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516節(jié)
跑了好遠(yuǎn)一段路,闖入了一處山谷時,谷中突然傳來“嗡”一聲悶響回蕩。 眾人一驚,迅速戒備四周,挾持著人質(zhì)的樂殊則迅速將顏藥給拉緊了些,劍更是在顏藥脖子上沒放開過,挾持著顏藥轉(zhuǎn)圈警惕四周。 然就在他挾持著顏藥轉(zhuǎn)圈背對上了一側(cè)的山壁時,那處山壁宛若天崩地裂般爆開。 崩開的碎裂山石狂暴噴射。 距離有點近,猛回頭的樂殊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好幾塊大大小小的石頭打中了后背,打的他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閃念間猜到了是誰出手偷襲,欲要抹開顏藥脖子的劍硬是無法再用力,瞪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冒出來一般,還有碎石直接打進了他的身體內(nèi),血窟窿濺血,整個人抱著顏藥擊飛了出去。 “啊……” 亂石狂暴橫掃之下,一陣慘叫聲連連,修為稍差的,被一塊塊亂石擊穿了身體,有些被大點的石頭直接砸飛了,對面的山壁也被強大的轟擊力打的轟隆垮塌了半邊。 甘離掌劍齊發(fā),拼命抵御擊來的亂石。 一道白影從崩開的山體中跟著爆開的碎石而出,出手抓向了甘離。 對甘離來說,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掌劍剛倉促著劈開了轟來的石頭,一只手爪便倒扣在了她的腦袋上,發(fā)髻崩飛,五指抓住了她的腦殼。 她立刻揮劍橫掃,欲與之玉石俱焚,然對方強大的修為從天靈蓋直透她全身,整個人宛若要爆裂一般,鼻腔里噴出血來,眼角亦冒出了血,腿一軟跪下了,揮出去的劍也下意識杵在了地上,強行支撐住了自己未倒。 一襲白衣抓著她腦袋、站在她跟前的人正是桓玉山。 甘離的口角和鼻孔在淅瀝瀝滲出血滴。 血淋淋的樂殊側(cè)臉上,半邊腦殼塌陷,腦漿和鮮血流淌著,眼睛依然瞪大著,似乎依然在噩夢中。 幾十號人大多在地上哀鳴呻吟,唯有十幾號人連滾帶爬而去,也顧不上了兩位行走的死活,實在是實力相差太懸殊了,簡直是天差地別。 桓大長老未管那逃逸的十幾號人,冷眼盯著跪在跟前的甘離,沉聲道:“我再問你一次,那位探花郎在哪?” 甘離承受著體內(nèi)的痛苦,顫抖著,咬牙道:“我說,我都說,請大長老饒過,人沒有丟,被‘神樹’上的大王帶走了?!?/br> 她怎知那大王?桓玉山頓一臉驚疑,皺眉略思索一陣后,突然提爪,一顆大好頭顱猶如摘果子般輕松摘去了,信手一揮,頭顱飛出,在對面的山石上“啪”一聲撞了個扁碎流淌,以泄之前的憤恨。 之所以不再多問便殺了,是因為沒有了再問的必要,對方這個時候說的若是假話,再逼問也不會說真話,他也沒時間慢慢審問,若說的是真話,也沒了留下的必要。 噴射的鮮血不能近他身上分毫。 拄劍跪地的甘離噗通倒下。 桓玉山走到了樂殊的身邊,一腳撥開了樂殊的尸體,五爪一張,隔空攝起了弟子顏藥,迅速出手解開了其身上的禁制。 恢復(fù)自由的顏藥感受了一下體內(nèi)恢復(fù)流轉(zhuǎn)的修為,再看看血rou模糊的四周,亦心驚rou跳,他也是頭次見師父如此大開殺戒,如此場景竟讓他一時間忘了羞愧。 桓玉山又閃身到了山頂上,一腳跺地,山頭轟隆崩塌,無情地蓋向了下方的死者以及還未死的掙扎哀鳴者。 顏藥大驚,飛身而起,躲過了山崩,再落地,腳下山谷已被填平,煙塵滾滾向四周。 不遠(yuǎn)處的桓玉山道:“你沒把人看住,曲長老趕去發(fā)現(xiàn)異常后,必然會率人趕往出口與我會合,你立刻去出口守著,見到曲長老立刻把人領(lǐng)來,沿著山脊做地面搜索,總之決不能讓向蘭萱那賤人跑了?!?/br> 他自己則是要在空中搜索,而且現(xiàn)在就要搜搜看,同時也是為了震懾目標(biāo),讓目標(biāo)不敢往空曠地帶跑,將目標(biāo)逃竄范圍給局限住,以便后面人手來了好搜尋。 顏藥聞言又是一驚,“萬一向蘭萱也跑到了出口,弟子遇上了該如何是好?曲長老他們搜查時遇上了定然也會遇險?!?/br> 這才剛從人質(zhì)身份中解脫出來,再落到人家的手上去了,那就尷尬了。 桓玉山:“你放心,她傷得很重,已是強弩之末,哪怕是你,她也不是對手。” 聞聽此言,顏藥頓時有了底氣,拱手道:“弟子領(lǐng)命。” 桓玉山一個閃身騰空而起,直接飛天而去,開始于高空之上搜尋。 顏藥仰望,面露感激。 關(guān)鍵時刻,師尊把他看的如此重要,寧愿放跑了向蘭萱也要救他為先,試問又如何能不感激。 他轉(zhuǎn)身飛掠而去,遵命去守出口…… 太陽一出,神樹上的光輝亦黯淡不見。 背著劍的向真站在參天巨樹上看日出,感受仙府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氣象,只是四周的嗡嗡聲多少有些擾人。 一只只拳頭般大的五彩蜂圍繞著大樹飛舞,隨著蜂群出現(xiàn)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近乎將大樹給籠罩上了一層薄紗一般。 這棵樹的體量和高度非同一般,蜂群能多到宛若給大樹披紗的地步,數(shù)量可想而知。 數(shù)不清的五彩蜂群來來回回忙碌著,異常辛勤的樣子。 向真這才知道,這哪是什么仙宮,完全就是一座巨型蜂巢。 太陽出來后,漫漫長夜過去了,鼓聲也消失了,那穿著怪異的兩男兩女也忙活去了。 陽光剛好對照著刺眼了,向真才轉(zhuǎn)過了身來,只見花衣男子正躺在一張鼓上打呼嚕,似乎睡的挺香。 他又打量四周,目光很快舉向了空地上方遮陽的棚子上。 其實也不是棚子,是一片長在樹上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后宛若棚子,葉子碧綠如翠,鮮鮮好看。 他留心到藤上結(jié)了顆果子,一顆長的像葫蘆的黑色果子吊在正中央,看藤蔓的形態(tài)又不像是葫蘆藤,也不知長的是什么果子。 突然,鼓上睡的花衣男子翻了個身,他腰上的一塊牌子在鼓面砸了個“咚隆”聲。 向真目光立刻鎖定了響聲來處,發(fā)現(xiàn)是一塊黑木雕刻的腰牌,比巴掌小,牌子上雕刻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一只鳥,一只長了三只腳的鳥。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細(xì)看,牌子上雕刻的怪鳥確實長了三只腳。 第652章 算我們倒霉 當(dāng)然,向真也就是因好奇看了看,沒有心懷不軌窺探的意思。 花衣男子似乎也被自己腰牌動靜給弄醒了,迷迷糊糊睜了眼,伸著懶腰坐了起來,見向真正看著自己,又笑著躺下了,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懶洋洋的。 向真走了過去,指節(jié)試著敲了敲鼓面,感受了一下咚咚鼓聲,旋即問道:“今天能把他抓來嗎?” 花衣男子知他問的是庾慶,雙手抱臂枕在了腦袋下,“誰知道呢?!?/br> 向真沉默了。 花衣男子扭頭看了看他,笑道:“你可知道我為什么要給他們一天的尋找時間?” 向真自然是搖頭,等他后話。 花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外面嗡嗡亂飛的場景,“它們會飛往各地尋找,會記下每個人所在的位置。 之所以寬宏大量給他們一天的時間找人,是希望進來的人都動起來,這樣才好發(fā)現(xiàn)他們,才好記下他們大致的位置。 所以你放心,會找到他的,會把開啟出口的辦法問個明白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他這么一說,向真確實安心了不少,他只想找到庾慶打一場,然后離開這里,對于其它的什么恩恩怨怨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山脊盡頭,躥出的向蘭萱站在了一道深淵前,確切地說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前,光暗對比下令人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回頭看了看來路,神情莫名的嘆了聲,感覺這次栽的確實有點慘,發(fā)現(xiàn)“驕兵必敗”果然是至理名言。 依她個人的估計,樂殊和甘離想用挾持人質(zhì)的那種辦法要挾桓玉山,只怕未必能如意,因為她很清楚高玄境界的修士對比上玄境界有多大的差距,這也意味著前者有更多的能力來進行cao作。 但她并未提醒他們,也未點破可能面對的后果,利用了那些手下拖住了桓玉山,給自己的逃離爭取了時間。 做出這個決定很殘酷,可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她若留下,很可能所有人都難以脫身,連她都跑不掉。 而眼前的天坑也未必是最佳的藏身之地,可她傷勢頗重,已是難以支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下去看看環(huán)境再說。 看了看四周后,她一個縱身跳了下去,身形不疾不徐地落在了崎嶇不平的天坑底下。 到了下面反而能看清下面的環(huán)境,到處是嶙峋山石和苔蘚,地塊貧瘠,長滿了一些雜草和荊棘。 她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后,開始向著遠(yuǎn)處看不清的黑暗中走去,意圖尋找合適的躲藏環(huán)境。 因路不好走,遇到險阻,她提了一口氣,飛身而過。 然落地時,身體卻是一個趔趄,口中“噗”一聲嗆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著幾乎站不穩(wěn),趕緊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大石頭才沒倒下,一手捂著胸口劇烈喘息著。 吊住的一口真氣松了,頓感身體虛弱不堪。 好不容易調(diào)勻了氣息,繼續(xù)提著裙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走到光暗交界處時,她才發(fā)現(xiàn)有一大片鮮花生長在躲避光明的黑暗中,是一種臉盆般大的金燦燦花朵,居高臨下看,一朵朵笑臉朝天的樣子。 然而她此時無心欣賞這個,只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藏身之所,跳下了石頭,穩(wěn)住了有點搖晃的身體后,繼續(xù)深入。 可就在她剛從一尊如虎蹲坐的大石前走過時,石頭后面突然冒出一只手來,點在了她的腰上。 察覺力和反應(yīng)力皆已遲鈍的向蘭萱大驚,還來不及反應(yīng),身上已經(jīng)被連點數(shù)指,被人在身上下了禁制,已無力動用修為,就算有力,她現(xiàn)在的力也有限。 沒想到這里竟也能有埋伏,她正暗嘆“吾命休矣”還不知要受何屈辱的當(dāng)口,唰一聲劍響,一支劍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隨時要取她性命的樣子。 此時,她的左右才各冒出一個人來,左右之人都在慢慢往她眼前湊,像看什么怪物似的。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半蒙著面的大塊頭,也正是拿劍架她脖子上的人。 其次是一個手指慢慢從她身上松開的人,也同樣半蒙著面,但是一看那頭發(fā)扎著馬尾的樣子,再加之熟悉的印象,她立馬認(rèn)出了是誰,訝異道:“阿士衡?” 可謂非常驚訝,這不知跑去了何方的家伙,沒想到自己隨便找了個地方鉆就遇上了,這緣分還真是沒話說。 沒錯,出手制住她的正是庾慶。 此地也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藤妖指點的采花粉的地方,他們幾個正在這里干活,放哨的百里心突然跳下說有人來,并且說是向蘭萱來了,那真是把他們給嚇了個夠嗆,趕緊躲藏。 容不得他們多折騰,向蘭萱隨后就下來了,他們真的是嚇得連氣都不敢喘,連心跳都盡量施法抑制了。 誰想,突然看到向蘭萱吐血,而且連站都站不住了。 憑這位的實力應(yīng)該沒必要演這樣的戲。 這才讓他們意識到了,這位不是來抓他們的,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他們的藏身之所,應(yīng)該是出了什么事,像是來躲難的。 見后面確實沒有人再出現(xiàn),才有了眼前這一幕,否則正常情況下他們哪敢動向蘭萱一根指頭。 見她直接叫出了名字,庾慶也很奇怪,摸了摸臉上蒙的很厚的布,下意識問了句,“這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 向蘭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下一刻,庾慶的目光注意到了她的穿著上,發(fā)現(xiàn)這位今天穿的有夠隨便的,而且衣裳明顯有些凌亂,也不知遇見了啥事,衣襟都歪了,酥胸半露的,搞的庾大掌門想不盯著那白膩多看兩眼都難。 向蘭萱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軌,有點火大,當(dāng)即怒斥道:“你眼睛往哪看呢?” 盡管受制,但大業(yè)司大行走的yin威猶在。 庾慶一臉尷尬地干笑,挪開了目光,很想說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