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視角 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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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也傻傻地抬頭看著父親。 俊美的男人低頭望著兩個孩子窄瘦的臉龐,莫名的,他說:“趙狠提過,你的兩個孩子身體很不好,經(jīng)常發(fā)燒感冒,你一個單身父親三天兩頭地醫(yī)院家里兩邊跑,很辛苦。所以……他們是得了什么???” 孩童擁有成年人丟失的某種敏銳的感知力,年紀稍長的男孩忽然將meimei拉到自己身后,一雙黑秋秋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這個剛剛才救了自己一家的叔叔。 察覺到男孩對自己的敵意,宿九州挑挑眉,回首看向插畫師。 宿九州:“運氣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有的人就是沒有覺醒邏輯鏈的天賦。伊甸園的運氣似乎挺好的,生了九個孩子,七個覺醒了邏輯鏈…… “你呢?” 蔣維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聲音。 宿九州:“收納污染物002的時候,發(fā)生過一件事。普通人被002的邏輯因子熏染,身體素質(zhì)會強比正常人很多,很少發(fā)燒生病。但如果這個邏輯因子的濃度超過某個限制,再加上常年被其捕獲,反而會導致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你不是污染物002,你無法像它那樣精準控制自己四散的邏輯因子,達成一個完美的平衡。如果你日復一日地將孩子捕獲進自己的邏輯鏈,讓他們每天承受邏輯因子的沖襲,漸漸的,他們就越來越虛弱。” “不是的,我不可能傷害我的孩子,我沒有!” 宿九州突然道:“這是他們無法覺醒邏輯鏈,如果可以呢?” 蔣維倏然無言。 宿九州定定地看著他:“如果他們可以覺醒邏輯鏈,你就會像伊甸園那樣,把他們騙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鑿開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審判之矛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頭看著兩個站在自己身后的孩子。 女孩閃爍著迷茫的大眼睛。 男孩死死咬著嘴唇,倔強憤怒地瞪著他。 『不許欺負我爸爸!』 他在這樣說。 殘忍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 宿九州:“剛才你說你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說你知道,通過這種方式提升邏輯鏈,是需要傷害孩子的。扎心者就是從你這了解到這種特殊的升級方式的?!彼了剂讼拢骸耙恋閳@不是,他是老用戶,他在你才十幾歲的時候就用這種方式升級過了。那時候你還不是用戶。所以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蔣維感覺肩膀上沉重的巨石忽然消失了,他整個人一軟,但在快倒下時,他撐住了。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墻上掛著的一幅沒被上司謹亂翻的畫。 那是一幅血紅的畫。 凌亂無章的筆觸用各種鮮艷的紅色勾勒出抽象派的線條形狀,這線條生硬而尖銳,每一筆都從四周落向中央,像一根鋒利的矛,戳進畫的正中央,扎穿它的心臟。 所有混亂的落筆匯聚在一起,卻在曲線的終章形成一朵完整的血色薔薇。 王饕走上前,取下這幅無人問津的畫。他翻到背面,看見了落款和名字。 “《血與花》,蔣維,2043年9月作?!?/br> 第154章 天色昏暗,臨近清晨。 乍亮的天空帶著一絲蒙蒙的魚肚白,蕭矜予走出地鐵口,再走三公里,便抵達中都市清除小隊總部。 這棟樓的燈亮了一整夜。 抓捕插畫師后,中都清除小隊的隊員、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都加班一整晚,沒有閉眼。 天氣還有些涼,蕭矜予拉了拉圍巾,半張臉被包在厚厚的圍巾里。他剛進門,趙狠便招了招手。蕭矜予朝他點點頭,視線緩緩上移,目光與一雙幽沉深邃的眼對上。 宿九州笑了:“回去看了眼畫?” “嗯。”蕭矜予輕輕嗯了聲,走上前:“《魚缸里的金魚》還在家里放著?!彼D了下,在心里補充:是你的家?!吧纤局攲@幅畫似乎沒太大興趣,他去古洺畫舍的目的不是這幅畫。” 宿九州:“有件事插畫師沒有撒謊,上司謹特意跑到西山攻擊他,確實是要找一幅畫,但不是找你的那幅《魚缸里的金魚》。就在半個小時前,夢想家已經(jīng)強行提取了他的記憶,我和王饕都看過了。你要看么?” 蕭矜予:“我等會去看。所以在蔣維的記憶里,上司謹拿走了哪幅畫?” “他也不知道?!?/br> “不知道?”蕭矜予愣了下。 宿九州點頭:“是。上司謹強行闖入房間后,直接擊傷蔣維,并讓他昏了過去。他對傷害孩童似乎沒什么想法,就默許蔣維的兒女將他拖到二樓的閣樓里藏了起來。把畫舍和那些畫翻亂的人確實是上司謹,至于他拿走了哪幅畫,他沒告訴蔣維,蔣維也不能未卜先知。” 蕭矜予不假思索道:“但你們已經(jīng)知道是哪幅了。” 宿九州勾起唇角:“嗯。雖然沒有親眼看見,蔣維其實也猜到了是哪幅畫。他的畫舍里一共只有一幅特別的畫,那幅畫是七年前他在一家路邊油畫小攤上淘到的。這幅畫很臟,很亂,應該是攤主偷偷潛入某個輻射區(qū),從里面偷出來的。大多畫作的角落或者背面,都會有作畫者的簽名、作畫時間日期,但很可惜這幅畫沒有。不過蔣維給它取了個名字—— “《血薔薇》?!?/br> …… 很快,蕭矜予便從宿九州口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b-332插畫師,一個普通的三級用戶,自身沒有攻擊性,對外公開的身份也不特別。他憑什么能以這樣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用戶身份,發(fā)現(xiàn)連宿九州、王饕這樣的高級用戶都無從知曉的邏輯鏈升級的秘密? 因為他是插畫師。 『任何被該用戶注視十秒以上的畫作,都會被捕獲進邏輯鏈。 用戶可在一分鐘內(nèi),感知這幅畫蘊藏的情緒波動、色彩。并深入了解畫作的內(nèi)涵和創(chuàng)作意義……』 誰也想不到,一個看上去最沒有用的邏輯鏈,其實能窺探他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秘! 王饕也走進辦公室,他嘆了口氣,一貫沉穩(wěn)的臉上神情凝重如水:“插畫師現(xiàn)在還處在‘夢想家’邏輯鏈的副作用里,沒有醒來。那幅《血薔薇》已經(jīng)被上司謹偷走,除非等蔣維清醒,否則無從知曉這幅畫到底畫的是什么內(nèi)容?!?/br> 蕭矜予:“內(nèi)容應該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們不是插畫師,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幅畫,而不是這幅畫的意思?!?/br> 王饕點頭道:“也是?,F(xiàn)在的線索已經(jīng)很清晰了?!彼偨Y(jié)道:“2040年,插畫師意外買下一幅畫,他意識到這幅畫并不簡單,于是不斷使用邏輯鏈,對這幅畫進行了長久的窺探。并終于于三年后,也就是2043年,徹底弄清了這幅畫的深意,并為它畫下了另一幅畫《血與花》?!堆N薇》不在我們手上,但蔣維畫的《血與花》已經(jīng)被我拿回總部了。上司謹也沒有‘插畫師’這樣神奇的邏輯鏈,他沒有發(fā)現(xiàn)《血與花》的特別之處,因此把它留在了古洺畫舍?!?/br> 說著,王饕給手下使了個顏色。 趙狠立即會意,他從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取出一幅巨大的畫作。黑皮漢子小心翼翼的捧著油畫的畫框,將它抬到桌子上。幾個隊員合力,從背后推著這幅油畫,將它立了起來。 蕭矜予走到油畫前方,認真審視起來。 《血與花》,這個名字是蔣維起的。 這不是一個隨便取的名字。 整幅畫的內(nèi)容很明顯就是一根根血紅色的線條,從整體看,確實很像一朵花,名字很貼切。但特意起這個名字,它背后的深意無比明顯,令眾人都感到唏噓。 蕭矜予心中嘆氣:“所以,《血薔薇》應該是最早覺醒邏輯鏈的那批用戶畫的。蔣維通過觀摩《血薔薇》,發(fā)現(xiàn)了殺死至親用戶、生吃其大腦能提升自己的邏輯鏈這個秘密。然后,他畫下了《血與花》?!?/br> 絢麗燦爛的邏輯鏈閃爍著七彩之光,如同綻放盛開的鮮花,對這個世界、整片宇宙釋放無限超乎人類想象的魅力。 然而在它身后,卻可以用至親的血鋪成一條成長的路。 鮮血澆灌下,它盛放得愈加迷人。 -這是一朵由血澆養(yǎng)而成的吃人的花。 蕭矜予目光一轉(zhuǎn),冷靜道:“僅僅是從一幅畫,蔣維就這么確定,自己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他一定不會這么確定。他一定是親眼見證過了,才敢這么肯定?!?/br> 王饕看向他,對于蕭矜予每每精準而迅速的推理,他早已不感到吃驚:“你猜得沒錯。雖然使用邏輯鏈察覺到了一幅畫暗藏的秘密,但這個結(jié)論也太過荒誕,蔣維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地相信,或許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所以,他做了一個‘實驗’。也不能叫實驗,只是當時正好有一個他認識的中都用戶,處于邏輯崩潰的邊緣,還是他的朋友。于是他向那個朋友私下告知了這個秘密,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的秘密。” 蕭矜予沉默片刻:“那個朋友親自進行了驗證?!?/br> 他的語氣很果斷。 這一次王饕沒有立刻回答,他仿佛覺得這個答案有些難以啟齒。 宿九州低沉的聲音響起,只是很平靜的一聲肯定:“嗯。當時的b76,id‘劊子手’,大約從2042年末就出現(xiàn)了邏輯鏈不穩(wěn)定的跡象,也曾經(jīng)向官方尋求過幫助。邏輯研究所盡可能地幫他找尋升級的出路,但是很可惜,依舊沒有挽回他崩潰的速度。然而2043年10月,他突然升級了?!?/br> 蔣維的《血與花》,就作于2043年9月。 蕭矜予:“劊子手的孩子在那個時候死了?” 趙狠道:“是,意外墜樓身亡。當時警察做了初步勘測,沒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異常,就沒多想。” 一個用戶想讓一個人“正?!彼劳?,實在是太容易了。 誰也想不到,一個經(jīng)常和官方進行合作,屢次幫助抓捕罪犯的用戶,居然會為了一個有可能的升級之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并偽造出意外身亡的跡象。 “劊子手現(xiàn)在在哪兒?” 趙狠:“死了。” 蕭矜予:“死了?” 趙狠冷笑一聲:“2043年他成功升級到四級,不過就在一年后,他接了一個報酬很高也極度危險的任務,進入了海都市18號污染區(qū)。三天后,他的名字從用戶排行榜上消失了。他死在了里面?!?/br> 蔣維從劊子手的身上,確認了“吞食至親能升級”這個答案。 那扎心者是從哪里知曉的,也很簡單。 蔣維認識劊子手,劊子手或許就認識扎心者?;蛘撸麑⑦@個秘密告訴給了某個用戶,這個用戶偷偷告訴了扎心者。 王饕痛心疾首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用戶,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秘密!” 在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或許早有一百個、一千個用戶,發(fā)現(xiàn)了這個殘忍至極的升級方式。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無法改變,眾人現(xiàn)在能關(guān)注的,只有眼下的威脅。 王饕道:“根據(jù)蔣維的記憶,他看到的‘上司謹’,是一個又愛又胖的中年胖子。我見過這個人。他是徐都醫(yī)院的一個主任醫(yī)生,扎心者的哥哥就是由‘他’做的手術(shù)。我甚至還和他見過面,說過話?!?/br> 趙狠琢磨道:“隊長你的意思是,這個胖子也被上司謹剝奪了面孔,盜用了身份?!?/br> 蕭矜予:“恐怕沒有這么簡單?!背了及肷危嗄瓴[起眼,語氣凝肅:“上司謹果然早就知道殺死至親的秘密。一開始,扎心者邏輯崩潰事件過后,我們所有人只當這是一起普通的用戶崩潰事件,沒有刻意在用戶之間隱瞞。上司謹?shù)弥@件事后,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扎心者特意找尋親侄子,并將他時刻帶在身邊’這個線索,于是他意識到了——扎心者也知道吃人秘密。” 趙狠一下子明白過來:“我懂了!所以他立刻前往徐都,和隊長一樣,他也在調(diào)查扎心者!” 王饕愣?。骸澳俏耶敵跻姷降哪莻€主任,就是已經(jīng)偽裝成功的上司謹!” 宿九州:“應該就是他了?!?/br> 王饕否認道:“不,怎么會是他。我怎么也是一個五級用戶,我和他那么近距離接觸,我一點沒察覺他是一個用戶?!?/br> 趙狠咳嗽道:“隊長這很正常,你忘了,當初我、蕭矜予,甚至連宿上校、‘水之刑’駱隊長,都和他有過面對面的接觸,在不提前防備的情況下,也察覺不到他是六級用戶。他的邏輯鏈本來就可以偽裝成別人,消除自己的存在感?!?/br> 這個答案讓王饕繃緊的心稍微松了點。 雖然很難講,要是他當初發(fā)現(xiàn)那個和自己說話的胖主任是上司謹,結(jié)果估計不是他抓住對方,而是他直接被對方殺死。但他連發(fā)現(xiàn)對方是用戶都沒做到,就很讓一個五級用戶心梗。 “所以,他是故意把風吹屁屁張海象放在美加藥業(yè)旁邊的廢棄工廠里的?!?/br> 王饕和趙狠齊齊看向說話的青年。 蕭矜予沉著眸子:“上司謹知道早年第一批覺醒用戶的秘密,他知道蕭辰安和美加藥業(yè)的關(guān)系。他故意把真張海象囚禁在那里,引導我們?nèi)フ{(diào)查美加藥業(yè),就是為了讓我們幫他開路,幫他去調(diào)查蕭辰安以及他背后的秘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