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846節(jié)
一見父親,相?;⒖锑枥锱纠驳溃骸鞍⒌?,情況我已經(jīng)反復(fù)了解過了,目前并沒有證據(jù)證明是滄水殺了龐無爭,一直有人跟著滄水,沒人看到他出手,而且事發(fā)突然且短暫,現(xiàn)場的破壞威力也不像是上玄修為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有高玄出手殺了龐無爭。根據(jù)一些情況判斷,滄水應(yīng)該是路過那被連累了?!?/br> 相羅策面無表情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若沒問題,自然不會有事?!?/br> 相海花:“好,那就讓我參與審訊,若真有問題,我絕不姑息。” 相羅策上下打量她,“你想什么呢,昏頭了吧,連我都只能旁觀,你有什么資格參加大業(yè)司的審訊?” 相海花:“你們?nèi)魢?yán)刑逼供、屈打成招怎么辦?” 相羅策甩袖走人,“你想多了,早點回去,知海閣那邊亂哄哄的,地道的事還等著你回去處理,我等你的處理結(jié)果?!?/br> 相?;▍s閃身攔在了他前面,不讓他走,“阿爹,他很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女婿,你能看著他遭此無妄之災(zāi),你能看著他白白受罪?” 相羅策臉湊她臉前,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我最不缺的就是女婿,看不順眼了隨時能換!” 相?;ㄕ痼@,怒道:“我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 地牢門口想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守衛(wèi)們齊刷刷回頭看了過來。 “……”相羅策凝噎無語,這次輪到他震驚了,喉結(jié)動了動后,他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女兒的手腕施法查探。 這一探便黑了臉,發(fā)現(xiàn)女兒在放屁,壓根沒有的事。 就說嘛,一個尚有可疑的人,滿足一下情緒,玩著就行了,怎么可能就與之珠胎暗結(jié),自己的女兒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不至于糊涂到這個地步。 可這也足以讓他震怒了,當(dāng)眾說出這樣的話,還要不要名聲了,非要把自己搞臭了才甘心? 這要不是自己的女兒,他能當(dāng)場活劈了。 他怒極之后反倒冷靜了,女兒豁出去了,他光發(fā)火也解決不了問題,陰著臉道:“我已經(jīng)說了清者自清,你還想怎樣?” 相?;ǎ骸扒逭咦郧逭f的好聽,你們?yōu)槭裁醋ニ銈冏约呵宄痪褪且呀?jīng)先入為主了嗎?你們不把他折騰個半死,能放過他嗎?” 地牢門口出現(xiàn)了一道靚麗身影,父女的爭吵把向蘭萱也惹了出來,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相羅策沒讓她看熱鬧,回頭朝她嚷了一聲,“向大行走,你給老夫個面子,先把人給放了行不行,出了什么問題,大業(yè)司再把老夫的腦袋摘了好不好?” 向蘭萱噗嗤,扶額發(fā)笑,知道這說的是氣話,不過也走了過來,盯著一臉悲憤反倒覺得委屈的相海花,嘆了聲道:“這樣吧,別的我不敢保證,只要他老實配合,絕不為難他,只要能證明和他無關(guān),便立刻放了他。他若沒問題,也沒必要對我們耍什么花招,你說呢?相閣主,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其他的說多了沒意義,我和你爹都得按規(guī)矩來,否則你情郎的腦袋是保住了,回頭你得給你爹收尸了?!?/br> 相海花悲憤無語地盯著她。 相羅策趁機甩袖而去。 “行了,不許不相干的人靠近大牢?!比酉略挼南蛱m萱轉(zhuǎn)身回了牢內(nèi)。 霓裳成衣鋪外,蟲兒趕到后,卻無法接觸南竹。 南竹那群抱頭蹲地的人,被大業(yè)司的隔離看守著,連這段道路都直接給封鎖了,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的蟲兒頗為著急,師父交代了要盡快的,她能從師父語氣中感覺到,好像出了什么事。 好在等了一陣后,此地的封鎖便解除了,一群抱頭蹲地的人也被放掉了,因向蘭萱?zhèn)髁嗽拋怼?/br> 道路可以通行,成衣鋪并未解禁。 蟲兒趕緊與南竹碰了面,問庾慶在哪。 南竹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復(fù)雜,不過還是指了指無法再進(jìn)去的鋪子,“里面有條密道,老十五跳進(jìn)去查探了,還沒出來,不知鉆去了哪?!?/br> 蟲兒聽的心驚rou跳,密道?和大姑有關(guān)嗎?公子為何要來這里查探? 這里剛說完,便見鋪子里一陣sao動,眾人看去,只見庾慶和龍行云他們又大剌剌出來了,神出鬼沒的。 第1053章 釋懷 自然的,庾慶也一眼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南竹他們,目光觸及蟲兒時,格外深刻停頓,旋即對三仙堡一伙人揮了揮手,“行了,沒事了,都回吧?!?/br> 安邑和蘇秋子當(dāng)即也朝一幫弟兄們揮手,示意他們先回去。 跟著白跑了一趟,確認(rèn)不是在找仙府的龍行云帶著黃須雄和鳳官云先走一步。 “公子……”蟲兒快步湊到了庾慶跟前,看看四周的人,欲言又止。 南竹也想問問情況怎樣,也是不好當(dāng)眾開口。 熟悉的木屐踏踏聲傳來,青牙從不遠(yuǎn)處晃了過來,顯然也一直關(guān)注著這里,湊近便問:“探花郎,什么名堂搞這么大排場?!?/br> 庾慶:“沒什么,怎么,你也是來看我熱鬧的?” 青牙捏碎了花生扔嘴里,嚼著,“沒有,這不,外面有人干起來了,把人都給干死了,出去瞅了瞅,回來順便過來看看你在搞什么?!?/br> 居然有人敢在這里公然動手,庾慶訝異,“干起來了,誰呀?” 青牙:“搞不太清楚,據(jù)說是一招斃命那種,死者咱們都認(rèn)識,一起吃過飯的那位,龐氏商行的龐無爭,兇手好像還沒確定,聽說可能是相?;B(yǎng)的那個小白臉,已經(jīng)被大業(yè)司給抓走了?!?/br> “龐無爭死了?”庾慶很是訝異,畢竟有過來往的,對他們也還客氣。“相?;ǖ那榉驓嫙o爭干嘛?” 更訝異的是蟲兒,畢竟她還收過龐無爭的禮物,看起來挺好的一個人,這就沒了? 更重要的是,她師父剛剛還透露了消息給他,龐無爭是一位隱匿的高玄高手,誰能輕易殺了他? 對相?;ǖ哪莻€相好,他們這里是沒什么印象的,都知道有這號人,他們跟相?;ㄒ捕啻我娒孢^,但是不巧,始終沒見過那個人,聽說也住在這知海閣內(nèi)。 青牙聳肩,“鬼知道,你不是跟向蘭萱熟悉么,人在她手上受審,她肯定會弄清楚,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回頭你弄清楚了跟我知會一聲,明天我去找你?!苯o了個你懂的眼色,拍了拍庾慶的肩膀便踢踏響地離開了。 他其實就是想過來確定下庾慶有沒有事,擔(dān)心會耽誤明天的再次勘探,畢竟已經(jīng)約好了的,見到探花郎無恙,他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什么不相干的誰死誰活的,他無所謂的,修行界哪天不死人,他關(guān)心不過來。 “走吧,都杵這干嘛?!扁讘c揮手招呼一聲,率先走人。 蟲兒小步快走,緊跟在了一旁,鼓起勇氣小聲說了聲,“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庾慶陡然停步,其他人被撞停了,齊刷刷盯著蟲兒。 蟲兒被盯的渾身不自在。 庾慶估摸著這廝應(yīng)該是要向自己交代點什么,畢竟這廝又不是傻子,他都找到霓裳成衣鋪來了,還能不知曉得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當(dāng)即對其他人道:“你們就不要跟著了?!?/br> 話畢繼續(xù)前行,蟲兒趕緊跟上了,余者面面相覷。 剛好在一樓,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知海閣的一個出口,要借一步說話的兩人直接出去了。 到了一塊沒什么人來往的空地,庾慶停下,看了看四周道:“好了,這里沒其他人,什么事,說吧?!?/br> 蟲兒睜眼說瞎話道:“師父收到信已經(jīng)有了回信,說龐無爭就是五十年前已故的高玄高手東連玉,讓你一定盡快把這消息告訴向蘭萱?!?/br> “……”庾慶差點被她給逗傻了,那真是一臉猝不及防的傻樣,神情呆滯地看著她。 他還以為她要向自己坦白點什么,在霓裳成衣鋪與人私會的事總該交代了吧,誰知這小子居然冒出這一出來,關(guān)鍵還是一個足以讓人震驚的消息。 他怔怔問道:“哪個東連玉,就上次小師叔要的一百年那個名單上的東連玉?” 蟲兒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會有第二個叫這名字的吧?” 庾慶驚疑道:“何以見得,你師父是怎么判斷的?” 蟲兒:“不知道?!?/br> 又是這回答,庾慶有些無語,還是問道:“為什么要告訴向蘭萱?” 蟲兒:“不知道……向蘭萱應(yīng)該有能力確認(rèn)真?zhèn)伟??!?/br> “這倒也是,憑大業(yè)司的能力有了方向……”庾慶摸著小胡子嘀咕,眼神忽清醒了過來,伸手道:“回信呢?” 換了以前不會懷疑對方的話,現(xiàn)在哪能對方說什么就信什么,想不多心都難。 蟲兒眨眼道:“信上說閱后即焚。” 這慌說的理直氣壯,幫師父說謊,有師父兜底,她一點都不怕。 “……”庾慶凝噎,憋,心里隨之冒火了,“蟲兒,你真的不打算再告訴我點什么嗎?” 蟲兒頓有些心虛,弱弱道:“師兄想知道什么?” 罕見的改了稱呼。 庾慶冷眼道:“你之前真是來這成衣鋪買衣裳的?” 蟲兒低頭了,雙手糾結(jié)在了衣角翻扯,從獲悉庾慶進(jìn)了成衣鋪的什么密道后,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對這個問題了,所以她心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答案。 鼓足勇氣后,深吸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四周有無人靠近,才低聲道:“霓裳成衣鋪是琥珀族的一個秘密據(jù)點?!?/br> “……”庾慶又被意外了一把,稍懵又問,“琥珀族的幸存者不是都被控制在了琥珀村嗎?怎么又冒出了個秘密據(jù)點?!?/br> 蟲兒:“還有一個幸存者逃脫了,是琥珀族當(dāng)年的第一高手,也是個高玄修士,我們今天在成衣鋪碰頭了,她想見見你,想跟您面談一下。本來說好了,只要公子答應(yīng)了見面,我就來這里回應(yīng)具體時間,誰知公子帶人把這里給抄了,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聯(lián)系了,想必她會想辦法再聯(lián)系我吧?!?/br> “……”庾慶又懵了,略有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感覺,試著問道:“是你跟琥珀族那邊人接觸時橫生出來的事?” 蟲兒點頭,她不想騙庾慶,又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自己的性別問題,暫時也只能是這樣半真半假的應(yīng)付。 也得虧她最近得到了一些說謊方面的調(diào)教和鍛煉,否則以她之前的心理素質(zhì),當(dāng)著庾慶的面很難說出這種套路來。 庾慶:“她要跟我談什么?” 蟲兒:“不知道,應(yīng)該是跟琥珀族有關(guān)吧?!?/br> 庾慶皺眉,“你連人家的好壞都分不清,就擅自幫人家約我,還幫忙瞞著我,你吃錯藥了吧?” 蟲兒立馬保證道:“我相信她是不會害你的?!?/br> 庾慶順手就給她腦袋來了一巴掌,又照屁股給了一腳,啐了口唾沫,“呸,你相信有屁用,我看你是被那群琥珀女迷魂了頭?!?/br> 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就說嘛,經(jīng)小師叔甄別出來的玲瓏觀弟子怎么可能出賣同門,原來是這么回事。 見他又開始對自己動手動腳了,蟲兒反而心里舒服了,又催促道:“師父信里的語氣好像挺急的,好像是挺要緊的事,公子,你還是盡快去找向蘭萱說說吧?!?/br> “你們師徒?jīng)]一個好東西,就你那師父,說到來這里,一開始就不對勁,肯定心懷鬼胎有什么問題……”庾慶罵罵咧咧轉(zhuǎn)了身,嘴上罵,行動上還是遵從了,找向蘭萱去了。 宮城地牢外,那支走空劍又回到了向蘭萱的手上,手下人稟報著檢驗結(jié)果。 一個很奇怪的結(jié)果,劍上確實有龐無爭的氣味,可龐無爭脖子上的傷口跟這劍又吻合不上,做了各種測試,甚至直接從地牢里揪了幾個活口試劍,怎么下手都斬不出那樣的傷口來。 而龐無爭身上又沒有其它傷,可以確定,脖子上的傷口是唯一致命傷,也是唯一受傷的地方。 “這可定不了那個小白臉的嫌疑,有可能是龐無爭碰過這劍,也有可能是龐無爭受傷時的血氣濺到了這劍上?!毕蛱m萱撫著手中劍喃喃了一句,旋即轉(zhuǎn)身走回地牢。 跟隨的手下默不作聲,心里明鏡似的,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小白臉是相海花的情人,有背景關(guān)照。 四肢固定的刑臺上,小師叔靜靜躺那,傷已經(jīng)得到了救治,相?;ㄗ屓宿D(zhuǎn)送了最好的傷藥進(jìn)來,不過臉上的血口子并未處理過。 向蘭萱走到了他跟前,撫著手中劍鋒,似笑非笑道:“經(jīng)驗證,龐無爭脖子上的致命傷就是這劍所致,而這劍卻在你身上,你怎么解釋?” 小師叔一聽就笑了,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的劍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碰到龐無爭。向大行走,我真的是倒霉,從那經(jīng)過突然就被人襲擊了,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br> 他很清楚,這走空劍的真正威力目前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發(fā)揮出來,對龐無爭那一擊的傷口,外人是驗不到他這把劍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