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厲璟源把車停到路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先把游敏送回家,然后和舒雋打車回管轄區(qū)。 大概是因為吃飯時舒雋話說得太多,透支了,一路上都沒說話。 到家以后兩人禮貌性說了晚安,然后各回各的房間。 舒雋的酒量不錯,今晚這點酒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洗漱完以后躺在床上,給徐楠發(fā)了條消息,問問林漾在那邊的情況,也順便問問他什么時候回國。 徐楠秒回,和舒雋說了林漾得情況。 林漾得適應能力特別強,性格也很獨立,在學校生活的很好,他決定這周末回國。 知道林漾過得好,舒雋的心又安穩(wěn)了一些,林漾在林博仁身邊的這么多年,舒雋每時每刻都在掛念他。 轉(zhuǎn)眼到了周五,今晚就是和陳之約定見面的日子。 陳之是個做事非常嚴謹?shù)娜?,不會隨便開玩笑,他特地強調(diào)了三次,一定要讓自己帶上厲璟源,他極大概率在提醒自己,不要單獨一個人去和他見面。 厲璟源有晨跑的習慣,舒雋特地早起下樓等他。 在樓下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厲璟源晨跑回來,看到他在樓下還有些意外:“早。” 舒雋起身回應他:“早上好。” 厲璟源邊脫外套邊往浴室走,舒雋有話要說,但又有些猶豫,下意識地跟著他。 厲璟源詫異:“你去浴室?” 舒雋這才剎住腳步:“不去,我是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事?”厲璟源轉(zhuǎn)回身看他。 “我今天約了陳之學長見面,想問你下班以后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頭頂?shù)男∪苏V笱劬ρ郯桶偷乜粗?,小手搓搓,向他撒嬌:“答應吧,你最好了。?/br> 厲璟源偏頭清了清嗓子,借機掩飾眼底的不明情緒:“可以,下班以后你來營地門口等我?!?/br> “好。” 下午五點鐘,舒雋準時下班,開車去等厲璟源。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陰陰沉沉,就要下雨的樣子。 舒雋在門口等了大約五分鐘,厲璟源和游敏一起走出大門。 游敏眼睛特靈,最先看到舒雋的車,顯得意外又興奮:“舒雋誒,知道要下雨,來接我嗎?” 一路都沒出聲的組長開口了:“來接我的?!?/br> “接你?”游敏立刻變得警惕起來:“他為什么接你?” 厲璟源遞給她一個眼神,大步朝舒雋的車走去。 游敏不甘心,追著問:“他真的來接你?” 厲璟源根本不解釋,甚至連頭都不回:“別管閑事了,快回家吧,一會兒下雨了。” 舒雋看到游敏,下車沖她招手:“游敏要下雨了,快回家吧?!?/br> 游敏丟了個白眼給他:“色令智昏、重色輕友!” 舒雋說話的工夫,厲璟源已經(jīng)拉開車門上車:“走吧,游敏和我們不順路?!?/br> 約了陳之六點見面,時間比較緊,舒雋只好也和游敏揮手:“我有事先走了,拜拜?!?/br> “還說沒搞地下戀!”游敏氣得把頭轉(zhuǎn)過去不看他們。 舒雋坐回車里問厲璟源:“剛剛游敏說了什么?我沒聽清?!?/br> 厲璟源邊系安全帶邊解釋:“她說拜拜下次見?!?/br> 舒雋絲毫沒懷疑:“哦,那我們走吧?!?/br> 剛剛開出管轄區(qū),雨就落了下來,舒雋開車時特別謹慎,尤其又是下雨天,視線不清,路又滑,就更認真了。 小人從他頭頂飄出來,下巴搭在座椅的靠枕上,臉頰兩側(cè)的軟rou軟乎乎地被擠變了形,滑稽又可愛。 開出一段路,舒雋的智腦響起提示,是陳之發(fā)來的微訊,他已經(jīng)先到咖啡廳了,囑咐舒雋下雨天慢點開車。 陳之訂的這家咖啡廳在中心商業(yè)區(qū),在一家很高端的商場里。 舒雋把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和厲璟源乘電梯上樓。 商業(yè)中心的原因,雖然外邊下著雨,但商場內(nèi)的客流依舊很大,很熱鬧。 咖啡廳就在電梯的對面,剛一走下電梯,舒雋就看到了坐在玻璃窗邊的陳之,他猛地停住腳步,滿眼的不可置信。 陳之眉眼還是記憶里熟悉的模樣,但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生氣和活力,臉色慘白,黑眼圈重得嚇人,因為過于消瘦,顴骨顯得尤為凸出,兩腮沒有一點rou感,面頰凹陷,乍眼一看,有些嚇人。 他像一只沒有靈魂的人形娃娃,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走過的路人,表情木訥,目光死氣沉沉。 厲璟源也隨著他停下腳步,向玻璃窗的方向看過去。 舒雋目光還停在陳之身上,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面色憔悴,形容枯槁的人竟然是自己印象里那個溫柔紳士,風光月霽的法學院高材生。 舒雋站在一旁沒有出聲,但擰起的眉峰已經(jīng)透露了他心中的不悅。 他聽說了霍延霆和陳之的關系,他們很有可能已經(jīng)結(jié)婚,但一段幸福的婚姻關系不應該把人變成這個樣子。 一瞬間,他透過陳之憔悴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他的母親。 一樣的毫無生機,一樣的滿身絕望。 舒雋深吸一口氣,大步朝陳之走去。 厲璟源感受到他情緒很低落,沒多問,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舒雋沒有進門,而是徑直走到陳之對著的玻璃墻前,和他隔著一層玻璃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