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長孫他太難了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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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小腳老太太憤怒又痛苦的字字泣血哭訴被溫?zé)岬暮oL(fēng)給搓成一縷細(xì)線, 從老愛一家子的耳朵,順著耳道一路鉆入了他們的心里。 胤礽、胤禔、胤祉、胤禛等人聽完這話,胸腔中像是憋著一團(tuán)熊熊烈火似的, 同樣覺得憤慨、憋屈極了, 垂在身側(cè)的兩只大手攥成拳頭捏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骨頭嘎吱嘎吱響。 “阿瑪,這些洋人實在是心腸太惡毒了,賺著咱們大清的銀子,還拿毒物來坑害咱們,要讓兒子說, 合該將他們?nèi)缄P(guān)進(jìn)刑部大牢里,每天不給食物、不給水, 讓他們一日三餐全吃鴉片來飽腹!兒子倒是要看看能不能毒死他們這些烏龜王八羔子們!” 直郡王氣得臉色通紅,右拳一拳拳地砸在探開的左手掌心中,怒氣忡忡地破口大罵道。 懷里抱著大孫子的康熙,臉色也陰沉的嚇人,恨不得接下來的后世都不去了, 現(xiàn)在當(dāng)即讓“老祖宗”帶著他們回到紫禁城。 他要立即發(fā)布在全大清銷毀福壽膏的圣旨,并且通知沿海地區(qū)控制出入境的官員,讓底下人嚴(yán)查每一個進(jìn)入大清做生意的西洋商人們,看看里面究竟有沒有那黑心肝兒的人借著虛假的宣傳名頭,來給他們大清輸送毒物! 正當(dāng)老愛一家子人聽老太太的話聽得義憤填膺、臉色漲紅時, 一行人的身后又突然傳來一個老頭喘著粗氣的高喊聲: “孩子他娘, 我說,你不跑到前面去看林大人銷煙的大場面, 和一群陌生人聚在這兒嘰里咕嚕的瞎說什么呢?” 康熙等人循聲往后看,就瞧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皮膚泛黑、胡子斑白, 精神矍鑠,大約六十歲上下的小老頭,正頂著滿頭大汗,呼呼歇歇地朝著他們跑來。 “我這不是小腳走不快嘛!喏——老頭子,你瞧,人家是從京城來的,對咱這兒不熟悉就找我問問前面銷毀鴉片的情況,我才站在這里與人家姑娘和她的家人們聊了一會兒?!?/br> 老太太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沖著跑到自己身邊,皺著眉頭、一臉懷疑地看著老愛一家子的老頭子說道。 “你們是從京城來的?是旗人?” 老爺子沒有搭理自家性格單純的老太婆,即使聽到自家老伴的話,他也沒有放松對康熙的警惕。 他們這些住在虎門的當(dāng)?shù)厝丝墒侵懒执笕诉@煙銷毀的屬實是不容易,不僅洋人們各個著急上火的直跳腳,一些壞心肝兒的大官、富商們也是不愿意的。 這些日子里他們虎門來了太多外地人,說不準(zhǔn)里面就有攪局的壞蛋!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康熙一行人,心中的疑竇更多了,誰家正常人大熱天里裹得這般嚴(yán)實?看著就不太正常! 康熙瞧出來眼前這小老頭是個性子警惕的,他刻意的放松了一下因為憤怒而緊繃起來的身子,對著小老頭溫聲笑道: “老人家,我們的確是京城的旗人,最近來南邊辦點事兒,路過虎門施,聽到路人說海灘這邊有銷毀鴉片的正義之舉,慕名前想要瞧一瞧?!?/br> 聽到“正義之舉”四個字,小老頭的臉色也放緩了,知道康熙一家子是“自己人”了。 他伸手指著前方五百多米的銷煙地點,對著康熙說道: “走吧,老頭子我對這銷煙的事情還稍微懂點,你們感興趣的話,咱們邊走邊說?!?/br> 康熙點了點頭,忙抱著弘晞抬腿跟上老兩口,胤礽、太子妃等人也忙跟上了腳步。 “唉,現(xiàn)在真是世道不好啊,鴉片把咱們大清的百姓們坑苦了,就為了這毒物,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普通小老百姓辛辛苦苦掙得血汗錢一下子都沒有了,銀子被洋人們給騙去了,身子骨也生生熬壞了?!?/br> 老頭子雙手背在身后,幽幽搖頭道。 “老丈,你可知這鴉片是從哪國的洋人傳來的?” 胤礽抿唇對著唉聲嘆氣的老頭詢問道。 “哪國?”小老頭冷笑一聲,氣憤道:“哼!哪國的洋商都有,那英吉利人、法蘭西人、沙俄人從不同的邊境想法設(shè)法給大清送毒物!” “別說我們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們吸煙桿子了,就是那些京城里的大官、富商們也是吸煙桿子的,整日煙桿子不離手,各個沒精氣神兒的癱在床上、軟榻上?!?/br> “哎?不對啊,你們不是從京城過來的嗎?怎么會不知道京城的鴉片很多呢?” 老頭剛放心對康熙等人的戒心,因為胤礽的一個問題,再度變得困惑了起來,看向康熙等人的眼光也再度變得探究了起來。 弘晞見狀,忙搖晃著自己的小手,奶聲奶氣地接話道: “老爺爺,你有所不知,我們家家風(fēng)嚴(yán),長輩不讓小輩吸煙桿子的,看見誰拿煙桿子就要被打斷腿的!因此我們家人對鴉片的了解很少,平日里連京城的煙館子分布在哪里都不知道?!?/br> 老頭聽到弘晞的話,又細(xì)細(xì)打量了康熙等人的臉色與體魄,面容紅潤健康,身材高大強(qiáng)壯,眼神也是黑亮的,的確不是被那鴉片掏空身子的,可能這家子人真得因為良好的家風(fēng),幸運的逃過了鴉片的毒害吧? 徹底放下戒心的小老頭,又罵罵咧咧地吐槽道: “那你們倒是祖宗保佑了,我提前給你們說,小老兒不會說好聽話,只會講難聽的大實話,就算你們是旗人,我也要說你們不想聽的實話。” “如果說什么人抽鴉片抽的最多,小老兒還真說不上來,但京城那些八旗子弟們抽的鴉片絕對不算少??!朝廷們年年養(yǎng)著你們這些旗人,指望著你們八旗子弟打仗呢,我呸!現(xiàn)在八旗子弟們各個抽煙桿子抽的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我看若真有仗要打了,這些人能扛得動刀都不錯了,一個個的還打個屁的仗!” 作為上三旗的旗主,統(tǒng)領(lǐng)八旗的康熙:“……” 諸位皇阿哥、太子妃:“?。?!” 弘晞:“……好敢說真話的耿直老爺爺哦!” “老丈,你說的話可是真的?八旗子弟們的戰(zhàn)斗力可是很剽悍的,他們可是巴圖魯啊,怎么會,怎么會染上煙癮,抽鴉片抽得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呢!” 關(guān)心戰(zhàn)事、對軍隊的情況了解頗深的胤禔完全不敢相信小老頭的話說得是真的,他皺著濃眉,急切出聲詢問道。 康熙等人也抿著雙唇,急著想要從老爺子口中聽到答案。 小老頭轉(zhuǎn)過臉看著老愛一家子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陰沉了,他往上挑眉道: “剽悍?那你說的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br> “大清剛?cè)腙P(guān)時,這群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八旗子弟們確實剽悍!等入關(guān)后呢?他們不事生產(chǎn),月月都能領(lǐng)銀錢,朝廷用錢養(yǎng)著他們,各個八旗子弟閑得整日里養(yǎng)花逗鳥的,鴉片一傳進(jìn)來,他們有錢又有閑當(dāng)即就抽了起來,要知道一個人整日里啥事不干!閑也能閑廢了!” “前明掏空半個國庫養(yǎng)宗室的王親貴族們,養(yǎng)的老朱家的王爺們各個富得流油,底下的百姓們窮得口袋比臉都干凈,崇禎皇帝召集軍餉,連他老丈人都不愿意拿出錢來,等那闖王李自成來了,這些大官們各個掏出巨額白銀來討好,買他們的命!老朱家的龐大宗室拖垮了前明,哼,本朝養(yǎng)八旗子弟,小老兒覺得這是一個性質(zhì)?!?/br> 聽著頭鐵脖子還硬氣的老頭子毫不留情、劈頭蓋臉的犀利怒罵,康熙等人的臉色變得青青紅紅的,像是打翻的染料盤似的。 胤禛輕咳兩聲,看著小老頭除了外表打扮得比較質(zhì)樸外,說話卻一點都不憨厚,反而像后世那些茶余飯后、閑來無事評論古代歷史的小年輕們般,毒舌極了,不禁又開口詢問道: “我聽老丈這話說的頭頭是道的,你怕不是一般人吧?” “小老兒沒什么本事兒,就是一個家有薄產(chǎn)的、黃土都埋到肩膀處的普通人罷了?!?/br> 走在老頭子身旁的小腳老太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手照著自家老頭子的胳膊上擰去,臉上卻帶著樂呵呵的笑容,看著老愛一家子笑著說道: “你們別見怪啊,我家這位就是個犟驢脾氣,他之前是當(dāng)官的,后來因為這張破嘴在官場中處處受排擠,一氣之下就辭官不干,回老家來了?!?/br> 老爺子聽到自家老伴當(dāng)面拆臺的話,一張老臉?biāo)查g羞赧的黑里透著紅,十分不自在地佯裝怒意對小老太太呵斥道: “老婆子就你多嘴愛說話!” 康熙聞言,眸光變得更沉了些,短短這幾句交談與外在的表現(xiàn),閱人無數(shù)的他就能看出來眼前這脾氣臭、說話耿直的小老頭是個心憂大清的。 他年輕時肯定是寒門學(xué)子,家中沒有什么助力,也沒有人教導(dǎo)他官場的生存之道,通過一步步讀書科舉苦熬上去做官,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脾氣、性格完全在圓滑,需要處處迎合的官場上生存。 不得不說,有些可惜了。 小老頭的性子警惕,看問題也是一陣見血,確實是個肚子里有貨的,他能被同僚排擠的做不下去官,跑回老家來當(dāng)富貴閑人,卻還能張口就說出這種有大局觀的話,想來是時刻關(guān)注著大清的局勢的。側(cè)面也反映出來現(xiàn)在的官場是很黑暗的,坐在皇位上的不知道是自己第幾代的孫子也是個沒甚大本事的! 若有本事的話,也不會讓真得肚子里有墨水,只是說話不中聽、脾氣不好、心憂國事的官員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排擠走了。 康熙深吸一口氣,目光看向前面的人群。 他抱著孫子,帶著兒媳與兒子們,跟著兩位老人擠進(jìn)黑壓壓的人群里,從人群縫隙里拼命擠到了前方。 入眼就瞧見海邊被人挖出來了好幾個大池子,池子底部鋪著整齊的大塊青石,池子周圍還釘著一圈結(jié)實的厚木板,一條長長的涌動著渾濁白水的水溝從中段被截出來好幾個口子,白水順著這幾個口子源源不斷的往幾個大池子中流淌。 池子中堆積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煙土。 一大群身穿鎧甲、腰挎佩刀的士兵正拿著鐵鍬神情嚴(yán)肅的舀著生石灰,一鐵鍬、一鐵鍬地將石灰往池子中傾倒,生石灰落進(jìn)水池里,瞬間產(chǎn)生激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冒出來了沸騰的泡泡,快速溶解著池子中堆積的黑色煙土。 胤禩探著脖子往前使勁瞧了瞧,對眼前的景象看的似懂非懂的,不禁扭頭對著站在身旁的毒舌老頭子,嗓音溫潤的出聲詢問道: “老丈,小子有些沒看懂,你可否為我解惑,這是在用什么方法銷毀鴉片嗎?” 康熙等人聽到老八的問話,也全都扭頭看向小老頭。 小老頭抿了抿唇,用左手扒著面前被士兵們用木頭圍起來隔離普通人的木柵欄,右手指著里面沸騰冒著白煙的池子說道: “這法子叫作‘海水浸化法’,是林則徐大人想出來的硝煙新法子?!?/br> “新法子?那舊法子是什么???” 老十胤俄聽到這話,立刻好奇的接話道。 站在小老頭身邊的老太太開口對著十阿哥嘆氣道: “舊法子是‘桐油焚燒法’,造孽啊,那是直接把這黑色的煙土淋上桐油,用火燒,冒出來的黑色狼煙鋪天蓋地的,氣味兒嗆人極了,離得好遠(yuǎn)都能聞道,若這焚燒法能將這毒物燒干凈也就罷了,偏偏燒不干凈,殘存下來的煙灰落到泥土中,后來又被那些煙癮犯了的人,用雙手從土里刨出來接著吸。” “林大人一看這老法子不行,才冥思苦想琢磨出來了這新法子?!?/br> 聽到老太太這話,康熙等人默默在心中記下:銷毀鴉片不能用火燒法,這是錯誤又不見效的。 “老人家那池子底部鋪石板,四周還釘板都是為了防止煙土滲透到沙子里,被人以后重新挖出來吸食對嗎?” 聽完小老太太的話,胤礽瞇眼仔細(xì)觀察了一番前面池子的構(gòu)造,對著老丈猜測性的詢問道。 小老頭點了點頭,又側(cè)著身子指了指遠(yuǎn)處蔚藍(lán)海面上翻涌的白色浪花,對著胤礽回答道: “年輕人,你猜的沒錯?!?/br> “你們瞧,木柵欄前面的那條水溝里流的是高濃度的鹽水,鹽水流進(jìn)池子,先把那些黑色煙土浸泡半日,然后士兵們才能往這鹽鹵里面灑石灰,而后還得握著手里的木耙子在池子中使勁攪拌石灰與煙土,讓鴉片碎沫子充分溶解?!?/br> “等到傍晚漲潮時,池子兩側(cè)有放水口,池子里的煙灰水會隨著潮水流到大海,等退潮了,士兵們跳到池底里把池子底部的青石沖刷干凈,再把周遭的板子也收拾干凈,保證上面不會有大塊的煙土殘留物,讓煙癮犯了的人跑來用小刀刮下粉末吸,等到第二天了繼續(xù)在這池子里硝煙。” “第一天硝煙時我就來這兒看了,足足看了一整天,看完整個流程我才回家的,不得不說這法子的確是要要比老法子好太多了?!?/br> 小老頭用手捋著下頜上的胡子,高興咧嘴笑道。 康熙等人將老丈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都記在心里,又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面前的幾個大池子,準(zhǔn)備等他們回去后,也用這“海水浸化法”來銷毀鴉片。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一點點往西邊挪動了。 前來觀看銷煙場面的人群換了一撥又一撥。 約莫一個多時辰后,老兩口準(zhǔn)備回家了。 康熙等人隨身攜帶的水囊早都喝空了,一家子被熱得口干舌燥,汗流浹背的。 等他們徹底搞清楚了“海水浸化法”的原理與步驟、細(xì)節(jié),知道老兩口的家居住在離海灘不算遠(yuǎn)的鎮(zhèn)子上,康熙索性也跟著老兩口離開,回到了他們居住的鎮(zhèn)子。 一路上在閑聊過程中,知道小老頭姓“李”,他與小老太太老來得子,夫妻倆的獨子今年二十歲出頭,剛剛成婚一年,去年通過科舉,分到了林則徐大人的手底下辦事兒。 他當(dāng)即就以“討口水喝”的名義,厚著臉皮帶著一家子進(jìn)入了老兩口的家。 小老頭畢竟做了大半輩子的官,家在鎮(zhèn)子上的生活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有一件三進(jìn)的青石房子,家中只有倆粗使婆子,以及三個跑腿的小廝。 即使小老頭黑著臉,明顯不想招待康熙一家子,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小老太太卻很熱情,她很喜愛弘晞的長相,他們的獨子還沒有給他們生下孫子、孫女,弘晞完全就是小老太太幻想中大孫子的長相。 她高高興興的招呼著康熙一家子在大廳中坐下,帶著瓜爾佳氏、老九、老十拿著所有水囊去隔壁的茶房中灌清涼敗火、口味還甘甜的自制涼茶了。 等到四個人離開后,坐在椅子上的康熙喝了一杯茶潤了潤干澀嗓子,看著坐在不遠(yuǎn)處椅子上的老頭子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老兄,既然你之前是做官的,想來對如今的局勢看的也很明白?!?/br> “以前咱們大清靠著自給自足的經(jīng)濟(jì)模式,洋人們在大清幾乎除了賣精巧的西洋貨物外,在咱大清中都賺不到什么錢,反而是咱們的絲綢、茶葉、瓷器賺了洋人們不少白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