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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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越:“!” 他抵開陸端寧,面無表情地開口:“說你是不小心的?!?/br> 陸端寧垂眼看了他片刻,皮膚下的血管脈搏砰砰直跳,像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道該如何與人親近的小鳥。他扶著慕越的側(cè)頰,動作飛快地又啄了一口。 “如果不是不小心……”他一臉真誠地問,“你會生氣嗎?” 慕越眉心狠狠一跳,幾乎要控制不住反手揍他一拳,身體力行告訴他什么叫生氣。 可陸端寧主動放開他,那雙琉璃般的漂亮眼睛安靜望過來,露出一副“對不起是我錯了,你罵我吧”的抱歉神情。 慕越隱約覺得他此刻的模樣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還未打動那顆麻木不仁的心,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他在電影《黑山羊》里學(xué)過的伎倆。 慕越簡直怒火中燒:“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告訴你這件事?!标懚藢幟娌桓纳f,“這是最開始我們會認識的理由。” 慕越知道,這個開始指的是在那次車禍以前,他的生父還未離世之前。 不然,與陸端寧的婚約? 這種多少人夢寐以求、因為現(xiàn)實里絕無可能發(fā)生,所以才能堂而皇之地被寫成綺夢幻想的好事,居然也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涌動在胸腔內(nèi)那股沒來由的情緒驀然褪色,他看著陸端寧,平淡地問:“哦,最開始。那現(xiàn)在呢?” 陸端寧堅持說:“現(xiàn)在也一樣?!?/br> 慕越笑了,難堪轉(zhuǎn)瞬即逝,如同掠過耳畔的一陣風(fēng),只有微挑的眼尾泛了點紅,像只色厲內(nèi)荏的壞脾氣狐貍,在嗤笑后反問:“一樣嗎?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家除了捐樓還有扶貧的愛好?” 陸端寧與他對視半晌,突然問:“如果我以前就告訴你這件事,你現(xiàn)在還能記得嗎?會跟他分手嗎?” 慕越卻被他天真的問題弄得愈加惱火。 “陸端寧,”慕越理解不了他的腦回路,“這種話你為什么會當(dāng)真?就算我信你說的,婚約、未婚夫都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樣?我們早就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年紀(jì)了,你懂不懂?” 陸端寧靜默片刻,只說:“不懂,如果我就是當(dāng)真了呢?” 他因為清冷疏離、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氣質(zhì)出名,慕越曾經(jīng)以為他變了,此刻才意識到?jīng)]有。 與所有人印象里的形象全然相反,他一直是那個最守規(guī)矩的小孩,只要是他認定了的道理,就沒有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 慕越了解陸端寧的脾氣,卻想不通他此刻在守的又是哪條規(guī)矩,能讓他這么豁的出去,重信守諾到不惜賠上自己。 聽起來不可笑嗎? “關(guān)我什么事?因為你想這么做我就要賠上自己陪你玩?不好意思啊,我不愿意?!蹦皆降芍f,“我有男朋友了,他好端端的在這里,你別當(dāng)他不存在行嗎?” 陸端寧輕輕眨了下眼睛,原本想說他們的婚約存在時間遠比齊臨早得多,齊臨才是那個多余的人,可慕越聽到這種話肯定又要生氣。 他抿了抿唇,只能強調(diào):“我們先認識的?!?/br> 慕越無動于衷:“你排著隊有事走開了,回來之后還想回到原來的位置,可能嗎?” 他清楚地看到對方微怔的神情,漆黑的眼眸隨之流露出受傷。 慕越有點心軟,語氣放緩了一些:“聽從這些沒必要的約定,你不覺得很無聊?再說了,你是陸端寧誒,如果你想的話,完全可以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談戀愛,誰會拒絕你?” 陸端寧看著他問:“你會嗎?” “你又不喜歡我。”慕越無奈地說,“小鹿,我們是朋友,童年玩伴,僅此而已了。你能分清什么是親近,什么是喜歡嗎?你剛剛親我都不想伸舌頭,算什么——” 脊背“砰”的一下砸在落地窗上,臉頰被guntang的掌心捧住。慕越只是錯愕了一瞬,就讓陸端寧尋到機會,挑開微張的唇舌,沒有一點多余的試探,不容拒絕地深入進來。 和剛才小動物舔舐般的觸碰截然不同,慕越分辨得出來,這是帶著情欲意味的吻。 唇是涼的,舌尖卻很熱。 暴雨天的空氣是冷的,手心卻不受控地變得漉濕,熱意沿著相貼的地方緩慢攀升,冰涼的面頰也染上一層緋紅。 窗外電閃雷鳴不休,陸端寧睜開眼,看到慕越纖長的眼睫毛被閃電照亮,在雪白的臉上落下一層顫抖的陰影。 唇舌分離,趁慕越還未回過神來,他摟住他纖細的腰身,極力壓抑著胸腔內(nèi)過載的心跳聲,溫馴地說:“伸了。不是不想,是我怕會嚇到你?!?/br> 慕越用力推開他,目光冷得嚇人,近乎兇惡地落在陸端寧臉上。 下一刻,他抬手,毫不留情地扇了陸端寧一耳光。 力道其實并不大,聲音卻很清脆,讓被扇的人一動不動地沉默了幾秒,身后舉著蠟燭循聲找過來的人也怔愣住,站定在原地沒有作聲。 夜幕是濃得像油墨一樣的黑暗,有閃電在濃云間閃爍,棕櫚樹在悶雷聲里沙沙作響。 閃電直劈而下,照亮了落地窗內(nèi)狹小的一角與神情各異的三個人。 陸端寧似乎看出點什么,主動叫他:“越越。” 慕越?jīng)]應(yīng)聲,他一直盯著陸端寧臉上模糊的指印,眼眶不受控地發(fā)熱,變得通紅。 少頃,他忍著顫音問:“所以呢?我還要表揚你聽得懂人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