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你吧。”齊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道，然而林蒼徹卻笑了，

    “齊先生，我們好像沒這么熟吧?！?/br>
    “想吃點什么，我打包帶過去?！饼R繹充耳不聞，自說自話。

    林蒼徹直接把電話掛了，但過了沒多久，他就開始后悔，剛剛應(yīng)該說自己不在家的。

    果然，三十分鐘后，門鈴響起，三遍之后，緊接著傳來了密碼鎖開門的聲音。

    林蒼徹端了杯熱水裹著毛毯坐在陽臺的高椅上，望著樓外的景色發(fā)呆，沒有聽見任何響動。

    “密碼沒改?。俊?/br>
    齊繹將一個五星級酒店的紙袋放到他面前，又伸手摸了摸林蒼徹的額頭。

    林蒼徹沒有反抗，只是將紙袋推到一邊，說：“我不想吃?！?/br>
    “《鳶尾》還被壓著，我去確認(rèn)了，湯寧秋的事兒，不是齊董的意思?！饼R繹正色說道。

    林蒼徹總算抬頭，瞥了齊繹一眼。

    “湯寧秋去年風(fēng)頭太旺，有人想搞她也很正常，但是，”齊繹繼續(xù)說著，邊說邊將紙袋打開，拿出一碗熱騰騰的粥，“她的其他戲和綜藝都正常，只有《鳶尾》……”

    “他們不是要搞湯寧秋，他們是要搞我?！?/br>
    林蒼徹將目光移回外面的景色，無奈地?fù)P了揚嘴角。

    齊繹：“我會幫你查查，背后到底是誰在cao作?！?/br>
    “不必了吧，”林蒼徹覺得有些想笑，“說到底，你跟我本來就不是這種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齊繹問。

    “你覺得呢？”林蒼徹望向齊繹，他眼里有火，齊繹看得出來。

    “對不起。”

    過了許久，齊繹才溫溫地回了一句，但這三個字在林蒼徹看來，就跟他的語氣一樣，沒有任何力量。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只是在做你該做的。”

    “齊董這幾天身體不大好，我就順道提了兩句，說你最近不方便出門。”

    謝謝兩個字卡在林蒼徹的喉嚨里，半晌，他才回了一個同樣沒有力量的“嗯”。

    他想起第一次見齊繹的時候，齊繹給了周圍所有人名片，唯獨沒有給他。后來他問起過此事，齊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說：“我只負(fù)責(zé)送貨，貨品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那個時候他的臉，似乎因為從不做任何表情而平整得沒有一條皺紋?？涩F(xiàn)在，他卻在自己面前皺起了眉。

    “齊繹，”林蒼徹喊了他的名字，他很少叫他，就像是在對第一次的見面進(jìn)行報復(fù)，“我不想干了?！?/br>
    “嗯？”齊繹雖然聽清了，但像是沒聽懂一樣，眉頭蹙得更緊了。

    “我說，我不想干了。”林蒼徹將自己整個身子轉(zhuǎn)了過來，他直面迎上齊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齊繹顯然沒有預(yù)料到他會這樣說，但他第一反應(yīng)卻是：“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鳶尾》怎么辦？還有今年秋天的那部戲，齊董那邊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還有你自己的那部小說，你不是一直想拍成電影嗎？”

    “我再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齊繹冷笑一聲，“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齊麟山的人，你以為有誰會跟他對著干，做這個冤大頭？”

    “不就是錢么，我可以……”

    “我知道你林蒼徹有錢，但有錢又能怎么樣？如果錢能擺平所有的事情，當(dāng)初章成也不會帶著你來找我！”

    齊繹說完，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明明理直氣壯，但在對上林蒼徹的眼神時，就像是什么理由都站不穩(wěn)腳似的。

    過了很久，他平穩(wěn)了一下氣息，才緩緩地說：“我知道你不愿意一直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你算是熬出來了，我見過太多太多把自己搭進(jìn)去卻一點水花都沒有的可憐蛋……蒼徹，答應(yīng)我，再堅持幾年，我一定……”

    “我知道了?！?/br>
    林蒼徹打斷了他，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里。

    “你不知道！”望著他落寞的側(cè)臉，齊繹慢慢走近他，將他的手搭在林蒼徹的肩上，“我最后悔的，就是答應(yīng)了章成的請求?！?/br>
    曉免孑打了一個噴嚏，他的手機連著一根充電線，可以開機了。

    他在眾多曲小誕的未接來電和未讀微信中，看到一條陌生號碼傳來的短信：

    “曉免孑，你的手表落在我這里了，歡迎隨時與我聯(lián)系。from：柯嘉棋”

    第42章 重蹈覆轍

    曉免孑坐在棒球場場邊的一排椅子上，整個場下除了他只有旁邊坐著的幾個身著棒球服的板凳隊員，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場上的局勢一邊活動著身體躍躍欲試。

    球場上的燈光將整個場地照亮，如白晝一般，使曉免孑的存在既明顯又突兀。

    一個小時前，他按照柯嘉棋發(fā)給他的地址，來到這個位于城郊的棒球場，正納悶著這地方怎么看都不適合談話時，一位工作人員將他引入場內(nèi)，并指了指場上一位正在跑壘的白衣隊員，禮貌道：“請稍等一會兒，他結(jié)束了就下來?！?/br>
    賽況似乎有些焦灼，曉免孑點點頭，索性看了起來。

    他從前在大學(xué)里只打過籃球，并沒有接觸過棒球，對棒球的規(guī)則也是一知半解，追蹤了好一會兒，總算看出到底哪支隊正處于優(yōu)勢。

    競技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明明來的時候內(nèi)心還十分忐忑，但當(dāng)坐在場邊望向球場的那一刻，他居然一瞬間就被吸引住了，此時似乎一切都不重要，在乎的，只有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