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所事事的蕭望舒見他不搭理自己,于是打了個哈欠,雙手環(huán)胸,在椅子前縮成一小團,昏昏欲睡。 或許是前輩們都無心盡力的緣故,這把還真讓張仙凡吃了雞, 解說的恭喜喝彩聲中,張仙凡平靜地摘下耳機,一轉頭,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波瀾不驚的清冷人設霎時崩塌。 ——他家神怎么,又睡了?! 第6章 你還喝咖啡? 張仙凡抓住他肩膀,試圖搖醒他,入手卻是一片冰涼,衣服跟放在冰箱里頭凍過似的。 老uyg的直播里說過,蕭望舒的體溫比常人要低,從直播內(nèi)容的隱晦程度來看,應該是得過什么病。 縮在椅背前熟睡的蕭望舒臉色很白,睡時習慣將眉心蹙起,姿勢蜷縮著,睫羽偶爾輕顫幾下,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很冷。 可賽場內(nèi)均溫二十五,蕭望舒還穿了外衣,怎么至于到這種程度? 難道是昨天的感冒沒好,拖到今天發(fā)燒了? 正猜測,張仙凡想將手貼到他額前探一探溫,結果還沒伸到一半,手腕就被握?。骸霸趺矗靠次议L得帥想揩油?” 他皮膚表面仿佛覆了層霜雪,又冰又濕,還有涼意源源不斷從體內(nèi)冒出來,仿佛骨頭都是冷的。 張仙凡緩緩將手放下:“你還好嗎?” “什么好不好的,我是睡了,不是死了,”蕭望舒一挑眉,坐起身將他推遠了點,萬般嫌棄,“你有病嗎?問的都是些什么弱智問題?!?/br> 這人動與靜完全是兩幅做派,靜時宛若滂沱大雨中被淋濕翅膀的蝴蝶,脆弱無助得惹人憐惜;動時卻又飛揚跋扈得渾身都是囂張氣焰,燦烈得有如火鳳般不容忽視,讓人恨不得…… 一巴掌將他拍死。 張仙凡面無表情,收起了他被當成狗肺的狼心。 蕭望舒瞥一眼大屏幕,看見uyg被頂?shù)降诙呐琶?,驚奇道:“你居然能吃雞?” 張仙凡:“?” 什么叫居然能? 蕭望舒毫無感情,敷衍地拍了拍手,漫不經(jīng)心地稱贊:“厲害了呀,小天才。” 張仙凡不驕不躁,寬容地嘆氣:“夸不出來可以不夸?!?/br> 每場比賽有十五分鐘插播廣告的時間,供選手調(diào)整狀態(tài)。 蕭望舒伸著懶腰站起來,將手揣進袖子里,老大爺散步似的往外走,迎面撞上po鷹隊來找他算賬的教練尋夢。 尋夢伸手攔他去路:“為什么要虐殺我的隊員?” “???這個啊,原本是想殺你的,”蕭望舒仰頭嗤笑一聲,眉梢眼角有說不盡的輕蔑鄙夷,“不過沒辦法,你沒上場,就只能殺他了?!?/br> 這番挑釁十足的話語一出,連空氣都安靜了幾秒。 “這就是你的說法嗎,蕭望舒?”尋夢厲聲道,“你知不知道賽場上侮辱對手是違規(guī)的?” “電子競技實力為王,既然打不過我,就只能被我殺著玩兒了,”蕭望舒不屑道,“問我要說法,呵呵,林尋,你第一天認識我么?” 也是,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做事向來任性妄為蠻不講理,哪里來的什么說法? “你這樣怎么當uyg的隊長?!”林尋用的是教訓的語氣。 “跟你有關系?閉嘴吧叛徒?!?/br> 濃厚的火藥味在氣氛中彌漫,席間的觀眾聽到爭執(zhí)聲都湊過來,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不過當年正是尋夢突如其來的轉型成了讓uyg無緣大滿貫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蕭望舒行事頗為極端,撐他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蕭望舒煩躁得很,不耐地伸手去推堵著道兒的林尋:“滾開。” 林尋反手攥住他腕骨:“你還當你是小孩子嗎?!這么多年了,蕭望舒,你為什么就不能成熟一點?” 原以為會遭到他的劇烈反抗,沒想到這一下就像是扣住了他的命門。 蕭望舒猛地抖了抖,掀了一下眼睫,眉頭輕輕蹙起,又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般舒展開,袖套外露出來的指尖與聲線都在顫,語氣卻仍很強硬:“你他媽給我放開!” 然而畢竟是朝夕相伴了多年的老隊友。 他的痛覺神經(jīng)很敏銳,別看他暴躁得跟個小霸王似的,剛打職業(yè)那會兒,可是連拇指被割了道小口子也得發(fā)一通脾氣,死活要貼止血貼。 雖然那是他十四歲的事,但這家伙心智跟過了十四以后就再也沒長似的,自然也能將現(xiàn)在和從前相提并論。 林尋頓了頓,心頭有萬般疑惑,但顧及到周圍人多眼雜,只能故意放輕聲音,遲疑道:“手怎么了?” 蕭望舒冷漠:“關你屁事?!?/br> 他穿uyg寬大的外套隊服揚長而去。 休息室里沒有人,蕭望舒就從口袋里摸出一片白色的藥丸,就著熱水吃了一顆。 隨即緊閉的房門被敲響,打開,是幫他將外賣取進來的領隊。 “我的奶磚厚度拿鐵!”蕭望舒歡天喜地去接,尾指剛勾到包裝袋,領隊就松了手。 誰都沒想到不過一杯厚乳拿鐵,他竟愣沒接住,那只白皙細瘦,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受不住般驀地下垂,幸虧用左手及時托住右手手腕,才不至于讓這杯拿鐵灑落一地。 領隊疑惑地眨了眨眼,似乎沒理解他這左手扶右手是什么cao作,連蕭望舒本人都有片刻愕然。 他剛才因拿鐵堆滿笑容的臉倏爾由晴轉陰,表情不悅:“沒你事了,別站在門口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