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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809節(jié)

    這里正說著,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百里心過去開了門,才發(fā)現(xiàn)是相海花親自來登門了,邊上還有去而復返的青牙,屋里人自然是開門迎客。

    入內(nèi)的相?;ù蛄苛艘幌挛輧?nèi),笑問眾人,“諸位住的還習慣吧,有什么不周的地方,盡管提出來?!?/br>
    “很好,很不錯了。”庾慶代眾人回答,這么貴的地方,人家免費讓吃住,哪還有挑剔的資格,只能說好,客套之后又試著問道:“閣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覺得無緣無故來這里看望的可能性不大。

    相?;ㄐΦ溃骸胺愿啦桓遥莵碚?zhí)交ɡ筛把绲?。端親王來了,你應該是認識的,王爺今晚在海都宮城設(shè)宴,讓我來代其邀請?zhí)交ɡ赡把纭!?/br>
    庾慶一臉錯愕,“端親王設(shè)宴,邀請我?”

    看出了他的意外,相?;ń忉尩溃骸皳?jù)說是王妃的意思,王妃聽說你在琥珀海,交代了王爺要好好款待?!?/br>
    原來是這么回事,跟了進來的青牙恍然大悟,剛才路上碰到相?;?,接到赴宴邀請后,有點難以置信,自己雖有些名堂,貌似還不夠讓李澄虎親自設(shè)宴款待的資格。

    遂問了一下相?;楹窝缯?,相?;ㄐ⌒⊥嘎读艘幌?,主要是宴請?zhí)交ɡ?,順帶邀請了其他人?/br>
    于是青牙又跟了過來,其實也是想弄清是怎么回事,不然擔心宴無好宴,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探花郎那個緋聞王妃的原因。

    反倒是庾慶,反而更懵了,鐵妙青不是給了他一筆錢劃清界限,不想再和他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這突然又讓李澄虎款待他,是幾個意思?

    見他遲遲沒反應,相?;ㄐ枺骸疤交ɡ?,您不會是要拒絕王爺?shù)难缯埌桑磕憧刹荒茏屛覜]辦法交差呀?!?/br>
    庾慶忙支支吾吾道:“沒有,沒有?!?/br>
    相?;槃萁釉?,“那好,那就這樣定了?!鞭D(zhuǎn)而環(huán)顧其他人,“還有你們,牧傲鐵、百里心、林龍,王爺說了,你們是一起的,基本也都是王妃的舊友,王爺要一起款待,一定都要來哦,晚宴前會有車駕來接諸位。”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重點打量了一下蟲兒,對于這個叫“林龍”的人,她越發(fā)好奇了,因為她父親交代時,又特意針對性的發(fā)話了,邀請赴宴的人員中,這個“林龍”務必邀請到位。

    具體是為什么,其父諱莫如深,不肯告訴她。

    她也清楚記得父親上次比方過,倘若朝陽公主和這個林龍一同遇險,寧舍朝陽公主,也要保林龍。

    她對這個林龍的身份是越來越好奇了,奈何父親不讓她多問。

    眾人見庾慶沒反對,也都唯唯諾諾應聲答應了下來。

    邀請到位了,相?;ㄒ簿透孓o了,眾人還有點懵,牧傲鐵他們也知道的,鐵妙青已經(jīng)和他們劃清了關(guān)系的。

    “這宴請不會有什么問題吧?”青牙忍不住多問了一嘴。

    庾慶:“你可以不去?!?/br>
    青牙想了想,覺得李澄虎大概也不能輕易對自己亂來,畢竟自己的背景擺在那,當即聳了聳肩,“算了,剛好要找他?!鞭D(zhuǎn)而看向眾人,“諸位,晚上見?!比缓缶痛筘葚蓦x開了。

    屋里的幾人莫名其妙,外面大大小小的街頭卻出現(xiàn)了sao亂狀況。

    流浪街頭的南竹因無處可依,時間久了有些麻木了,正茫然中,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步伐速度變快了,這一醒神才發(fā)現(xiàn)街頭的氣氛都不對了,還有些罵罵咧咧的動靜,言語間提及了什么琥珀海暫行告示。

    告示?他立刻伸手拉了一名路人,“請教一下,哪里能看到那個什么告示?”

    那人不耐煩甩開他手,“到處都在張貼,自己找去?!?/br>
    目送其離去的南竹忍不住擼了擼袖子,動手的事終究沒敢,不過嘴上卻罵了兩句,“什么玩意,七爺我什么人物沒見過,敢跟我耍性子,也就七爺我低調(diào)。”

    罵歸罵,罵完也轉(zhuǎn)身加快了腳步去尋找,果然如那人說的那般,告示到處都張貼開了,他很快就找到了,憑著身軀的份量,擠進了進進出出的圍觀人群中。

    告示也簡單,就講了一件事,即日起,本地不歡迎在琥珀海沒有固定住址的外來者,琥珀海街頭游逛的人,遇到檢查必須要能出示固定住址的證明,譬如客棧房牌,拿不出來的一律逐出琥珀海,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概不負責。

    反正是明天天一亮,相關(guān)執(zhí)法人員就要開始執(zhí)行告示。

    南竹剛想叫罵兩聲發(fā)泄,因為他身上沒了什么錢,誰知邊上已經(jīng)有人罵開了,“荒唐,這是欺客!”

    算了,南竹也顧不上了發(fā)脾氣,還是那句話,他身上沒了什么錢,得趕緊找便宜客棧去,之前有便宜的他也舍不得住,現(xiàn)在舍不得也得舍了。

    問題是便宜的他身上錢也住不了幾天,僅有的這點錢大半還是碼頭干苦力結(jié)算的工錢。

    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為了討好卜桑桑,在積廬山把那幾百萬給花完了,稍微多留點在手上也好啊,桃花居也被他的病給榨干了,實在是拿不出了多余的錢給他。

    他一開始也沒當回事,認為只要有趕到琥珀海的路費就夠了,找到了老十五他們,自然是吃他們的睡他們的,當時真沒想到這么難找。

    想到口袋里緊張,他立刻加快了尋找客棧的步伐,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街頭的那些人為何都變得行色匆匆了。

    他之前就因囊中羞澀找過便宜客棧,誰知這里最便宜的那種客棧也并不便宜,他就沒有住,干脆做起了流浪漢,現(xiàn)在反倒是輕車熟路了,直奔目標地點。

    等他趕到那家客棧門口,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jīng)擠了一堆人嚷嚷,一排伙計攔在門口與之對峙,不輕易放人進去。

    “就你們這破客棧,一萬兩一天已經(jīng)是過分了,現(xiàn)在居然敢抬價到十萬兩一天,我說你們想錢想瘋了吧?”

    “我們要是愿意出十萬兩一天的話,都可以去住知海閣了,還用得著住你們這破店?”

    一排伙計中的一人樂呵道:“您說的有理,以前十萬兩是能住知海閣,現(xiàn)在嘛,知海閣最便宜的房間沒一百萬也是住不到的?!?/br>
    “一百萬?胡說八道。”

    “不是胡說八道就是這琥珀海的人想錢想瘋了?!?/br>
    一排伙計后面的掌柜大聲道:“諸位貴客,不要再堵在小店門口了,住宿自由,買賣自愿,沒人勉強,你們再這樣,小店沒辦法做生意了。諸位,小店也不愿這樣折騰,可島主正式下令了,相關(guān)海域內(nèi)的所有買賣一律抬價十倍,小店若不執(zhí)行,就要被抄,大家體諒體諒,去別家看看吧。”

    “島主下令?相羅策怎么會干這種事,不可能吧?”

    剛找到這里的一人苦笑道:“恐怕還真是他說的這樣,前面不遠處的街角,那個買糕點的,一個普通的破包子居然賣到了一千兩一個,差點沒被人罵死?!?/br>
    “一千兩一個的普通包子,不吃也不會死,讓商家留著自己吃去?!?/br>
    “話還真不能這樣說,大多人的修為畢竟還沒到能不吃不喝的地步,這島上的物價真要全部抬高的話,只怕還是有不少人會去選那顯得較為便宜的包子?!?/br>
    “琥珀海這是想搞什么呀,一邊貼告示逼大家花錢住宿,一邊讓物價抬了十倍,這不是要逼人消費嗎?”

    “逼?逼個屁,當天下人都是傻子么?我看這街頭來來往往的大多人都要被他們給逼的離開這里?!?/br>
    聽到這里,南竹也忍不住了,大聲喊道:“琥珀海這樣搞,是想自絕于世,沒了我們這些普羅大眾,也就沒了繁華,失去了繁華這里也就沒了什么名堂,今后必將蕭條?!?/br>
    他也有點火大,他早就逛遍了琥珀海,知道這家客棧是最便宜的,原本覺得口袋里的五萬來兩起碼還能在這再堅持個五天,還有五天的機會,誰知竟連一天都住不起,太糟心了。

    “對,必將自絕于世?!?/br>
    一堆人跟著叫喊。

    實際上叫喊也沒用,現(xiàn)實擺在這里,大家必須要面對。

    胡咧咧發(fā)泄一通后,也不能一直杵在這里,南竹又流浪在了街頭,和大多人一樣,都面臨著走或留的問題。

    囊中羞澀,不走不行,沒找到老十五他們,就這樣離開的話,又不甘心。

    就在他猶豫難決之際,邊上忽有問話的聲音響起,“是南竹先生嗎?”

    嗯?南竹猛然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兩個身穿知海閣伙計服飾的男人,頓有些驚疑不定,不知對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警惕道:“什么事?”

    發(fā)問那人道:“端親王今晚在海都宮城設(shè)宴,邀請南竹先生赴宴?!?/br>
    南竹訝異,脫口而出道:“李澄虎?”

    那人頷首道:“是的,屆時會有車駕來接您?!?/br>
    說完,見南竹沒拒絕,兩人一起拱了拱手,就此告辭了。

    其實南竹也沒答應,之所以沒拒絕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李澄虎怎么可能會宴請他?

    等到他反應過來想問明情況,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當即有幾個問題困擾了他,是不是真的,為什么要宴請自己,要不要去,還有自己連落腳點都沒有,人家到時候到哪接自己?

    第1013章 赴宴

    就他個人來說,他是不想去赴李澄虎的宴的,倒不是怕了李澄虎,他好歹也是在九尾狐跟前裝死折騰歷練過的人,就是感覺沒什么意義,也怕宴無好宴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嘛,想到自己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尋找老十五他們反而方便了,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憑李澄虎在這里的勢力,搞不好就知道老十五他們在哪,再不濟也能讓李澄虎通融通融,讓自己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讓自己有時間繼續(xù)尋找。

    有此決定后,他就在附近屋檐下找了塊臺階坐下了,看路上的人來人往消磨時間,怕到時候接自己的人找不到自己。

    臨近傍晚時分,有人敲響了庾慶等人的房門,來的是相?;ㄉ磉叺哪莻€富態(tài)婦人,邀請他們赴宴。

    一行跟了她下樓,安邑和蘇秋子等人只能眼巴巴目送,李澄虎的邀請中并不包括他們。

    相?;ㄒ呀?jīng)在知海閣下面的出??诘戎麄儯嘌酪严鹊揭徊?,正在跟相海花聊天。

    青牙那邊也就他一人赴宴,余者并沒有受到邀請。

    一行登船,乘風破浪直奔主島,靠岸后有換乘的車駕等著他們,一路將他們送到了海都宮城內(nèi)。

    這一路,陪同的相?;ǘ荚谇那挠^察蟲兒,發(fā)現(xiàn)這人有躲在庾慶身后的感覺,時而有些緊張,時而精神恍惚狀,狀態(tài)似乎有些不正常,令她越發(fā)感到好奇。

    宮城內(nèi)剛下車,庾慶突然察覺到破風聲襲來,迅速偏頭躲過,再回頭看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站在城門上的墻垛后面,不是別人,正是向蘭萱,剛才顯然是她在打招呼。

    車駕離開,相?;ㄑ埓蠹腋齺恚蛱m萱也從城頭飛了下來,對她道:“你帶他們先過去,我跟探花郎聊聊,待會兒我?guī)^去?!?/br>
    庾慶不知道她要聊什么,不過有事正想請教,遂對牧傲鐵等人微微點頭。

    先行離開的幾人中,青牙木屐踏踏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宮城內(nèi)似乎顯得格外清脆。

    一棟屋宇的窗格后面,李澄虎窗前窺探著來到的一伙。

    一旁的相羅策指著幾人中蟲兒,“身材最瘦小的那個就是她。”

    李澄虎胸脯起伏有點明顯,情緒似有些不穩(wěn)定,神色艱難道:“看得出來,她有點緊張害怕,是怕我嗎?會怨我嗎?”

    相羅策沉吟道:“當年的事,不知道阿瑯大姑是怎么跟她說的,就怕她誤會呀?!?/br>
    李澄虎神色反應有些失控道:“不管她怎么想,本王的女兒就是本王的女兒,誰也搶不走,否則琥珀族就是下場!本王等了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我今天只想聽她叫一聲‘父王’,她這么多年失去的,本王會加倍補償她。”

    相羅策很少見這位失態(tài),當即勸慰道:“王爺三思,一家之言她未必會信,她現(xiàn)在掛著幽角埠的身份,咱們也不好隨便,何況現(xiàn)在的局勢叵測,沖探花郎來的牛鬼蛇神太多了,她又是探花郎的人,早不相認,晚不相認,現(xiàn)在父女相認,別人只會誤會王爺別有所圖,只會把事情搞復雜了。王爺,此事還需徐徐圖之?!?/br>
    李澄虎沉默了,良久后徐徐道:“牛鬼蛇神?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本王的女兒!”

    目露兇光。

    相羅策暗暗嘆息一聲,知道這位的屠刀又按捺不住了,不由又想起了當年琥珀海血染尸飄的畫面。

    知海閣的頂樓露臺上,憑欄處安靜閉目,迎風飄逸的小師叔忽面露微笑。

    宮城內(nèi),同行的人走遠后,向蘭萱和庾慶也隨意溜達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庾慶低聲問道:“大行走,李澄虎突然宴請我們是幾個意思?”

    向蘭萱頓面露譏諷道:“不是那位王妃念舊情么,婦唱夫隨,挺好的?!?/br>
    庾慶都不好跟她解釋鐵妙青私下給錢劃清界限的事,只能隱晦提示道:“我跟鐵妙青的關(guān)系沒你們外界想象的那么好?!?/br>
    向蘭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那不挺好么,心中無鬼,有什么好怕的?!?/br>
    庾慶一臉錯愕,“這跟怕不怕有什么關(guān)系?大行走,你不覺得這宴請有點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