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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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還認為這女人不敢在此時此地對他亂來,結(jié)果人家就這么明著搞了他。 山路崎嶇,一行最終被帶到了半山腰起伏分家的另一座山峰上,峰頂有塊開出的平地,只見天族人員動手在地面畫了一個個框框,然后勒令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嫌犯”站進框框里去。 一人站一個格子,都在格子里站好后,一名天族人員對眾人發(fā)出了嚴厲的警告,“沒有允許不得出格,否則殺無赦!” 庾慶等人下意識看了看腳下的格子,范圍小的也就能站一兩雙腳了,連坐都坐不下去,只要坐下就必然壓線出格,這和罰站有什么區(qū)別? 發(fā)出警告的人帶著一群人走了,現(xiàn)場就兩個天族人員在溜達看守。 后來,連這兩個溜達的人也不知道溜達到哪去了,也就是說,連看守都沒有了,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枷鎖,甚至連修為都沒有受制,意味著他們隨時可以跑人。 起先,他們還覺得挺稀奇的,一個個不時小心打量四周,不知有沒有人在偷偷監(jiān)視他們,反正他們沒發(fā)現(xiàn)。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他們也漸漸感受到了腳下格子的威力,沒人敢趁天黑挪腳出格半步。 哪怕是禪知一,也不敢逾越分毫。 漸漸的,他們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畫地為牢。 月明星稀,夜風涼涼,草木搖影,一群人腳下也如同生了根一般,一道線勝過銅墻鐵壁的囚禁。 感覺附近應(yīng)該沒天族人后,南竹的嘴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朝就近的庾慶道:“老十五,這究竟怎么回事?” 要不是向真也在邊上,他還得多質(zhì)問一句,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事? 他的情緒反應(yīng)也簡單,事情順利,我就承認你行,我聽你的,出了事,那肯定也是你的問題。 庾慶回了個白眼,當著向真的面,他也不好解釋什么,但還是希望兩位師兄心里有數(shù),遂提醒了一句,“除非天族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亂來,否則事情肯定和我們無關(guān),我們也不會有什么事?!?/br> 還是那個理,他堅信禪知一和蘇半許那邊絕不會輕易出賣他,天族能拿到他主謀證據(jù)的可能性很小,想依據(jù)收拾他的可能性也很小,他就怕天族如同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人一般處置他們,真要不講理硬來,那就麻煩了。 另兩邊的蘇半許和時甲也不時看向庾慶,也想問問庾慶是怎么回事。 奈何雖同在山頂上,卻是隔著距離按團伙來劃分關(guān)押的,想問話就得放開嗓門喊話,他們背地里干的那些個事,哪一句是能公開說出來的?一個個憋得難受。 庾慶幾人靠在一起還能講講話,蘇半許是最倒霉的,手下全部在事發(fā)現(xiàn)場被抓,正在審訊中,他孤零零一人關(guān)在一個區(qū)域。 又過了一陣,天族來人了,把蘇半許給提走了,顯然也是帶去審問了。 篝火不眠的積廬山營地內(nèi),藥香飄溢,數(shù)名天族人員在夜幕中驟然闖入,驚動了積廬山眾,但事情似乎與他們無關(guān),天族人員直接找到了龍行云。 被喊出的龍行云站在帳口,疑惑道:“找我?什么事?” 為首的天族人員道:“有事需要找你核實,跟我們走一趟?!?/br> 龍行云看了看天色,皺眉道:“這大晚上的去哪?有什么事就在這說吧?!?/br> 為首者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問:“你走還是不走?” 龍行云頓時火大,反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為首者看他的眼神頓時如同看個死人一般,一步步朝龍行云逼近。 銀山河忙上前一步圓場,“去,我們跟你們?nèi)ァ!?/br> 出來觀望的卜桑桑也同時急切出聲了,“三弟,跟他們?nèi)グ??!?/br> 兩人的話讓那為首者止步了。 龍行云的強硬態(tài)度也因此卸下了,最終皺著眉頭被帶走了,只是有點被帶走的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招誰惹誰了,竟被天族給找上門了。 銀山河主動陪行,一路上也探問了天族人員數(shù)次,問究竟是什么事。 天族人員的回復(fù)也簡單,他們只是奉命跑腿,不知有什么事。 第867章 未必是壞事 鬼族的異常躁動,還是沒能瞞過文若未,被文若未給發(fā)現(xiàn)了。 鳳族臨時駐地就在鬼族隔壁,雙方的大致動靜都是互相看在眼里的,天族突然大張旗鼓的闖入鳳族抓人,鬼族這邊怎么可能沒察覺,也不可能當做沒看見,那是巴不得湊近了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自然也看到抓了什么人,鬼族這邊是認識探花郎的,看到了庾慶被抓。 之前,鬼族是不認識庾慶的,只是聽說了點風聲,那個什么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在鳳族作客,開始也沒在意,誰知后來地母那兩個素不相識的弟子也跑來了鬼族作客,他們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探花郎和鐘若辰當年分手的事情是傳遍了整個修行界的,鬼族雖避居荒野,其高層也不至于對那么大動靜毫無耳聞。 鬼族也不知那兩對冤家借貴寶地一用是想干嘛,不好多問,只能小心謹慎著。 也是到了這里駐扎后,鬼族才多了個留心,觀察鳳族那邊哪個是探花郎,這才認識了。 如今獲悉了探花郎被抓的消息,本沒打算告訴兩姐妹的,奈何族人議論時還是被文若未給偷聽到了,然后文若未便毫不客氣地直接跳了出來,逮住鬼族的人強行問了個明白。 鬼族不得不再三重申和保證,只知人被抓了,確實不知道因何被抓。 試問連鳳族自己都不甚明了出了什么事,鬼族又怎么可能知道。 文若未扔下他們便急匆匆跑回了帳內(nèi),對寬椅上盤膝打坐的jiejie急報,“姐,不好了,出事了,探花郎好像惹了什么事,被那位大族長給抓走了?!?/br> 鐘若辰眼瞼微動,緩緩收功后霍然睜眼,本想問問怎么回事,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另一番意思,“與我何干?” 文若未凝噎,旋即提醒道:“姐,那位大族長有可能會殺了他的?!?/br> 鐘若辰嘴角抿了抿,還是那句話,“與我何干?” 文若未咬了咬手指,目光一通機靈亂閃后,換了個說法,“姐,你還沒打敗他,你甘心嗎?反正我是不甘心的,我們?nèi)デ髱煾附槿胍幌掳??!?/br> 鐘若辰閉上了雙眼,“要去你去,不關(guān)我事?!?/br> 天族山腳下,卜桑桑徘徊等待著,她是跟了被帶走的龍行云一起過來的,被止步于此,同樣被勒令于此的還有銀山河。兩人都有些焦慮,擔心龍行云會出什么事,又都不知道是卷入了什么事。 不過銀山河隱約是有些猜測的,來到這大荒原后也沒惹什么事,若非要說有的話,也就是和褚平昆聯(lián)手對付探花郎,但實際上也沒干什么,就是幫忙威懾而已,這也有問題嗎? 他現(xiàn)在也有些后悔了,悔不該被龍行云給說服了,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龍行云出了什么事的話,他回去真沒辦法向閣主交代了。 為什么會這樣?捫心自問反思,說到底,他心里對之前探花郎在他面前占盡上風的事多少還是有些介懷的,否則也不會松開拉扯龍行云的韁繩。 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兩人并沒有等多久,便見一名天族人員帶著龍行云下山了。 把人帶下了山,遣送人員便回去了。 銀山河免不了問龍行云,“你沒事吧?” 龍行云卻沒有理會他,注意力全部到了卜桑桑身上,因卜桑桑正在以實際行動關(guān)心他,直接上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脈檢查,卜桑桑那認真而干凈的樣子吸引了他的眼神,也能感受到卜桑桑纖指的柔軟和溫暖,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銀山河直接無語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夜風吹蕩著他的銀發(fā)。 確認無恙,卜桑桑松開了手,不解道:“天族找你干什么?” “也沒什么,還不是那狗探花……”隨口回了句的龍行云忽然閉嘴,有點心虛,有些事情畢竟是瞞著卜桑桑做的。 銀山河卻是瞬間會意,果然和那位探花郎有關(guān)。 卜桑桑疑惑,等龍行云的后話。 龍行云很快也想通了,拔出腰帶上的折扇,唰一下打開了扇著風,發(fā)出快意笑聲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因為狗探花的事情被帶來問了問話。二姐,你知道嗎?狗探花的事估計省得你出手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惹是生非被天族給抓了,這期間踩了線,他那條狗命估計是保不住了?!?/br> 銀山河聽了個半懂,準備回頭私下再詳細問問。 卜桑桑卻等不到回頭再說,她不解道:“天族為什么要找你,而不是找我?” 之前去找那位探花郎時,她是主,這位三弟是從,帶走三弟問話,卻不找她,她很是想不通。 龍行云知道她會錯了意,解釋道:“二姐,和你去找他的事無關(guān),是那個來營地找過我的姓褚的搞出的事……” 反正狗探花已經(jīng)被抓,他也沒了什么顧忌,把自己跟褚平昆勾結(jié)的事又話說了下,最終嘖嘖有聲,“還真別說,這姓褚的膽子有夠肥的,居然敢直接利用到大族長的頭上,也實在是夠狠。 天族找我,只是為了印證他說的是否屬實,是否有找我核實過有沒有向他送信的事。 說來,那狗探花確實不是個好鳥,為了誘殺姓褚的,居然派人假冒我的人給其送信,想把他給誘出去動手,好在姓褚的也不是什么善茬,估計是將計就計把一伙人給一網(wǎng)打盡了,都是狠人?!?/br> 銀山河不關(guān)心那些個,“你算是沒事了嗎?” 龍行云扇面一攤,“我就是去警告了一下禪知一他們不要妄動,能有什么事?這不好好回來了嘛?!?/br> “唉?!辈飞I:鲚p嘆了一聲,“三弟,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你不介入,那位探花郎也無法活著離開大荒原的?!?/br> 龍行云討好賣乖道:“這不讓你省點事么?!?/br> 卜桑桑略搖頭,“我已經(jīng)在他身上下了毒,只待他離開天族境內(nèi),我就會催發(fā)藥引,令其暴斃而亡,你犯不著再冒任何風險?!?/br> “……”龍行云啞住,已經(jīng)下毒了?什么時候的事?也唯有…… 瞬間明白了什么,難怪這位二姐之前非要去見狗探花,原來是下毒去了。 問題是他當時并未看出任何下毒的跡象,雙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接觸,狗探花就已經(jīng)中毒了? 這手段,想想,他后脊背也是有些涼颼颼的。 銀山河大概聽懂了,心中也暗暗感嘆,殺人于無形,不愧是藥屠的弟子,事后天族這邊也追究不了責任。 他警惕性較高,看了看四周道:“好了,這里不是說這些的地方,先回去吧?!?/br> 然幾人剛轉(zhuǎn)身走出幾步,后方便傳來一聲呼喚,“龍行云?!?/br> 這聲音龍行云聽著熟悉,三人一起轉(zhuǎn)身回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閃落在他們身后。 來者玉面紫金冠,朱唇鷹鉤鼻,劍眉星眸,俊逸從容,一身黑氅,不是別人,正是千流山的三洞主天羽。 龍行云略怔,旋即訝異行禮道:“三叔,你怎么在這?” “見過三洞主?!便y山河趕緊行禮。 卜桑桑倒是站一旁無動于衷,她也不認識眼前這位。 天羽一邊抬手示意免禮,一邊回龍行云的話,“大荒祀開啟,來看看是怎么回事,以便將來遇事定奪。龍行云,我怎么聽說你又跑這惹事來了?” 龍行云忙道:“沒有,三叔我真沒惹事?!?/br> 天羽:“你剛被天族帶上了山,當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老實了,在我面前都敢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不給你點教訓(xùn)是不行了?!?/br> 見他要動手,龍行云當場慌了,真要被這位打了,那就是白打了,不但沒人會幫自己,連銀山河都得站邊上傻看著他挨揍,事后還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他慌忙辯解道:“三叔誤會了,真沒惹事,天族找我是為核實情況……” 他趕緊把褚平昆跟庾慶的事,還有自己介入的經(jīng)過又講了遍,而且比剛才對卜桑桑和銀山河講的還詳細。 聽完后的天羽目光晦明不定。 龍行云則小心翼翼眼巴巴看著他,察言觀色狀,也不知是不是夜色的緣故,感覺這位三叔的神色似乎比以前更顯陰沉了。 突然臉色一變,眼前一花。 怕什么來什么,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還是抽在了他的臉上,將其打了個踉蹌?chuàng)u晃,差點倒地,手里那支瀟灑的折扇也脫手了,還是卜桑桑出手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