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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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藏沉吟道:“可否讓司南府多加派人手?” 盧吉隗:“風聲已經暗暗傳開了,如今妖孽作亂的區(qū)域已不止西南六州,各地都要護送趕考士子,司南府的人手有限,哪有那么多的人手加派?為列州特別加派?莫非狄先生認為列州能讓司南府格外高看一眼不成?” 魚奇皺眉,“這是拿各地趕考士子的性命兒戲?!?/br> 話已經說破了,盧吉隗也沒了什么忌諱:“先生以為呢?對有些人來說,死幾個士子算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來,司南府壓的下去。問題是司南府理虧,不好蠻不講理對棲霞亂來,所以事情僵住了。我擔心的是,司南府就是在等著棲霞老妖把事情給搞大。” 這么一說,兩位大師瞬間明悟,皆若有所思。 “看來兩邊都把士子的性命當成了牌?!钡也剡駠u搖頭后,問道:“大人怎么辦,坐視不成?” 盧吉隗:“我還能怎么辦?列州士子若真鬧出個死傷慘重,我不好對上交代,也不好面對列州子民,又不好往司南府身上推責任,我只能是想辦法加強護衛(wèi)力量。已命人將護送的馬車進行加固,另外從軍中緊急調集了五十名‘大箭師’隨軍護送?!?/br> 狄藏:“司南府還派了一百人參與護送。按理說,有這樣的護衛(wèi)力量,問題應該不大了?!?/br> 魚奇:“就怕當中有妖修高手參與。” 狄藏:“真正的高手,犯得著為這點東西得罪司南府?” 魚奇:“那是孽靈珠,哪個妖修會嫌孽靈珠多?” 也是,和人類不一樣,有些妖類生育后代那是一生就一窩的。 狄藏沉默了,在這方面身為解妖師的魚奇肯定比他更了解妖類。 盧吉隗負手長嘆,“但愿司南府能趕在出發(fā)前把事情給擺平了?!?/br> 正這時,有下人匆匆來到閣內稟報,“大人,前往書院的車馬已經備好了?!?/br> 盧吉隗當即熱情邀請二位貴客同往。 牧府官邸外,人員簇簇,武衛(wèi)車馬,衛(wèi)隊前鋒開路…… 街道來往人員清空,行人全部被趕進了兩旁的店鋪內,官府人馬在凈道,明顯是有要員通過。 悅來客棧,一對中年夫婦快步上樓,推門進了一間客房,疾步到半開的窗戶后面探視外界。 男的身材魁梧,大鼻子,絡腮胡子,兩眼炯炯有神。 女的穿著樸素,依然難掩窈窕身段,不施粉黛,眉清目秀。 穿著都很低調的夫婦二人,也算是錦國西南一帶頗有名氣的妖修,男的名叫黑云嘯,女的名叫白蘭,人送綽號“黑白雙煞”。 二人盯著牧府官邸那邊過來的人馬,眼看著靠近,眼看著從眼前街道經過,又目送了遠去。 街頭重新恢復嘈雜和熱鬧后,白蘭關上了窗,“盧吉隗帶著人馬要去哪?” “去書院探望考生?!焙谠茋[走到客房茶幾旁坐下了。 白蘭跟來,坐在了茶幾另一邊,“出發(fā)路線確定了嗎?” 黑云嘯搖頭,“我們買通的內線也不知道,無法給出確切路線,不過,他估計還是走古?;牡啬菞l最近的路?!?/br> 白蘭俏容上略有急色,輕輕拍了拍茶幾,“你在開玩笑嗎?這種事怎么能估計?屆時一定有大量人馬護送,我們必須提前做準備才有勝算,連走哪條路都不知道,如何提前設伏?” 黑云嘯道:“盧吉隗和司南府的人有意保密,這么短的時間內,內線也確實難有辦法。不過他的分析還是有點道理的,盧吉隗從軍方調集了五十名大箭師,其中有三名玄級大箭師……” “五十名大箭師?”白蘭驚呼打斷,反應有點大,驚疑不定,“五十名大箭師,聯手能擋千軍萬馬,盧吉隗竟動這么大手筆?” 大箭師這個稱謂,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基本條件首先起碼是跨入了真武境界的武道修行者,否則連大箭師用的弓都難以拉開,更別說控弦準射。 一次能三箭齊發(fā),三箭能同時射中遠距離的三個不同目標,一個呼吸間最少能射出三波次,百丈內例無虛發(fā),這是大箭師具備的最基本的能力。 也就是說,一個大箭師,一個呼吸間最少能精準攻擊九個目標。 五十名大箭師,差不多能在一個呼吸間精準攻擊五百個目標,這些人抱團協作聯手,說是能擋千軍萬馬并不為過。 尤其是玄級大箭師,則可以用“恐怖”來形容,是恐怖的遠距離殺手,三百丈內取人性命不過等閑事。 三百丈,對許多人來說,連目標都看不清了,何況是精準射殺,因而被玄級大箭師盯上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好在大箭師這些人基本上都控制在朝廷的手里,蓄養(yǎng)在軍方,待遇很高。 不然的話,這種遠距離的狙殺高手會讓很多人寢食難安。 黑云嘯道:“所以我才說內線的判斷是有道理的,有如此強大的防御力量,橫穿古?;牡氐目赡苄院艽??!?/br> 白蘭怔住,明白了,漸漸有幾分心力交瘁的樣子,“有五十名大箭師在,我們連靠近都難……難道孩子們這次開竅的機會就要這樣白白錯過了嗎?” 黑云嘯當即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那種護送方式是走不快的,赴京之路走幾個月都正常,我們有的是時間,列州這邊的不行,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去攔截其它州的。” 白蘭當即目泛怒色,“你當司南府是擺設嗎?你覺得司南府會讓這種事無限拖下去嗎?棲霞娘娘那邊隨時可能會收場。時間,想要為孩子們贏得這次機會,就要搶時間,必須趕在司南府徹底解決這事之前得手!” 聽她聲音變大了,黑云嘯驚的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噓聲連連,示意小聲點,小心隔墻有耳。 白蘭聽話變小了聲音,卻在那淚光漣漣著埋怨,“要錢買,你說太貴沒那么多錢,靠自己動手你又沒辦法,我怎么就跟了你這么個窩囊廢,要什么沒什么,我委屈著過也就罷了,如今連孩子也不得翻身,早知道我就不該為你生兒育女……” 黑云嘯低頭沉默著,呼吸略有急促,聽了好一頓埋怨后,忽雙拳一握,似下定了決心,猛然站了起來,“應該是走古?;牡貨]錯了,我在古?;牡匾舱J識一些朋友,走,夫人隨我去走一遭?!?/br> 文華書院。 列州頭號大員的到來并未讓書院表面上有任何波瀾,門口甚至連迎接的人都沒有,依然是戒備森嚴的樣子。 書院原本的那些人早已被清空,已由列州官方人馬和司南府人員聯合接管,本屆情況特殊,沒讓書院的人或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卷入。 獲悉州牧要來,臨時掌管書院的官員原本要召集所有考生來迎接,結果被盧吉隗給否了。 非常時期,場面上的花花樣子就免了,沒必要讓考生跑出來迎接,容易被有心人鉆空子。 盧、狄、魚三人下了馬車后,也同樣遵循了司南府和軍方守衛(wèi)人馬制定的規(guī)矩,除了親近隨從外,沒帶什么人入內。其實也不用帶什么護衛(wèi),這里本就在重兵防衛(wèi)中,何況還有司南府的人介入保護。 書院內部多少還是有些動靜的,考生已全部得到了通知,聚集在了朝夕園門口等待。 隨同迎候官員一起站在最前面的,毫無意外,正是以解元郎詹沐春等人為代表的六名鄉(xiāng)試成績最佳的考生。 六名最佳考生,此時是一副既期盼又緊張的樣子。 許多考生都有些緊張,不時整理自己的穿戴,甚至想著如何才能在州牧大人跟前留下好印象。 大家都清楚,這三百多考生中,哪怕有十個人能金榜題名就不錯了。有些東西確實和天賦有關,不是你學多久或反復考多少次就能做到的,絕大部分人都還是要在列州謀缺的,而這份前途卻是州牧大人一句話的事情。 庾慶也在人群中,混在人群后面湊數,不想也不敢去博取州牧大人的青睞,甚至是想都沒想過,他腦子里的想法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類。 偶爾偏頭,發(fā)現住同一棟樓的許沸正在打量自己,還對自己報以善意微笑打招呼。 這個場合,各家的書童都不讓帶,書童被勒令在房間內不許出來,考生也不許帶武器。 前面人群忽sao動了起來,人頭攢動搖擺,庾慶忍不住與大家一樣踮起腳尖往前看,看到了州牧盧吉隗等人氣宇軒昂而來。 他也就是看看,看到了是什么樣的人也就踏實站好了,低調在人群中混時間。 朝夕園門口等候的官員快步迎去拜見州牧,之后畢恭畢敬地領了盧吉隗等人過來與考生們見面。 第12章 彩頭 “學生拜見州牧大人!”三百多名考生一起躬身行禮拜見。 混在其中的庾慶不好太過顯眼,也不得不按照之前演練過的跟著一起來。 “不必多禮?!北R吉隗笑著抬雙手示意平身。 眾考生謝過平身。 負責此地的主官又為盧吉隗介紹前面的六位考生,“大人,這六位是本屆……” 盧吉隗抬手打斷,“不用你介紹,本屆鄉(xiāng)試的六魁,之前鄉(xiāng)試后的賀宴上,我見過。都是列州的才子,本座印象深刻!”手指重點指了指解元郎詹沐春,笑容可掬,甚是滿意的樣子。 “謝州牧大人謬贊!”容光煥發(fā)的詹沐春帶頭謝過,其余五人也跟著躬身。 后面的一群考生,包括蘇應韜、房文顯、張滿渠、潘聞青在內,對飽受州牧大人贊譽的鄉(xiāng)試六魁皆艷羨不已。 都知道,本州的鄉(xiāng)試六魁就算赴京趕考未能金榜題名,就算在京試中失手了,介于種種內因,回頭列州這邊也是要在本州首要和重點安排官職的,不出意外的話,起步的職缺都不會太差。 也就是說,這鄉(xiāng)試六魁,以后最差也能很快成為列州的官員,這也是蘇應韜四人之前巴結詹沐春的原因,現在是大家最容易親近的時候,以后想巴結人家也未必認識你。他們四個的鄉(xiāng)試排名在前三十內,還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盧吉隗也不啰嗦,第一時間介紹自己身邊兩人,“來,本座為諸位才子們介紹一下咱們列州的兩位大師,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靈植師狄藏先生,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解妖師魚奇先生?!?/br> 眾考生多少有些訝異,沒想到州牧大人會在這種場合帶來這種人物,對他們來說這兩人也絕對是列州的大人物,是他們平常接觸不到的,當即紛紛行禮拜見兩位大師。 狄藏和魚奇只是微笑著朝眾人點頭致意,沒說什么,跟這些考生沒共同語言,也不想喧賓奪主。 一番客套,眾考生分開讓路,盧吉隗在引領下進了朝夕園內查看,鄉(xiāng)試六魁陪同在旁代表眾考生應答州牧大人的詢問。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庾慶廝混在其中,他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在這種場合中瞎混,也算長了見識。 盧吉隗免不了問大家在這里住的怎么樣,吃的怎么樣,特別當眾叮囑此地負責人要cao持好考生的飲食,好讓列州才子更好地為列州增光添彩。 說到住的自然要進暫住的房間查看,就近的解元郎房間成了重點。 樓上去不了這么多人,大部分考生都在樓下等著。 庾慶自然也是其中一員,眼睜睜看著盧吉隗等人進了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再看看四周眼巴巴等著的考生,不知這些人兩眼放光的在等什么,又能等到什么。 盧吉隗不可能將此來的所有時間花在這住宿地,就近的一棟樓看過后,朝夕園內隨便走了走便話鋒一變,“我列州新晉才子幾乎皆在此地,機會難得,恰逢其會,兩位先生可有興趣一覽他們的才華?”說罷也停步轉身了,面對兩位大師。 他一停,所有人都停下了,都眼睜睜看著他,有些考生隱隱察覺到了表現的機會,眼中綻放出希望之光。 狄藏和魚奇反倒是后知后覺,兩人相視一笑,狄藏笑問:“不知如何一覽?” 盧吉隗目光掃過眾考生,抬手捋須道:“二位先生可各出一題,我列州新晉才子應題各作兩篇文章,由二位先生判出優(yōu)劣來,也算是他們赴京前留給書院的墨寶,供書院學子觀摩學習,不知二位先生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人群中漫不經心混時間的庾慶瞬間后脊背一涼,心弦緊繃,頭皮有點發(fā)麻。 寫點字之類的他還行,練字也是他在道觀的基本功課,他的字寫的不比阿士衡的差,甚至還更勝一籌,算是有這天賦。寫寫書信之類的文章也沒問題,讓他針對命題來作文,他那水平真的不夠。 與阿士衡分別時,阿士衡就曾說過,在京參考時,考得不好沒關系,沒指望能考上,但還是希望他庾慶能多花點心思。道理也簡單,考不好被刷掉很正常,你可以答的不好,但你不能亂來到閱卷官一看答題就忍不住想查你老底,想查你這種貨色是怎么中舉人的,那就太過分了。 他對答題模式還一無所知,還打算到了京城利用阿士衡給的關系學習一二,結果突然撞上這事,說一點都不慌那是假的,他已經忍不住打量四周了。 發(fā)現,一旦在此地敗露,憑自己的修為和實力,幾乎不可能逃出。 他此時的感覺就好比是在渾渾噩噩中被一道驚雷給炸醒了,心里咒罵阿士衡,就知道路上容易出意外,果然,這下可如何是好? 他已經感覺到一把劍懸在了頭頂,隨時要落下。 對在場的考生來說這是意外之喜,文章做的好不好都不會失去什么,若是做好了,萬一入了州牧大人的法眼呢? 當然,對某人來說是禍從天降。 相比周圍一道道放光的期待眼神,庾慶則是目光急閃,在想脫身之策。 狄藏和魚奇愣了一下,也沒想到州牧大人會讓他們兩個搞這事。 又互相看了眼,用眼神統(tǒng)一了意見,狄藏推辭道:“這事輪不到我們,出題之事當由州牧大人親自cao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