜一樣,很家常的味道,”南子鵑再嘗了一口,“我很喜歡這個菜薹,微微的苦搭著很醇厚的底湯,擇得很嫩,口感很爽脆。” “我就是洪山人,這個是我們當?shù)氐奶禺a,”胡杏鸞笑得很漂亮,多看了崔喬一眼,“但是調味放得太含蓄了。我們當?shù)亓晳T加點蒜泥一起炒,四川那種菜籽油爆香加干辣椒花椒的炒法也很好吃,香氣會濃郁很多?!?/br> 崔喬不搭話,小陳統(tǒng)領的厚道性子又開始發(fā)作了,笑了一下:“家里人年紀都大了,吃養(yǎng)生些才好?!?/br> “?”崔喬無語,“你說誰年紀大?” “我年紀大,”薛預澤一副脾氣很好的模樣,“我跟小韓做菜也不太放辣椒,都是保留風味為主,我們倒是習慣了?!?/br> 胡杏鸞微有失落,還撐出一個笑來:“那不好,我可能放得太辣了,不知道兩位吃不吃得慣?” 陳碧渠給崔喬遞了一張紙巾,看見他嘴唇都有點腫起來了:“是有點辣,我食堂吃得多,還算習慣,他可能受不了?!?/br> 崔喬放了筷子,道了句謝就沒說什么了,胡杏鸞抿了一下嘴唇:“這樣嗎?你以前無辣不歡,我以為這個辣度不算什么的?!?/br> 以前。 這話一出,連最遲鈍的王姝都反應過來了:“啊,對哦,你們以前就認識。” 周圍靜了片刻,薛預澤含笑打圓場,親稔地用手肘戳了一下崔喬:“之前就認識胡小姐這樣的大美女,竟然從來不跟我們提,過不過分?” 崔喬看了他一眼,頓了頓,目光落在胡杏鸞眉眼間,笑道:“我這種小博主不能隨便說認識頂流的,容易被罵蹭熱度,將軍肯定知道。” 韓璟睨了他一眼,決定給個面子:“確實,我一直被罵?!?/br> 崔喬安慰:“將軍,你就是我心里的頂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