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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513節(jié)

    “我媽總說我的性格既不像她,也不像我爸,”西澤爾若有所思道,“如果從這方面來說我和穆赫蘭元帥還是有點像的,他本人就非常固執(zhí),就算錯了也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認錯?!?/br>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哦,除了我媽?!?/br>
    楚辭聳了聳肩,稀松平常地道:“我小時候老林也總說我不像他?!?/br>
    他忍不住吐槽:“可問題是,我根本就不是他生的,基因只是會遺傳,又不能傳染,我怎么可能像他?”

    西澤爾平靜地道:“可是他陪著你長大,性格形成多少會有一點潛移默化的影響。”

    “也許吧,誰知道呢?!背o低聲道,“剛才和我姨說話,她說起我小時候,那時候我好像才十歲?就是我們剛從錫林離開沒多久?!?/br>
    “是?!蔽鳚蔂桙c頭,“我記得我問過林,他說你十歲?!?/br>
    “拉倒吧,”楚辭鄙夷道,“他根本不記得我的年齡?!?/br>
    西澤爾緩和地道:“為什么忽然說起以前的事?我記得你很少回憶過去,是因為南枝女士?”

    楚辭搖了搖頭,半晌,他突然道:“你說,老林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第378章 月亮樹(下)

    西澤爾怔了一下,半晌,才語氣和緩地道:“為什么忽然這么說。”

    “我在頌布的記憶里看見了斯諾朗醫(yī)生?!背o低聲道,“就在你讓我看的那個記憶片段,我看見了她的臉……是斯諾朗醫(yī)生。”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久遠的名字。

    久到楚辭剛說出口的時候,西澤爾的反應(yīng)慢了一拍,才想起來這個名字是誰,才明白,楚辭剛才那句話意味著什么。

    他驚愕道:“西赫女士——”

    “是,”楚辭幾乎急迫地打斷了他的話,“很久之前在長河星被頌布殺死的那個才是真正的斯諾朗醫(yī)生,而在錫林星的一直都是別人,是……”

    西赫女士。

    當楚辭第一次聽說西赫女士的時候,頌布手臂上的刀葉穿透了他的肚腹,血液橫流,生命頹靡之際,他任何清晰的念頭都無法成形,但他仍舊記住了那個名字,她意味著仇恨和敵人。

    而現(xiàn)在他忽然得知,這個被他一直視為敵人的人,極有可能從一開始就在他在生活的環(huán)境中。她可能是一雙冷漠的眼睛,靜靜地觀察著他和老林;也可能是一只藏匿于暗處的耳朵,聽取去他和老林的每一句對話。

    她是誰?

    她想要做什么。

    “如果錫林的斯諾朗醫(yī)生就是西赫女士——”

    “不,”西澤爾溫和地打斷他的話,“如果真正的斯諾朗醫(yī)生被頌布殺死在長河星,那么錫林的斯諾朗醫(yī)生大概率是一個復(fù)制人,所以她背后的那個人,才是西赫女士?!?/br>
    “可是這有什么區(qū)別?”楚辭皺著眉,“錫林只是一個廢棄的礦星,她在那里唯一的目地只能是老林?!?/br>
    西澤爾沉默不語,因為這項推斷毋庸置疑。楚辭的眉頭皺得越深刻了一些,他道:“如果是這樣,也就能解釋當初打劫311艦隊的星盜為什么會將蟲洞的躍遷點設(shè)置在錫林,就是因為斯諾朗醫(yī)生在錫林吧……或者說,那個躍遷點,根本就是她一手cao作的?!?/br>
    半晌,西澤爾苦笑:“你說得對,可是……”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二天晚上錫林就忽然出現(xiàn)了基因異變,因為引來了執(zhí)行委員會和勃朗寧,粒子炮炸開之后,錫林變成了一片焦土,那些生命,葬沒于塵埃之中。

    “如果他還活著?!?/br>
    西澤爾忽然有些不忍心繼續(xù)說下去,他的話語中有很明顯的停頓,但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希望,不過都是妄想而已,他微微閉了閉眼,繼續(xù)道:“如果他還活著,為什么不來找你?”

    楚辭張了張嘴,聲音喑?。骸罢f不定,他有什么苦衷?他被限制了自由?”

    西澤爾冷靜地道:“我雖然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可以殺死基因異變的怪物,屢次讓聯(lián)邦最頂尖的‘獵光者’吃癟,甚至可以修一架星艦,就算他被某種因素禁錮,這么多年,還不夠他逃出來嗎?”

    楚辭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去,沒有言語。

    西澤爾去拉他的手,卻被他側(cè)身躲開。

    半晌,西澤爾道:“好了,我給你——”

    他話沒有說完,楚辭驀然伸手推了他一下,用的力道不重,但卻也不算輕,西澤爾沒有防備,一下子被他推得仰過去,側(cè)身跌倒在地毯上,他一只手肘撐住失去平衡的身體,無奈道:“你這是做什么?”

    楚辭背朝著他,一聲不吭。

    西澤爾坐起來,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阿辭?”

    楚辭不理他。

    西澤爾又拉了一下,楚辭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于是他抓住楚辭的手腕,用力一扯,將他拽到了自己懷里。

    楚辭板著臉道:“你做什么?!?/br>
    “我說錯話了?”西澤爾問,“你這么不高興。”

    楚辭將臉頰埋在他肩頸的位置,悶聲道:“我只是幻想一下而已,你怎么連想象都要戳穿?!?/br>
    “可是很久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討論過這件事了?!蔽鳚蔂枖堊∷难澳氵€記得我當時說過什么嗎?”

    “……記得?!?/br>
    “而且,”西澤爾微微后退了一些,于是楚辭順勢抬起頭來,聽見他道,“你不是還有我嗎?”

    “死亡和時間都不能改變的唯有愛,他愛你,我也是?!?/br>
    許久之后,楚辭看著西澤爾沉綠的眼睛,喃喃:“你現(xiàn)在可以親我了?!?/br>
    于是西澤爾順從他的意愿,傾過頭去親吻他。他身上剛剛洗過澡水汽還沒有干,氤氳著潮濕而溫暖的味道,楚辭的眼睫顫了顫,視線閉合成一線縫隙,在這一線縫隙之中,他看見窗外的投射進來,蒙昧的光影落在西澤爾的臉頰上。他被迫仰起頭,口齒間的氣息被掠奪,他想起剛才看見窗外,一塊模糊的圓形路燈掛在參差的樹冠上,像是不分明的月亮。

    他輕輕地吸了一口冷氣,因為西澤爾的唇貼著他的耳廓,然后往下,到后脖頸。西澤爾問:“你之前的傷好了嗎?”

    楚辭嘟囔道:“這都什么時候的事了……”

    他感覺自己的衣服下一涼,還沒有來得及躲就被他西澤爾環(huán)住腰身禁錮起來,他們貼得很近,于是楚辭又不覺得冷了,可是他越來越熱,就想推開西澤爾:“你別親了,我難受?!?/br>
    西澤爾問他:“哪里難受?”

    楚辭皺著眉,沒有回答。西澤爾起身將他打橫抱起來放在了床上,這時候楚辭又覺得有些冷,他攥著西澤爾手腕:“我冷……”

    西澤爾安慰他:“沒事,一會就好。”

    他低下頭去,楚辭抓著他的頭發(fā),有些茫然地揚起頭。許久,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發(fā)熱的眼睛,西澤爾湊過來去吻他的時候,他覺得味道有些奇怪,于是側(cè)過臉躲開了,西澤爾的唇落在他的下頜上,而后極其輕地道:“阿辭,我想要你?!?/br>
    楚辭用力按了按眼眶,嘟囔道:“這個時候,你就不用再問我了吧……”

    次日一早,楚辭醒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渾身發(fā)熱,他迷迷糊糊的想要找一點涼快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動不了,因為西澤爾抱他抱得太緊了。

    他好像還沒有醒來,楚辭害怕動作太大吵醒他,可是他實在太熱了,明明還不到夏天,恒溫系統(tǒng)也開著。

    “怎么了?”西澤爾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大概是因為剛醒,他的鼻音很重,有些模糊。

    “我熱,”楚辭道,“你放開我。”

    他一說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非常沙啞,像是嗓子在發(fā)炎。

    西澤爾將他松開了一些,楚辭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起來,去給我倒水,我要喝水?!?/br>
    西澤爾笑道:“好?!?/br>
    他起身,楚辭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倒也不是他有多懶,主要是實在不想動。他已經(jīng)不記得昨天晚上他們是什么時候睡覺的,反正最后是西澤爾抱著他洗的澡,也沒有再給他換睡衣,他從被子里探出一雙眼睛往外望了望,一眼看到自己的衣服丟在地毯上,就覺得算了吧,還要自己過去拿,不如躺著。

    西澤爾給他倒水回來,楚辭懶洋洋地爬起來,被子從他肩膀上滑下去,黑發(fā)掩蓋之間,紅痕隱約,西澤爾摸了摸鼻子,聲音很低地問:“你……還疼嗎?”

    “不?!?/br>
    楚辭將杯子塞回到他手里,又鉆回了被子里縮成一團。不僅不疼,他還覺得有點爽。但是破天荒的,這句話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真難得,他面無表情的想,他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你,要不要起床?”西澤爾問,然后不等他回答就繼續(xù)道,“要是不想起的話就再睡一會,我告訴南枝女士你不吃早飯了?!?/br>
    “誰說我不吃?”楚辭掀開被子,“我這就起床——”

    他又把被子蓋了回去,若無其事道:“你去給我拿衣服?!?/br>
    西澤爾將他的衣服拿過來,楚辭本來想鉆回被子里去穿,轉(zhuǎn)念一想,又不是沒看過,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穿好衣服,只是速度非???,西澤爾在旁邊忍不住提醒:“你扣子扣錯位了。”

    楚辭:“……”

    他只能解開扣子從新扣,等扣好一抬頭,見西澤爾正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他大力扭過去頭去,卻正好將后后頸上一枚吻痕送到西澤爾面前。

    “你要不換件衣服?”西澤爾問道。

    楚辭回過頭:“為什么,我們中午就走了?!?/br>
    西澤爾抬起手指,在他脖子靠近發(fā)尾的位置抹了一下,輕笑道:“痕跡,有點明顯,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看到的話,就換件有領(lǐng)子的衣服。”

    楚辭疑惑的“啊”了一聲,隨即立刻想到他說的“痕跡”是什么,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惡狠狠道:“下次不準在這么明顯地方。”

    西澤爾挑眉:“還有下次?你昨天晚上不是說,再碰你一次你就殺了我……嗯,差點哭了?!?/br>
    楚辭:“……”

    他默默轉(zhuǎn)過身去疊被子。

    “我來吧?”西澤爾走到他旁邊,“你不是很討厭疊被子嗎?!?/br>
    楚辭沉默了一下,道:“我忽然又不討厭了?!?/br>
    西澤爾沒忍住笑出了聲,楚辭“嘖”了一聲:“有什么好笑的?”

    “沒有,”西澤爾抿起嘴唇,“我只是想起了很高興的事情?!?/br>
    楚辭總覺得他這句話意有所指,于是扔下疊了一半的被子,板著臉道:“那你自己疊吧?!?/br>
    西澤爾沒有任何反駁地道:“好。”

    疊好的被子放進了柜子里,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下次會在什么時候回來,大概這間屋子又要回歸空寂的狀態(tài)。

    楚辭換了件襯衫,下樓的時候聽見南枝叫他:“怎么還不起床?昨天晚上做什么了又睡那么晚。”

    楚辭忽覺得,他皮膚上剛剛降下去沒多久的溫度,又熱了起來。

    第379章 中央星圈

    “你還記得今天周幾嗎?”沈晝無奈道,“今天是周日,明天周一,我明天要上班?!?/br>
    neo“哦”了一聲,依舊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沈晝挑眉:“你一直坐在這里,難道晚上也要在這睡覺?”

    neo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盯著沙發(fā)上一個小玩偶,那是之前沈晝參加某次律協(xié)論壇活動送的紀念品,是一朵軟乎乎的云,印著眼睛和嘴巴,只是他拿到的這個好像是殘次品,嘴巴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