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長孫他太難了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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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這幾盆花不是建寧大長公主養(yǎng)給她自己看的,而是養(yǎng)給她死去的嫡女與養(yǎng)母“看”的。 康熙聞言抿了抿薄唇,將視線從花架子上收回來,徑直抬腳往能住人的后院走。 父子六人穿過垂花門,入眼就瞧見身穿著銀白色旗裝的建寧大長公主正用右手撐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蹲在枯葉幾近凋零沒了的梨花樹下,點燃著下方的一堆金紙與銀紙。 青石地磚是濕漉漉的,梨樹的樹冠雖大,但沒了樹葉,只剩下那伸向空中的枝枝丫丫是擋不了什么雨的。 雨水從干枯的枝椏縫隙中落下來,將燃燒著的金紙、銀紙給澆滅的冒出一陣青煙,可建寧大長公主像是絲毫不在意般,縱使身邊早已經(jīng)被身著黃馬褂子的帶刀侍衛(wèi)們給團團圍住了,她連頭都沒抬,更是連一絲眼神都沒分給旁人,反而仍舊面容平和的,用右手中的油紙傘護著微弱的火苗,用左手的火折子點燃著沒有被雨水淋著的金紙、銀紙。 仿佛在她眼里,即使帝王帶著皇子、侍衛(wèi)、御前太監(jiān)們親至,都比不上她手下這堆燒給先人的金紙、銀紙重要。 康熙隔著雨幕與侍衛(wèi)們,眸光冷淡的瞧著蹲在地磚上的建寧大長公主。 身處同一片四四方方的藍天下,他與自己這位小姑姑卻已經(jīng)有近二十載的光陰沒有面對面,親眼相見了。 瞧著面前頭戴白色簪花,眼窩深陷,兩側(cè)臉頰內(nèi)凹,皺紋叢生、身材精瘦的幾乎為一把骨頭的老婦人,他怎么都與記憶深處那個愛說愛笑,圓潤鵝蛋臉、彎彎柳葉眉,一顰一笑都帶著作為太宗皇帝幺女嬌憨與自信的小姑姑聯(lián)系不起來。 想當初,他汗阿瑪還當政,吳三桂還在南邊風風光光做他的藩王,自己也是個小奶團子時,尚未出嫁的小姑姑曾帶著他與自己二哥福全,在這紫禁城里玩兒,一口一個“小玄燁”、“小福全”的叫。 姑侄三人玩得不亦樂乎。 后來他的“襄親王嬸”董鄂氏變?yōu)榱怂摹笆軐櫋笔?,襄親王叔英年早逝,小姑姑就不怎么帶他倆玩兒了。 緊跟著汗阿瑪與皇瑪嬤出于政治考慮,為了拉攏吳三桂,就把小姑姑下嫁給了吳應熊,小姑姑不情不愿的成為了大清第一位嫁入漢人家庭的公主。 好在吳應熊的額駙做得還不錯,婚后夫妻倆十分恩愛,嫡女、嫡子都連著生了好幾個。 再然后他幼齡登基,住在京城公主府的小姑姑偶爾進宮探望懿靖大貴妃時,也會來乾清宮探望、鼓勵他做個好皇帝。 他那時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做他手里沒有一點權(quán)力的小皇帝,卻能瞧出來小姑姑的婚后生活過得很甜蜜,整個人面色紅潤、杏眼桃腮的。 知道父輩間恩怨的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汗阿瑪對不起襄親王叔與懿靖大貴妃,但在建寧小姑姑的婚事上卻歪打正著對這母子倆多多少少有些彌補了,畢竟懿靖大貴妃的親生女兒在蒙古大草原上早逝,建寧小姑姑與襄親王一起長大,兄妹關(guān)系好,母女間關(guān)系也親厚。 建寧小姑姑有隨時可以入宮的令牌,有她的陪伴,住在寧壽宮中的懿靖大貴妃晚年時也能過得舒心些,減輕幾分喪子、喪女之痛。 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康熙八年等他扳倒鰲拜、親政奪回大權(quán),正準備大干一場時,先是遠在漠南蒙古做察哈爾部親王的林丹汗遺腹子(懿靖大貴妃的長子)阿布鼐眼中沒有清廷,甚至察哈爾部還隱隱有為林丹汗報仇的傾向,他當即就趁著阿布鼐進京述職的機會,將其幽禁到了盛京。 四年后,他準備撤尾大不掉、只會空耗國庫銀兩,還有分裂江山可能的三藩時,吳三桂這個早年背叛崇禎,打著滅掉闖王李自成的旗號,迎他們清軍入關(guān),如今為了能舒舒服服在南邊當他的“土皇帝”再次背叛他的老油子,竟然不要臉的又舉著“反清復明”的大旗在南面反了! 若他真得是為了“復明”,他也能看得起這老頭子幾分,然而瞧見他自己沒有勝利的希望了,吳三桂反手就在南邊潦草的稱帝,還定國號為“大周”,改元“昭武”,無論是國號,還是年號,他都沒有從中瞧出來與“明朝老朱家”有半分聯(lián)系,甚至那南明的小明王都是這老頭子親手拿著弓箭弦給勒死的! 對于這等不要臉、兩面三刀的“公公”,他屬實瞧不出來自己小姑姑怎么會對吳家有留念?她可是太宗文皇帝的幺女,大清金枝玉葉的公主??!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想起魏珠耗時一年多才查清的勢力,吳三桂的殘黨、反清復明的白蓮教余孽、蒙古察哈爾部的勢力,前者在宮外,后者宮里、宮外都有,白蓮教是主動投靠,察哈爾部的勢力卻是懿靖大貴妃死前留給她的養(yǎng)女的,這三股一個弄不好就會反噬的勢力,竟然被她小姑姑給搞得平衡極了,在后宮中一藏就是幾十年,暗戳戳的搞些壞事。 他簡直是不知道究竟該夸他小姑姑真得不愧是他們愛新覺羅一族的正宗嫡支血脈,還是該說自己太過自大,從未想過一個喪父、喪母、喪兄、喪姐、喪夫 、喪兒、喪女的孀居公主竟然還能搞出來這般多的事情,有如此大的能量。 越想這些人干的破事,康熙心中的火氣就越重,看著地磚上那堆金紙、銀紙被雨澆著,竟然還被火折子給一次一次點燃,變成黑乎乎的灰燼了。 康熙眼中的冷意就變得愈發(fā)重了。 帶著御前太監(jiān)們與帶刀侍衛(wèi)們里里外外檢查將景祺閣給檢查了遍的魏珠,快步來到康熙身邊,有些驚訝地小聲道: “萬歲爺,這里只有建寧大長公主,沒有旁的逆賊?!?/br> 康熙轉(zhuǎn)動著玉扳指的手指一頓,撩起眼皮,看向仍舊蹲在地磚上的建寧大長公主,冷笑道: “多年不見,小姑姑別來無恙啊。” 建寧大長公主撐著油紙傘站起身子,用白色的繡鞋踢了踢未燃燒盡的金紙、銀紙碎屑,同樣扯了扯嘴角,轉(zhuǎn)頭雙眼平靜無波的隔著雨幕與護衛(wèi)們,瞧著康熙的一雙細長丹鳳眼,嘲弄的冷聲笑道: “小玄燁都能把姑姑一大家子給殺的只剩姑姑一人了,你說姑姑是有恙,還是無恙啊?” “多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雨天,本宮匆匆忙忙進宮,跪在地上痛哭著求你與孝莊放我們京城中的小家一條生路,本宮愿意帶著額駙與兒女們余生都活在皇家的監(jiān)視下,甚至是軟禁一輩子都成?!?/br> “呵——”,建寧大長公主自嘲地笑道,“終究還是本宮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們祖孫倆直接派納蘭明珠帶著兵丁血洗了我公主府上下,甚至連本宮的女兒都未曾放過!你憑什么會覺得本宮無恙呢?” 建寧大長公主聲音沙啞,語調(diào)悲憤的凄厲吼道,眼角遍布魚尾紋的雙眼也瞬間變得血紅一片。 而康熙的表情仍舊是冷冷的。 心中念著立功的老五胤祺舔了舔嘴唇,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他汗阿瑪?shù)纳裆櫜簧纤毂?,立刻上前沖著他小姑奶喊道: “建寧大長公主,雖然汗阿瑪平三藩時,爺還小、不記事,但爺長大了也懂得當時撤三藩情勢何其危急,吳三桂那老東西都在南邊公然殺朝廷的官員,舉旗犯了!若爺?shù)暮拱敳粴粼诰┏侵械膮菓芘c其嫡脈子女,怎么會在心理上重創(chuàng)南面的吳三桂,提起咱清軍的士氣,不殺吳應熊,難道留著這個龜兒子與他的熊老爹里應外合,滅我大清嗎?” 聽到性子憨厚的老五竟然開口說出這種話,康熙不由驚訝的瞥了五兒子一眼,老大、太子、老三、老四也有些吃驚的看著老五。 建寧則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了般,“哈哈哈”地仰頭大笑了幾聲,就沖著老五唾罵道: “不愧是愛新覺羅·福臨的親孫子啊,看著面向憨厚,骨子里的冷血也是真的一脈相乘??!你這小崽子張口閉口就站在制高點上沖本宮嚷嚷,感情死的不是你福晉、閨女與兒子了?!?/br> “也對!你一個寵妾滅妻,膝下連個嫡子、嫡女都沒有的蠢貨,除了替你汗阿瑪像是一只討要骨頭的小狗般,沖著本宮胡咧咧幾句,也沒有別的能耐了!” “寵妾滅妻!”“沒有嫡子與嫡女!” 五兄弟中鼓起勇氣第一個開口的老五直接被建寧精準的打擊到了,被懟得面色瞬間潮紅一片,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自己的汗阿瑪與哥哥們。 康熙:“……果然,老五什么時候都是不能看重的。” 胤禔、胤礽、胤祉、胤禛:“……沒錯,胤祺可是進尚書房讀書時,除了蒙古語外,連漢話與滿語都不會說的老五?。 ?/br> 老大皺了皺濃眉,接著胤祺的話,大大咧咧地道: “你別難為我五弟,他嘴笨不會說話,建寧大長公主,你身為翁庫瑪法的小女兒,是大清的大長公主,你的身份如此尊貴,你為何要與這些反賊們攪和到一塊,妄圖顛覆我們愛新覺羅一族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呢?” “爺真得不理解!” “呵——你不理解?” 建寧好笑的用手扶額,像是看傻子般看著老大: “本宮說老五是小狗崽了,你老大也比老五聰明不到哪里去?” “是!”建寧右手握著木制傘把,左手手指向內(nèi),一聲高過一聲的凄厲喊道: “本宮是大清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可從小到大本宮究竟拼著這個只是拖累的金枝玉葉身份給享受到了什么好處?” 建寧皺著眉頭,滿臉不解,似乎是在自問,也是在對康熙與他的汗阿瑪順治皇帝提出質(zhì)問,憤怒的整個消瘦的身子都在發(fā)抖,雙眼紅彤彤的流淚罵道: “本宮幼年喪父,及笈了就被兄長一手包辦婚事,嫁給漢人本宮認了,好不容易度過滿漢磨合期,享受到夫妻恩愛、兒女繞膝的美滿生活了,自己從小親近的侄子毫不留情把本宮一家子都送下去走黃泉路了!還一副為本宮好的偽善模樣,將本宮關(guān)進這處處藏污納垢的紫禁城里了卻殘生!” “我呸!一想到我公主府滿室鮮血的樣子,本宮就恨不得把你們順治一脈的所有人都送下去給我的夫君、兒女們償命!” “小姑姑,人活于世,責任與義務(wù)是相伴的,你憑著皇家金枝玉葉的身份,富貴安穩(wěn)的度過了一生,已經(jīng)比這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女子們過得好太多了!” “朕承認自己確實對不住小姑姑,可無論再來多少次,吳應雄和他的嫡脈們,朕都會一并鏟除!” 聽到康熙這擲地有聲的冷腔冷調(diào),建寧的雙眼變得愈發(fā)紅了,整個人氣得顫抖的仿佛骨頭都要散架了。 “錯的不是朕!是那出爾反爾,妄圖分裂我大清的逆賊吳三桂!” “錯的是小姑姑!你分不清是非,把自己的私情凌駕于法理之上,把小家放到國家前,利用你手中懿靖大貴妃留給你保命的勢力,與那些只是妄圖獲得私利的白蓮教余孽們勾搭在一起,在暗地里興風作浪!” “你怨恨朕!朕又何嘗不恨你!” “你伙同叛賊余孽們,偷偷在平妃靈堂中暗藏麝香包,致使太子妃早產(chǎn),險些讓大清沒了一個銜玉而生的嫡長孫!” “你伙同那些賊人們,蠱惑惠妃與德嬪,讓這倆蠢貨將承慶、胤祚的夭折放到仁孝頭上、赫舍里一族身上,讓納喇氏心懷不甘的處處挑破保清與保成對立,讓烏雅氏自作聰明的以穗蘭為探子,暗中窺探東宮!” “甚至當年承瑞、承祜、賽音察渾、承慶、長華、長生、胤祚、胤禌他們這些人雖然確實體弱,不像能養(yǎng)得住的,但他們這些兄弟,早早夭折的背后也有逆賊們推波助瀾的影子!” “如果朕年輕個二十多歲,一直沒有查到這些,或許還真的會為了殺害小姑姑一家而心存愧疚,可這些陳年舊事被抽絲剝繭的一層一層掀開后,朕只恨!當時顧慮著情分與恩義,沒有把小姑姑也一并送下去與這些叛賊們作伴!興許朕的那些可憐兒子們還能多活幾歲呢!” 比肩連袂站在一塊的兄弟五人從他們汗阿瑪口中聽到這話,瞬間全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心中翻涌起來了滔天巨浪,雙眼仇視的緊緊看向建寧大長公主。 “承慶”是胤禔一母同胞的哥哥,“承祜”是胤礽的親哥哥,是正兒八經(jīng)的嫡長子,“承瑞、賽因察渾、長華、長生”是胤祉的四個親兄長,小六胤祚是胤禛的胞弟,小十一胤禌是胤祺的幺弟、宜妃郭絡(luò)羅氏的幼子。 看著五兄弟憤怒的看向自己,恨不得吃她rou、喝她血的模樣,長年累月的恨意早就將建寧的一顆心磨得比石頭還硬了,她瞇著有些昏花的眼睛,看向?qū)γ娴母缸恿耍?/br> “你們不要想著把屎盆子盡數(shù)扣在本宮身上!那些作孽的白蓮教勢力干的事情與本宮無關(guān)!本宮是為了給本宮的一家人報仇,才會團結(jié)了所有與你們有仇的勢力,哈哈哈哈,本宮有何錯?” “不要以為你們這些人把那些小崽子們的夭折全都說出來了,本宮就會自省、會覺得心中有愧!呵——本宮的兒女們被砍頭時,他們的年齡未必有這些夭折的小崽子們大!”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啊,你不顧大長公主的身份與那些賊人們勾結(jié)在一起,若江山真得分崩離析了,受苦受難的還是民間的百姓們,孤不理解,你到時候看著大清亂了,民不聊生時,真得不會有一絲后悔嗎?” 聽到胤礽的質(zhì)問,建寧朝著父子六人的方向上快走幾步。 “唰唰唰——” 將她團團圍住的帶刀侍衛(wèi)們?nèi)紝⒀g的佩刀給抽了出來,用刀尖指向建寧。 “胤礽!你莫要將大帽子往本宮腦袋上扣!本宮沒那么大的本事來憂國憂民,也沒那么高的眼界來俯瞰整個大清,本宮就只想為本宮死去的夫君與兒女們,還有受到順治欺侮的博果爾哥哥與娜木鐘額娘報仇!” “大清的阿哥們都是寶,公主們就賤的像根草!我們存在的唯一用處就是與這方勢力和親、與那方勢力聯(lián)姻,而后穩(wěn)固你們男人手中的權(quán)柄!” “不是所有和親的女人都像孝莊那般,時時刻刻將大清與科爾沁放在心上,即使一個個嬌滴滴的公主與宗室女像是一朵鮮花般被蒙古草原上的風沙給吹折了,縱使蒙古一個個熱血如朝陽的貴女日復一日在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京城宗室府邸中坐著冷板凳,將那份從大草原上肆意生長出來的鮮活勁兒都給磨沒了,她還可以口口聲聲說滿蒙聯(lián)姻不可破!不可違!不可不做!” “你們這些受益者,如今一個個來指責本宮的不是!怨恨本宮格局??!怨恨本宮是非不分的站在大清對面!怨恨本宮將小家私情凌駕于愛新覺羅一族的權(quán)柄之上!” “呵呵呵呵呵——” 建寧像是喝醉酒般腳步踉蹌,邊哭邊笑。 頭頂上的大雨下得更大、更密了,伴隨著“轟隆隆——”的驚雷聲,險些把建寧的哭聲都給遮蓋住了。 “本宮沒那么大的本事,就是想做個賢妻良母,夫妻恩愛,子女繞膝,如果,如果當初”,建寧深吸一口氣,五官都皺的一塊了,心碎不已的哽咽道,“你玄燁即使把我們一家子關(guān)在大牢里,關(guān)一輩子,但只要讓額駙和本宮的兒女們都活著,整整齊齊的活著,讓本宮能瞧見他們、摸到他們,而非看著他們的墳墓,觸碰到他們喪命的鮮血?!?/br> “本宮何必與那些連本宮都看不起的逆賊們相勾結(jié)啊!” “可惜、可悲、可嘆啊!” 建寧大長公主一把丟掉右手中的白色油紙傘,任憑密集的雨點子將她從頭到腳打濕,大雨打在她的眼睫毛上,雨水與淚水混成一片,險些使得她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本宮終究是比不上你們男人心硬的!希望你玄燁還有你們這群小崽子們未來能一個一個聽著你們的女兒、姐妹們的死訊從茫茫大草原上傳來時,心里沒有一絲痛意!” 聽著建寧大長公主這一連串帶著哭腔的怒罵,康熙父子六人的薄唇抿得更緊了。 “小姑姑,過往之事已經(jīng)成為塵埃,多說無宜,朕也不想再追究了,你把你知道的反賊勢力全部供出來,朕可以撤銷吳應雄反賊的名頭?!?/br> “唉!撤銷額駙的反賊名頭,哈哈哈哈,他早都成一把黃土了,甚至都因為他爹被釘在史書的恥辱柱上了,你說他不是反賊,那你當年血洗我公主府,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嗎?” “你說他不是反賊,往后的世人們就真不會把他當反賊看了嗎?” “你以為本宮是重視身后名的人嗎?若本宮真得看重那死后虛無縹緲的名聲,本宮這么多年就不會忍辱負重的潛伏在宮里了?!?/br> “所以小姑姑死到臨頭了,還是要助紂為虐,充當那些反賊們的保護傘嗎?” 康熙瞇眼道。 建寧沖他挑眉笑了笑,用手捂上心口的位置,頂著眾人不解的目光,轉(zhuǎn)身淋著雨坐到梨花樹下。 雨水將金紙、銀紙燒出來的灰燼沖到她的腳下,將她白色的繡花鞋子以及銀白色的旗裝下擺給染得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