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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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慶沒心思跟他瞎扯,也嘀咕狐疑了一句,“大圣的人,地母的人,甘愿在此被畫地為牢,剛才交手的不會是他們吧?” 另一邊的禪知一和蘇半許等人,見到天羽和池碧瑤也被抓來了這里受罰,同樣大感吃驚。 禪知一瞅著二人,若有所思狀。 而池碧瑤卻是偶爾瞅向庾慶那邊,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自己有預謀的坑那廝,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落到了這般下場。 至于天羽,掃了眼現(xiàn)場后,便屹立在原地閉目養(yǎng)神,仿佛對身外事沒任何興趣。 押送犯人的天族人員剛走沒多久,又有人來了,一名天族人員在前領(lǐng)路,領(lǐng)著負手而行的地母來了。 地母登場,禪知一和蘇半許的神色瞬間肅穆了起來,下意識含胸。 天羽冷眼旁觀狀。 池碧瑤嘴角略有笑意,就知道自己這位閨蜜不會不管自己。 庾慶幾人則眼拙的很,有些世面沒見過,壓根不認識地母,還以為又抓了一個來關(guān)押。 從幾人身邊不遠處經(jīng)過時,南竹還對領(lǐng)路的天族人員揮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腳下的格子,示意人家看清楚,自己并沒有出格,重點是還迅速指了指禪知一和蘇半許等人的腳下,暗示天族人員去檢查一下。 反正他們這里是把腳下灰給掃干凈了的,隨時能看到劃線,可以保證沒有出格越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主要是庾慶早就表示了對禪知一等一干人的懷疑,南竹琢磨著要是能因為這事讓天族把那些人給干掉的話,那還真是幫忙省事不少。 旁人不知這胖子的險惡用心,庾慶幾個卻是看的一臉無語,這點小下作也太上不了臺面了。 也不知那天族人員有沒有看懂,反正地母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多斜了南竹這邊幾人一眼,發(fā)現(xiàn)這幫人好像是被禁足的人員中最悠哉自如的一伙。 被這里給抓了,還能不當回事的灑脫樣子,讓她多少有些意外,至少是少見。 南竹回頭就對幾人小聲嘀咕道:“這不是男的,也是個娘們,底子不錯,還挺漂亮的,嘖嘖,這大荒野的,美人還挺多,冒出一個又一個。老九,喜歡不,看年紀跟你還挺配的,有機會幫你撮合撮合?” 牧傲鐵面無表情道:“我不配,你自己留著吧。” 南竹:“也就現(xiàn)在有事,不然我還真不客氣了?!?/br> 耳朵微動的地母回頭了,目光冷冷刺向了南竹。 南竹:“看過來了,看過來了,好像在看我,不會這么遠還能聽到咱的小聲嘀咕吧。” 庾慶等人對這廝什么事都要念叨的毛病早就習慣了,自己都能跟自己說話的人,還有什么話是說不出口的。 不過也都跟著心頭一凜,后來見人家沒什么多余的反應,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這么遠的距離,壓著聲音嘀咕應該聽不到。 那名天族人員將地母引到了池碧瑤身邊就退下了,他心里還真存了南竹的指點,以為南竹在提醒什么,真特意跑去看了看禪知一他們有沒有出界,結(jié)果是什么毛病都沒發(fā)現(xiàn)。 地母則在冷冷訓斥池碧瑤,“如果不是我出面,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死了?那個幫你跑腿做買賣的,跟你關(guān)系很近嗎?” 她來就是要問清具體情況的,想從當事人的口中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的,自己臨時獲取的消息是不夠全面的。 池碧瑤也不能瞞她,當即把情況詳細講了遍,最后也叫屈,“我之前對褚平昆都沒什么印象,談不上關(guān)系多近,我也知道這里不能動手,可天羽當我面把我手下往死里打,有幾人能忍住不管?” 注意這邊動靜的庾慶噓身邊幾個,“這男人婆看著不對勁吶,能在池碧瑤跟前負手而立,派頭還更勝的樣子,這不會是地母吧?” 地母?南竹等人當即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 地母聽完講述后,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擰頭,深沉目光打量了一下另一處罰站的天羽,然后岔開了話題,“那個什么探花郎在這里?” 這還真是她特意過來的主要原因之一,難得人剛好就在附近,她也想親眼看看探花郎本人到底長什么樣,居然能文武絕頂,同境界居然能打敗自己的親傳弟子。 然觀遍現(xiàn)場,憑她的眼力也愣是沒敢確定哪個是文若未說的那個探花郎,在她眼中,現(xiàn)場所有人中,唯一接近她判斷目標的人就是向真,看著有傲骨,也更有年輕高手的特質(zhì)。 池碧瑤當即朝庾慶那邊努嘴,“喏,就那個長著猥瑣小胡子的家伙?!?/br> “他?”地母明顯愣了一下,而且扭頭仔細看了看,又回頭低聲道:“你沒看錯吧,不是那個背劍的嗎?” 池碧瑤:“不是,背劍的我也不認識,就那小胡子,鳳金旗那邊引見過,還當面甩過我面子,化成灰都不會認錯。那兩撇小胡子是不是看著特不順眼,想上手給他撕下來?” 地母微皺眉,“文丫頭的眼神確實有問題,看來她的終身是該我來把關(guān)了。”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池碧瑤忙道:“我怎么辦?” “自作自受,不想再作死,就先老實呆著吧?!钡啬副硨χ恿司湓?,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這速度所彰顯的恐怖實力,令庾慶等人面面相覷。 想起那回望的冷冷眼神,南竹突然不寒而栗。 天族山次峰,石窟洞府前,鐘若辰和文若未正在與司南府的人交談,打探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之前的華麗打斗動靜,是地母出手干預了,姐妹兩人一看就知道師父在山上,當即趕了過來拜見。 誰知不巧撲了個空,但總算是等到了,地母的身影閃落在了洞府外。 “師父?!苯忝枚粟s緊行禮拜見。 地母嗯了聲,就往里走。 文若未拎著裙子小跑著跟上,“師父,聽說花姐被天族山畫地為牢了,她沒事吧?” “花姐”是姐妹二人對池碧瑤的稱呼,她們本來喊姨的,池碧瑤卻覺得把自己喊老了,表示要各論各的,然后就搞出了個“花姐”的稱呼。 地母隨口應付著,“暫時死不了。” 文若未明眸大眼一陣機靈忽閃,“花姐落難,師父,我們姐妹去探望一下吧?!?/br> 地母驟然停步轉(zhuǎn)身,盯住了她,意味深長道:“探望?你睜眼瞎似的,有什么好去探望的?” 文若未無比驚訝的樣子道:“師父,花姐平常對我們那么好,落難了,我們怎能不聞不問?” 地母冷眼瞅向了文靜的鐘若辰,“你也想去看看?” 鐘若辰微微點頭,“未未說得沒錯,花姐待我們極好,如果方便的話,于情于理,理當前往探望?!?/br> 地母轉(zhuǎn)過了身繼續(xù)前行,“去外面找他們安排吧?!?/br> 這是答應了,文若未高興的跳腳遙拜,“謝師父成全。” 回頭拉上了jiejie就拽著走。 石窟洞府內(nèi)坐下的地母,指節(jié)敲了敲石桌,外面立刻有人聞聲而入。 地母問:“他們姐妹問了探花郎的事?” 來人愣了一下,回道:“沒問?!?/br> 地母略怔,“沒問?” 來人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忙詳細解釋道:“就問之前的打斗是怎么回事,我說是池堡主和天羽打起來了,她們頗為擔心池堡主,問池堡主的境況,我說被帶去天族山畫地為牢的地方禁足了,暫時無恙。文姑娘又問之前先一批被抓的人是不是也關(guān)在了那,我說有一部分是的,然后掌令您就回來了,經(jīng)過就這樣?!?/br> 地母冷嗤一聲,沒再多問什么,揮手示意來人退下了。 第871章 心魔 一輪寒月下的山坡,婆娑樹影有棱有角,稀朗疏光,因為樹葉掉光了。 樹下陰影處的石板小路上,站著一個明眸流盼,烈焰紅唇,貌美如花,身段婀娜,打扮有些輕佻韻味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業(yè)司的大行走向蘭萱。 一名天族人員領(lǐng)著鐘若辰姐妹從她眼下的山路上走過,此山路通往的正是畫地為牢的那處平頂。 向蘭萱盯著姐妹倆漸行漸遠的身影一臉玩味,嘴角甚至有幾分不屑的譏諷意味,不過很快又扭頭看向了身后,看到了山坡上站立的一個瘦如骷髏的漢子,也是她的老熟人,司南府的前司執(zhí)掌蒙破。 見是他,向蘭萱旋即無視了,又扭頭盯向了姐妹倆離去的方向。 蒙破自己宛若幽靈般,閃落在了她的身邊,“向蘭萱,你不會盯上了她們姐妹吧?我警告你,不要打她們的歪主意。” 向蘭萱呵呵一笑,“你們司南府今晚還挺多事的,有事沒事都要插一杠子,閑的?!?/br> 蒙破:“你們掌令倒是挺忙的,怎么不見來看熱鬧?” 向蘭萱:“本是來了的,聽說你們那位也來了,不想照面,怕一見面又成了怨婦,只好打道回府了,敬而遠之吧?!?/br> 蒙破目光不善:“你嘴皮子倒是挺閑的?!?/br> 向蘭萱扭頭瞥了他兩眼,“瞎cao心,看把你給瘦的?!?/br> 衣袂飄飄,扔下話就轉(zhuǎn)身走了,不屑瞎扯的樣子。 蒙破回頭目送其消失后,倒是沒有離開,站在此地靜靜守候著那畫地為牢的平頂方向。 臨近禁足的平頂時,領(lǐng)路的天族人員不時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兩個女子有越走越慢了的感覺,搞的他也不好走太快,只好放慢了步伐。 文若未倒不是感覺,而是確實知道自己走慢了,沒辦法,是jiejie漸漸走慢了,她是想風風火火趕快上那山頭去看看的,然又理解jiejie的心情,這是jiejie第一次以真實身份登場與那個破鏡的未婚夫相見呢,也不知道那位探花郎發(fā)現(xiàn)這就是jiejie后,會是個什么反應,會怎么看jiejie。 有些事情不能想,本來沒自己事的,這一想,連她自己都為jiejie感到緊張了,只好放慢了速度陪著。 不時看向山頂?shù)溺娙舫酱_實有些緊張了,感覺步伐沉重,連心跳也莫名加快了,渾身都在不安,連靈魂似乎都在顫抖,很想扭頭逃跑,只是表面上強裝淡定,不想讓旁人看出什么。 她腦海中不時閃過某人的畫面,在心里反復告訴自己,多想想那人一劍刺殺自己時的兇獰面目,多想想那人悔婚時的情形,讓自己恨他就不會緊張了,然沉淀在記憶中更多的相關(guān)畫面是美好的一幕幕。 金榜題名時帶給她的巨大驚喜,偷窺那人樣子時的怦然心動,高光得意跨馬游街的那個好兒郎令萬眾仰慕的樣子,捧著滿篇才華橫溢的詩詞文章歡喜到沁魂入骨的自己,許多婦道人家登門表達羨慕的情形,那時全天下的美好祝福好像都在圍著她轉(zhuǎn)。 一天天臨近大婚時的魂牽夢繞,試穿婚衣的羞澀和美好,為之喜悅無邊,為之作筆墨丹青,幻想嫁做人婦后的琴瑟和鳴,連落下的樹葉都帶著詩情畫意。 馬上要以真實身份見到那人了,一些回避不去想的畫面,突然統(tǒng)統(tǒng)翻涌了出來。 還有她經(jīng)常會去想的那個問題,那人為什么一直不娶? 甚至連那刺傷自己的一劍,她也明了事理,人家那般情形下不得不為之,皆化作了文武皆第一的征服氣息撲面而來,她竟恨不起來,哪怕強迫自己去恨。 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她也找不到理由回頭,最終還是露了面,最終還是踏上了山頂。 放眼打量了一下畫地為牢的現(xiàn)場后,文若未悄悄對jiejie嘀咕,“姐,看到?jīng)]有,那邊一伙,探花郎就是探花郎,他們那邊連坐牢都比別人瀟灑,沒把大族長的壓力當回事呀,好膽魄。你看其他幾伙被囚禁的那叫一個呆板,一看就是罪有應得的。” 鐘若辰?jīng)]理會她,卻在暗暗咬牙,發(fā)現(xiàn)這丫頭有時候就是個讓人討厭的話癆。 站在小格子里面,沒試過的人是不知道其滋味的,尤其是站久了,庾慶等人免不了活動一下,腳下動的幅度不方便,動動手,甩甩胳膊,晃動晃動身板還是可以的,確實顯得比其他幾伙人更活潑。 南竹動作突然一僵,兩眼直勾勾看著上山的地方,“咦,又抓來兩個人不成?咦,又來兩個美人,這兩個肯定年輕……咦,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確實眼熟,幾人都直勾勾盯上了打量,相似的印象都隱約晃動在他們眼前。 向真回了句,“尚月,另一個應該是尚云。” 對,眾人想起來了,應該就是朝陽大會的那兩個女高手,實力讓人印象深刻,容易記住。 為什么“應該就是”,因為姐妹兩個當時都蒙著臉,尚月也是被庾慶擊敗時震飛了面巾才露了真容,至于尚云則從頭到尾蒙面,不過看到尚月就能猜到另一個是尚云。 南竹嘀咕,“這兩人也被抓來了不成,她們能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