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你老板又說什么了嗎？”

    “我老板今天在跟其他老板說，70后國內(nèi)看你的表現(xiàn)?了，國外?嘛……陶哲軒是你的競爭對手?！?/br>
    康妙玟覺得好?笑，“怎么提到‘競爭對手’？我和泰倫斯……沒有那么尖銳的矛盾吧？”

    “我猜他們?在說菲爾茲獎?！?/br>
    “謝謝你老板這么看得起我?！?/br>
    “好?了，不說了，趕緊洗澡?！?/br>
    *

    花灑噴出熱流，打在身體上，順著身體曲線流下去。

    哈！老板們?有點?意思哈。其實以?全世界范圍來說，幾乎不管什么行業(yè)都是男多女少?，科研機構也同樣如此。而且以?現(xiàn)?況來說，一個行業(yè)里如果能選擇男性，那么男性的機會總是比女性高，且高很多，女性想要殺出頭，必須要比男性更?強、更?聰明、更?能干。

    這是個頗令人沮喪的事實。躺平的話無所謂高低，反正就是主打一個“我不干了”，天天混日子，沒動力，也就無焦慮。

    老板們?給她如此“高”的評價，說起來還是內(nèi)接方形問題帶給她的“好?處”，以?至于他們?都把眾多的男生給“忘了”。

    如今她也算在國內(nèi)數(shù)學界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在國際數(shù)學界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未來可期。

    她滿腦子都是“將來”，越想越覺得有干勁！

    第156章 數(shù)學家的未來

    組委會?很懂照顧數(shù)學家們的情緒, 總是緊繃著到處趕場聽報告未免枯燥，8月9日晚上舉辦了一場音樂會?，有小提琴家和鋼琴家的精彩演奏, 還有啞劇表演和流行?音樂, 古典與通俗都照顧到了。

    音樂會?也要求正裝出席, 中?國的男教授們和男學生們都穿著西裝套裝, 唯一的女教授以及不多的幾名女學生穿著得體的裙裝。外國同行?們對中?國同行多多少少有點過多的好奇心，蘇聯(lián)解體了, 如今中?國是?當之無愧的社會?主義大哥，中?國又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這?么一個人?口大國, 不論做什么都十分引人注目。

    中?國的改革開放已經(jīng)進行?了十多年, 但外國群眾對這個神秘的東方大國仍然知之甚少。

    因此, 中?國同行?們成了他們最好的觀察對象。

    他?們大多數(shù)人?cao著帶有濃厚中?國口音的英語——有些人?只會?說俄語——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想盡量多聽一些報告, 也十分積極的跟國外同行?交流。他?們迫切的想跟外國同行?有更?多的交流，也愿意積極的為?帶來?的學生創(chuàng)造更?好的交流環(huán)境。他?們可以說是?中?國目前最頂尖的數(shù)學家, 但還不是?全部。

    對于康妙玟，幾乎所有外國教授都有所耳聞——全世界都喜歡神?童, 但他?們私下也很擔心，如果他?們對中?國的了解是?真的，中?國女性往往結婚后便會?為?家庭犧牲事業(yè)。

    怎么說呢？教授們認為?這?是?對天賦的浪費，他?們理智上會?認為?應該尊重別人?的選擇, 但情感上……對天賦的浪費是?不能容忍的！

    康妙玟并不知道別人?在擔憂她的將來?，那都是?現(xiàn)?在不需要考慮的事情好嗎！

    身邊有個小帥哥陪伴當然很快樂，至于其他?的, 別想太?多。

    音樂會?的場館很寬綽，座位很多, 因此可以攜伴出席，有些歐洲教授帶了妻子或丈夫一起來??？得铉浔阊埩肆_克狄。

    羅克狄并沒有想到會?有機會?出席音樂會?，因此下午才去買了西裝禮服。還租了車，到酒店來?接她。

    康妙玟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小禮服裙，左肩有一條素雅的象牙白色紗質肩帶，肩帶上連接裙子的連接處別了一枚象牙浮雕美女頭像的胸針。

    烏黑的頭發(fā)編了法式發(fā)辮，別了幾枚珍珠發(fā)夾。

    俏麗可愛。

    羅克狄有點驚艷，他?其實?早已見過她穿禮服裙的模樣，但那時候她還太?稚嫩，是?很漂亮可愛沒錯，但總有點像偷穿mama裙子的小女孩。

    今天……她美極了！

    他?馬上夸她，彩虹屁不要錢似的嘩嘩的從他?口中?跳出來?，聽得一旁的任雪娟目瞪口呆：好家伙！這?小子一定是?在追求康妙玟沒錯了！

    康妙玟心情特別愉快：誰不想聽好聽話呢？用時髦的詞來?形容，這?小子提供了大大的情緒價值！

    *

    羅克狄一直在蘇黎世待到8月11日，數(shù)學家大會?閉幕式。

    閉幕式他?偷偷溜進去，跟康妙玟坐在一起。

    新當選的國際數(shù)學聯(lián)盟主席宣布大會?圓滿結束，并宣布下一屆數(shù)學家大會?將在德國柏林舉辦。

    “下一屆在柏林？”羅克狄小聲說：“下一屆你還會?參加嗎？”

    “大概。”

    “你要是?4年后去柏林，我?可以帶你到處玩?！?/br>
    哦，對，想起來?了，他?是?半個德國人?。

    “對，你mama在德國。在柏林嗎？”

    “不常住柏林，她覺得柏林人?太?多?！?/br>
    “她原來?住在哪里？東德還是?西德？”

    “東德?！?/br>
    哦，那就更?說得通了。東德原本是?socialism國家。

    “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能說嗎？”

    “她……是?個畫家?！?/br>
    嗯？有點意外呢。

    “她當年考上了美術學院，不過之后……總之她放棄繪畫好幾年，回了德國之后才再次拿起畫筆?！?/br>
    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跟你mama關系好嗎？”

    “還不錯，我?一年只見她不到3個月，她對我?的容忍性很高?！彼?淡淡一笑。

    也行?吧。

    *

    大會?結束之后，很多人?第二天上午便退房走人?了。

    康妙玟要跟兩位科大教授一起走，也是?上午便退了房。

    羅克狄仍然到酒店來?接她，順便接上兩位教授，送他?們到了機場。

    教授們沒說什么，一直到進了機場，坐到候機室，才問：“小康啊，剛才那個男生——”

    “是?在中?國認識的朋友，他?到蘇黎世來?旅游?！?/br>
    兩位教授互看一眼。

    “那個……行?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你的父母，輪不到我?說什么。就是?你還小呢，現(xiàn)?在還是?學習，學習更?重要哈?！苯淌谥徊钭ザ鷵先?，對女孩子，特別是?不太?熟悉的女孩子，實?在不好開口。說多了惹人?煩，畢竟不是?她父母。說少了，又怕孩子沒有分寸。到底康妙玟不比其他?學生，少年班的孩子老師們總是?會?有點特別對待，特別是?她。

    康妙玟態(tài)度是?極好的，“我?知道的，李教授不要太?擔心了?！?/br>
    行?吧，教授放松了。于是?馬上轉移話題，“來?來?，我?問問你，這?次大會?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叫‘什么看法’？問的太?寬泛了，不好回答?！?/br>
    “你也看到了，做大會?報告的是?什么人?，都算是?‘功成名就’，在各自的領域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了。做邀請報告的，今年是?……148人?，這?些人?就是?未來?4年的中?流砥柱了?！?/br>
    另一位教授點頭，“你看148個名額，中?國只有4個人?，這?個差距實?在太?大?！?/br>
    兩位教授都搖頭。

    懂。這?是?業(yè)界排面，誰能受到邀請都夠吹上至少4年的，有些人?甚至會?吹一輩子，畢竟各種數(shù)學獎項加在一起，平均一年也只有個位數(shù)的人?能夠獲獎，今年這?148名做45分鐘報告的數(shù)學家，將來?獲獎的人?沒有多少。

    競爭不可謂不大，誰也不敢說自己將來?一定能獲獎，更?別說菲爾茲獎了。

    今年的大會?名錄要到年底才會?印出來?，寄送各個大學和數(shù)學研究所，但從大會?現(xiàn)?場的名單來?看，目前全世界數(shù)學界美、法、英三分天下，占據(jù)了大會?報告和受邀報告的絕大多數(shù)。俄羅斯因為?蘇聯(lián)解體震蕩到現(xiàn)?在，各方面都受到影響，在話語權這?一塊，俄羅斯跟中?國一樣接近失聲。

    其他?歐洲各國分了30多席，至于亞洲，也只有中?國的4人?挽尊了一下。

    所以別看4場報告看上去很寒酸，已經(jīng)是?非常了不起的突破了。

    “這?也很正常，中?國恢復高考才十幾年，現(xiàn)?在還沒有積累到足夠的數(shù)量?！笨得铉涞故?很樂觀的，“中?國跟美英法都不一樣，他?們沒有斷層，我?們有斷層，這?是?沒辦法的事情?！?/br>
    一說到人?為?的“斷層”，兩位教授也沒話說了，只能嘆氣。

    “以后會?越來?越好的，怎么說我?們都有十億的人?口基數(shù)，這?么大的人?口基數(shù)，總會?有幾個特別突出的。”

    李教授笑了，“可能就是?你了?！?/br>
    馬教授則說：“也不是?說我?不看好，我?們中?國學生……太?急功近利，很浮躁，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浮躁?！?/br>
    “浮躁還不是?因為?沒有錢，搞數(shù)學沒錢啊，人?人?都知道。”

    “也是?。咱么是?餓不死，但也撐不著，就那樣吧。你說學生來?問，教授，學數(shù)學以后能做什么？我?還能怎么回答？”

    “書中?自有黃金屋?！崩罱淌谟哪恼f。

    馬教授也笑了，“搞數(shù)學最要命的是?你可能十年二十年都搞不出來?什么大成果，沒有成果，就沒有經(jīng)費。學校的經(jīng)費也有限，他?們寧愿投入到那些容易出成果的實?驗室?！?/br>
    哦，這?倒是?大實?話。

    數(shù)學研究室也不是?沒有錢，但跟別的系相?比，那就是?窮鬼！以至于教授們給研究生發(fā)工資都摳摳搜搜的?，F(xiàn)?在搞物?理最容易拿到研究經(jīng)費，像現(xiàn)?在最熱門的超導體，就是?很容易拿到經(jīng)費的一個物?理研究項目。

    超導體指的是?在特定條件下能達到電阻為?零、完全抗磁性、通量量子化的物?質，物?理學家們追求的是?常溫超導體?？勾懦瑢w將可運用在磁懸浮列車及熱核聚變反應堆等方面，另電阻則可以用在電力運輸上面，現(xiàn)?有的電力運輸會?導致15%的電能損耗。如果能將這?15%電耗節(jié)約下來?，相?當于若干個核電站了。

    也因為?有著如此可觀的前景，搞物?理比搞數(shù)學有錢途多了！

    *

    飛機飛到上海，又從上海到廬州，到家都是?12日晚上了。

    回了家，先倒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了十幾個小時，第二天上午才醒。

    “好餓！媽，家里有什么吃的？”

    家里沒人?，冰箱上有字條：冰箱里有葡萄，洗過了。還有面包。中?午mama早點回家做飯，別去外面吃。

    好吧。

    打開冰箱，里面滿滿一大碗黑紫黑紫的葡萄。挺甜的，就是?有籽。冰箱旁邊的地板上放著網(wǎng)兜裝著的幾只西瓜，不會?挑，算了，等爸爸回家讓他?挑。

    面包是?切片面包，拿了兩片，可惜現(xiàn)?在超市里沒得賣芝士片的，不然光是?夾芝士片也能吃。吃了面包，吃了半碗葡萄，勉強算是?填了填肚子。

    然后才開始查看有什么信件之類。

    第157章 兒行千里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