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反應(yīng)過來，擦掉眼淚，整理行裝，又是一個個鮮花似的嬌艷姑娘。

    “是！三娘說得對！”

    “好不容易出了個三元及第的女子，我們不能給女子抹黑?！?/br>
    “姐妹們再忍一忍?！?/br>
    “一個月后再看！”

    互相勸說、鼓勁完，姑娘們有序退場。

    她們已經(jīng)看到自己最想看的內(nèi)容，不好再打擾其他人看會試成績了。

    也有姑娘留在紅榜前，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將所有女子的成績記錄下來。

    楚婳的成績和功效是很耀眼，耀眼得其他女子的光芒都為之黯淡，可她們?nèi)匀辉趫詮?qiáng)發(fā)光。

    紅榜上的每一位女子都活出了其他女子羨慕的模樣，值得她們的尊敬和崇拜。

    有人看到成績后趕去楚家報信，領(lǐng)一份賞錢。

    而楚婳早早通過系統(tǒng)得知名次消息，此時正和南宮靈一起上課。

    成績出來了又怎么樣？該上的課不會因此少半分，甚至因為她倆會試名次較前的緣故，兩位老師要求更嚴(yán)。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既然你們決心為女子闖出一條路來，那就得做出后人永遠(yuǎn)無法超過的成績，這樣才能被所有人津津樂道，永遠(yuǎn)無法忘懷?！?/br>
    就如當(dāng)初的女帝一般。

    只一樣“古往今來第一任女帝”的頭銜，就足夠后人永遠(yuǎn)銘記。

    老太師和老太傅不想給楚婳和南宮靈太多壓力，但他們倆是真的希望兩人能夠占據(jù)前三甲之二，唯有成績足夠耀眼，才能吸引天下女子讀書，女子恩科才能一直繼續(xù)下去。

    不用說得太透，楚婳和南宮靈也能明白自己身上所肩負(fù)的重任。

    她們的成績不僅僅代表個人和家族，更代表了天下所有渴望改變自身出路的女子，唯有一往無前，登上巔峰。

    一個月后，殿試在皇宮舉行。

    其他人第一次來皇宮還會緊張，楚婳女扮男裝偽裝楚勤的時候來過很多次，別說緊張了，她還有閑情逸致和系統(tǒng)嘮嗑。

    系統(tǒng)：【婳姐，我還記得你當(dāng)初第一次來這，我倆有緣千里來相會?！?/br>
    楚婳：【這話你可別當(dāng)著商陸的面說?！?/br>
    系統(tǒng)嫌棄：【嘖，有未婚夫的人就是這點不方便，開個玩笑都不行?！?/br>
    官員們：“……”

    考生們：“……”

    那你倒是別找有未婚夫的人開玩笑啊。

    楚婳笑了：【你原來不是很喜歡他嗎？天天美人美人地叫，總想著撮合我和他?！?/br>
    系統(tǒng)的語氣莫名滄桑起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稀罕了?！?/br>
    楚婳：【……渣不渣啊你?！?/br>
    系統(tǒng)驚呼：【你怎么知道我的外號是小渣統(tǒng)？】

    所有人：“……”

    因為這一出，眾人緊繃的心情有所緩和，在接下去拜見皇帝和殿試的過程中稍微輕松了點。

    心態(tài)好的人借機(jī)調(diào)整好自己，以最佳狀態(tài)迎接殿試，心態(tài)差的人連楚婳和系統(tǒng)的玩笑都沒聽進(jìn)去，光顧著緊張和冒汗了，說什么都沒法救。

    殿試只考一門策問，題目是皇帝親自出的，一般問的都是當(dāng)前朝廷比較關(guān)注的焦點要事。

    今年的題目是：國庫不豐。

    考生們：？？？

    不是，國庫怎么又不豐了？

    如果他們的記憶沒出問題的話，最近化肥不是賣得相當(dāng)火熱嗎？

    全國各地都在瘋狂售賣，還有很多商人拉著化肥去西戎、北狄等國出售，就算朝廷賣得不貴，這個體量也夠國庫豐盈的了啊。

    ——國庫不豐怎么辦？還能怎么辦？想法賺錢??！

    考生中既有世家子弟，也有寒門子弟，他們大多一心苦讀，除了讀書，其他諸事不管，乍一看到這個題目就很抓瞎。

    不少世家子弟連家里的一些營生具體是怎么回事，每個月能賺多少都不清楚，真要回答，也只能回答個大概，給不出太具體專業(yè)的意見。

    也有一些人對此有些了解，已經(jīng)在心里打起了腹稿。

    這題看起來比較偏向楚婳，因為她是現(xiàn)場這么多考生之中最會賺錢的那一個，或許皇帝是想讓楚婳得了女狀元，然而稍微想想就知道皇帝的真實意圖。

    大盛這幾年拿出來的好東西越來越多了，就如同一塊越發(fā)肥美卻沒有多少戰(zhàn)斗力的rou，西戎、北狄乃至于東夷都盯上了他們，戰(zhàn)爭隨時都會爆發(fā)，最壞的情況就是三面作戰(zhàn)。

    到了那個時候，大盛有多少個國庫都不夠燒的。

    皇帝要讓這一批即將入仕的官員們知道，大盛和朝廷的危機(jī)所在。

    國庫不豐是歷史遺留問題，也是未來一直會困擾他們的問題，看似是在問經(jīng)濟(jì)，實則經(jīng)濟(jì)、政治、行政多方面都得涉及。

    要是有誰審題不到位，漏掉一些沒寫，那就得看同期考生是不是也漏掉了。

    楚婳已經(jīng)思索了許久。

    策問一般來說最多回答兩千字，一個是紙張有限寫不了太多，另一個是殿試第二天出成績，第三天放榜，每一位考生要是都寫那么多，閱卷官來不及給出成績。

    可她想寫的內(nèi)容確實有點多，舍棄哪個都不太好，只能盡量簡略些了。

    如果皇帝和百官想知道更具體的內(nèi)容，那就等她入朝為官以后再詳細(xì)展開說吧。

    想罷，楚婳開始下手。

    皇帝和其他監(jiān)考官的目光在場中巡視，看到了楚婳氣定神閑、奮筆疾書的模樣，頓時被好奇心抓住了。

    殿試題目其實有很多備選，皇帝衡量來衡量去還是決定選這個，他期待得到一些不一樣的答卷，而其中最期待的就是楚婳的那一份。

    皇帝和百官都知道楚婳手里還有很多沒有顯露的好東西，要是能趁著這個機(jī)會全部掏出來……哇哦，光是想象就激動得不行。

    殿試結(jié)束了，考生依次離場，皇帝按捺住的好奇心終于繃不住了：“呈上來?！?/br>
    考官們：“……”

    今年皇帝欽點的閱卷官是禮部尚書、戶部尚書等人，此時一眾考官無奈地看著皇帝。

    “皇上，殿試是糊名制?！?/br>
    卷子都還沒糊名謄錄，怎么能直接拿來看呢？

    皇帝：“她的答卷，不糊名謄錄也認(rèn)得出來?！?/br>
    考官們：“……”事實歸事實，但事情不能這么辦啊。

    禮部尚書不愿退讓：“皇上，這樣不合規(guī)制?！?/br>
    皇帝擺手：“罷了，那朕就等上一個時辰再看。”

    一個時辰后，皇帝精準(zhǔn)地從一大批謄錄過的卷子中找到屬于楚婳的那一份，實在是太好認(rèn)了。

    楚婳在卷子中提及農(nóng)藥、橡膠輪胎、水泥、混凝土等誰都沒聽說過的新事物，也提及了他們有些熟悉的修路鋪橋。

    農(nóng)藥能夠殺菌、滅蟲，防治蟲害，增加產(chǎn)量，一看就是和化肥配套使用的東西。等百姓習(xí)慣使用并相信化肥之后，農(nóng)藥就能立馬安排上。

    修路鋪橋是搞基礎(chǔ)建設(shè)，水泥鋼筋混凝土可以修路、鋪橋、建房、建城墻，交通便利能夠帶動經(jīng)濟(jì)發(fā)展，便于政令傳達(dá)。

    橡膠輪胎能夠減震、避震，應(yīng)用在馬車上，載人載物都能方便安穩(wěn)很多，配合水泥路瀝青路使用，百姓出行方便，各地的經(jīng)濟(jì)、政治都更容易盤活。

    ……

    楚婳寫了很多，偏偏每一樣都是點到即止，并沒有提及農(nóng)藥水泥鋼筋混凝土瀝青路等究竟該怎么做，成本如何，有沒有副作用。

    皇帝就跟被掐住后脖頸的貓似的，好奇得要命，偏生不敢動。

    禮部尚書等人看完后也是一個下場，只能加緊批卷，熬了個大夜，把所有人的成績都整理出來。

    第二天，成績剛出來，系統(tǒng)就過來報喜：【婳姐，恭喜恭喜，你果然是女狀元！】

    楚婳實話實說：【占了策問題目和穿越金手指的便宜?！?/br>
    【這個成績水分比較大，拿得不怎么安心，不過有了這個狀元，下一屆科舉肯定會有更多女子報名，也算是個好開頭吧?！?/br>
    系統(tǒng)：【不止呢，皇帝還點了南宮靈當(dāng)探花?！?/br>
    【大盛皇室多是顏控，每一屆科舉的探花成績可以不那么好，但必須長得好看，否則就你哥那個水平，怎么能夠當(dāng)上探花？】

    【皇帝考慮到得鼓勵女子科舉，就決定把探花給南宮靈，當(dāng)然其中也有一點私人因素，南宮靈和你關(guān)系好，同是五皇子的伴讀，這影響我不說你也知道。】

    【皇帝恐怕屬意五皇子當(dāng)繼承人了，正在為他拉攏你們倆呢?！肯到y(tǒng)語氣沉沉。

    楚婳這四年來一直站在離五皇子最近的地方，了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五皇子身邊的女子都很優(yōu)秀，除了她和南宮靈，還有淑妃、皇后、二公主等，女子能文能武，文武雙全，賺錢盤賬，不比男子差。

    他還通過系統(tǒng)見到許多男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沾，很多女子為此受了無盡的委屈，不會完全站在男子的角度思考問題。

    如果五皇子成了下一任皇帝，楚婳想為女性同胞謀福利會更方便一些。

    何況，五皇子年紀(jì)尚幼，待他登基之時，楚婳早就培養(yǎng)了自己的勢力，又遇到一個愿意信任她的皇帝，絕對能夠大展拳腳。

    想是那么想，未來到底如何，五皇子的品性會不會改變，這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

    楚婳只能給出一個保守的回答：【我可是堅定的中立黨，不站隊任何一個皇子，只忠于大盛和百姓?！?/br>
    系統(tǒng)總覺得這句話還能有一個延伸的意思：【婳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誰當(dāng)皇帝不重要，只要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就行？】

    楚婳沒有回答，反問系統(tǒng)：【統(tǒng)兒，你還記得五千年的歷史中更換了多少朝代和皇帝嗎？】

    系統(tǒng)稍稍一想就懂了：【也是，鐵打的百姓，流水的皇帝，糾結(jié)這干啥？】

    【要是實在不放心下一任皇帝的品性，婳姐你踹了他自己上唄！】

    楚婳：“……”

    好家伙，你還沒放棄讓我當(dāng)女帝的想法呢？夠執(zhí)著的啊。

    第1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