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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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在右邊的,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叫蔣一念,是列州軍方內部資格最老的大箭師,列州有近半的大箭師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驛站正堂外的臺階下,有一提前等候在此的黝黑漢子拱手道:“傅大人。” 傅左宣停步問:“情況如何?” 黝黑漢子道:“驛站方圓三里之內已經(jīng)掃了一遍,暫無可疑。周圍已經(jīng)布下暗哨,任何異常接近都會提前示警。整個驛站內外都已經(jīng)施藥,蛇蟲鼠蟻不敢靠近?!?/br> 這位是列州軍方的人,州牧盧吉隗還是不放心古?;牡剡@條路線,又命軍方派出了兩組隱蔽精干人馬,提前趕到考生隊伍要入住的驛站,將驛站及周圍采取全面的軍事手段管控布防。 黝黑漢子是第一組人馬的負責人,另一組已經(jīng)在下一個目的地驛站休整和做準備,總之就是兩組人馬針對每天的落腳驛站交替準備,層層交替接應。 傅左宣頷首:“有勞了?!?/br> “分內之事。”黝黑漢子客氣一聲便告退了。 傅左宣轉身面對左右二人,“蔣老,金先生,州牧大人雖加派了前哨拱衛(wèi),但咱們自己的防御還是不能松懈啊!” 蔣一念:“我這里會安排輪值,九名大箭師一班?!?/br> 金化海:“司南府會撒一部分人到驛站內外做暗哨潛伏,傅大人可高枕無憂?!?/br> 如他所言,一夜平安,未有任何異常發(fā)生。 一天又一天,一路看不盡的奇幻景致,橫穿古?;牡氐墓俚浪坪跻彩莻€奇跡。 路上不時能看到巨人的骸骨,或荒棄山野,或半露在地面,眾考生已經(jīng)漸漸見怪不怪了…… 山麓深處,一山巔平頂之上,站著三男兩女。 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正是當初在列州府城悅來客棧窺探牧府官邸動靜的“黑白雙煞”夫婦。 另外的兩男一女也都是妖修,披頭散發(fā)長了個鷹鉤鼻的瘦高個名叫高遠,一身白衣的光頭壯漢名叫江山,一身灰衣老態(tài)龍鐘拄拐的鳩皮老太婆沒有名字,人稱鼠太婆。 三妖是這古?;牡氐谋镜匮蓿缓诎追驄D邀了來共謀大事,只是言語間有所不善,似乎不太高興。 五妖冷言冷語之際,一只飛鷹穿破陰云,從天而降,飛降至五妖頭頂時松開了爪子,落下一支竹筒。 高遠抬手,接了竹筒,當場打開,抽出一卷紙,翻看了其上內容后,看向遠方,深吸了一口氣道:“趕考的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了,估計正午的時候就能到咱們預伏的地點。這大白天的……”抬頭看了看陰云密布的上空,“好在天公還算作美?!庇制^看向黑白雙煞,“我實在不明白,考生集結之前你們?yōu)楹尾幌率?,非要等到大批人馬護送時硬撞個頭破血流?” 白蘭恨聲道:“非我們不想,而是那些狗官實在是狡詐。首先司南府在以某些考生為誘餌,設置了陷阱,何況沖進城里大打出手確實犯忌諱;再就是轉移考生的手段層出不窮,我們不可能在路上見人就攔,那是找死;最可恨的是,有人好不容易得手了,那些狗官居然公開消息說死者沒有報名參考,說不是考生,誰還能找他們核對不成?” 高遠冷哼道:“護送力量非同小可,一頭撞上去必然損失慘重,我勸你們夫婦一句,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黑云嘯哈哈笑道:“高兄不必擔憂,有三位相助,此事定能成功?!?/br> 白衣光頭冷哼道:“我可說好了,我只是協(xié)助,我的人不參與打打殺殺。” 黑云嘯:“有江山兄相助,那些大箭師便形同虛設,只要江山兄喚起鋪天蓋地的迷霧,便足抵千軍萬馬。打打殺殺的事由我三百弟兄上場,諸位只需鼎力協(xié)助便可,事后我也絕不食言,好處定與諸位均分。不過有些丑話我也要說在前面,誰若是說話不算話,陽奉陰違玩些表面花樣不肯出力,也休怪我跑去娘娘那邊說閑話!” 聞聽此言,高遠、江山和鼠太婆皆陰著一張臉不吭聲了。 棲霞娘娘的事三人也聽聞了,但三人并不想卷入這種事,就算知道了趕考隊伍要從古?;牡剡^,也都準備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說到底就一個原因,棲霞娘娘的實力遠不如司南府。 黑白雙煞是來打野食的,干完了就能跑,他們怎么辦? 他們三個在古?;牡貪撔薅嗄?,有了自己的地盤,地盤上也有自己的勢力和家當,多少年的心血才有這穩(wěn)當,沒事找事在自己家邊上跟錦國最大的勢力作對,不是傻是什么? 只要一動手,立馬就要暴露,回頭司南府不將他們老巢給鏟平了才怪。 別說他們,但凡有地盤有勢力上點檔次的妖修基本上也都不會摻和這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命賺沒命花的事,碰它做甚? 偏偏黑白夫婦就找到了他們,他們起先是不答應的,結果人家搬出了棲霞娘娘,就問你一句,是想在邊上看娘娘笑話還是愿意幫忙一起給娘娘出口惡氣? 第23章 停下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三人做夢也沒想到,會被這樣給扯上關系。 一句話就把他們三個給架住了,這對夫婦若非要這樣搞的話,事情味道就變了,若不答應,棲霞娘娘豈能放過他們? 三人甚至都不敢滅口,除非能保證絕對不走漏風聲,否則便是其心可誅,越抹越黑,棲霞娘娘越發(fā)不會放過他們。 一邊是惹不起的司南府,另一邊的棲霞娘娘也惹不起。 想來想去,得罪了司南府大不了跑人,有棲霞娘娘關照,至少還能在妖界立足。若是得罪了棲霞娘娘,人間不是妖修長久安身之地,妖界又難容,三人只能是兩權相害取其輕。 見丈夫又把氣氛給搞沉重了,白蘭當即倩笑化解道:“好了,還是先去預伏點等著吧?!蓖屏苏煞蛞话眩驄D二人先飛身從山頂跳了下去。 高遠哼了聲,“真要得手了,東西未必要由這對賤人呈給娘娘?!?/br> 鼠太婆尖著嗓子嘿嘿笑,“待事后再跟他們算這筆賬也不遲?!?/br> 剩下三人相視一眼,心領神會,隨后也從山頂飛身跳了下去……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站在峽谷上的五人終于看到遠處路口出現(xiàn)了迤邐而來的大隊人馬。 眼見數(shù)十騎前鋒人馬馳騁而來,黑云嘯沉聲道:“讓人先左右撤開,離遠點,免得被探子發(fā)現(xiàn)。” 手下人立刻傳令布置去了,他們五人也迅速從峽谷上方撤進了深山,躲藏在了一處山頂?shù)臉涔谥懈Q視。 觀察好一陣后,黑云嘯忽道:“江山兄,現(xiàn)在差不多可以起霧了,等到他們行進到峽谷時,我們動手正合適?!?/br> 江山嗯了聲,閃身飄落在地,遁入山中布置去了,沒多久,山中便傳來一陣“呱呱”蛙鳴動靜。 而江山的原形本就是蛙妖,本體是一種叫做“霧隱”的蛙類,此蛙生長于古冢荒地的山川水澤之內,可吞吐水汽來隱藏身形,一只霧影蛙吞吐的霧氣沒有多大范圍,可江山這次是有備而來,召喚來了無數(shù)的同類早早潛伏在了這一帶的山林之中。 這也是黑白夫婦找他的原因,能派上用場。 其實夫婦二人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找來更多的妖修相助,然而來的人太多的話恐怕就沒他們什么事了,甚至是眾怒難犯,因為一群妖修少了他們夫婦一樣辦事,隨時能將他們給宰了。所以找人不是亂找的,所找三人都是思量后做出的選擇,都是能派上合適用場的。 山中略有薄霧起,起初不太明顯,后來漸漸在山林中飄飄蕩蕩比較顯眼了。 一直暗藏警惕之心的庾慶忽轉身。 開始只是偶爾偏頭看向窗外的他,忽轉身趴在了窗前,山林中霧氣的縹緲動靜讓他感覺到了不正常。 距離遠的地方,他的觀字訣解讀功力不夠,無法看出詳細情況,但大的明顯態(tài)勢他還是能看出的,山林深處似乎有東西在異動! 沒錯,而且是有不少東西在異動! 偏偏目測卻看不到,有許多東西都集體存在于這邊的目測距離之外,這明顯不正常,最符合一個結論,有埋伏! 庾慶瞬間心弦緊繃,偏頭看向駕車人,又看看窗外的隨行護衛(wèi),很想提醒一聲,然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士衡兄,你到底想怎樣?” 一名坐窗口的考生被他爬起壓迫的姿態(tài)搞的很不舒服,忍不住抱怨了出來。 庾慶只好慢慢坐下了,繼而又忽然起身,跟坐門口的一位考生陪笑道:“錢兄,有點胸悶氣短,有惡心想吐的感覺,能否讓我坐門口稍微透透氣?” 當著眾人的面,讀書人表面上的風度還是要的,那位錢兄自然是很大度地跟他換了位置。 庾慶就此坐在了車廂門口,做好了一旦有意外隨時可閃出去的準備,隨身佩劍已不離手,皺眉琢磨著要不要開口提醒…… 打頭那輛車內,解送使傅左宣獨坐一頭,大箭師蔣一念和司南府行走金化海分坐左右。 蔣一念盯著窗外的頭似乎扭不過來了。 金化海也沒感覺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察覺到了些許異常,問:“蔣老在欣賞什么?” 蔣一念回頭,沉聲道:“起霧了!” 這語氣,令傅左宣亦忍不住看來。 金化海好奇道:“山中起霧不正常嗎?” 蔣一念:“起霧正常。然此時正值午時左右,天有陰云,氣溫未有異常變化,前面一路不見霧氣,此時焉能輕易霧起?” 另兩位面面相覷,傅左宣有點不解,“蔣老,你不會說這霧有問題吧?” 見兩人還很疑惑,蔣一念徐徐道:“傅大人,金老弟,你們別忘了我是誰,別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大箭師!弓箭手對影響射擊目標的天象是很敏感的,我八歲開始練箭,什么晨霧、夜霧之類的都見識過,眼前的霧不正常!” 他這么一說,傅左宣還有些茫然,金化海的神情已凝重了起來。 蔣一念沒有過多解釋,他和金化海之間有一張可搬動的小長桌,桌上有地圖,他一把扯了桌上地圖調轉方向,便于自己查看,之前是朝向傅左宣的,手指點在之前出發(fā)驛站的位置,沿路線觀察了一下地形,忽偏頭向窗外問了聲,“我印象中,前面是不是有峽谷?” 這條路他不是第一次走,但有些東西不是他重點關注的,何況路線很長,具體的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 外面騎馬的一位小將立刻回道:“是,大概再走個兩里路,拐過前面的彎應該就能看到了。” 蔣一念沉聲道:“峽谷有多長、多寬、多高?” 小將道:“長約七里的樣子,谷名就叫七里峽。根據(jù)卑職來往的印象,最寬的地方約五丈,大部分地段三丈寬左右。高度不一定,平均高度大概十丈的樣子?!?/br> 花白頭發(fā)的蔣一念頓有須發(fā)皆張感,陡然喝道:“傳令全隊,立刻停下!” 騎馬小將立刻拔出手旗,打出旗語,大聲喊道:“全隊停!” 馬車一晃,被緊急勒停了,金化海急問:“蔣老,確定有問題?” 蔣一念:“不能確定,但老夫在軍伍中沉浸了一輩子,從作戰(zhàn)來說,前面的七里峽太適合設伏了,再結合眼前異常霧氣,老夫不得不防?!?/br> 解送使傅左宣遲疑道:“前面有前鋒探子開路,有問題發(fā)現(xiàn)不了嗎?” “探子只是開路,長途漫漫不可能一路左右搜查,未必能發(fā)現(xiàn)隱蔽埋伏?!笔Y一念雙手比劃道:“峽谷長達七里,我若設伏,只待一行隊伍進入,而后迅速從峽谷兩側上方滾石砸下,便可將隊伍盡葬谷底,能逃出者無非一些所謂的高手,我等到時候如何交差?傅大人,當立刻再派精明干練之人去峽谷一帶細查?!?/br> 金化海已經(jīng)挪步出了車廂,站在車轅上揮手招呼,“前方七里峽,快馬去十個人,將峽谷兩岸仔細檢查,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來報!” “是!”有司南府人員領命,招呼上人手,迅速快馬奔馳而去。 蔣一念也在窗口對外面的軍方人馬下令了,“左右山林各派一隊人馬,沿道路兩側搜查?!?/br> “是!” 車馬忽然停下了,庾慶立刻從車內鉆了出來,站在車轅上眺望前方,見到忽有兩隊人馬沖進了左右山林搜查,頓時松了口氣,突然這樣,估摸著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還猶豫要不要編個謊話,說看到山林深處有一群人影跑過之類的,好誘這邊去發(fā)現(xiàn)點什么。 現(xiàn)在看來,朝廷人馬也沒他想的那么無能,至少比他想象的厲害…… “怎么停下了?” 躲在樹冠中窺視的黑云嘯愣怔,其他人也愣住了,眼看就要進入陷阱了,突然停下是幾個意思? 鼠太婆尖細嗓音道:“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不應該啊,人手不是都提前撤離開了嗎?” “不好,肯定是發(fā)現(xiàn)異常了?!备哌h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們看,已經(jīng)派了兩隊人馬向兩邊搜山了?!?/br> 負責總指揮的黑云嘯立刻道:“傳消息,讓兩邊的人再遠撤一百丈?!?/br> “是?!逼涫窒碌苄诸I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