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燭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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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趕到?后,大火還?沒澆滅。 這個公寓里面裝滿了溫煙的東西和畫作,是他們四年的戀愛見證,里面還?有溫煙的最后一幅畫,是溫煙開車去機場接他時,放在副駕上準備給?他做生日禮物的那幅畫,而畫上,是溫煙畫的他。 他不想他和溫煙的所有一切都?被燒光,在沒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沖進了火場。 是許清詞開車跟他過來時發(fā)現(xiàn)他沖進去,立即叫消防員幫忙在里面找人,才救下他這一條命。 而他在深夜醒來時走出了病房,在走廊見到?了艾莎公主。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睡,在他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低下了頭。 他醒來時有點虛,走了兩步要摔倒時,她過來扶住他,不發(fā)一語地陪他走了兩趟來回。 他那時腦子也有點懵,問她認識溫煙嗎。 她點頭說認識,她對他說:“哥哥,溫煙jiejie希望你好好的?!?/br> 他再次將?她當成了游魂,以為是溫煙讓人來告訴他的。 自那以后,他再未沖動做出輕生的事,因為溫煙希望他好好的。 第?三?次,他在車禍蘇醒后,在醫(yī)院做復健的時候,他經常在走廊看到?一個戴帽子戴口罩的小個子男生。 說是男生,是因為那人穿得很嘻哈,寬松體恤和哈倫褲,脖子上還?戴著條金鏈子。 那男生看著很嘻哈,但?說話慢條斯理的,偶爾會過來扶他、幫他,低著嗓音說自己家?人在住院,還?對他說了些鼓勵的話。 他那時聽?男生嗓音那么低,以為是難過的,還?安慰了一番那男生。 安慰安慰著,自己也多了些力量,復健引起的疼痛和煩躁慢慢變淡,恢復得順利了許多。 而這三?次,竟然都?是許清燭。 不愧是學表演的,每次出場都?那么特?別和牛逼,cosplay玩得那么妙,游熠又氣又心疼。 游熠抽完兩根煙,還?要再抽第?三?根煙的時候,許清詞走了出來,搶走他指間夾著還?未點燃的煙說:“行了,再抽離肺癌不遠了。” 她問他:“所以,你現(xiàn)在對許清燭是什么感情?可憐,同情,心疼,還?是喜歡?你心里還?有溫煙,那么還?能再住下一個許清燭嗎?” 游熠手里還?有只打火機,他低頭按著砂輪,看火焰在風中飄來飄去,仿佛看到?了許清燭在一個又一個夜里為他難過哭泣的畫面。 許清燭很愛哭,她跟爸爸吵架了會哭,她看到?蟲子被嚇到?,也會哭。 他知道她哭起來是什么樣子,那么難過,那么哽咽,眼?淚如雨,哭到?哭不出聲音,哭到?身體顫抖,聲音沙啞。 但?那天發(fā)生地下室的事情時,她一聲都?沒有哭。 他怕看到?她哭的樣子,更?怕看到?她一個人隱忍不哭的樣子。 而溫煙,是他愛了念了十年的人。 他習慣將?許清燭當meimei關心和照顧,他習慣許清燭在家?里陪伴他,他一度暗自希望和許清燭一直友好地走下去,一輩子都?可以。 可是,溫煙呢? 許久,游熠輕著嗓音,淡淡地回答許清詞:“心疼,清詞,我只是心疼她而已?!?/br> 許清詞不知道游熠是否是在說謊,因為她從游熠發(fā)紅的雙眼?里看到?了扭曲的掙扎。 她不確定這掙扎是來自于他無法割舍溫煙、不愿走出過去,還?是不愿直面內心。 許清詞也很心疼游熠,但?她作為女生還?是更?心疼女生,最后她對游熠明明白白地說:“那你就在心里默默心疼吧,別去招惹許清燭。” 許清詞向來喜歡穿紅裙,她此時一身耀眼?紅裙,不怕冷地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頓地警告他:“游熠,雖然你我是互相救過命的情分,但?小燭是我meimei,我看不得你在明知道她喜歡你的情況下,再去傷害她。她現(xiàn)在過得非常好,你敢招惹她,你他媽給?我試試看。” ** 但?是一周后,游熠就去招惹許清燭了。 第27章 北方沭河縣。 早上, 一個熱鬧的?小巷間,布景似是八十年代。 分?布的?各個攝影機鏡頭正對準一間包子鋪早餐店,主要在拍攝一個穿著羽絨服、扎著蓬松馬尾辮、長相普通的姑娘, 大口吃rou包子的?畫面。 早餐店里有人在進進出出,領著孩子吃早餐的爸爸cao著口音大喊餛飩怎么還沒上來?, 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正從兜里掏錢和?鋼镚跟老?板結賬,店員搬著新出鍋的?熱氣蒸騰的?蒸屜往外?走, 各個匆匆忙忙,喧喧嚷嚷,而那個姑娘對此渾然未覺, 只專注地大口吃rou包子。 一輛黑色轎車悄然停在早餐店對面。 車里的?人向片場看過去?,沒看到正在拍戲的?姑娘,只看到了圍觀拍戲的?黑壓壓的?人群背影。 小縣城里在拍電影, 很多人都來?圍觀。 坐在副駕的?游熠按開車窗, 窗外?的?冷空氣瞬間鉆進來?。 現(xiàn)在雖然已經是三月中旬, 應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但沭河的?地理位置太靠北, 就算太陽高?照, 空氣還冷著。 聽聞沭河這地方的?供暖時間從十月一到五月一,冬天很長。 應該不會有蟲子了。 但是,不知?道許清燭會不會在拍外?景的?時候被凍到生病,游熠擔憂地想。 坐在主駕駛的?人是廖宇,廖宇剛關了車, 見游熠開了窗,就又要啟動車子, 準備開暖風,游熠看著對面說:“不用開暖風, 你繼續(xù)說?!?/br> 廖宇道了聲“行”,遞給游熠一支煙,繼續(xù)剛才的?話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許清燭是個很拼的?女演員,能吃苦,除了她爸要求的?禁止拍吻戲床戲外?,她沒有不能拍的??,F(xiàn)在這部?戲拍了一個來?月,導演說不管多辛苦,許清燭都堅持下來?了,沒怨言,沒改過戲,兩三個星期前拍了場火車上的?追逐戲,聽說她被撞得身上都是淤青,她都沒當回事,第二天繼續(xù)照常拍攝。可能是過了兩三天吧,她身體?實在不舒服,才請了假,但也只請了半天而已。” 游熠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始終側頭看著片場那邊。 也就是說,她請的?那半天假,是飛回到北城跟他領離婚證的?那天,她身上有淤青,而她被他拽了手腕和?腳踝,還被他給扔進車里。 她一定很疼。 緊著眉頭的?游熠,輕輕彈煙,手指不受控地顫抖,將煙咬回到嘴中,深深入肺,長長地吸煙與吐煙。 這就是一個星期前許清詞對他說的?“她現(xiàn)在過得很好”? 那天許清詞在警告他不許招惹許清燭之后,給他展示了她和?許清燭的?微信聊天對話。 許清詞問許清燭【小燭在哪呢,在拍戲嗎?】,許清燭回道【姐,我正在海島休假,風景特別?好,你要來?玩嗎?】 乍一看,許清燭好像真的?在海島上休假過得很舒心,他也真有那么一瞬真的?以為許清燭過得很舒心,可他已經知?道許清燭其實是個很能說謊的?人,就留了心。 果?然沒兩日后,他打聽到許清燭正在這座偏僻的?縣城里拍戲。 許清燭當時應該不是故意騙她姐,只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可這讓他更加擔憂。 “她住的?賓館條件還可以嗎?”游熠問。 廖宇說:“要是跟大酒店比,肯定比不了,但該有的?基礎設施也是都有的?,賓館在縣區(qū)中心位置,有二十四小時熱水,供熱也可以?!?/br> 游熠點頭,沒再說什么,抽著煙緩息。 廖宇也抽著煙,暗自揣測著游熠和?許清燭到底是單箭頭還是雙箭頭的?關系。 他是這部?片子的?制片人,他本與游熠無私交,是某一天京市的?朋友介紹說北城的?游二公子想投資這部?戲,他們才通了電話,之后游熠在電話里提出要到片場看看。 他當時第一反應是游二公子應是要追許清燭,接著第二反應就是拒絕,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拒絕游二公子這樣擁有巨大財勢背景的?人,可能會有他料不到的?后果?發(fā)生,他迫于壓力就答應了。 可是他也答應過許清燭她爸許閑陽,要照看好許清燭不被sao擾,而許清燭她爸也是個狠角色,不能得罪,所以他與游熠通完電話后,一直在為游二公子要去?片場見許清燭這事長吁短嘆著。 然而沒過十分?鐘,許清燭她爸竟給他打來?電話說知?道游熠要去?看許清燭的?事,說不用攔著,配合就行。 掛了電話,他琢磨明白,可能是游熠從他的?某句話中聽出了他的?為難,游熠就和?許清燭她爸通了電話,之后許清燭她爸才通知?到他這里的?。 他也是通過這事明白游熠和?之前那些要追許清燭的?富家紈绔公子哥不一樣的?,一來?游熠做事成熟穩(wěn)重周全,二來?游熠是被許清燭她爸允許的?。 今天早上,他是坐游熠的?私人飛機一起落地市區(qū)機場的?。 從北城到沭河沒有直達航班,中間都得轉機,而且轉機時間長,因此游熠提前申請了私人飛機的?航線。 廖宇發(fā)覺游熠做事也是干脆利落的?。 但在飛機上的?時候,游熠卻表明自己不是來?追許清燭,只是許清燭她爸讓他過來?照看關心她一下的?,這讓他半信半疑。 落地后,他從機場取了這輛租用的?車,一路從市區(qū)開到沭河縣來?,跟游熠說了這部?片子的?劇情,主要講的?是以風馬燕雀金評彩掛八大騙入手的?連環(huán)詐騙案,許清燭繼承了大騙子的?衣缽,此時正在市井里逃竄,結局自然是許清燭被抓,而導演深挖的?這部?戲的?內容主旨依然是人性。 之后,游熠竟然向他了解起許清燭的?一些情況,他才發(fā)現(xiàn)游熠似乎并不了解許清燭,他剛剛才說出那些許清燭這一個多月拍戲辛苦的?那番話。 現(xiàn)在,廖宇就有點拿不準游熠和?許清燭是什么關系了。 他正琢磨著,見游熠忽然推門下車,他也要跟著下車,邊說:“游總,我去?跟里面打聲招呼,不然劇組工作?人員不能讓進去??!?/br> 游熠揮手說“廖總不用麻煩”,關上門,壓低帽檐,戴上口罩,走向拍攝現(xiàn)場,走到街對面擠嚷圍觀的?人群中。 游熠雖是穿了黑色的?外?套,戴了黑色的?鴨舌帽,戴了黑色的?口罩,但他太高?,氣質太過挺拔,腰以下雙腿修長筆直,仍是叫周圍的?人都在頻頻打量他。 游熠對此毫無察覺,他終于看清楚了里面的?場景。 許清燭的?臉大概沒少被化妝師折騰,從漂亮精致的?五官變得普通了許多,臉頰也瘦了許多。 他雖是站在早餐店外?,但早餐店的?大門正敞著,方便?拍攝與舉話筒和?收音,他看到了許清燭的?表情變化。 她好似被餓了兩三天沒有吃飯一樣,吃包子吃得狼吞虎咽的?,包子很熱,燙得她呼氣,大口吃包子的?同時,她在警覺地觀察門外?,桌下的?兩腳在不斷輕抖。 “卡?!?/br> 導演喊道。 下一秒,早餐店里的?所有群演都停止動作?,蘇娥從一旁拎著桶跑過去?,許清燭滿臉都是要被撐吐的?難受模樣,抱著桶往無人的?角落走,蘇娥幫著拍背,工作?人員上前收桌子。 過了會兒,許清燭坐回到桌子前,深呼吸,化妝師過來?給補妝,導演對講聲音響起:“小燭還能吃嗎?咱們還得再來?一條,你剛剛吃得眼角冒淚了,忍一忍,騙子不能露怯?!?/br> 許清燭睜開眼,點頭,導演重調細節(jié),化妝師離開,準備再拍。 人群里響起議論聲,說這女演員真能吃,一大早上七點來?鐘就過來?拍這個吃rou包子的?戲,吃了得有十來?個了吧。有人說這女演員是不是戲不行啊,反反復復拍了二十來?遍了吧。又有人在解釋說這拍的?是電影,上大熒幕的?每個細節(jié)都得使勁摳,導演和?演員精益求精,這是態(tài)度。 游熠聽得轉身離開人群,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用副卡新號碼打電話給蘇娥。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抬眼看向蘇娥,他眼看著蘇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掛斷,沒接。 游熠又發(fā)了信息過去?:【蘇助,我是游熠,在超市這邊,麻煩過來?一下?!?/br> 蘇娥看到信息,立即抬頭看向周圍,看到了一個格外?顯眼挺拔的?黑色人影正在人群旁邊,她沒忍住地露出了驚訝之色。 那人對她點頭,旋即向旁邊超市邁去?。 蘇娥回頭看許清燭,許清燭已經開拍,她讓化妝師幫忙照顧著點許清燭,快步走向游熠。 超市前擺著賣瓜子的?攤位,蘇娥和?游熠站在攤位旁低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