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47節(jié)
杜肥小汗一把,“這倒也是?!?/br> 鐘員外:“我怎么感覺那小子有點(diǎn)鬼鬼祟祟的,別讓他鬧出什么妖來,你親自走一趟。” “好?!倍欧蕬?yīng)下,順手將倒下的圓凳扶了起來才離去。 鐘員外再次坐下,茶盞端了幾次都沒能送到嘴邊,喝不下去,看著帖子上的內(nèi)容反復(fù)唉聲嘆氣,“怎么會是一百零六名,這成績沒辦法留京補(bǔ)缺……” 正這時,門外蹦蹦跳跳冒出一人,正是文若未,“爹,快點(diǎn),該出發(fā)了。” 鐘夫人的身影隨后出現(xiàn),“是該快點(diǎn),起碼要趕到靈慈山用午飯吧?” 鐘員外看向門口兩個女兒,“我跟你娘有事談,你們兩個先回去等著?!?/br> “那你們快點(diǎn)吶?!蔽娜粑从行┎粷M,結(jié)果被jiejie鐘若辰給強(qiáng)行拉走了。 鐘夫人坐在了丈夫?qū)γ?,“有心事的樣子,怎么了??/br> 鐘員外:“靈慈山那邊,就算了,不去了。” 鐘夫人一愣,下意識抬手扶了下發(fā)髻上的金步搖,好不容易打扮的讓自己滿意了,這突然不去了那多不樂意,“靈慈山一年只對外開放一次,一年就這一次機(jī)會,你兩個女兒都做好了準(zhǔn)備,管家那邊也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一個人了,有什么事要鬧得大家伙都不高興?” 鐘員外將手中帖子遞給了她,讓她自己看。 鐘夫人狐疑著拿了帖子翻看,看著看著,臉上神情逐漸凝滯,慢慢站了起來,小心問:“那位的兒子來了?” “嗯?!辩妴T外點(diǎn)頭,抬了抬下巴,“上面的東西你不會看不懂吧?赴京趕考來了?!?/br> 鐘夫人:“事先怎么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聽說?” 鐘員外:“人家沒聲張,先在鐘府外面兜了一圈,不知道幾個意思?!?/br> 突然發(fā)生這種事,鐘夫人就算想去靈慈山,眼下也沒了興趣,她又看了陣帖子,看后狐疑道:“鄉(xiāng)試怎么排到一百名后去了,這能考的上金榜嗎?還是說憑那位的能力有關(guān)系幫他兒子走后門?” “不知道,見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br> …… 花園里,被jiejie拉著走的文若未忽道:“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爹的神色有些不對?” 鐘若辰發(fā)現(xiàn)了,頷首。 文若未:“姐,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妙,不會去不成了靈慈山吧?” 鐘若辰默了默,“去不成就不去了,爹的事要緊。” “那怎么行,一年才一次的機(jī)會哦?!蔽娜粑匆话阉﹂_jiejie的手,轉(zhuǎn)身就跑,“我去偷聽一下?!?/br> “未未?!辩娙舫胶傲艘簧ぷ樱艘呀?jīng)跑了,未能喊住。 文若未一路跑到父母的院子外,繼而做賊似的拎著裙子,慢慢摸到了正房門口,趴在墻邊悄悄偷聽。 也不知聽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滿眼震驚的樣子。 繼續(xù)偷聽了一陣后,胳膊上突然一痛,回頭一看,一顆小石子打了胳膊,抬眼,發(fā)現(xiàn)院墻上站了一名護(hù)衛(wèi),指著她警告的樣子。 文若未吐了吐舌頭,又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一出院子,又趕緊拎著裙子快跑,一路跑到了花園。 鐘若辰剛想訓(xùn)斥她兩句,文若未卻趴她肩頭搶先低聲道:“姐,靈慈山肯定去不成了,也不用去了,就算讓我去,我也不去了,我肯定要留下來看看的。”一臉的我有驚天大秘密的樣子。 鐘若辰訝異,“留下來看什么?” 她不太明白今天這個日子里,還有什么比靈慈山花海更好看的。 文若未連連眨眼,“看未來姐夫??!” “……”鐘若辰一愣,旋即一把推開趴自己肩膀上的meimei,扭頭就走,覺得meimei又在拿自己尋開心。 “哎呀?!蔽娜粑炊辶讼履_,跑去拉住了jiejie,在jiejie耳邊道:“姐,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家里為什么不急著讓你出嫁了,原來你早就跟人定過親了,你的未婚夫好像是個大人物的兒子哦,虞部什么,對,虞部郎中,未來姐夫好像是前虞部郎中的兒子。人好像已經(jīng)來了京城,正在什么會館落腳,是來參加這次會試的,杜總管好像已經(jīng)接人去了呢?!?/br> “……”鐘若辰本能的認(rèn)為meimei在說謊,因?yàn)檫@個meimei愛開玩笑,也可以說是經(jīng)常騙人,可又越聽越不對勁,“虞部郎中”這種字眼可不是meimei正常情況下能說出來的用詞,也不太可能說馬上就能見分曉的慌。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自己以前也常暗暗納悶,自己早就過了出嫁的年紀(jì),家里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急? 現(xiàn)在聽了這番說辭,她那一顆心頓時被搞的忽上忽下起來,又推開了meimei,“胡說什么,有這種事怎么可能隱瞞。” 這次輪到她逃也似的趕緊走人。 “姐,是真的,杜總管已經(jīng)接人去了呀,待會兒就能見到了……” 列州會館。 登記后,庾慶又晃晃悠悠出門了,就在會館大門外伸了個懶腰。 等候在會館一側(cè)的馬車立刻踏踏過來停下,車夫跳下來笑道:“是阿公子嗎?我是盛記車行的李貴。老孫出門的時候被歪倒的樓梯給砸了,抬不起了胳膊,車行只好讓我來頂一下,您請上車?!?/br> 庾慶多了個心眼,撥開車簾子看了眼,見到里面有自己昨天買的椅子,這才上了車。 車夫李貴坐上了車轅,問道:“阿公子,今天準(zhǔn)備去哪看看?” 庾慶:“去皇宮周圍逛逛?!?/br> 他頭回來京城,還沒見過皇宮長什么樣,肯定要去見識見識。 “好嘞,您坐好?!崩钯F一聲吆喝,馬鞭一甩,馬車不疾不徐地前行。 庾慶又把車簾子和窗簾挽了起來,三面通透正好賞景,昨天時間晚了,天也黑了,看了個夜景,今天大白天正好一覽京城風(fēng)光。 什么溫書備考之類的,他想都不會去想,因?yàn)椴恍枰?,到了時間把事辦完就走人。 鐘家的情況他已經(jīng)不打算再碰了,昨晚好好考慮了一下,做出了最后的決定,此行不去鐘家。 沒別的,實(shí)在是覺得和阿士衡的未婚妻見面太扯淡了。 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的,鐘家那么有錢,就是塊大肥rou啊,過把手都能一手的油??! 做出決定后也就輕松了,還是好好逛逛京城,摸清自己想要的情況好,到時候把火蟋蟀給賣出個高價來,那才是正當(dāng)收入。 許沸那四千兩銀子也不知什么時候能給自己。 他今天特意從會館那邊要到了許沸登記的住址,回頭還要摸清地點(diǎn),防備許沸賴賬。 就在他看著車外街景思緒良多時,忽警覺坐起,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脫離了街道,進(jìn)入了一條僻靜的巷子里。 感覺有些不對,他立刻問道:“李貴,這是去哪?” 李貴回頭笑道:“抄近路去皇宮?!?/br> 他這里話才剛落,馬車經(jīng)過的一戶人家門口,突然閃出一人,直接躥入了車內(nèi)。 庾慶大驚,驟然拔劍。 來人隔空一掌,庾慶頓感雄渾之力襲來,拔出半截的劍硬生生被隔空之力摁了回去,所坐椅子頃刻間坐了個四分五裂,人已被帶飛。身形再定住時,來者已經(jīng)鎖了他的咽喉,帶著他一起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并排。 “喲,警惕性還挺高,反應(yīng)還挺快?!眮砣藨蛑o調(diào)侃,眼中有訝異感,一動手才發(fā)現(xiàn)庾慶居然有上武境界的修為,看了看庾慶欲拔劍的姿態(tài),“還能文能武的,有點(diǎn)意思。” 說這話,實(shí)則是出現(xiàn)了誤判。 能考上舉人的,就這年紀(jì),肯定大部分時間精力都在讀書上,以為庾慶的佩劍屬于配飾,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誤判了,不禁慶幸是自己親自來了,否則搞不好要讓這廝跑了。 他不是別人,正是鐘府的護(hù)衛(wèi)總管杜肥。 對方一出手,便壓制的自己一點(diǎn)都不能動彈,庾慶也立馬判斷出了對方的修為,玄級高手! 他心里已經(jīng)是罵娘了,不知自己這次出山走了什么霉運(yùn),玄級高手那是一堆一堆的撞見,一窩一窩的碰上,坐個馬車逛個街也能被玄級高手給綁了,真他媽的活見鬼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馬車已經(jīng)出了巷子,又到了繁華街頭,簾子什么的也放下了。 庾慶緊繃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看起來不像是要?dú)⑺?,的確像是在綁架。 可他又想不通,自己到了京城后好像也沒有招誰惹誰,怎會值得玄級高手來綁架自己,難道是自己露了富? 他懷疑是自己租這一兩銀子一天的車太招搖了,有點(diǎn)后悔錢財(cái)之類的都在身上,應(yīng)該放在會館才是。 當(dāng)然,他也懷疑是不是許沸派來的。 第66章 登門 畢竟是四千兩銀子,許沸跟自己舅舅把事情一說,人家舅舅不愿出這錢要給自己點(diǎn)教訓(xùn)或要抹掉那筆欠賬也是有可能的。在京城這一塊,跟自己還有賬沒扯清的也就是許沸了。 蘇應(yīng)韜那四個家伙就跟自己吵了兩句嘴而已,應(yīng)該不至于這樣吧,何況是請來玄級高手動手。 還是說,鐵妙青一行沒能順利逃回幽角埠,被鑒元齋的人給攔了下來,獲悉自己殺了程山屏,殺了他們的人,追到京城找自己算賬來了? 轉(zhuǎn)念又排除了這個可能。 因?yàn)閬碚邉偛诺脑挘瑳]想到他能文能武的話,若是鑒元齋的人來收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具有一定的武力修為。 又或者說,自己一到京城,“阿士衡”這個名字立馬就被當(dāng)年截殺阿家的幕后主謀給發(fā)現(xiàn)了? 這一瞬間,庾慶想了很多,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他最怕的是最后一種可能。 駕車的車夫李貴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同謀。 庾慶立刻暗罵了自己一通,發(fā)現(xiàn)自己的警惕性太低了,還是缺少江湖經(jīng)驗(yàn)吶,明明感覺有些異常,自己居然還能上當(dāng),這不是該死是什么?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際,鎖住他咽喉的三根手指竟然慢慢從他脖子上松開了。 庾慶這才偏頭看清了人家的樣子,并排而坐的是位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人家雙手扶膝端坐,靜靜看著前方。盡管如此,庾慶握在劍柄上的手猶豫再三還是沒敢再輕舉妄動,也慢慢松開了,試著問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劫我?” 杜肥:“你猜?!?/br> 這個怎么猜?庾慶一陣無語,后又試探:“尊駕想干什么?” 杜肥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沒做任何回應(yīng)。 庾慶:“尊駕可知我乃赴京趕考的新科考生?”在提醒對方,我要是出了事,朝廷不會不聞不問。 杜肥:“知道,列州來的新科考生阿士衡?!?/br> 不存在誤會的可能,就是沖自己來的,庾慶嘴角略繃,搞不清這位究竟是什么人,又問:“我們這是去哪?” 杜肥給了句,“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br> 話畢便不再做任何回應(yīng),庾慶再說什么都不理了。 庾慶沒了辦法,跑又不敢跑,也知道自己的實(shí)力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硬跑是跑不了的,只能是看情況伺機(jī)脫身。 門簾和窗簾都遮擋著,看不清馬車究竟行駛到了什么地方,問題是庾慶對京城一點(diǎn)都不熟悉,通過簾子縫隙看到了外面商鋪的招牌也搞不清地段…… 鐘夫人推開了長女閨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見到兩個女兒都在,且都神情不自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