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38節(jié)
== “怎么你今天也不上班?” 楚辭覺得人間迷惑,自從找過左耶之后沈晝就去過一次學(xué)校,難道校長不會把他開除嗎? “不會的。”沈晝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拿著菜刀頭也不回道,“我是學(xué)校的特聘老師,而且就算解約了,我也可以去找別的學(xué)?;蛘呷プ黾彝ソ處?,餓不死。” 楚辭心想這不是餓死餓不死的問題,主要是他以后也想找一份這樣的工作。 “那今天晚上還吃土豆燉rou嗎?”沈晝說著,終端上忽然有通訊進(jìn)來,他接完之后放下菜刀,回頭對楚辭道,“吃不了了,左耶說今晚去空港接頭,他查到頌布的消息了?!?/br> 楚辭豁然抬頭:“這么快?!” “他的速度一向很快,今晚去空港?!鄙驎冋f著,卻皺起了眉,“往常都是直接發(fā)通訊,或者去黑市的酒吧,從來沒有哪一次去過空港,但他倒是不會騙我……” “還是謹(jǐn)慎一點(diǎn),”楚辭提醒道,“帶件武器?!?/br> 楚辭本以為像沈晝這樣,黑夜白天兩幅面孔的閑事主任,好歹會有點(diǎn)裝備,沒想到聽見他這么說,沈晝竟然“嘖”了一聲,然后思索半響,將目光看向了案板上的菜刀。 楚辭:“……” 打擾了。 夜。 正常運(yùn)作的空港雖然不如白天人流穿梭,但是依舊會有幾趟貨船進(jìn)港,沈晝和楚辭按時抵達(dá)空港,等了半天也不見左耶前來,就在他們以為要出岔子的時候,黃毛的左耶才從一輛機(jī)械智能叉車的集裝箱里跳了出來,他穿著綠色的安全服,整個人好像一根剛跳下秸稈的玉米。 背上還背著個碩大的背包。 他一上來就對沈晝使勁揮手:“走,別說話先跟我走?!?/br> 沈晝:“……你這是要干什么?” 左耶粗暴的拽著他的袖子往前扯:“最近風(fēng)頭緊,我們?nèi)€安全的地方說——” 一低頭看見楚辭,語氣崩潰道:“我cao,你怎么還帶著這個小孩??!真是你兒子怎么的?!” 沈晝無語:“我哪來的兒子,這是我……我學(xué)生。” 左耶更加崩潰:“我就他媽沒見過找情報(bào)販子買消息還帶著自己學(xué)生的!你算什么正經(jīng)老師!” 他嘴叭叭的說著,不知道是因?yàn)槔溥€是別的什么,聲音有些抖。 楚辭低聲問沈晝:“我覺得他有問題,要不要撤?” 沈晝卻皺起了眉,道:“再看看,說不定有收獲。而且他應(yīng)該不會騙我?!?/br> 這樣說著,他卻警惕起來。 左耶道:“最近的風(fēng)聲是真的緊,黑市的破酒吧都關(guān)門了。待會去一架飛船的船艙里,要是有臨檢,你們就說我們因?yàn)樨浛钇鹆思m紛,在協(xié)商怎么解決?!?/br> 左耶回頭看了看沈晝,見他腳步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所停頓,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你要找的那人是個殺手,職業(yè)殺手。” 他說到一半快步往廊橋走去,沈晝不得不拉著楚辭跟了上去,才聽見他繼續(xù)道:“有兩起案件警察注意到了他,頌布這個名字被警方通緝過,很有可能不是真名。” “第一起案子的現(xiàn)場在卡斯特拉的長河星,死的是個女人,傷口是肚子上被絞開了一個血洞。 “第二個案子就發(fā)生在主星,死的是個小女孩,死因和那個女人一樣?!?/br> 左耶說著大步走上廊橋,進(jìn)到了船艙里。 “他活動的范圍很有可能就是卡斯特拉——你上來啊!” 沈晝站在廊橋的對接門口,沒有再往前。 他緩緩的皺起了眉:“左耶,你要干什么?” 左耶一愣,滿是血絲的眼白翻出夸張的驚愕來:“你說什么?你在說什么?” 沈晝緩緩道:“以往的你,可從來不會在我付錢之前,就把目標(biāo)消息說出來?!?/br> 左耶的瞳孔狠狠縮了一下,他揉了揉臉:“我就只說了無關(guān)緊要的,沈哥,你現(xiàn)在上來,給我錢,我就把剩下的重要部分都告訴你!” “既然叫我一聲哥,”沈晝拉著楚辭開始往后退,冷沉的說,“那就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哥??!”左耶滿臉沈晝身后有鬼在追的焦灼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人間悲劇了似的,語氣凄慘的喊,“我都叫你哥了!實(shí)在不行叫你爸爸!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會坑你!爸爸我求你了你就上來吧!” “告訴我真相?!?/br> 沈晝話音剛落,左耶忽然甩掉身上的背包,連滾帶爬的撲向?qū)娱T口的一面艙壁,他一巴掌排在艙壁上——廊橋就緩緩自己抬了起來,對接門口忽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勁的吸力,將楚辭和沈晝兩個人吸了過去! 他們像兩個皮球滾滑梯,骨碌碌的就順著廊橋滾到了星艦艙里,楚辭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聽見艙門“鏗”一聲關(guān)上,而耳朵里埃德溫忽然道:“這艘星艦正在啟動緊急躍遷?!?/br> 楚辭剛喊:“躍遷去哪兒?!” 熟悉的輕微眩暈感就包裹住他,失重感隨之傳來,星艦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空間場。 左耶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岔開,吁吁的喘氣,念叨:“幸好我機(jī)智還記得對接門上有緊急按鈕——” 沈晝就爬起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他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提了起來:“你到底在干什么?!” 左耶嘆了一聲,苦澀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門找頌布干什么,但是我被盯上了!” 沈晝抓著他的手一頓:“什么?” “他背后的勢力肯定不簡單,”左耶恐懼的看了一眼虛空,就好像有什么未知的、不可名狀的東西會從那里冒出來一樣,“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在調(diào)查頌布,下午的時候去筒子樓找過我一次,幸好當(dāng)時我不在,房東,”左耶咽了一口唾沫,“房東被他們殺了……” “然后籃子就告訴我說,有人去黑市的破酒吧找我……” 左耶說著,幾乎快抖成了落地的骰子,卻還是對沈晝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我膽小,咱們出去躲幾天,躲幾天等風(fēng)口過了再回去……我真不會坑你,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惜命的很,你知道的?!?/br> 沈晝放開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無奈道:“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左耶扯著衣領(lǐng),嘟囔道:“我要告訴你你肯走?你不得直接殺過去非得看看這伙人是誰……” 楚辭心想這家伙對沈晝倒是了解。 “躍遷的目標(biāo)點(diǎn)是哪里?”他問。 左耶忙不迭爬起來:“我去問問,去問問……” 沈晝無語道:“你連人家要去哪都不知道就直接跟著走?!” “今晚只有這一艘船出港,”左耶抓著頭發(fā)道,“不跟著走就得立刻沒命!” 他說著打開了通訊,而那邊的顯然是坐在駕駛位置上,一個絡(luò)腮胡、紋身紋從脖子紋到下巴上的大漢聲音如雷鳴的道:“我們?nèi)ザ牵 ?/br> 楚辭愣了下,下意識問:“二星是什么東西?” 埃德溫在他耳朵里解釋道:“霧海的明日星,被那里的人們稱作,‘二星’?!?/br> 楚辭:“……” 第36章 海那邊 左耶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霧,霧海?” 愣了幾秒鐘又念叨:“霧海,霧海也好,夠亂的,也就不用擔(dān)心他們再找過來,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去了霧?!?/br> 沈晝看上去很想打人,但是他好歹頭腦清醒,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打死左耶這個憨憨估計(jì)也無濟(jì)于事,等到穿越了蟲洞,他們就只能降落在二星上,到時候再做打算。 “以后,不許再這樣瞞著我。”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左耶道。 “沒有以后了,”左耶疲倦的朝他擺擺手,“我要改行,不干了不干了?!?/br> 楚辭鄙夷道:“你這個情報(bào)販子怎么這么不敬業(yè),怎么著也得干完我們這單啊。” “你們這單——”左耶見了鬼似的看著楚辭,嘴巴張大成“o”形,又因?yàn)榕で目臻g場而勉力閉上,半響磕磕絆絆的道,“你你你你你,你今年多大了你!你知道什么!” 然后猛地看向沈晝:“哥,你別真的不是啥正經(jīng)老師吧,這小孩子才多大點(diǎn),懂什么情報(bào)不情報(bào)的?” 楚辭也看著沈晝,手往背后的左耶一指:“他怎么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左耶大聲道:“我聽得見!” 沈晝一個頭兩個大,他總算是有點(diǎn)體會到楚辭嫌他話多的感覺了,恨不得找塊蘿卜過去把左耶的嘴給堵上。 “你還查到頌布的什么消息,”沈晝過去蹲在了他旁邊,剛才從廊橋上翻滾下來的時候他的眼鏡摔在一旁,被他收起來裝進(jìn)口袋,“現(xiàn)在就告訴我?!?/br> 左耶往抱著自己那個大背包把下巴往上頭一擱,上下牙磕巴的道:“那個,我可不到一個星期就找到這些東西了啊,而且我逃難也不忘捎著你們,我是不是夠兄弟?嘿嘿?!?/br> 沈晝給他氣到?jīng)]脾氣:“怎么,還想著你的定金?” 左耶對他露出了八顆牙的傻笑:“也不用給當(dāng)初說的那個數(shù)了,咱們什么交情——” 話沒有說完就被沈晝照頭掄了一下子:“我還沒有追究你把我騙到空港直接躍遷去二星的責(zé)任,你倒是!”左耶跳起來往旁邊躲避,但是被眼疾手快的沈晝一把薅住后領(lǐng)拽了回來,“——你倒是心大,還想著定金?!” 左耶抱頭求饒:“我錯了錯了我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你別打了我這就說!說!” 沈晝這才收了手,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襯衫袖子,道:“說。” 左耶將自己將稻草似的頭發(fā)往下壓了壓,訕訕道:“其實(shí)剛才,剛才已經(jīng)說的差不都了,”他見沈晝唇角微彎,似笑非笑,連忙咽了一口唾沫,接話,“頌布是個職業(yè)殺手,但是近幾年好像很少再接暗殺任務(wù)了,我猜測他可能投靠了某個組織……” “繼續(xù)?!?/br> “他被警察發(fā)現(xiàn)痕跡通緝的那兩起案子很關(guān)鍵,”左耶道,“小女孩的那個,調(diào)查員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也找不到她從哪里來,她生活的一切仿佛都沒有軌跡。” 沈晝下意識道:“沒有做基因記憶檢測嗎?” 左耶嘆了一口氣:“這就是重點(diǎn),那個被殺死的小女孩,沒有基因環(huán)?!?/br> “非法出生……” “而死者是年輕女人的那件案子就更怪了,”左耶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據(jù)說案發(fā)現(xiàn)場是在一家酒店的房間里,頌布?xì)⑷酥笾苯犹幚淼袅耸w,至今沒有找到死者的任何尸體部分?!?/br> 楚辭問:“那是誰報(bào)的案?” “是一個偷窺狂,他租下了酒店對面的房間,在正對著的窗戶上安裝了高精度望遠(yuǎn)鏡和錄攝裝置,那天恰好就錄下了頌布?xì)⑷朔质娜^程。 “但是他報(bào)案后的兩三天里,”左耶又咽了一口唾沫,喉嚨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話說不出來似的,“就在那兩三天里,偷窺狂死了,調(diào)查局的檔案云端中控室權(quán)限癱瘓,數(shù)據(jù)庫崩毀,等到搶修過來的時候,近一個月的案件存檔全都沒了,包括頌布的酒店殺人案?!?/br> 沈晝沉思道:“看樣子應(yīng)該是想毀滅證據(jù)?!?/br> “但其實(shí)很沒必要,”楚辭瞇了瞇眼,“就算被調(diào)查員或者警方知道他殺了人,立案通緝,對職業(yè)殺手來說也不算太大的阻礙,為什么要費(fèi)那么大力氣殺了報(bào)案者,還要?dú)У羲械淖C據(jù)?” 他看向沈晝:“除非……” 左耶一臉茫然:“除非什么?” 沈晝神色微沉:“除非被他殺死的那個人,本身就不能見光。” 左耶:“哦哦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