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見他們兩人?眼睛只顧著盯著臺上，根本不搭茬，也?覺得沒意思，收了話頭也?開始認真看節(jié)目。正好?看到林志勇把鞋一脫，張芝夸張地捂著鼻子往地上一倒，林學(xué)農(nóng)大驚失色，像猴子似的蹦跶起來，抓耳撓腮，指著林志勇控訴，“孩他爸，你看，你把我們囡囡臭暈啦！”

    臺下頓時一陣哄堂大笑，有些調(diào)皮的孩子甚至當(dāng)場就跑到自?己爸爸身邊，蹲下去聞了聞他的腳，然后學(xué)著張芝的樣?兒，捂著鼻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哎呀哎呀，我爸爸也?是個臭腳，我也?被臭暈了！”

    周圍人?又是一陣笑，就有人?撐不住想?要給自?家兔崽子一點顏色看看，然后被周圍人?按住嘲笑，“人?家囡囡說?了，不講衛(wèi)生?沒道理，孩子那個什?么抵…抵抗力差，容易被你連累得生?病哩！”

    “就是就是，你們這些臭腳，今天回去全都好?好?洗干凈！”婦女主任可算是找著機會數(shù)落他們了，“大老爺們身強力壯，你家孩子可沒你身板結(jié)實，壞了身體心疼的不還是你們自?己？”

    當(dāng)即就有人?樂呵呵表態(tài)，“行行行，陳主任你說?的對?，我們回去后馬上就洗！”

    老支書樂得不住點頭，一邊抽煙一邊和林愛軍說?笑，“我本來以為這女娃娃會怯場，還擔(dān)心她搞砸，現(xiàn)在看來，人?家辦法多得很。瞧瞧，這幫臭腳都知道要愛干凈了！”

    林愛軍也?笑，“這幾個孩子演得也?好?，大家還挺喜歡這樣?的節(jié)目，以后可以讓沈知青多組織一下，大家看著高興，還能學(xué)點衛(wèi)生?知識，自?己也?知道講衛(wèi)生??！?/br>
    “這主意倒是不錯，就是沈知青要辛苦一點，想?這些花樣?可不容易。”

    “嗐，這不還有婦女主任她們的宣傳隊嗎？公社有要求，她們也?要開展活動，我看這個就很好?，既提高了群眾的積極性，又學(xué)到了有用的知識，還不耽誤大家農(nóng)忙的時間。就幾個孩子嘛，農(nóng)忙的時候，大家也?能一邊干活一邊看他們表演。”

    老支書都忍不住笑，“就你鬼點子多，倒也?是個好?辦法，香蘭這個婦女主任該感謝你了。”

    林愛軍嘿嘿直笑，“我還等著帶著咱們生?產(chǎn)大隊奪個第一回 來呢，哪里都不能拖后腿！”

    這場節(jié)目十分成功，臺下笑聲?就沒斷過。陳繁星本來還有點放不開，但正好?碰上了林學(xué)兵這個人?來瘋，底下觀眾越多他越興奮，徹底把陳繁星他們也?帶動了起來，四個人?全部超常發(fā)?揮，贏得陣陣掌聲?，表演完下臺的時候掌聲?更?是比打雷還響，一陣接一陣，還有高聲?叫好?的，讓林學(xué)兵四人?都興奮極了，下了舞臺臉上還是紅撲撲的，林學(xué)農(nóng)還激動地翻了好?幾個后空翻，怪叫幾聲?，被林志勇一巴掌拍下去，終于消停了點。

    張芝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站起來使勁兒朝著她揮手的mama，撒開腳丫子就跑了過去，興奮地看著張爸張媽，語氣激動，“爸媽，你們看到了嗎？沈jiejie說?了，我很厲害的，不比男孩子差！”

    張mama一把抱住張芝，聲?音已然有幾分哽咽，“對?，沈知青說?的對?，你一點都不比男娃差！”

    張爸沉默了一瞬，大手在張芝的腦袋上摸了摸，無言的安慰對?方。

    張芝瞇著眼，覺得舒服極了，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掏出兩塊大白兔奶糖，在爸媽手心里一人?放了一個，得意極了，“這是沈jiejie獎勵我的，她說?我們表現(xiàn)得非常棒，比城里孩子還厲害！你們也?嘗嘗，可甜了！”

    張爸張媽哪里舍得吃，握著這顆奶糖，就算沒吃，都甜到了心里，不住笑道：“好?，沈知青是大城市的人?，她說?好?，你們肯定好?。這糖我們先收著，一會兒再吃?！?/br>
    其他人?見了，心里怪酸的，張嬸子拉著張傻娃，拿眼覷張芝，“人?家沈知青說?漂亮話哄你，你也?信？村里孩子比城里還強，說?出去都笑掉別?人?的大牙，人?家還得罵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呢，絕戶頭還挺敢想?，趕緊生?個兒子才是正事！”

    張爸張媽一陣沉默，張芝卻不服氣，像只小狼崽一樣?，兇巴巴地瞪著張嬸子，狠厲的目光掃過張傻娃，嚇得張傻娃忍不住往張嬸子身后縮了縮，然后張芝才慢慢“切”了一聲?，十分不屑，“你倒不是絕戶，看起來比我家這個絕戶還慘哩?！?/br>
    在張嬸子爆發(fā)?之前，張芝先聲?奪人?，“我爸媽沒兒子怎么了？以后我給他們養(yǎng)老，別?人?家怎么養(yǎng)老人?的我一樣?不差！天天絕戶掛在嘴邊，顯擺你有個傻蛋兒子了不起嗎？他能給你養(yǎng)老送終？”

    張嬸子那個氣啊，起身擼袖子就要給張芝一點顏色看看，“你個死丫頭，嘴皮子犯賤沒人?要，當(dāng)心以后嫁不出去！”

    陳香蘭過來先把張嬸子按了下去，語氣十分嚴厲，“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現(xiàn)在早就不是舊社會了，別?張嘴閉嘴就是絕戶頭。我看人?家芝麻孝順的很，女兒也?是兒，她爸媽福氣在后頭哩?！?/br>
    “漂亮話誰不會說?啊?！睆垕鹱硬恍嫉乜戳藦埌謴垕屢谎?，“她再能耐，還能進我們張家的祖墳不成？張大山這一家，就斷在這丫頭這里了，不然老張頭怎么巴結(jié)張二山去了，不就是張二山爭氣，給老張頭生?了三個孫子嗎？那才是張家的根哩！”

    張芝氣得要命，眼淚都出來了，“你才是絕戶！我家不是絕戶！”

    張嬸子呸了一聲?，不懷好?意地看著張大山，“看在咱們是一脈的份兒上我好?心提醒你，千萬撐著得比你兄弟活的長，不然，你就等著你兄弟欺負她們孤兒寡母搶你家產(chǎn)吧！”

    “閉嘴！不然我明天就讓人?把傻娃關(guān)起來，免得他再傷人?！”

    張嬸子終于閉上了嘴，也?有人?小聲?提醒張大山，“張嬸子說?話難聽了點，但話糙理不糙，你那兄弟確實不是東西，得好?好?防著?！?/br>
    張大山唯有憨笑，張媽也?只會抹眼淚，只有張芝氣得跺腳，抬頭看著臺上的沈知意，眼中滿是憧憬和堅定。

    沈知意見眾人?的積極性都被調(diào)動了起來，也?開始給大家講點中醫(yī)養(yǎng)生?的知識，教他們認了幾個xue，可以試著按一按。張芝聽得十分認真，有模有樣?地開始替張爸張媽按了起來。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還是夸，“閨女就是貼心，這么小就知道心疼爸媽。劉主任說?的對?，張大山兩口子，福氣還在后頭?！?/br>
    沈知意也?注意到了張芝這里的動靜，只是她還在臺上為大家講解xue位，不好?太過關(guān)注，等到大家都心滿意足按著xue位離開后，沈知意才聽到了張嬸子對?張芝說?的話。

    陸晴柔很是氣憤，“張嬸子怎么能這樣?？這也?太……太……”

    梁廣志看她急得直跺腳，幫她補了下半句，“太沒素質(zhì)了！”

    “對?，太沒素質(zhì)了！”陸晴柔狠狠點頭，“都是一個村的，聽張嬸子話里的意思，她和張芝還帶著點親，怎么就說?話這么惡毒？”

    一貫沉默的陳滿菊忽而冷笑一聲?，“就是親人?才惡毒得恨不得讓你去死呢?！?/br>
    張平也?嘆氣，“別?說?農(nóng)村，就算是城里，這樣?的事情也?不少?見。”

    沈知意想?到口口聲?聲?老沈家的根的沈知行，也?是一陣沉默。

    柳梅搖搖頭，笑道：“我看那小姑娘挺不錯，以后這些表演，也?能多找找她，指不定就能給她趟出另一條路呢。那小姑娘手長腿長，小臉大眼標(biāo)志得很，再練練，萬一碰上文工團招兵，也?是一條出路?！?/br>
    陸晴柔擦了擦眼角，“這個我知道，我有個表姐就在文工團，下回我寫信問問她，看文工團到底怎么招人??！?/br>
    沈知意算了算張芝的年紀，三年后恢復(fù)高考這孩子還沒上初中，完全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路考出去?？磸埓笊椒蚱迣?她那樣?，也?是個疼孩子的，只要肯供張芝讀書，憑張芝那身韌勁兒，估摸著能拼出個大學(xué)來。

    梁廣志見氣氛有些沉重，故意逗陸晴柔，“你家有個表姐在文工團，你怎么不去當(dāng)兵？怕把文工團給淹了嗎？”

    氣得陸晴柔要打他，“胡說?八道，我那是四肢不協(xié)調(diào)跳不好?舞沒辦法，你以為文工團什?么人?都收呢！”

    梁廣志故意嘆氣，“四肢不協(xié)調(diào)，還是個哭包，你下鄉(xiāng)，你爸媽不得擔(dān)心死？”

    陸晴柔冷笑，“說?的好?像你挺能干一樣?，挑擔(dān)水都齜牙咧嘴的人?是誰？反正不是我。”

    眼見著這兩人?又要掐起來，沈知意趕忙調(diào)停打圓場，“行了，累了一天回去歇著吧，馬上就到五月，蛇蟲鼠蟻都出來了，咱們挑個時間，去買點雄黃粉來灑一灑?！?/br>
    柳梅一提到蛇就想?起了上次在山里碰上的那條大蛇，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是該買點，多買點，不然可太嚇人?了！”

    沈知意成功轉(zhuǎn)移話題，一路上大家都在商量怎么防蛇蟲蚊子的事兒，一行人?披星戴月往知青點而去，伴隨著田野里時不時傳來的蛙鳴聲?，再一看天上明明暗暗的碎金，張平不由感慨，“要是農(nóng)活沒那么累，其實鄉(xiāng)下也?挺好?的?！?/br>
    “農(nóng)活哪有不累的？好?好?歇歇吧，再過一兩個月，雙搶一到，又得脫層皮。”

    沈知意抬頭看了看星空，明月高懸，漫天星海，明天必然又是一個大晴天。

    第二天，沈知意到了衛(wèi)生?所?后不久，張芝就跑了過來，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睛期待地看著沈知意，“沈jiejie，今天你還要我們來排練節(jié)目嗎？”

    第24章

    有道是天助自?助者, 對于張芝這樣努力憋著一股勁兒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沈知意自?然是頗為欣賞，也愿意拉她一把。

    不?過，現(xiàn)在, 沈知意更好奇另一件事, “你沒有上學(xué)嗎？”

    張芝笑了，臉上滿是喜悅, “今天是星期天, 我們放假?！?/br>
    沈知意摸了摸鼻子, 有些不?大好意思?, 都忘記這茬了。

    張芝則認真地看著沈知意, 小聲問她, “沈jiejie，我可以跟著你學(xué)怎么治病救人嗎？我不?白學(xué), 我給你干活, 也給你交學(xué)費！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學(xué)費得等一等, 我要想辦法攢一攢?！睆堉フf到后面, 已經(jīng)心虛得不?敢再看沈知意。

    沈知意倒是沒放在心上,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張芝的腦袋, 這個年代，能這么努力的女孩子，確實不?多見。沈知意也不像其他手藝人，擔(dān)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張芝有這份心，沈知意也頗為欣賞, 沉吟了片刻，在張芝忐忑不安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我答應(yīng)你，你想學(xué)，我可以教?！?/br>
    “謝謝沈jiejie！”

    沈知意擺了擺手，輕笑道：“先別高興得太早，我教你是有要求的?！?/br>
    “你說，我一定做到！”張芝立正站好，恨不?得給沈知意發(fā)個誓保證一下。

    沈知意見張芝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別著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你答應(yīng)我三件事而已?！?/br>
    張芝瞬間放松了身體，緊繃著的肩膀也松懈下來?，兩只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期待又忐忑得看著沈知意，等著沈知意說出要求。

    “第一點?，你來?跟我學(xué)醫(yī)，自?己的成?績不?能落下來。我會去找你們老師，要是你的成?績下?降了，那?我就不?收你。記住，學(xué)生還是要以學(xué)習(xí)為主，以后會有大用處！”

    張芝的嘴唇動了動，又迅速閉上站直身子，十分不?安的模樣。

    沈知意不由好奇，“怎么了？”

    張芝抬頭看著沈知意，遲疑了很久，還是開?了口，“沈jiejie，我問個問題，你千萬別生氣?。”

    “你說，我聽著，不生氣?！?/br>
    張芝十分緊張，昨天排練上臺表演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過，兩只手不?安地拽著衣角，眼中滿是迷茫，卻還是鼓足勇氣閉著眼小聲問了出?來?，“你說讀書有大用處，可是……可是你們不?也是讀書人嗎？”

    這個問題真是扎心了。要是碰上任何一個知青，聽了這話都要忍不?住迷茫無?奈外加自?嘲，但聽這話的是沈知意，知道再過三年國家就要恢復(fù)高考的沈知意，張芝這個問題對沈知意而言，根本?扎不?了心。

    不?僅如此，看著緊張地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說錯話惹沈知意生氣?的張芝，沈知意還能耐心地安慰她，“時?代是在進步的，多學(xué)點?知識總歸不?會錯，你要知道，國家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先前還組織掃盲呢，不會讓大家都當(dāng)文盲的。這時?候，有知識的人，就有用處了。當(dāng)然，這個問題你別問其他知青哥哥jiejie，聽到了嗎？”

    “知道了?！睆堉ゴ饝?yīng)得毫不含糊，“我聽沈jiejie的，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絕對不?會把功課落下?的！”

    說完，張芝還有些小得意，“我可是我們班上的第一名呢！”

    沈知意的眼中也帶了笑意，“那?你可要當(dāng)心了，要是退步一名，我都要把你拒之門外的?！?/br>
    張芝信心滿滿，“不?會的，我可以在他們玩的時候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br>
    沈知意滿意點?頭，繼續(xù)說接下來的兩個要求，“第二點?嘛，學(xué)費我不?收錢，但你周末要來?給我干活，衛(wèi)生所的衛(wèi)生就交給你了?！?/br>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wù)！”

    “第三點?，你要是實在不?開?竅，那?咱們也別互相折磨?！?/br>
    不?是沈知意不?想幫張芝，主要是沈知意也是頭一回教學(xué)生，要是張芝真的不?是這塊料，還是趁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打好基礎(chǔ)全力備戰(zhàn)高考更好。說實在的，要不?是張芝成?績好，沈知意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教她。只是對于張芝而言，來?求沈知意教她醫(yī)術(shù)，已經(jīng)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這一次，張芝就沒那?么果斷了，遲疑了一會兒后才慢慢點頭，“好。我一定努力學(xué)！”

    沈知意又揉了揉張芝的腦袋，想到自?己現(xiàn)在也沒教材，愣了一會兒后才拿出?了自?己帶來?的那?套《赤腳醫(yī)生手冊》來充當(dāng)臨時教材，從?第一部 分開?始給張芝上課。

    陸晴柔奇怪，“你還收了個小徒弟呢？”

    沈知意微微一笑，“她對中醫(yī)挺感興趣的，我反正也閑著，隨便教一教?！?/br>
    “你可真心善?！标懬缛嵴f完就看著張芝，“人這一生會碰到很多坎，努力的孩子一般不?會過得太差，努力吧小芝麻！”

    沈知意忍不?住打趣陸晴柔，“你這是被人喊小哭包喊久了，現(xiàn)在開?始叫別人的外號了？”

    陸晴柔跺腳，“就他嘴發(fā)脹！”

    張芝是個讓人省心的學(xué)生，雖然并不?是什么天才，但勝在勤奮刻苦，不?懂就問，不?畏難。沈知意也是頭一回教學(xué)生，倒也沒碰上什么難題，一個星期嗖嗖就過去了，張芝天天下?午跑來?報道，勤快又能干，把衛(wèi)生所收拾得干干凈凈，沈知意連打掃衛(wèi)生都省了，舒服得很。

    最讓沈知意驚喜的是，有了張芝這個幫手后，接下?來?的腳本?，張芝作為理論代表，根據(jù)她當(dāng)天學(xué)的東西定下?要排練的內(nèi)容，陳繁星來?當(dāng)編劇，反復(fù)斟酌情節(jié)和臺詞，林學(xué)農(nóng)作為總導(dǎo)演，排兵布陣，角色走位都由他安排，林志勇這個酷小哥一般都是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他們胡鬧，最后淡定地領(lǐng)取自?己的角色開?始背單詞，完全就是個莫得感情的背臺詞機器。

    說實在的，四個人中，表演天分最差的就是林志勇。但這孩子也有一個優(yōu)點?，動作漂亮，一套拳打得有模有樣，要是有什么沖突的戲份，他一瞪眼一擺架勢，還真是氣?勢十足，再來?幾下?拳腳，底下人都紛紛叫好。

    有了他們在，腳本的事兒沈知意都能丟下大半，只要講一講養(yǎng)生知識，然后慢慢加難度，告訴大家怎么辨認草藥。

    柳梅看著沈知意的衛(wèi)生所逐步走上正軌，也看著沈知意慢慢閑下?來?，忍不?住打趣沈知意，“你那?學(xué)生收得挺好，給你省了不少事?！?/br>
    沈知意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也覺得十分欣慰，還有幾分嘚瑟，對著柳梅眨眨眼，調(diào)皮道：“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你這臉皮啊……”柳梅忍不?住搖頭失笑，“有時?候說話欠兒欠兒的，要是看你不?順眼的，能被你給氣?死??！?/br>
    沈知意笑著拍拍心口，一臉后怕，“還好你后來還是看我順了眼，不?然我就罪過罪過了?！?/br>
    柳梅愣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過來?這個彎，玩笑似的追著沈知意要揪揪她的嘴。

    沈知意那?身手，能讓柳梅追上嗎？兩人在院子來來回回繞圈圈，柳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沈知意還游刃有余，柳梅都奇了怪了，“你瞧著斯斯文文的，怎么這么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