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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543節(jié)

    “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我知道了沒用?”沈晝反問。

    不等蕾妮回答,沈晝就自顧自道:“如果你那位朋友遇到了意外,我反而認(rèn)為有更大的概率,送她小點心的那位客人就是我向你確認(rèn)的那個人,也就是基因控制局的副局長埃布爾森·瓊,因為他一個星期前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敏斯特一間咖啡館的地下停車場中,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認(rèn)為他是自殺,但其實不是,他應(yīng)該是被謀殺的。”

    蕾妮的眼眶瞪大,瞳孔卻微微縮小,就像是看見了什么極度驚駭?shù)木跋?,她張開嘴,又閉上,好半晌沒有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朋友遇到了什么事?”沈晝沉聲道,“也許我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兇手之外最接近真相的人?!?/br>
    蕾妮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她再次不自覺的開始顫抖,就像中午剛看見尸體時候的那樣,她說:“死了,她死了……她被人殺死,藏在冷藏柜里……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但是,她死了……”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眼淚撲簌簌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的眼睛很大,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像破碎的玻璃,沈晝皺起眉,抬手輕輕地拍了怕她的肩膀,低聲道:“節(jié)哀?!?/br>
    這句話像是一道開關(guān),蕾妮的眼淚洶涌地流出來,瞬間就流了滿面。

    她抬起手,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臉頰,狼狽地偏過頭去。

    “你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她的?”沈晝緩聲問。

    “她家,”蕾妮聲音沙啞地道,“我給她通訊想問那個局長的事情,但是她不接,留言也一直都是未讀,我問了別人,他們說她失蹤好幾天了,我就去她家里找她……誰知道,我的天哪!”

    “我的天……”蕾妮抬手捂住臉頰,“她有一百七十厘米高,被折起來塞在冷藏柜里!”

    “她家在什么地方?”沈晝問,“你發(fā)現(xiàn)了尸體,為什么沒有報警?還是因為你背后的老板?”

    蕾妮放下捂著臉的手,呆呆道:“我不能,報警沒有用……之前,有人想要逃走,她報了警,然后就被警察帶回來了?!?/br>
    沈晝深深地皺起眉:“你是說,警察和他們勾結(jié)?”

    “我不知道,”蕾妮拼命搖頭,“反正沒有用,吉爾說過,讓我們不要報警,不會有用的?!?/br>
    “你的朋友住在哪里?”沈晝問,“她的家在哪。”

    “你不要去!”蕾妮大喊道,“不能去……”

    “我只是去看看,”沈晝放輕了聲音,“我不會報警的?!?/br>
    蕾妮抬起頭,看著他半晌,最終還是猶豫著,面帶痛苦地點了點頭:“我?guī)闳?。?/br>
    沈晝有些驚訝:“你確定?”

    蕾妮道:“我確定?!?/br>
    沈晝打開通訊錄,按下了通訊鍵。

    楚辭接到他的通訊時,剛從盥洗室里洗完澡出來,西澤爾嫌棄的將他沾滿貓毛的衣服單獨塞進(jìn)了洗衣機(jī),然后就聽見楚辭驚訝地道:“死了?”

    他不禁問:“誰死了?”

    楚辭卻沒有理會他,盯著通訊屏幕里的沈晝和蕾妮緩緩皺起眉:“什么時候?”

    “還不能確定,我現(xiàn)在去案發(fā)現(xiàn)場,”沈晝道,“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把蕾妮帶走?!?/br>
    “行?!?/br>
    通訊斷連,楚辭抓過外衣套上,頭也不回地對西澤爾道:“我出去一趟,估計晚上不回來了。”

    他第一步還沒邁出就被西澤爾抓著后領(lǐng)拎了回來,西澤爾沒什么表情地道:“沈晝是你男朋友,還是我是你男朋友?”

    楚辭:“……”

    第402章 白晝迷城(六)

    “當(dāng)然是你啊。”楚辭悻悻然道。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被沈晝通訊里說的話所驚訝,因此忘記了和西澤爾解釋緣由。他停頓了一下,然后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但是話剛說完,他就否定了這個提議:“不行,這里是首都星,認(rèn)識你的人太多了,你不能去。”

    西澤爾無奈地嘆了一聲,松開他的衣領(lǐng),又替他整理好皺巴巴的衣服,道:“去——”

    而楚辭和他同時出聲:“其實是——”

    兩個人又同時閉上了嘴,西澤爾只得道:“你先說。”

    “其實是和埃布爾森·瓊有關(guān)?!背o看著他,“沈晝找到了他出軌的那個□□,但是她已經(jīng)被殺了?!?/br>
    西澤爾敏銳地意識到:“瓊不是自殺?”

    楚辭點了點頭。

    “沈晝?yōu)槭裁匆凡檫@件事——”這個問題剛問出口西澤爾就意識到自己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從他認(rèn)識沈晝此人以來,他的行事風(fēng)格一貫如此,根本不需要理由。

    “是偶然。”楚辭說道,“本來他只是去找了他經(jīng)手的一件案子的證人,但是這個證人恰好和這件事有點關(guān)聯(lián)?!?/br>
    “你剛才要說什么?”楚辭接著問,“去什么?”

    “去找沈晝吧,”西澤爾補(bǔ)全了那句話,“小心一點?!?/br>
    “我就知道你會讓我去的。”楚辭笑道,他湊過去親了西澤爾一下,“要是我明天早上沒回來,你就告訴伯母我已經(jīng)去學(xué)院了?!?/br>
    他沖著西澤爾揮了揮手,悄沒聲地溜出了房間門。

    ==

    “沈律師,”蕾妮不可置信道,“我們要去死過人的地方,你叫這個孩子過來干什么?”

    楚辭只得道:“我成年了。”

    “那又怎樣?”蕾妮蒼白的臉頰皺成一團(tuán),“相信我,你不會愿意看見那副場景的,那簡直就像是……”

    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冷藏柜中的尸體,偏過頭去干嘔了一聲。

    “一會去完案發(fā)現(xiàn)場之后我要去別的地方,”沈晝對蕾妮道,“讓他送你去回去,免得路上遇到危險?!?/br>
    “她送我?”蕾妮指了指楚辭,又指了指自己,看向沈晝的目光好像他瘋了一般。

    沈晝沒有多解釋,而是笑著對楚辭道:“我還以為西澤爾會和你一起過來。”

    “這里是首都星。”楚辭強(qiáng)調(diào)。

    言下之意,讓一個集團(tuán)軍副參謀長在首都星亂跑多少有點離譜。

    沈晝“切”了一聲,嘀咕道:“我還是大律師呢……”

    三人一行躲避過城市監(jiān)控進(jìn)到了溫巧安的家里。

    “你白天來的時候有沒有動過什么東西?”沈晝說著,拿出剛才買的一次性鞋套遞蕾妮。

    “沒有,”蕾妮搖頭,“我只動了廚房門和冷藏柜門,都用至今擦過了?!?/br>
    沈晝微笑道:“謹(jǐn)慎的姑娘?!?/br>
    楚辭套上鞋套之后率先進(jìn)到了屋子里,徑直走向廚房,頭也不回地問:“尸體在冷藏柜?”

    蕾妮還沒有回答,廚房照明無聲亮起,冷藏柜門也跟著彈開。

    毫無征兆的,折疊成塊的尸體再次進(jìn)入她的視線,蕾妮像是觸電般驚了一下,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沈晝側(cè)身擋在她前方,道:“去臥室吧,我們很快就好?!?/br>
    蕾妮往后退了兩步縮進(jìn)了臥室里,沈晝走進(jìn)廚房,抬頭望向柜中的尸體,半晌道:“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七到九天?!?/br>
    楚辭說:“正好是瓊被殺的那個時間段?!?/br>
    沈晝湊近了一些,他并沒有用手去翻弄已經(jīng)凍成冰雕的尸體,而只是看著她,眉頭輕微皺起,即使已經(jīng)見慣了死亡,但這樣直白的謀殺手段依舊讓他感覺到厭惡。

    “她脖子上有勒痕,”他說道,“兇手至少是個健壯的成年男性,否則無法將她抬起來塞進(jìn)柜子里?!?/br>
    “真的不需要把她拿出來嗎?”楚辭問。他想,當(dāng)“拿”這個詞的對象是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顯得很奇怪,哪怕這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她手腕上沒有終端?!鄙驎兊?,“而且就算她戴著終端,恐怕也已經(jīng)被低溫破壞了,我從她身上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他用一張紙巾墊著手指,關(guān)上了冷藏柜的門。

    蕾妮聽見動靜,猶豫著從臥室內(nèi)探出來頭,當(dāng)她看到廚房的門已經(jīng)合上的時候,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沈晝站在客廳中央,目光緩慢地環(huán)視。客廳算得上整潔,只是相比較于客廳來說,臥室就要凌亂許多,床上攤開著各種各樣的衣物,床單也歪斜著,那件中午差點絆倒蕾妮的內(nèi)衣此時就躺在她腳邊不遠(yuǎn)處。

    沈晝彎下腰看向床底。

    大部分小公寓因為空間不足都會安裝折疊床,甚至有的會安裝組合床,但溫巧安的屋子里卻是中規(guī)中矩擺放著一張老式床,床板懸空,床底空出來,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

    “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想要離開?!鄙驎冋f道,“床底這個位置看上去剛好夠一個行李箱大小的空缺,而衣柜空了大半,床上的衣服并不能填滿是衣柜……蕾妮,你認(rèn)得她的衣服嗎?”

    蕾妮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么你可以辨認(rèn)一下,房間內(nèi)的衣服,是不是少了一些?”

    蕾妮將本就半開的衣柜門打開到最大,翻找了半晌,忽然道:“是,有幾件夏天的裙子不見了——她的首飾盒,一直都是放在衣柜里,也不見了!”

    “看起來兇手帶走了她的箱子?!鄙驎兺笸肆艘徊剑?。

    蕾妮按照他的意思,將臥室中的其他地方譬如妝臺、床頭柜都翻看了一遍,最后道:“沒有,只少了衣服和首飾盒。”

    沈晝又仔細(xì)地將臥室里檢查了一遍,楚辭在門口道:“既然她是被勒死的,怎么會沒有掙扎的痕跡?”

    “也許她是在失去意識,或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勒死的?!鄙驎冋f,“我們?nèi)バl(wèi)生間看看?!?/br>
    衛(wèi)生間比和客廳一樣,干干凈凈,只是浴室的花灑好像壞了,時不時滴落下來一兩滴水漬。

    沈晝走過去,輕輕觸了一下花灑的開關(guān),那幾滴漏出來的水流就消失了,原來是沒有關(guān)好。洗漱臺上還放著一盒發(fā)膜之類的東西,蓋子并未蓋上,水池邊散落著幾根發(fā)絲,沈晝捻起頭發(fā)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幾根頭發(fā)透著棕紅,可溫巧安是黑發(fā)。

    “你的朋友之前染過頭發(fā)?”他回過頭看向蕾妮。

    “我不知道,”蕾妮搖頭,“她確實一直都有染發(fā)的習(xí)慣,但是我只能說她送我點心那天是沒有染頭發(fā)的,在這時候我就沒有見到過她了……”

    “她在被殺之前洗過頭發(fā)?!鄙驎冎噶酥赶疵媾_上那灌發(fā)膜樣的東西,“這是一罐褪色劑,而且她的頭發(fā)都結(jié)塊黏在了冷藏柜內(nèi)壁上,說明在被塞進(jìn)去之前她的頭發(fā)是濕的,結(jié)合我們剛才說的,被兇手帶走的行李箱,大概就可以推斷出來她死亡時的場景。

    “她因為某件事準(zhǔn)備離開,匆匆忙忙地將頭發(fā)上顏色洗去,或者還洗掉了身上一些別的東西,洗完后甚至沒有關(guān)好花灑,也沒有收拾褪色劑,吹干頭發(fā)就去收拾東西,而收拾到一半的時候,也許有人敲門,打斷了她,然后她去給這個人開門——”

    蕾妮驚叫道:“殺了她的那個人?”

    “是。”沈晝點頭,“理論上來說,這個時候她著急離開,不應(yīng)該給任何人開門。但是門鎖并沒有破壞痕跡,屋子里也找不到掙扎打斗的痕跡,所以要么是她主動開門,要么是來人和你一樣——”

    他看向蕾妮:“知道這間屋子的備用密碼?!?/br>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只能說明一點,這個人和她認(rèn)識,而且很熟悉,熟悉到了她不得不在危機(jī)時刻開門迎接,或者知道她家里的備用密碼?!?/br>
    蕾妮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頰愈發(fā)慘敗,隱隱透出幾分青灰的死氣,她的嘴唇抿得很緊,但如果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含在口中的牙齒,在細(xì)微的顫抖。

    “成年男性,身材健壯,和死者相熟,有可能知道她家里的備用密碼,而且目標(biāo)明確,并非一時起意殺人?!鄙驎兛聪蚶倌?,“對于這個殺死你朋友的兇手,你有印象嗎?”

    ==

    “蕾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