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婚 第65節(jié)
韓致遠不言。 韓老爺子?最恨有人故意搞垮集團業(yè)務(wù),一旦獲得證據(jù),必然嚴懲不貸。元宇宙是韓致遠最先提出的主張,現(xiàn)在卻砸在韓旻熊手里,個中細節(jié)很難不被懷疑。 雙方?陷入對峙。 “二叔,聽我一句勸?!?/br> 楚弗唯見他們爭執(zhí)不下,索性散漫插嘴,打破僵硬局面。 “照您的意思,美斯是海外?知名?企業(yè),在業(yè)內(nèi)呼風喚雨,卻被韓致遠控制?!?/br> 她語重?心長道:“他都?能cao控全球經(jīng)濟命脈,哪還管不了恒遠集團,您干脆就讓他來主事,別掙扎了?!?/br> 第54章 相比韓致遠的沉默以對?, 楚弗唯的話開門見山,不亞于給人補刀,直戳韓旻熊心窩。 韓旻熊寧愿承認韓老爺子偏心長孫, 都不能?接受自身能?力?略遜一籌。 四周人來人往,不易過?多逗留, 他狠狠剜了夫妻倆一眼, 最后將話咽進肚子里, 帶人離開了主會場。 梅淑敏目送韓旻熊離去,又瞥了韓致遠一眼,說道:“所以大集團才不敢折騰, 保持現(xiàn)狀沒準高枕無憂,拓展業(yè)務(wù)反倒橫生波折?!?/br> 她大致知曉叔侄倆在項目上矛盾, 此事致使集團陷入泥淖,作為不偏不倚的中間派, 多少在心里不甚贊同。 楚弗唯打趣:“梅總這話說的,投資都有風險, 我們也不搞了?免得生出?波折?” “那可不行。”梅淑敏道,“兩位慢聊, 我找韓董匯報些事情?!?/br> 閑雜人等離開, 周圍安靜下來。 韓致遠哪能?聽不出?, 誰在幫自己說話,他望向身邊人,眉毛微微揚起。 楚弗唯雙臂環(huán)胸, 撞上他的目光,好?整以暇道:“行了, 別?裝了,現(xiàn)在沒別?人, 你高興了吧?!?/br> “我高興什么?” “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私底下才偷著樂?!彼沧?,“別?忽悠我此事跟你無關(guān)。” 楚弗唯和韓致遠童年騎自行車,他都要假裝不會引她上鉤,等比賽開始后再暴露實力?。不得不說,有些人的處事風格,從小到大都沒變化。 元宇宙必然也早有布局,故意讓韓旻熊掉入陷阱。 韓致遠提醒:“你剛剛還說,我都控制全球經(jīng)濟命脈,哪還會待在恒遠集團?!?/br> “那不是調(diào)侃你二?叔的場面話,再說你的腦回路固執(zhí)死板,沒準想要博得爺爺認同,自然就傻不愣登地留下來?!?/br> 楚弗唯早就窺破此人,他心中有十分?感情,表面也只展露三分?,還要嘴硬得不承認。一如他以前做了很?多事,但只要摸不準她態(tài)度,便會裝出?云淡風輕。 即使他說不在乎恒遠、頻頻調(diào)侃要去萬星,歸根到底放不下來,就像新年能?隨她旅游,卻?仍回別?墅陪韓老爺子一樣。難以描繪的責任捆綁住他,小時候是“讓讓唯唯”,成年后是“讓讓爺爺”,總在束縛他的手腳。 韓致遠忍不住笑了,內(nèi)心涌起奇妙和柔軟的感觸,項目失而復(fù)得的成就感,都無法超越她篤定態(tài)度帶來的快慰。她明知如此,卻?還替自己出?頭,心照不宣地遮掩。 就像全然互相了解的人,交換僅彼此可知的密碼,不可言說的默契。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通曉自己的人? 而且還跟他相知、相伴、相愛。 楚弗唯捕捉到他的神色,疑道:“你笑什么?” 韓致遠反問:“我不是什么好?人,你還跟我在一起?” “替天行道,以惡制惡?!彼碇睔鈮训?,“我就是正義使者的化身?!?/br> “?” 兩人處理完會務(wù)的事,沒有在門口停留過?多,乘坐電梯返回辦公室。 路上,楚弗唯聽聞元宇宙小會的內(nèi)容,愣道:“所以韓董讓你們共同負責?我還以為會撤掉韓旻熊?!?/br> 韓旻熊沒有提前探明美斯內(nèi)部?情況,已經(jīng)算是不小的失誤,籌備工作有重大紕漏。 韓致遠解釋:“畢竟是市場環(huán)境的問題,并不是韓旻熊決策失誤,貿(mào)然將他換下來,團隊也會有意見。” 韓老爺子讓韓致遠加入,是想要增加項目專業(yè)度,同時避免國內(nèi)廳和海外廳對?比慘烈,致使恒遠集團名聲不保。 “那你們豈不是要頻繁打交道?” “對??!?/br> 楚弗唯欲言又止:“……他的團隊能?接受你?” 一山不容二?虎,韓旻熊將隊伍搭建完畢,韓致遠又被指派共同負責,任誰都能?猜到紛爭激烈,怕不是團隊內(nèi)要打得頭破血流。 “不知道?!表n致遠道,“不然你來保護我?” 她聞言翻了個白眼。 “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許撒嬌?!?/br> “……” 這真是他詞典里從未收錄的陌生詞匯。 韓致遠驟然語噎,一聲不吭地瞥她,想爭辯自己沒有,卻?又怕是越描越黑,最后將話咽回肚子里。實際上,他也搞不懂自身近期的黏糊語氣,過?去絕不說此類甘于軟弱的話,但面對?她就會自然而然地流淌。 他將其?歸為對?童年匱乏的心理補償,小時候跟她互甩的硬話太多,現(xiàn)在才會沒事就要說軟話。 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兩人在公司共進午餐。 飯后,楚弗唯照例要在休息室小憩一會兒,都從柜子里取出?自己的毯子,卻?發(fā)現(xiàn)躺椅上已經(jīng)有人搶先?一步。 韓致遠不知今天抽什么風,居然沒在午休時工作,而是占據(jù)躺椅位置,半坐半躺地看手機。他神態(tài)悠閑,指尖滑動屏幕,看著心情不錯。 這更讓她無端不爽。 楚弗唯懷里抱著鵝黃軟被,不滿地用腳尖碰他的腳尖:“讓開?!?/br> “為什么?” “我要休息?!背ノǔ?言驅(qū)逐,“你到外面去玩手機?!?/br> 韓致遠沉吟數(shù)秒,問道:“你猜我最初為什么在休息室放躺椅?” 楚弗唯沒來之前,韓致遠偶爾會小睡,旁邊還配備眼罩。自從她頻繁出?入恒遠大廈后,他的辦公室就徹底淪陷,角落里塞著她的各類東西,衣柜還掛有兩件她的大衣。 她當真張牙舞爪,所到之處遍布痕跡,極力?壓榨他的空間。 楚弗唯卻?不知悔改,蠻橫道:“我不管,我都把?毯子抱出?來了?!?/br> 韓致遠聞言,將身子往旁邊錯了錯,給她讓出?大半邊位置,還拍了拍多出?的空位。 她質(zhì)疑:“這么窄,怎么睡?” “那我沒辦法了?!彼不厝ィ唤?jīng)心道,“你干脆壓死我吧,不是要替天行道?” “……” 楚弗唯不料他厚顏無恥至此,加上絲絲睡意上涌,焦躁地在旁邊打轉(zhuǎn),見此人確實沒起身的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真往他身上隨意一趟,不管不顧地抖開軟被。 她蓋上被子:“午安?!?/br> 韓致遠只覺胸膛一沉,溫軟就撞了自己滿懷,鼻尖盈滿清淺香氣,跟影院那晚味道如出?一轍,連帶翻涌起近期壓抑的綺念。 他伸手抱住了她,略微狼狽地側(cè)開,讓其?從身上滑到躺椅,順勢繞后半摟住她,只是雙方?身軀依舊緊貼,觸碰到隔著衣料的熱。 楚弗唯伸手戳他,笑道:“下不下去?下不下去?” “不許鬧?!表n致遠忙捉住她手腕,“我下午還有工作?!?/br> “你工作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楚弗唯卻?不聽話,故意跟他在躺椅上擠,妄圖將對?方?撞下去。狹窄的空間,親密的姿勢,難免就擦槍走火,帶來陣陣燥熱及紊亂呼吸。 他的氣息時輕時重。 片刻后,她突然發(fā)覺什么,緊抿了嘴唇,抬眼偷瞄韓致遠。那雙眼眸透亮,飽含惡作劇的興致盎然,強壓蠢蠢欲動的逗弄,像是窺破他羞恥的奧秘。 韓致遠很?難跟這樣的目光對?視,他索性抱緊了楚弗唯,用手摁住她后腦勺,催促道:“午睡?!?/br> 她將臉埋在他身上,甕聲甕氣道:“不難受么?” 灼熱欲念并未消退,仍舊跟她身體相接,不容忽視的觸感。 “難受?!彼曇舭l(fā)悶,“但還想抱一會兒?!?/br> 楚弗唯都佩服他的定力?,兩人有時候擁抱打鬧,時不時就會變了味道。 韓致遠倒是頗有服務(wù)精神,總會等她徹底失神后,清理掉指尖的潮濕,輕點她的嘴唇、臉頰,卻?不太袒露自身渴望。即便他身體喧囂躁動,但多以她的感受為主,守信地約法三章。 她心中好?奇,裹緊了軟被,伸手扯開他衣角,偷偷地摸下去。 “別?那么壞?!表n致遠逮住她,“上回弄完,意志力?已經(jīng)渙散,最近很?忙,不能?繼續(xù)分?心了?!?/br> 如果不是下午還有會議,他不介意跟她膩一會兒。 但韓致遠必須承認,他的自制力?沒想象得高,真被她弄得出?糗,下午就徹底荒廢了,估計滿腦子都是她,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同學(xué)聚會的夜晚,他沒有親眼目睹,但滑膩觸感及發(fā)顫氣喘,柔軟身軀及淺淡香味,就足以讓他后續(xù)幾天睡不好?,像沒出?息的青春期少年,在床上翻來覆去、血氣方?剛,完全失去穩(wěn)重的模樣。 年少的癡想成真,的確是厲害殺招。 楚弗唯瞧他露出?窘相,樂不可支地嘲笑:“你在練什么童子功么?” “差不多?!表n致遠將她摟緊,用下巴蹭她頭頂,“就怕是大夢一場,夢醒來就沒有了。” 實際上,他經(jīng)常沒有真切感,偶爾夢到一覺醒來,他和她又退回原地。她還甩出?一紙合約,說已經(jīng)完成條款,雙方?可以解約。 “怎么會沒有了?” “你以前不就干過?這種事,用得著的時候搭理我,用不著了就厚此薄彼。” 楚弗唯頗不服氣,手指又要溜進他襯衣,氣惱道:“哪有?” 這是血口噴人,抹黑她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