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宋城萬開始明顯沒把簡述當(dāng)回事,突然被猛地劈頭蓋臉罵一頓,有些發(fā)懵,下意識放狠話,“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宋氏地產(chǎn)……你爸是宋德?” 簡述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在廣告公司時,和宋氏地產(chǎn)有過合作,為他們的新樓盤做全案策劃,和董事長宋德也有些交集。印象中,不管對方真實想法如何,工作中還是個較為隨和的甲方,對他也很客氣。 “我想宋董在外面知道自己的兒子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也不會很樂意吧?!?/br> 聽到簡述能夠瞬間反應(yīng)出自己的身份,還能馬上說出父親的名字,宋城萬倒是有些忌憚了。 簡述見他退縮,暗暗松了口氣,一把拽住席穆拉著他離開,“席總,您該回去處理事情了?!?/br> 聽起來還挺有禮貌,但不多。 任由簡述拉著自己,席穆出神地看著抓住胳膊的手指,指骨細(xì)長,指甲圓潤整潔,指背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的白。 直到來到席穆的保時捷面前,被簡述用手晃了晃眼睛,他才回過神來。 簡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拿鑰匙開車?!?/br> 雖然不知道簡述在氣些什么,席穆從善如流地掏出鑰匙打開車鎖。 解鎖音剛響,簡述已經(jīng)自行繞到另一邊坐上了副駕。 一路無話地開到了小席文化所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王斂他們甚至還沒回來。 待車挺穩(wěn),簡述剛想下車,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沒把車門打開,他疑惑地望向駕駛位。 席穆一動不動地坐著,神色在昏暗中無法辨明。他問,“剛才怎么這么生氣?!?/br> 席穆不提也罷,提了簡述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啞巴啊,別人罵你都不還口的。” 沒來由地,簡述就是很不喜歡那兩人提起席望龍時,席穆的沉默。 可能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給席望龍下了審判,所以對席穆的不切割感到難以理解。 但確實,簡述也覺得自己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只能把這歸結(jié)于天熱帶來的躁動。 “別人說得也沒錯,”席穆說,“席望龍確實就是這么一個傻逼。” 簡述的燥熱一瞬間如退潮般消逝,他聽見席穆不動聲色,毫無感情的低語。 “雖然不想承認(rèn),我身上也確實有他骯臟的基因?!?/br> 等到王斂滿頭大汗地回到辦公室,坐著保時捷早早回來的人已經(jīng)看了許久私信了。 簡述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把已讀私信里有用的信息粘貼到備忘錄。隨后他假意起身倒咖啡,經(jīng)過王斂的位置。 “大家都回來了?” 王斂莫名其妙,明明他們就只開了一輛車,自己都已經(jīng)在辦公室了,所有人肯定都回來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設(shè)備也都放到樓下了。” 簡述“嗯”了一聲,轉(zhuǎn)了下手里的杯子,又問,“今天那個姓宋的,你認(rèn)識嗎?” 王斂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看著好像挺有錢的。” 不認(rèn)識啊——簡述端著空杯子往回走,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去接咖啡。 還是王斂叫住了他,“簡哥,你咖啡不要啦?” “哦——”簡述木然回頭,走去水吧臺把摩卡壺里的液體倒在自己杯子里,又接了一點冷水。 盯著黝黑的液體上面,因水流沖撞而出現(xiàn)的密密麻麻的泡沫,簡述無意識地喝了口。 “你怎么怪怪的?”王斂也走過來接了杯水,又看看他的杯子,“哇,簡哥你這看起來也太苦了?!?/br> “還好吧,”說著簡述又喝了一口,純正清冽的苦味帶著焦糖的香味,讓他更加清醒了,“王斂,席望龍買的地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席穆哥和你說的嗎?” 王斂小聲嘟囔著“怎么突然和你說這個”,卻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就是那個爛人好早以前……那時候他們還沒離婚吧,不知道從哪里聽到說城南馬上要開發(fā)會升值,偷偷轉(zhuǎn)了穆姨的錢買了其中一塊地,結(jié)果開發(fā)的事情一點影也沒有,地也爛在了手里。后來席望龍缺錢,就賤價賣了,虧了大概三千多萬吧?!?/br> 說著說著王斂還有些氣憤,“聽我媽說,當(dāng)時席望龍還無能狂怒,又家暴穆姨,當(dāng)時席穆哥想去攔,也被打了,還為此住院好多天,還好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br> 簡述本來只是隨便試探,卻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被王斂話里的“又”和“也”砸了個猝不及防,聲音顫抖起來。 “那時……席穆多大?” “好像是八歲?也可能是九歲?!?/br> 王斂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得太多了,他一下子捂住嘴。 “啊,對不起簡哥,我不應(yīng)該和你說這些?!?/br> 簡述擺了擺手,沒再說話,他仰頭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 還真是好苦啊。 簡述后知后覺地想。 作者有話說: 本章簡寶心情的起伏,如同作者買的基金一樣跌宕 第二十六章 說服與信任 隱晦地知道了一些沉重的過去,加上那日在停車場無疾而終的對話,簡述每次看到席穆,都難免感到好奇與愧疚。好奇是因為對方的成長環(huán)境與自己的想象偏差實在太大,愧疚卻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好奇心有些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