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19節(jié)
第774章 鳥人 這次的詭異哭喊動靜來處格外明顯,似乎沒被歪曲過,聲音的情緒表達(dá)也格外清晰,眾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了似無邊際的湖泊那頭。 似恐懼時的吶喊,似驚慌時的尖叫,似沉浸于無盡悲傷中的哀泣,還有傷心欲絕的痛哭,種種負(fù)面情緒糾纏在一起蕩滌而來,讓聽的人心情都格外沉重。 按照三足烏的說法,通過湖泊的時機到了,庾慶下意識看向了手中抓的三足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三足烏正一顆顆淚珠往外涌,人性化的表情上悲傷之情難以掩飾,什么鬼? 牧傲鐵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 崖邊的南竹和百里心也是聽了三足烏過湖說法的人,尤其是南竹,有點繃不住了,憂慮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暫不管別人的眼光,分開人群,趕緊帶著百里心湊了過來。 他直接上手從庾慶手中抓了三足烏過來,一副這是我東西,你只是幫我拿一拿的樣子。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知道庾慶現(xiàn)在不好脫身,只能是他來與三足烏溝通。 左看右看了一下,見很多人盯著自己,來不及多想了,一個縱身而起,百里心也起身飛掠跟了去。 庾慶和牧傲鐵相視一眼,兩人倒是沒有跟去,知道老七應(yīng)該是找三足烏確認(rèn)是不是可以過湖了。 旁人有所疑慮,那幾位幫主不好明跟著,但也偏頭示意了人手摸去盯著。 魏約怕庾慶不止是恐嚇,怕這二愣子亂來,又怕梁般面子上掛不住,趁眾人沒注意,走到段云游身邊嘀咕了兩句,段云游也愿意成全,微微點頭后,暗示手下人放開了蝎子幫的人。 故而,等到蝎子幫的人聚集到自己身邊來了,庾慶才注意到,不過注意力還是在南竹離去的方向。 南竹也沒跑遠(yuǎn),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立馬捧起眼睛里還有淚光的三足烏,低聲問:“烏jiejie,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過湖了?” 三足烏:“可以了?!?/br> 南竹:“就這樣直接踏波而去?湖中的毒物不會干擾?” 三足烏:“天翼令這個時候能避免毒物的干擾,你拿出來?!?/br> 南竹立刻照做,摸出了天翼令,“拿著它就可以直接過去了嗎?毒物能認(rèn)這個?” 三足烏:“你握緊令牌,向其中注入法力,以意念向其發(fā)出斥令,意念與口語同喊一個天翼的‘翼’字為令便可?!?/br> 南竹愣愣看著它,感覺說的有點玄乎,但還是握緊了令牌照做,注入法力到令牌中,眼觀鼻,鼻觀心,以修行法門集中了意念,然后心口合一的試著呵斥了一聲,“翼!” 剎那,手掌握住的令牌震顫,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令牌中爆發(fā)了出來。 嗡!耳膜瞬間遭受了莫名力量的沖擊,莫名力量也蕩滌了他整個人的身心。 這種莫名的沖擊感受,他之前在幽角埠桃花居感受過一次,就是買到那只將死的三足烏,拿出腰牌的時候,那三足烏囈語了一聲,便召喚出了這股不一般的力量。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因為見識到了那一幕,他們知道這仙寶中蘊含著非同小可的仙家力量,才會渴望掌握它,想以此在這天下立足,以威懾八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于是才有了此行,希望能真正徹底的改變命運。 只不過上次感受到這股力量的過程很短暫,而且是三足烏召喚出來的,這次是他自己召喚出的,且感受的格外清晰。 一旁的百里心驚訝,她也感受到了。 不止是他們兩個,不遠(yuǎn)處的人群皆身形微動,皆感受到了瞬間擴散而至的那股波蕩,皆驟回頭看向這邊,不知這邊發(fā)生了什么。 那邊的庾慶和牧傲鐵眼中有震驚,畢竟都是第二次體驗?zāi)欠N感覺的人,知道那仙寶又有反應(yīng)了。 確實有反應(yīng)了,而且反應(yīng)很大,南竹和百里心已經(jīng)瞪大了雙眼。 散出去的冥冥之力突然驟縮回來,化作了籠罩南竹全身的淡淡天藍(lán)色光華,光華外圍是淡淡銀輝,兩只虛幻的翅膀在南竹左右緩緩張開,旋即一股浮力令南竹緩緩漂浮了起來。 “這……這怎么回事?烏jiejie,這是什么情況?”吃驚的南竹掙扎著動彈了兩下,就像被勒住脖子吊起后彈動腿。 更吃驚的是站在一旁的百里心,真正是瞠目結(jié)舌,忍不住掀開了遮住臉的斗篷帽檐,緩緩抬頭,目光跟著飄起的南竹上抬。南竹只看到兩側(cè)翅膀的影子,看不到自身此時的完全形象,她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籠罩南竹周身的光華,形成了一只鳥的虛幻輪廓,感覺正是三足烏的模樣,三足烏的幻影緩緩展翅。 見到仙寶的施展,三足烏人性化的神色中似也透著感慨,聲音依然冷靜,“沒什么,可以助你飛過湖泊,想掌握飛行方向,當(dāng)以意念驅(qū)使,你可以試試看?!?/br> 光線不好的地方,冒出這么個光影,湖邊的一大堆人又不瞎,那什么玩意? 都呆不住了,一群人紛紛飛掠而來,包括庾慶他們。 眾人到了浮空的南竹跟前,皆仰頭眼巴巴看著籠罩了鳥樣光環(huán)的南竹,不知這位在搞什么戲法。 修行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一群修士們此時還沒什么太大感覺,還想看穿南竹使了什么術(shù)法。 知道內(nèi)情的庾慶和牧傲鐵反倒是目瞪口呆,不知漂浮空中的南竹口中在自言自語嘀咕個什么。 其實眼看著一群人沖來,南竹心中也很無奈,都已經(jīng)這樣了,大家都已經(jīng)看到了,他躲也來不及了。 關(guān)鍵是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突然變這么顯眼。 所以呀,干脆想一口氣弄明白了,現(xiàn)在停了的話,這些人未必會再給你機會,不如抓緊掌握了再說。 忽然,眾人目光一動,只見南竹往左飄了一下,飄出數(shù)丈后又往右飄了下,籠罩于身的翅膀慢慢扇動著調(diào)整方向。 漸漸的,姿態(tài)平穩(wěn)了,翅膀的上下慢慢浮動也明顯有節(jié)奏了。 南竹目光忽然遠(yuǎn)眺,然后眾人眼前一花,浮空的鳥人光影突然振翅一閃而去,急飛到了湖泊的上空又緊急剎停了,然后就是一陣盤旋亂飛。 漸回過神的庾慶和牧傲鐵相視一眼,師兄弟幾個太了解彼此了,都看出來了,老七那家伙玩上了。 兩人旋即又悄悄打量四周人那驚疑不定的反應(yīng),多少有些咬牙切齒,再看向南竹的眼神已是恨鐵不成鋼,發(fā)現(xiàn)老七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前面伸手接螢石搞的大家躲都沒臉躲,現(xiàn)在又當(dāng)眾玩這一出,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手中有寶貝嗎? 兩人真的是想不通了,知道了怎么利用寶貝,躲起來偷偷嘗試不行嗎?非要這樣當(dāng)眾耍干嘛? 更讓兩人心驚rou跳的事情還在后面。 眼看南竹駕馭飛行的架勢越來越嫻熟了,三足烏的聲音突然遙遙響起在眾人的耳邊般,“不止能帶你一人到湖那邊去,就算是千人萬人也能一并帶過去,只需人牽人,天翼光華自會一并覆蓋帶飛起來?!?/br> “要走就趁那些悲泣的聲音還在響起,聲音停了,就飛不過去了,湖中還有更兇猛的遠(yuǎn)古怪獸?!?/br> “什么算好東西?那邊有各種數(shù)不盡的稀有靈草,算不算是好東西?” 只有三足烏的聲音,這里也能看到南竹的嘴似乎在動,很顯然,南竹正在跟三足烏聊天。 南竹以為自己試飛的距離遠(yuǎn),以為只有自己一人能聽到三足烏在說什么,卻不知大家都聽到了。 庾慶、牧傲鐵、百里心的臉色大變,很難看,同樣沒想到三足烏輕言細(xì)語的聲音突然能擴散這么遠(yuǎn),壓根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亦露驚疑。 連魚偏頭暗暗打量著庾慶他們的反應(yīng),慢慢挪動腳步。 轟! 一只龐然大物突然炮射出水,直撲空中盤旋的鳥人光影,又是一只體型巨大的藤蛭,比之前那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驚之下的南竹只是躲避的意念一起,便化作光影一閃,在獠牙巨口撲到之前倏地閃移了,再懸?,F(xiàn)身,已浮在了懸崖上方。 巨蛭轟然砸落水中,巨大浪花四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盯在了浮空的南竹身上,皆震驚于他剛才躲閃的速度,那速度太驚人了! 之前也許都誤以為成了什么障眼法,現(xiàn)在的目光和神色中則陸續(xù)浮現(xiàn)出了不可捉摸的詭譎意味。 鳥人光影忽又一閃,飛到了眾人上空懸停,南竹看向了下面,見到兩位師弟那想咬他的眼神,也有些尷尬。 不過想到剛才測試的速度,下面這群雜碎不太可能碾上自己,他又坦然自若了,心里意念做好了隨時閃人的準(zhǔn)備,口中招呼道:“朱幫主,還得勞煩你們?nèi)齻€繼續(xù)幫幫我的忙,上來抓住我胳膊便可?!?/br> 說到繼續(xù)幫忙的三人,大家自然知道指的是誰,有人打量庾慶、牧傲鐵和百里心,有人打量他手中的三足烏對比三足烏的光影,有人則在打量他手上刻著三足烏的令牌,各有眼光掂量。 氣氛非常的異樣,這么多人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存在的交流似乎都在用眼神。 事到如今,庾慶也只能給了牧傲鐵和百里心一個眼色,讓照南竹說的去做。 然三人誰也沒能跳上抓住南竹,牧傲鐵、百里心緊盯庾慶身后。 庾慶想跳起的身形愣是被人給摁住了,剛欲動身,一只手從他身后悄然搭在了他的肩頭,強行摁住了他,手又立起兩根白皙手指在他肩頭走路,不慌不忙地點在了庾慶脖子上的要害處。 庾慶聞到了香風(fēng),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回頭一看,果然,不是別人,正是笑盈盈盯著自己的連魚。 他頓感不妙,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百分百確信了,這女人確實知道了他們四個是一伙的,南竹的裝模作樣瞞得過別人,卻糊弄不了這女人。 也確實是自己大意了,一心關(guān)注著南胖子,被這女人接近了居然都沒一點察覺。 連魚笑問:“去哪?帶我一起去看看唄?!?/br> 說這話時,她在小心戒備觀察著四周,那個身穿黑斗篷的神秘高手讓她很是忌憚。 她本不想這樣做,畢竟已經(jīng)被那神秘高手警告過一次,可眼前的異變很有可能事關(guān)聶日伏的興亡,而聶日伏的所有人馬中又只有她和虎妞在場,所以她無法坐視,為此她甘愿冒任何風(fēng)險,若能阻止對聶日伏不利的事情發(fā)生,就算是死也不算白死。 虎妞守在她身后,為她戒備身后。 庾慶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連魚手上貫通而來的強大法力封鎖了他的咽喉,不讓他發(fā)聲,只能是眼珠子亂動,使勁朝牧傲鐵使眼色。 牧傲鐵自然知道老十五這缺德貨是什么意思,還不就指他跟連魚的那點破事,無非是讓他打感情牌。 說實話,他不想求連魚什么,但眼前老十五受制,他也無法坐視,只能出聲道:“老板娘,你什么意思?” 連魚莞爾,“你說的不算?!碧ь^看向了空中皺眉的南竹,推了推手上的庾慶,“花兄弟,他不說話,你給句話吧,愿不愿捎帶上我去湖對面見識一下?” 各幫幫主不時與身邊人交碰目光,發(fā)現(xiàn)這情況倒是越發(fā)詭異了,一向中立不參與各幫恩怨的石心居老板娘居然挾持了蝎子幫的幫主。 南竹心想,這女人怎么知道要去湖對面,老十五這幾個糊涂蛋露了口風(fēng)不成?不過他還是裝糊涂道:“什么湖對面,去什么湖對面?” 牧傲鐵和百里心抬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連魚笑道:“那我就換個說法,沒見過這般飛的,帶上我一起見見世面如何?” 深吸了一口氣的牧傲鐵沉聲道:“老板娘,有話好好說,先把人給放了?!?/br> 連魚壓根不接他的話茬,又對庾慶笑道:“他們在磨蹭,怎么辦,讓他們繼續(xù)磨蹭下去嗎?” 無法吭聲的庾慶抬手也費力,慢慢抬手給了南竹一個手勢,示意先答應(yīng)下來,走一步看一步。 而庾慶后面頭發(fā)也慢慢開出了一條縫,大頭的眼睛出現(xiàn)在縫隙里,盯上了連魚挾持在庾慶脖子上的手。 庾慶頓感不妙,又一個不省心的,打出的手勢順勢一變,給了連魚一個示意,表示交給我來處理,指了指自己嘴巴。 連魚的法力壓制當(dāng)即放開了其發(fā)聲禁制。 能出聲的庾慶忙朝上空的南竹喊出一句,“大頭,別亂來!” 第775章 一起帶走 他知道如今的大頭能聽懂人話,他也感覺到了大頭在自己頭發(fā)里的爬動,有蓄勢待發(fā)的意味,擔(dān)心大頭會妄動。 想不擔(dān)心都難,大頭的莽撞又不是第一次。 重點是大頭的攻擊制裁不了連魚,最多只能在偷襲下給連魚造成點傷害,連魚會有什么反應(yīng)難以預(yù)測。 他既不希望大頭在這種場合下暴露,也不希望連魚對他做出什么過激行為,畢竟他小命捏在了人家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