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你會期待下一個晨曦,我向你走過來嗎?
崔喬收回手機,拖出一個很久沒有人出聲的群,將照片發(fā)進去,這才連忙跟了上去。那群是喻藍江拉的,名字是崔喬取的,成員只有家里的男人們。 一開始是為了分享老婆的照片,大家都非常喜聞樂見,但某一天群主發(fā)了張寧昭同裸著上身趴著睡覺的照片,雖然什么都沒露,但是背上紅痕點點看著特別色情。這大家就忍不住了,語音里聽取一片鷗鷺,其中陳承平罵得最狠,喻藍江開始還狡辯幾句,最后一聲不敢吭。 而家里男人也就此形成默契,床上的圖不發(fā),露太多的少發(fā),露點的發(fā)了直接踢出家門,不管露的是夫人的還是自己的。 不過色圖群不發(fā)色圖干什么,鑒證嗎? 于是這個群就這么冷清下來,上一條消息已經是四個月前了。 提示音響,崔喬掏出手機,點進【忙忙忙點兒好啊】,竟然是小陳警官第一個發(fā)言。 【陳碧渠:搞快點】 崔喬嘴角剛剛揚起就聽見寧昭同在里面罵人,連忙揣好手機往里擠:“同同!” 寧昭同瞪了他一眼,捂著自己的褲子,大聲道:“都出去!聽見沒都出去——都給我出去!” 陳承平雖然覺得現(xiàn)在這情況不是很像話,但實在有點心癢,湊過來哄她:“我們不干什么,就看看什么樣兒。” 韓璟把孩子趕出去,將門關了:“是卡在內褲上的嗎?” 薛預澤分析:“別針的話好像做不到這么挺拔地立起來,和內褲是一體的吧?” 韓非摸了一下鼻子,輕咳一聲:“同同,讓我們看一看吧?!?/br> “……” 寧昭同捏著枕頭,羞憤欲絕:“不許問了啊啊啊啊啊啊!” 當然,夫人那么抵觸,本身就提示了真實情況。 薛預澤含蓄地表示長時間的刺激對身體不好,陳承平掩飾著支棱的褲子拉著比自己更支棱的將軍離開,韓非矜持地問夫人是否需要自己幫她取出—— 寧昭同按著額頭,指了一下邊上的巴澤爾:“這里為什么還有條狗?!?/br> 崔喬牽著狗把他踹出去,然后眼睛亮亮地舉起手機:“同同,讓我拍一張吧?” “……” 寧昭同怒吼:“你也滾出去!” 最后照片還是發(fā)出了,雖然有點糊,但角度很色,勉強能沖。聶郁給崔喬點了一個贊,夸獎他有戰(zhàn)地記者的精神,崔喬提醒大家妥善保存,聶郁艾特了喻藍江,說群里只有他會被查手機了。 【togal:?】 【togal:我有兩個手機】 【陳承平:截圖了】 【陳承平:等著黃老頭來找你麻煩吧】 【@郁郁乎文 為什么你不會被查手機?】 【聶郁:因為我是領導】 【聶郁:(貓貓害羞.JPG)】 【哪位哥哥拉個沒有領導的群,我有珍藏放送】 【聶郁:?】 【聶郁:又被排擠了】 【聶郁:(貓貓委屈.JPG)】 【同同不在不要來這套】 【陳碧渠:只有領導看不到】 【togal:那我把封遠英拉進來】 【?】 【陳承平:?】 【韓璟:?】 【聶郁:大波】 【聶郁:做事三思而后行】 【林織羽:貓咪尾巴,很可愛。(引用:圖)】 【完了,看到大卜突然覺得罪孽深重】 【薛預澤:不怕,大家一起看了,因果一同,要下地獄也一起下。】 【聽起來好曖昧,我不想和你有那么多牽扯】 【薛預澤:今天不想跟你吵架?!?/br> 【薛預澤:發(fā)完了嗎?】 【(圖)】 【薛預澤:我猜你還有。】 【真聰明】 【(圖)】 【(圖)】 【(圖)】 【韓璟:你怎么那么會拍】 【韓璟:你是不是天天刷推特】 【是啊,但我是合法的,將軍不要嫉妒】 【(貓貓可愛.JPG)】 【陳承平:找到了】 【陳承平:(圖)】 【陳承平:她的私房寫真集,我就說記得她每年都要找時間拍一套,從來沒見過】 【?】 【哥】 【薛預澤:哥】 【韓璟:哥】 【聶郁:哥】 【togal:叔】 【陳承平:把群主踢了,我現(xiàn)在就發(fā)】 然而今晚的艷照門沒有進行下去,因為陳哥的拍照技術實在有點差強人意。崔喬心說還得靠爺出馬,當晚侍寢使出渾身解數,終于磨得陛下同意,明天就把照片發(fā)給他。 于是第二天,崔喬在這個群里的地位上升了,僅次于只存圖不說話的太師和完全get不到色點只覺得陛下很可愛的大卜。 【薛預澤:(圖)】 【薛預澤:(貓貓可愛.JPG)】 【薛預澤:這套衣服是我給她買的?!?/br> 【薛預澤:我買了很多件,她穿了十分之一都不到。】 【薛預澤:(圖)】 【韓璟:好色】 【陳承平:(圖)】 【陳承平:這是除了懷孕最胖的時候,屁股上有rou,那會兒她特別喜歡穿這種裙子】 【韓璟:好色】 【陳碧渠:(圖)】 【陳碧渠:(圖)】 【陳碧渠:煙紫色的寢衣,夫人穿來我床上過】 【韓璟:好色】 【將軍穩(wěn)重一點】 【togal:你怎么什么都覺得色】 【韓璟:那你說色不色】 【togal:色】 【togal:(圖)】 【togal:這個最色】 【togal:這腹肌線條,這發(fā)力感,感覺她下一秒就要沖上來用大腿絞我頸椎,或者拿鞭子抽我】 【薛預澤:好色。】 【?】 【韓璟:好色】 【韓璟:只要是阿綺我都可以】 【薛預澤:只要是阿綺我都可以】 【聶郁:只要是阿綺我都可以】 【聶郁:(圖)】 【聶郁:但我覺得還是這張比較色哎】 【陳承平:色哪兒了,露個背】 【紋身色】 【陳碧渠:想罵人】 【自由一點,想罵就罵】 【也可以出錢讓我?guī)湍懔R】 【薛預澤:(轉賬給崔喬:100000元)】 【陳承平:我cao,多少個零?】 【哥】 【我第一次憑借我的嘴掙到錢,恭喜你,除了暢通的乳腺,你今天還可以得到我的貞潔】 【(貓貓可愛.JPG)】 【薛預澤:麻煩退回一下,我沒想過錢還能換來這么惡心的東西?!?/br> 【韓璟:笑死我了】 【聶郁:笑死我了】 【完了】 【聶郁:什么完了?】 【陳碧渠:?】 【陳承平:?】 幾分鐘后。 【韓璟:……】 【韓璟:他好像東窗事發(fā)了】 【陳承平:?】 【陳承平:我出門買菜去了,歸期不定】 【崔喬 邀請 昭昭也理 加入群聊】 【韓璟:……】 【(貓貓哭哭.JPG)】 【我對不起大家,我這就退群】 【寧昭同:敢退群今天去住門口酒店】 【陳碧渠:夫人我們錯了】 【陳碧渠:(貓貓委屈.JPG)】 【韓璟:能屈能伸是吧】 【陳碧渠:還能大能小】 【togal:?】 【togal:什么能大能小】 【寧昭同:看看你的能大能小】 【togal:?】 【韓璟:?】 【寧昭同:怎么,光存圖自己不發(fā)?】 【陳碧渠:……】 【陳碧渠:夫人我們私聊】 【韓璟:夫人我們私聊】 【聶郁:同同!】 【聶郁:(貓貓可愛.JPG)】 【聶郁:我好想你】 【寧昭同:還是郁郁乖,我也想你】 【寧昭同:(貓貓摸頭.JPG)】 【陳碧渠:我要生氣了】 【薛預澤:我要生氣了】 【我要生氣了】 【寧昭同:一天到晚就知道生氣,趕緊滾出去工作】 【陳碧渠:(貓貓委屈.JPG)】 【薛預澤:(貓貓委屈.JPG)】 【韓璟:喻藍江怎么不說話】 【陳承平:可能在研究怎么拍自己的rou】 【?】 【togal:?】 【togal:你怎么知道】 【聶郁:?】 【?】 【韓璟:?????】 【薛預澤:?】 【寧昭同:……】 【寧昭同:他是真畜生啊】 崔喬雖然沒真被趕出去,但寧昭同最近都有點煩他,不愿意他在眼前晃悠。 在她的主場她想躲,崔喬就不可能找到她。不過躲沒關系,人見不著,好歹也是生活在同一個空間里的。換句話說,刷存在感這種事是他的職業(yè)素養(yǎng),要真在國外活得默默無聞,丟的也是國家的臉面對不對? 一開門,韓非從門上拿下那支白玫瑰,搭著底下的賀卡,熟練地放到床頭柜上:“第三張?!?/br> “他煩不煩啊,不是今晚就要走了嗎?”寧昭同把臉埋在被子里,困得睜不開眼,“寫的什么,給我念念。” “自己看,”韓非給她掖了掖被子,“再睡會兒吧,我去花園里看看。” 薛預澤昨天去深圳了,說要在節(jié)目開拍之前交接一下工作,養(yǎng)在花園里的心肝寶貝兒們不能帶走,就只能讓專業(yè)的園丁伺候了。但就這他還不放心,求韓非經常去看看,免得園丁圖方便,大刀闊斧全給修完了。 寧昭同悶悶地應了一聲,繼續(xù)沉入夢鄉(xiāng)。 她又夢見十七歲的崔喬了。 他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崔喬比她大了四歲,一直很照顧她。 后來她跳了好幾級,到高中跟他進了一個班,同學都對她多有新奇。那時也是他護著她不被打擾,還給她分享筆記,補習功課,連打籃球都去得少了。 一個自小認識的大哥哥,溫和干凈,體貼有禮,所有師長同學都贊許有加。得到他的偏愛,她不免生出貪戀,卻也因此自慚形穢。 她看著床頭的白玫瑰,睫毛上下起伏兩次,有些出神。 畢業(yè)那天,她就是帶著一束白玫瑰去見他的。 幾杯啤酒,一點微醺,在情歌的舒緩調子和大家的起哄里,她紅著臉說喜歡他。她還記得他答應的時候眼神有多柔和,可也是他送她回家后好幾天沒有理她,在一星期的靜默后向她道歉,說要跟她分手。 一切好像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那個夏天蟬鳴很吵,她坐在家里的陽臺上,望著他家的方向,讓時光漸漸模糊了一切關于他的記憶。 如果那個十四歲的自己是真的……她看著抽屜,那里面有一本小冊子。 她的遺憾,或許能很早就重新圓滿。 她慢慢坐起來,拿起那張賀卡,合度的香水味,幾行字跡娟秀的法文詩。她努力讀了兩遍,放下賀卡,嘆了口氣。 媽的,神經病啊,花體法文詩,認都認不出來。 勉強辨認出落款,她將名字輸入搜索引擎,還特地用中文加了“翻譯”兩個字,免得還得受一遍罪。 【脫去的麻紗還在你rou體上留著溫熱 你閉上雙眼你微顫 像一首歌那樣微顫 朦朧地誕生而來自四面】 她呼吸稍稍緊了一下,扔開手機,連忙按捺住浮起來的回憶,將目光定在那些字跡上。 她看過這首詩。 用詩性而非邏輯去把握情感的直覺,于是生命的律動如此鮮活難忘,溫熱的血與溫熱的肌膚,一個個芬芳而甘美的瞬間。 她感受到靈魂的戰(zhàn)栗,連忙筑起防備,以避免自己的沉淪。起身,洗漱,穿衣,她極富儀式感地做好每一個細節(jié),仿佛這就能表明,她仍然按部就班地在自己的天地里安然來去。 然而,當她推開陽臺的門,迎著細雨走到欄桿邊上,忽然聞到一陣白玫瑰的幽香。 “早上好!” 她循聲望去,低頭。 細雨打濕了他的頭發(fā),洗得一張臉漆黑雪白,眼里有比這場雨還纏綿的情愫。他舉起手向她打招呼,手中的剪刀上還夾著碎裂的綠葉,而一捧白玫瑰被他精心地護在懷中,仿佛情人。 濕潤的雨天,大片的原野,清澈剔透的綠色。 她感覺到自己克制不住地彎起眼睛,探身對他招手:“早上好,達西先生!” 要命,她在說什么? 崔喬很快反應過來,再走近了一些,仰視花團錦簇里單薄的人影:“你會期待下一個晨曦,我向你走過來嗎?” 她對他眨眨眼,從邊上摸過潮濕的手套,給自己慢慢戴上:“可是我不會起得那么早的?!?/br> 他輕笑一聲:“還有那么多日子,總不會一天都起不來吧?” “說不定啊。” 她揚聲回道,轉身離開。 崔喬以為她回房間了,結果下一秒一根繩子破空而來,緊接著一道身影速降而下:“躲開!” 躲——往那兒躲?。?/br> 他眼看她拽著一根繩子從三樓跳下,等落地后就著力道撲過來,把他嚴嚴實實地壓在了草地上。 崔喬傻了。 什么情況? “反應好慢,花都壓碎了,”寧昭同被花刺扎得眉頭都擰起來了,好在穿得厚,“你還好嗎?沒摔著吧?” “啊、還好,”崔喬吸了一口氣,有點糾結要不要趁此機會先抱她一會兒,“……這樣跳下來也太危險了?!?/br> “我是熟練工,不許質疑我?!?/br> “好,你是熟練工,”他打住話頭,捏了一下她的臉,“快起來,衣服都濕透了?!?/br> “你給我換。” 他攏了攏懷里的白玫瑰:“好,我給你換?!?/br> 一進門,蘇笙看著她滿身泥點子,差點嚇出個好歹:“同同!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的mama,”寧昭同放開手,安慰她,“跟他打了一架,已經和好了,現(xiàn)在上樓換個衣服?!?/br> “打架?”成嬌從廚房里出來,一看倆人,眉毛都豎起來了,“寧昭同你” “成姨!同同開玩笑呢!”崔喬連忙解釋,“對不起蘇姨,都是我的錯,下著雨還硬要拉著同同出門……” “差不多得了,mama,我先去換個衣服,”寧昭同對蘇笙示意了一下,繼續(xù)往上走,“就是你天天賣乖,我媽第一反應都是罵我。” “成姨也是擔心你。” “這話你騙我不合適吧?” …… 成嬌收回目光,朝蘇笙訕訕一笑:“這丫頭從小就愛仗著自己小欺負她哥哥,我也是……唉,是我不對……” 蘇笙搖搖頭,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同同mama,同同和小崔可不是兄妹?!?/br> 成嬌臉上又僵了:“蘇老師,您這是什么意思?” 她在這兒住幾個月了,愣是還沒搞清楚這家里到底什么情況! 蘇笙神色一緩,拉著她坐到餐桌旁邊:“別站著,來,邊吃邊聊。同同媽,你是從小看著小崔長大的,你說說,小崔這孩子怎么樣???” 成嬌實在摸不準她的意思,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小喬他爸爸和和孝大哥早年是同事……” 成績好,才藝多,長得好看,孝順善良。 蘇笙心說這不跟我們家郁郁一樣嗎。 “……我聽他們高中同學說過,他們高中的時候談過戀愛,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結果吳琴跟我說真有這么一回事,”成嬌嘆氣,“那時候兩個孩子已經畢業(yè)了,互相表了白,結果小喬回去越想越覺得不好。吳琴說,小喬在家里難受了三天,最后跟同同說清楚了,這事也算完了。也怪我們,那時候對同同關注太少了,也沒想到她才十四歲,就——” 蘇笙是真不喜歡成嬌這一點,字字說自己不對又字字為自己開脫,難道她還希望別人說她是個稱職的母親? 但蘇笙不可能真拉下臉教訓同同的親媽,于是沒有接話茬,繼續(xù)問道:“那小崔又是為什么跟前妻離婚的啊?” “這事說來話就長了。當時崔青松身體不好,一直催小喬結婚,小喬也孝順,考上外交部的第一年就跟女朋友領了證。沒想到找了個白眼狼,招質這孩子才三歲,招瑜就出軌了,”說到激憤處,成嬌的表情都鮮活了不少,“小喬駐外,一年回來二十天,日子都定好了的。結果招瑜把jian夫叫到家里,讓小喬給捉jian在床,當時連孩子都還在家里,你說招瑜是不是故意惡心人的?” 蘇笙聽驚了,嫌惡地蹙了下眉頭:“竟然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