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109節(jié)
熱水也少好了,萬瑾瀾坐在浴桶中泡的渾身舒坦,想著京都公府的情況。 守在門口的婢女恭敬喊“王爺”的聲音傳進來,萬瑾瀾聽著他沉穩(wěn)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盥室外。 他向來是守禮的,萬瑾瀾壓根不擔(dān)心他會闖進來。 “王爺,您可要沐浴更衣?” 一道柔婉中帶著嬌媚的女聲傳入她耳內(nèi)。 萬瑾瀾心中輕呵。 這婢女當她死了嗎? 第164章 登徒子 一身藍色錦袍的蕭灃皺眉看向立在幾丈之外擅自進屋垂著頭露出一劫細白頸項的婢女,聲音微寒的問道:“你是哪里來的?” 莫不是從前在了李家伺候的?膽子倒是不小。 婢女頭垂的更低,鼓足勇氣說道:“奴婢是陸縣令送來伺候王爺?shù)摹!?/br> 萬瑾瀾坐在浴桶中幽幽說道:“夫君若是需要伺候的,我明日便給你挑些貌美的來?!?/br> 今日這些婢女,她隨意掃過一眼,并沒有特別貌美的,最多也就是中人之姿,當時她還在想,這位大表哥尚算會做事。誰成想,這里頭就有膽子大的。 蕭灃無奈扶額,再看向婢女時,眸色更冷,嗓音帶著涼意,“從哪來回哪去?!?/br> 婢女愕然的抬起頭,不甘心的對著盥室的方向說道:“王妃未免太過霸道,我只是一個婢女,你連我都容不下…” 甭說萬瑾瀾了,蕭灃都挺服此女,這婢女是哪里來的自信?還膽大包天光明正大的行挑撥之事。 “你這婢子挺有意思?!比f瑾瀾輕輕一笑。 蕭灃可不想惹她生氣,聲音微揚喊道:“安喜?!?/br> 安喜在房頂上坐著,聞言跳了下來。 “把人送去酒樓,洗上半年碗盤清醒清醒。” 蕭灃吩咐完,安喜就進來把這婢女帶走了。 守在門外的婢女對視一眼,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喜兒仗著是縣令夫人乳娘的女兒,在府里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今日也算是踢到鐵板了,真是活該呢。誰讓她認不清自己,覺得以她的些許姿色能入齊王的眼。 “夫人可滿意了?”蕭灃信步進了盥室內(nèi)。 萬瑾瀾正準備起身,被他突然的行徑驚到,趕忙又坐了回去。 向來是端方君子的人今日竟也不守禮了。 見萬瑾瀾防備的瞪著他,蕭灃眉眼間有淺笑,“你我是枕邊人,我如何不能進來?” 隔著不到一丈的距離,萬瑾瀾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宴后她來處理李家事宜,蕭灃要見的人可多了,要處理的事也很多。 他神色雖是清明,但還是有哪里不同,清湛的眉目之間多了幾分不羈。 他如閑庭信步般一步步靠近,在萬瑾瀾越來越緊繃的神色中,伸手探進了浴桶中。 “水快涼了,快些出來,不看你祖父的信了?” 他隨手拿起放在一旁木架上的巾帕,把沾濕了的手慢條斯理的擦干凈。 萬瑾瀾松了一口氣,對著他出去的背影小聲罵道:“登徒子!” 還沒完全出去的蕭灃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萬瑾瀾將自己縮的更低些。 等擦干凈穿好里衣出來后,蕭灃將老國公給他發(fā)來的密信遞給她,隨即也叫了水。 他兩日一夜未眠,雖然還有精神繼續(xù)熬著,但真的很疲憊。 萬瑾瀾叫了婢女給自己絞發(fā),有外人在場,她還不便看信。 如今有條件了,她當然要恢復(fù)過往的講究生活。她可以吃苦,但不代表不愛過金尊玉貴的生活。 婢女出去后,蕭灃還在盥室中沐浴,萬瑾瀾坐在寢房之中看祖父給蕭灃的書信。 祖父在信上說,因為西南,建安帝一時半刻不會拿公府如何。 萬瑾瀾看的頻頻皺眉,以建安帝的無恥,到了窮途末路之時,必然會拿公府之人當人質(zhì)。 她將信件折起,雖然知道祖父說的是有道理,但事關(guān)親人,她很難不擔(dān)憂。 萬家對西南的經(jīng)營比李家在涼州的耕耘更深,和西南小國打的交道是最多,建安帝對公府的忌憚不是沒有道理的,父親雖死,祖父和父親往日的舊部以及大哥卻都在西南,若以此來牽制建安帝,建安帝或許真的不敢動公府。 但就怕萬一??! 萬瑾瀾心不在焉的坐在梳妝鏡前,坐到昏昏欲睡時突然驚醒,蕭灃進盥室好似已經(jīng)許久了。 萬瑾瀾到盥室前喊了一聲,無人應(yīng)答。 她只好學(xué)蕭灃也做一回登徒子,闖了進去。 只見他一頭烏發(fā)披在身后,人已經(jīng)靠在桶上睡著了,他眼底的青黑十分顯眼,容色間的疲憊一覽無余。 水已經(jīng)涼了,萬瑾瀾將他叫醒。 一放松下來,整個人的疲憊感如影隨形般甩不脫,蕭灃有些懶洋洋的穿好中衣,一頭濕發(fā)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 婢女聽到內(nèi)里的動靜,在外問道:“夫人,要不要奴婢進去伺候?” 萬瑾瀾拿起巾帕說道:“不必了?!?/br> 萬瑾瀾動作很快的給他把頭發(fā)絞干,巾帕都沒來得及放好,就被他拉入了床榻上,整個人半壓在她身上,吻輕柔的落下,她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面龐有些發(fā)燒。但現(xiàn)在并不可以,她正想提醒他二人還在孝期時,他卻漸漸不動了。 最后,他的頭放在她頸窩睡了過去,呼吸聲纏了她整夜。 蕭灃這一覺睡的很長,直到第二日的午時他才起身。 萬瑾瀾正坐在廳中和兄嫂一起用午膳。 見他起身,萬瑾瀾又讓婢女去添一副碗筷,婢女又把熬了一上午的烏雞參湯端來。 萬知景不可置信的說道:“雞湯你竟然都不舍得給我們喝?” 萬瑾瀾無語道:“總要熬夠了時間吧。” 萬知景輕呵一聲,表示不信。 方碧蕖笑看了萬知景一眼:“王爺奔波數(shù)日,瑾瀾是該給王爺好生補補,你做兄長的怎么還吃起這個醋?” 萬瑾瀾贊同的點頭,“兄長想喝湯,讓嫂嫂給你安排就好?!?/br> 萬知景服了。 蕭灃在廳外聽了大概,眉眼之間隱隱有笑意。 他早就知道,瑾瀾就是嘴硬心軟的人,她其實很在乎他。 用過膳后,萬瑾瀾說道:“夏風(fēng)找你幾回了,還有季老將軍等人也派人來過?!?/br> 蕭灃點頭表示知曉,“胡家這幾日會來送銀票,之后應(yīng)當還有不少家族會派人前來,這些事,還要你多費心一二?!?/br> 萬瑾瀾點頭,“改日我宴請涼州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的女眷。” 有銀子才能把規(guī)模更大的火器坊建起來,有銀子才能籌措到更多糧草,后勤軍需供應(yīng)上的事也決定了前方的成敗。 蕭灃信任萬瑾瀾,也了解她,他知道,她不會甘心安然活在深宅大院中當一個貴婦人。 他尊重并理解她,也會用行動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要讓她明白,她擔(dān)憂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第165章 京都 李麻子等一眾從涼州來的士兵穿過了赤烏郡以南的外族地盤,并未借道雍州,在從涼州出發(fā)后的第七日,快馬加鞭終于到了京都城外。 李麻子看著雄偉的城樓,和兄弟們對視一眼。 天氣熱,即使放了冰,在半道上也融化了,程右和蕭明環(huán)的頭顱已經(jīng)有些變樣了,還發(fā)出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第二日大清早的,京都城樓的守將在開城門時,發(fā)現(xiàn)了隱于蒙蒙黑暗中的高臺。 李麻子和手底下的人在半夜時分用石頭堆起了一個高臺,高臺之上除了放置了兩個裝著頭顱的匣子,還有一篇檄文迎風(fēng)展立在豎起的桿上。 檄文本是萬知景寫的,蕭灃看后覺得太過文鄒鄒,夏風(fēng)潤色過后,王術(shù)這個狗頭軍師又改了改,通篇讀下來會給人不雅之感。 建安帝生母穗兒在檄文中是背主求榮貍貓換太子的賤婢,建安帝是不孝不仁狼心狗肺血脈不詳?shù)呢i狗之輩。 檄文的末尾落筆是齊王蕭灃。 通篇言辭激烈,前來查探的士兵讀完后腿有些軟,看到兩個匣子上貼著的牛皮紙上分別寫著“新任涼州牧”、“三皇子”,士兵打開匣子后腐臭的味道飄出。 士兵當即就吐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趕忙轉(zhuǎn)身回去找守將。 守將來后,命人把頭顱收起,檄文也被扯了下來,隨即準備上報京兆尹。 城門口的檄文雖被收走了,李麻子卻不止在這一處張貼了檄文,進京的各路大道小道上,已經(jīng)被他們貼滿了。 恢宏莊嚴的皇宮之中,有人得意有人憂。 一月之前,前瑞王的侍妾在宮中秘密產(chǎn)下一名男嬰,建安帝大喜,嬰孩還未滿月便給了封了王。 然而,許是這么小的嬰兒并不能承受這份福氣,在還未滿月之時,嬰兒鼻中吸入了柳絮等雜物,還未滿月的嬰兒就夭折了。 萊妃哭的肝腸寸斷,建安帝殺了一大批宮人,近日宮中行走之人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之下腦袋就搬了家。 建安帝的身子本就不如以往,此次遭受打擊,已有幾日未朝。 肅王叛亂還未解決,涼州也不甚安穩(wěn),政令下達地方也沒有從前順暢,建安帝的江山可畏是岌岌可危。若是瑞王有血脈留存尚好,建安帝至少還不會一蹶不振。 玉芙宮中,一身淺色衣裙的陳淑妃懨懨的躺在貴妃椅上,本來明若芙蕖的面龐最近很是憔悴。 王皇后和萬妃相繼死去,本就讓陳淑妃都提不起斗志了,直到順王死在涼州,陳淑妃哭的肝腸寸斷。 還是順王妃日日帶著孩子進宮安慰,并提醒陳淑妃瑞王的子嗣之事,陳淑妃緩過來后才含著一腔憤怒設(shè)法把那未滿月的嬰孩弄死了。 若非建安帝派順王去了涼州,她兒也不會死在那,尸身至今還未運回。陳淑妃多想這次還和上次一樣,她兒沒死,只可惜,回來送信的人十分確定了順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