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200節(jié)
西澤爾笑著搖了搖頭,大致一猜就明白了前后緣由:“靳總帶你來的?” “那不然呢,”楚辭聳了聳肩,“我自己飛來的?!?/br> “不高興了?”西澤爾超他揮了揮手,“過來?!?/br> “你叫貓呢?”這么說著,楚辭還是走了過去。 偵查小隊長人傻了。 “師長,這孩子……” “是我弟弟,”西澤爾解釋道,“在北斗學院機甲機動系讀書,跟著靳總參來參觀學習的。” 小隊長:“……” 世界上最離譜的事,就發(fā)生在他眼前。 他撓了撓頭,準備繼續(xù)去執(zhí)行任務,剛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神色復雜的道:“他打暈了我兩名隊員……” “是誤會!”楚辭斬釘截鐵的道,“我以為他們要打我,而且我下手很輕,只是暫時昏迷。” 小隊長苦澀的想,這不是他們打不打你的問題,也不是你下手輕不輕的問題,是你一個學機甲的在校學生,十來歲,看著眉清目秀弱不禁風,徒手打暈兩名現(xiàn)役士兵,這合理嗎? 西澤爾哭笑不得,問小隊長:“送到醫(yī)療站了嗎?” “已經(jīng)送——嗯?”小隊長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師長,您弟弟真的是機甲機動系的嗎?” 西澤爾“嗯”了一聲,大概沒get到小隊長糾結的點,這位小隊長只好帶著滿腔疑問走了。 但是他的代理團長連城鈺為他補齊了他心中的問題。 “這孩子細胳膊細腿的,怎么能放倒兩個偵察兵?”連城鈺抱起胳膊,臉上寫滿問號。 白粵默默道:“他可是今年‘魔鬼之城’的第一名。” 連城鈺皺眉:“今年的第一名——去過‘深淵’的那個?” 白粵點了點頭。 楚辭看向西澤爾,西澤爾低聲道:“連城鈺,一團團長。” “連城團長好。” “你好,”連城鈺上下打量了楚辭幾秒鐘,大概也和偵查小隊長一樣有諸多疑問,但是礙于西澤爾就都沒有問出口,最后憋出來一句,“真不錯!” …… 行軍并未停止,楚辭趴在車窗口看了一會外面連綿成一條長線的山景,好像流淌的綠色河流,西澤爾就坐在他旁邊,好笑道:“所以是劉副官為了帶你兜風特意饒了遠路,所以才遇上了地震?” “對,”楚辭點頭,“就是這么倒霉?!?/br> “我現(xiàn)在是不是暫時不能回指揮部?”楚辭低頭瞟了一下終端,到現(xiàn)在也還是沒有檢測出來星網(wǎng)信號,之前是信號基站損壞,現(xiàn)在大概是因為行軍隊伍中開啟著某種屏蔽裝置。 “剛才那個小隊長說你們不能暴露位置?!?/br> “理論上來說不行,”連城鈺摸著下巴,“但送你回去是沒問題的,不過回不回指揮部都得先從山里出去?!?/br> 楚辭“哦”了一聲:“那不回去了,反正我是來學習的,在指揮部和在你們師部沒什么區(qū)別。” “???”連城鈺懵了一下,“這恐怕不行吧?我們打仗呢——” 而西澤爾卻問:“靳總會同意?” “會啊?!?/br> 西澤爾點了一下頭:“那你先留下,等什么時候想回去我再送你回去?!?/br> “行?!?/br> 連城鈺:“……” 我們打仗呢! 但他從來都懶得猜西澤爾的心思,因為猜不透,他們師長年紀輕輕,卻內(nèi)斂深沉的很。連城鈺噓了一聲,提醒道:“現(xiàn)在距離基努山已經(jīng)很近了,師長?!?/br> 西澤爾淡淡“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你們?yōu)槭裁磿谶@?”楚辭忽然問,“我昨天早上從指揮中心出來的時候戰(zhàn)報不是還說你們在卻蘭東城。” 西澤爾還沒回答,連城鈺已經(jīng)率先出聲,將納金斯如何牽制177師,以及他們?nèi)绾螐牡叵峦ǖ莱烦鰜韽褪隽艘槐?,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熱血沸騰。讓楚辭覺得此人以后如果不當團長了,可以去社交媒體平臺上開一個有聲賬號講故事,一定人氣爆棚。 “所以湯臣山里的信號基站都是你們破壞的?” 連城鈺擺擺手:“也是為了隱蔽行蹤?!?/br> 說完他又補充,洋洋得意道:“是我們師長的預先的部署,敵人肯定沒想到!” “我也覺得,”楚辭斜目光看了西澤爾一眼,“別人沒他這么損的,一座山的信號基站還有幸免于難的嗎?” 西澤爾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這可是在打仗?!?/br> 連城鈺偏過頭,心想,原來您還記得我們在打仗啊。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這么做?” 西澤爾輕描淡寫的道:“要反攻?!?/br> “那我們是不是得先定一下行軍路線?”連城鈺提醒道,“還有四個小時就到基努山了。” 這時候,埃德溫在楚辭耳朵里道:“穆赫蘭師長原本的計劃應該是走洛林山道,經(jīng)過洛林北高峰到湯臣次峰,也就是卻蘭城西南。那里臨近大裂谷,又途徑山梨河谷,山梨河川崎嶇異常,哪怕是在裂谷工業(yè)星時代那里也少有人跡,因此很容易隱蔽行蹤。但是洛林昨天發(fā)生了地震,他們不得不改變行軍路線?!?/br> “有其他五條路線也可以卻蘭城,但是相比起這條路線,都不是最優(yōu)選?!?/br> 楚辭“嘖”了一聲,心道,原來自己不是最倒霉的,西澤爾才是。 這么想著,他看了西澤爾一下,目光中充滿同情。 而西澤爾對連城鈺道:“繞過洛林山道,去南峰?!?/br> “去南峰,???”連城鈺的聲音瞬間拔高,“去南峰?!” 白粵捂上了耳朵,而西澤爾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楚辭默默的離連城鈺遠了點。 “不是,”連城鈺手掌撐著膝蓋站起來,又坐下,“南峰下去之后可是呼日尼爾城,我們不可能很快繞過去的?!?/br> 百科埃德溫盡職盡責的上線解釋:“呼尼日爾城雖然緊鄰卻蘭,但它和卻蘭不同,沒有可利用性,是一座完全廢棄的城市,廢棄原因是當年的戰(zhàn)爭中光流粒子炮彈最后一層外殼在剝落之后因為數(shù)據(jù)錯誤而沒有完全回收,最終掉落在了呼日尼爾城,城市毀損嚴重,外殼碎片所攜帶的輻射一直到裂谷大改造之前才清理干凈?!?/br> 西澤爾抬起頭,道:“不用繞,我們從呼日尼爾城穿過去?!?/br> 這下子不止連城鈺,連白粵都“啊”了一聲,坐直身體道:“這不太行吧?連公布的裂谷地圖上都沒有呼日尼爾城的詳細資料……那里很危險,更別說大規(guī)模行軍?!?/br> “先遣偵察?!?/br> “先遣偵察,”連城鈺取下軍帽抓了幾把又密又硬的頭發(fā),復又戴上,道,“就像小白粵說的,我們沒有呼日尼爾城的資料且不說,就算派偵察兵進去了,再加上奈克希婭的戰(zhàn)艦同步空中偵察,可是呼日尼爾城封閉多年,根本沒有建設信號基站。而且那里長時間處于輻射中,說不定電磁波設備也會受影響,偵察兵無法使用探測設備,消息也不能遞送,也無法和指揮部通訊,這很危險。” 楚辭忽然道:“那就別用探測設備?!?/br> “光靠人力偵察?那需要大量的偵察兵,而且所耗費的時間恐怕比繞過去還要慢——” “不是,”楚辭道,“秦教授說,人類的精神立場感知精準度和敏感度可以做到不遜于探測設備?!?/br> “那可是一座城,”連城鈺無奈,似乎是覺得楚辭在異想天開,“有哪個機師能做到這么大范圍的精神立場感知?還得是高精準度?!?/br> “我。” “他。” 西澤爾和楚辭同時說道,而兩聲疊在一起話音落下,楚辭指著西澤爾的手收回來又指向自己,接著道:“還有我?!?/br> 第199章 聯(lián)合演習(十二) 連城鈺皺著眉將這兩個人左右打量了幾秒鐘,堪堪在腦海中成形的想法猶如洶涌浪潮,正在一波一波沖蝕著他慣往的認知。偵查是一門很精細的學問,大星際時代的戰(zhàn)爭偵查更是大多依靠雷達或者監(jiān)測設備,偵察兵基本變成了技術兵種,恐怕也只有他們師長這種劍走偏鋒的戰(zhàn)術才會需要傳統(tǒng)的人工偵查。 精神通感技術的問世使得人機交互的深度和靈活度達到了極致,不僅僅是機甲cao縱,醫(yī)學、教育、技術等領域都或多或少有所應用,但也從來沒有聽說用精神力場感知去偵查的……這種cao作饒是見慣了世面的連城團長,也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這不離譜嗎? 見他面露狐疑,楚辭安慰道:“沒事,我以前經(jīng)常這么做,很熟的?!?/br> “很熟?”連城鈺問楚辭,“你的精神力等級多少?” 楚辭按照秦教授說的老老實實回答:“s1?!?/br> 連城鈺“嘖”了一聲,眉頭皺得顯然更深了一些,他嘀咕似的道:“現(xiàn)在的小孩子真是了不得……” 楚辭不置可否,白粵猶豫道:“精神力場的精準感知確實能探測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而且不會受到其他設備的干擾,可是師長,難道你要親自去呼日尼爾城偵查嗎?” 中午十二時,35師的移動指揮部召開了一場臨時會議,行軍暫時中止,楚辭坐在裝甲車的車頂遠望,卻只能看見陰雨天后稀薄的陽光和層層疊疊的綠,高聳不見冠頂?shù)拇髽浣┲倍衩?,像是某種粗獷的自然化石。 這是只有在自然博物館才能見到的景象。 所以劉副官帶著他專門繞路走山道來看風景也說得過去。 他探出半個身子去問移動指揮部門口站崗的士兵:“請問醫(yī)療部在什么地方?” 那士兵被他嚇了一跳,抬頭看見他時抿了抿嘴唇道:“車頂是不能上去的,違反紀律?!?/br> 楚辭一邊想著西澤爾的士兵果然都和他本人一樣,古板的很,一邊從善如流的跳了下來,士兵大概知道他是誰,指了指行軍隊伍中間,道:“醫(yī)療部在32編隊。” …… “會議結束?!?/br> 可視會議桌上的影像逐漸消失,只剩下西澤爾、連城鈺和白粵三個人。雖然第四團團長奈克希婭和第五團團長魏蘭都隨主力軍行軍,但奈克希婭在空中,魏蘭在殿后,因此常駐指揮部的就只剩下連城鈺一個團長。 西澤爾·穆赫蘭所做的決定幾乎不會因為外力而改變,這次也不例外,幾個團長的意見被他一一駁回,直至完全說服,因為如果能解決偵查問題,那么呼日尼爾城確實是最優(yōu)的選擇。 行軍路線一經(jīng)敲定就立刻執(zhí)行,比原本預想的要快兩個小時到達基努山,這也給他們留出來開會和制定詳細計劃的時間。 “師長,你真的要去呼日尼爾城?”這已經(jīng)是連城鈺第三次問這個問題,“那地方真挺危險的——” 西澤爾淡淡道:“只是讓你暫代最高指揮官十二個小時而已,這點信心都沒有?” 連城鈺瞪大眼睛:“這是信心的問題嗎?” 他覺得這件事的性質(zhì)很嚴重,很危險,可西澤爾卻只回答給他“沒事”兩個字就轉身離開了指揮部,留下他一個站在會議桌前干瞪眼。 西澤爾一直走了大半個行軍隊伍才找到楚辭,這家伙正站在一棵高大的樅樹跟前抬頭仰望,嘴里好像還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 “會開完了?” 他還沒有走近,楚辭就頭也不回的問道。 “一個小時后出發(fā)。”西澤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