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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657節(jié)

    她想收回邪氣,可大青女的爪子又要奮力撕開她的身體,已令她的嘴和后背鮮血淋漓,逼著她不得不繼續(xù)駕馭邪氣全力抵御,繼續(xù)任由體內(nèi)的邪力被吸走。

    她眼前只有兩個選擇,要么讓大青女給活撕了,要么讓那小胡子吸干自己為止,一個是當(dāng)場死,一個是死的慢點。

    絕望,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絕望,看向庾慶方向時,眼中又涌現(xiàn)憤怒與陰狠,舌頭上竟翻出了一面令牌,正是天翼令,銜在口中,滾滾邪氣將令牌包裹著急速旋轉(zhuǎn)。

    因大量邪氣的遮掩,大家竟未發(fā)現(xiàn)她的舉動,只見她不時發(fā)出“啊”的凄厲吶喊。

    上面地窟里的連魚和南竹等人不時面面相覷,也不知下面是個什么情況,只聽出是九尾狐的聲音在慘叫。

    不多時,外面又傳來了呼嚕嚕奔騰動靜,周圍大大小小的洞窟內(nèi)又沖出了數(shù)不清的邪祟,幾人大驚,當(dāng)即背靠背成團屠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些邪祟并不沖他們,鉆入地下各窟窿,鉆入庾慶進入的洞口而去。

    下面cao控珠子的庾慶回頭一看群邪奔騰而來的場面,又閃身進入了紫色霞光內(nèi)。

    大大小小口子里沖來的邪祟根本無法突破到這片空間內(nèi),全部堵在了口子上,庾慶揮手導(dǎo)出一道道分流的邪氣,打向了大大小小口子上堵塞的那些邪祟,立刻引起陣陣驚恐尖叫。

    上百道邪氣飄來,全部集中向庾慶手中的珠子,就連大青女也忍不住側(cè)目這壯觀一幕。

    大大小小通道內(nèi),堵塞動物身上的邪氣猶如在傳染,吸收之勢一條條通道波及而去,于是上面地窟中也出現(xiàn)了壯觀的大面積邪氣被抽走的場景,南竹等人看呆了。

    勢頭一路波及向鎮(zhèn)靈鐘外。

    上百道邪氣收尾后,大青女身上的邪氣也全部抽干凈了,庾慶也感覺到了手中珠子里的異常,感覺內(nèi)里冥冥中的那股吸收之力似乎更加強勁有力了。

    而九尾狐身上浩浩蕩蕩而出的邪氣似乎吸之不絕一般。

    時間過去了很久后,九尾狐不再吶喊尖叫了,似乎放棄了抵抗,明顯徹底絕望了,令庾慶意外的是,大青女并未趁機殺了九尾狐,只牢牢控制著不放。

    九尾狐因此又掙扎了一下,想斬斷體內(nèi)邪力的抽離,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小胡子手上法寶的威力更加強悍了,已經(jīng)強大到了自己無法再斬斷其吸收的地步。

    她明白這其中也有自己實力快速衰弱的原因在。

    當(dāng)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徹底耷拉下來后,大青女也松開了九尾狐,化作了一個清麗端莊的女人,氣度雍容,一身青色長裙,飄然落地。麒麟扭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大青女道:“放開吧,她一身的修為已經(jīng)和體內(nèi)邪氣融為了一體,這吸走的不但是她體內(nèi)的邪氣,還有她一身的修為,她已經(jīng)無力反抗了?!?/br>
    麒麟身形一晃,也化作了紫發(fā)飄飄的人形,與之并肩而立,問:“不殺她嗎?”

    大青女微微搖頭:“她血統(tǒng)罕有,本是圣母娘娘身邊的靈寵之一,留待圣母將來圣裁吧。”

    庾慶頓心驚rou跳,居然留這種后患?

    忽然,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九尾狐的身上,只見從其身上抽離的邪氣正在快速稀薄,而其龐大身軀也正在快速縮小。當(dāng)最后一絲邪氣從其身上飄離后,九尾狐已經(jīng)小如一只貓咪,雪白雪白的毛發(fā),九條小尾巴,粉嘟嘟的嘴唇,緊閉雙目,萌乎乎,煞是好看,一塊牌子從它口中當(dāng)啷落地。

    幾人依稀都認(rèn)出了是天翼令,只是已經(jīng)被腐蝕的面目全非,表面到處是坑坑洼洼,上面的圖案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了。

    第825章 此間事了

    白如雪的小狐貍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也沒了任何光彩。

    這個空間依然光鮮亮麗,大青女身上的青色霞光和聶日伏身上的紫色霞光依然可照明,這讓庾慶意識到了什么叫做仙人的境界,原來是這樣的。

    不過庾慶也顧不上了這些,快步過去撿起了天翼令,發(fā)現(xiàn)正反面都一樣,圖紋都被腐蝕沒了,或者說整個令牌表面都找不到了一塊好地方。

    大青女:“邪氣腐蝕的,小九想毀了這塊天翼令?!?/br>
    先不管好看不好看,庾慶當(dāng)即依照駕馭的方法,施法與之意念相通,一聲喝:“翼!”

    嗡,耳畔一陣響,一股莫名的波動從天翼令上蕩出,一雙光翅展開了,隨著他的意念緩緩扇動,將庾慶緩緩浮空托起,在地下空間內(nèi)忽快忽慢的繞飛了幾圈,確認(rèn)還能正常使用后,才落地收回了光翅。

    令牌旋即也被庾慶收進了懷里,這個過程中的庾慶一直在謹(jǐn)慎觀察著大青女的反應(yīng)。

    解決了九尾狐的大青女,對天翼令似乎沒什么興趣,任由他收了天翼令,目光落在了九尾狐的身上,“看來她沒料到自己會虛脫的這么快,沒能來得及將天翼令給徹底毀掉。”

    庾慶想了想,覺得有理,他能感覺到珠子汲取邪氣的速度,后面是越來越快了。

    而大青女也盯上了他手中的珠子,問:“那是什么?”

    庾慶含糊其辭道:“其實我也搞不懂是什么,無意中得到的。”

    他沒打算瞞什么,只是不想主動暴露什么,人家問到了他再說也不遲。

    大青女問:“能給我看看嗎?”

    庾慶敢拒絕嗎?只能是乖乖奉上,暗暗察言觀色。

    有一點不得不承認(rèn),這大青女長的清麗好看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那氣質(zhì),既有如坐云端的高貴,又有平易近人的柔和感,讓人看了很舒服,不易心生褻瀆那種。

    拿到鏈墜的大青女反復(fù)查看后若有所思,見一旁的聶日伏也挺好奇的樣子,也就順手給了他看,她自己則手指一勾,地上的九尾狐飄了過來,落入了她的懷抱,九尾狐白乎乎毛發(fā)上的血跡猶在,她抱著捋了捋。

    聶日伏反復(fù)查看過鏈墜后,對大青女道:“隱約感覺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物。”

    大青女:“是它的靈識,寶物的器靈?!?/br>
    聶日伏:“我試著駕馭,卻駕馭不了。”

    “它已經(jīng)認(rèn)主了,不會隨意受陌生人驅(qū)使,外人想駕馭它,得施法抹去它原有的意識,讓它重新認(rèn)主?!贝笄嗯忉屩嗵Я颂驯У木盼埠?,“沒吸小九修為之前,你我還能抹去它的意識,如今它有了足夠的抗拒力,憑你我的修為想抹殺它的意識怕是做不到了?!庇殖讘c抬了抬下巴,“除非把它的主人給殺了,它才有可能會重新認(rèn)主?!?/br>
    這話說的庾慶肝顫,真擔(dān)心這兩人為了寶物會生出異心,恩將仇報。

    聶日伏則再次請教,“這寶物是什么東西?”

    大青女平靜道:“觀其質(zhì),應(yīng)該是出自九尾這種邪魔的體內(nèi),應(yīng)該是在強大邪氣中孕育出的靈珠,姑且叫它邪靈珠吧。”

    庾慶聞言暗暗心驚,發(fā)現(xiàn)這位大青女的眼界超出了他的想象,竟一眼就看出了這珠子的來歷。

    聶日伏盯向了九尾狐,訝異道:“它體內(nèi)也有此珠不成?”

    “她的心性孕育不出這樣的寶物,只有極其罕見的情況下才能因緣際會出這種結(jié)果,強求是求不來的。”大青女笑著搖了搖頭,手也撫了撫昏睡中的九尾狐,解釋道:“老蚌之所以含著明珠,是體內(nèi)有了雜質(zhì),凝珠掩其瑕,這顆寶珠的來歷類似于此,應(yīng)該是哪位邪魔起了異心,卻又無法擺脫邪體,可異心之堅又類似蚌中雜質(zhì),身與心兩難,無法兩全,只能取其一,故而凝珠掩其瑕,方出此靈珠?!?/br>
    庾慶愣愣,腦海里有云兮的畫面,深知受教了,恐怕真是這般形成的。

    大青女似笑非笑的樣子瞅向了他,“這邪靈珠恐不是無意中能輕易遇到的,人間怕是容不下小九這般實力的邪魔,應(yīng)該是哪座仙府的邪魔干了什么越界的事,遭了天譴,不知是哪位故人被你們殺了?”

    故人?你的故人?庾慶越發(fā)不敢輕易承認(rèn)了,一本正經(jīng)道:“仙尊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實力怎么可能。”

    “云兮?”聶日伏突然冒出一句疑問,他聽說的被殺的邪魔,也就是小云間的云兮了,冥海仙府當(dāng)年那個被斬殺的守山獸沒聽說有邪化。

    大青女訝異,“小云間的云兮死了?她也成了邪魔?”

    聶日伏點了點頭,盯著庾慶驚疑道:“你還進過小云間?”

    庾慶支支吾吾,尷尷尬尬,騙還是不騙呢?要不要繼續(xù)撒謊呢?

    聶日伏腦海中閃過了某人題字的“離天客?!钡恼信?,略瞇眼道:“難道你們當(dāng)中有人是……大塊頭……大胖子……女箭師……”他嘀咕著搖了幾次頭,做了一番排除后,問出了庾慶心驚rou跳的那句話,“難道你就是那個探花郎?”

    庾慶相當(dāng)無語,這也能猜出來?在對方侵略性的目光逼視下,他忽然大大方方的干笑了一聲,“聶城主,一點虛名,不值一提,真的不值一提,您知道的,不遮掩一下是個麻煩?!?/br>
    聶日伏呵了聲,“原來有應(yīng)小棠的背景,難怪敢假冒挑山郞。我說怎么查不到你這朝陽大會第一名的底細,為了你那休掉的未婚妻的顏面,自然有人幫你捂蓋子。”

    就在這時,外界隱約傳來了南竹等人的吶喊聲,顯然是見下面遲遲沒有了動靜,有點擔(dān)心上了。

    庾慶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聶城主,老板娘恐怕正擔(dān)心您呢?!?/br>
    聶日伏哼了聲,隨手將鏈墜扔了回去。

    接到鏈墜的庾慶自己都意外,沒想到還能還給自己……

    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許多邪祟早已回避,也有許多邪祟的尸體在烈日下灰飛煙滅。

    盆地四周,以族長為首的青烏一族散布,守著盆地內(nèi)的鎮(zhèn)靈鐘,小青陪同在旁,大頭落在她肩頭。

    忽然,盆地內(nèi)掀起一陣強風(fēng),許多堵塞躲藏在鎮(zhèn)靈鐘內(nèi)的邪祟從大大小小的窟窿中如樹葉般吹出,有活的,有死的,見到陽光無不在空中化作飛灰,有的帶著慘叫。

    盆地四周的青烏一族在風(fēng)中仰頭望。

    就在“樹葉”般的邪祟蕩盡后,盆地內(nèi)一前一后射出兩道流光凌空,一個籠著青色霞光懷抱白色小狐貍的女人,一個籠著紫色霞光的男人。陽光下,兩人身上的光環(huán)雖受到了壓制,卻更顯迷幻,若出現(xiàn)在人間,必是凡夫俗子頂禮膜拜的神仙。

    后者,盆地周圍的女人們都認(rèn)識,是聶日伏,至于前者,她們皆驚疑不定,因為那熟悉的青色霞光已經(jīng)有所猜測,卻不敢確定,畢竟都沒見過真身。

    俯視下方的大青女淡淡微笑道:“九尾邪消,此間事了?!?/br>
    “是大青女!”

    聽出了聲音的青烏一族歡呼聲一片,紛紛跪倒膜拜。

    大青女卻未安然受拜,天高地闊,化作流光遁向了行宮方向,聶日伏亦化作流光橫空急追而去。

    青烏一族紛紛化作三足烏,全速振翅追去。

    不過很快又有一只脫群了,返回了盆地邊,化作人形落地,正是小青,有些擔(dān)憂的瞅著盆地內(nèi)的鎮(zhèn)靈鐘。

    沒有跟青烏一族走,留在了空中亂飛的大頭也又落回了她的肩頭上。

    等了好一陣后,終于見到了盆地內(nèi)的人影晃動,先飛上來的是扶著虎妞的連魚,然后陸續(xù)是蝎子幫一群人飛了上來,也有個非蝎子幫人員,童在天扛著的段云游的尸體。

    也可以說是唯一幸存的一具尸體,其他的不管死的活的,都被聶日伏功成登仙時清場了,被強大氣機沖出鎮(zhèn)靈鐘后,落在盆地外的邪祟堆里,下場可想而知,早就尸骨無存了。

    每每想到這個,范九等人都感到后怕,當(dāng)時要不是發(fā)現(xiàn)幫主沒跟出來,猶豫等待了一下,只怕也給那些邪祟陪葬了,就那么一丁點的良心居然救了自己的性命,一念之差,如何能不后怕?

    大頭閃身落回了庾慶肩上,庾慶頓時來火,扭頭盯著它罵:“好的沒學(xué)上,沒良心倒是學(xué)的快,真有夠你的,連個招呼都不打,扔下我們就逃,虧你做得出來。”

    大頭不理他,一蹦,又跳回了他頭發(fā)里躲藏。

    庾慶回頭看了看四周,問小青,“大青女和聶日伏他們呢?”

    “應(yīng)該是去行宮那邊了?!毙∏嘀噶讼滦袑m方向,又把幾人給瞅了瞅,帶著幾分忐忑的樣子,試著問道:“胖子……他……他沒能出來嗎?”

    這話還有這反應(yīng)怎么怪怪的?眾人皆回頭四顧,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南竹居然不見了。

    “花胖子呢?”庾慶質(zhì)問他人。

    范九遲疑道:“跟在后面的,說幫我們斷后,怎么還沒出來?”

    于是一幫人站在崖壁上翹首以盼,結(jié)果等了好久,還是不見南竹的身影。

    庾慶漸感不安了,擔(dān)心南竹出事,沉聲道:“大家再辛苦下,回去幫忙找一下。”

    于是除了連魚、虎妞和段云游的尸體外,其他人紛紛跳回了盆地內(nèi),再次闖入了鎮(zhèn)靈鐘內(nèi)尋找。

    “花胖子?!?/br>
    “花上飛?!?/br>
    黑暗通道內(nèi),眾人拿著螢石一路尋找,一路吶喊。

    找了好一陣后,南竹的聲音忽然遠遠傳來,“這呢,這呢,來了,來了?!?/br>
    眾人循聲而去,不一會兒便跟光著膀子披個破斗篷的臟兮兮南竹碰面了。

    茉莉見面便問,“花上飛,你這也走的太慢了吧?”

    南竹連忙拱手告罪,“之前踢斷了腳趾,這緊張勁過去了,痛的不行,就坐下處理了會兒,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不該不打招呼,讓大家白白擔(dān)心了。沒事了,大家回吧,都回吧?!币荒樀男θ菘赊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