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47節(jié)
雖然蓬頭垢面,卻也能看出,頭發(fā)底下是一張充滿異族味道、深邃又立挺的五官。 拓跋宗神色微瞇、緊緊盯著安陽公主,毫不在意的用手將順著發(fā)絲落下的雞蛋液甩掉。 安陽公主被這雙極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嚇到,回過神找補的冷哼道:“喪家之犬都比你干凈?!?/br> 囚車向前駛?cè)?,拓跋宗的視線卻緊緊盯著安陽,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仿佛是一頭兇猛的野獸,緊緊的鎖定了她,要伺機而動,如附骨之蛆般,讓安陽想忽視那種感覺卻始終沒法做到。 萬瑾瀾道:“公主日后防著些,我心里總有些不安。” 方碧渠附和的點頭,那雙眼睛,真是讓人太不舒服了。 安陽嘴硬的冷哼:“他一個階下囚,還想在大魏翻出什么花浪?” 萬瑾瀾沒說話,但她明白,三王子是俘虜,但不是普通俘虜,大魏會用他與北戎做買賣,他不會一直都是俘虜。 三人剛出金華樓,還沒上馬車,便被人攔了路。 護衛(wèi)警惕的攔在前頭。 陳從柏的眼睛通紅,以看仇人的神色看著安陽和萬瑾瀾,眉骨上還有青筋鼓起。 “你來作何?若是因為職務(wù)被撤,被趕出禁軍隊伍,那沒錯,你找對人了,是本公主做的?!?/br> 陳從柏語氣艱澀,“嘉娘的死,是不是你們做的?” 萬瑾瀾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安陽,難不成她為了出氣,將張嘉殺了? 安陽疑惑后反應(yīng)過來就是大怒,“你當(dāng)本公主是什么人?你與我有仇,她與我何干?我犯不著收拾她臟自己的手。” “你母妃呢!”陳從柏椎心泣血的質(zhì)問。 安陽公主對此事一無所有,也不知此事與她母妃到底有沒有干系,但以她對她母妃的了解,母妃應(yīng)當(dāng)不會做這種事。 她的遲疑,在陳從柏看來,就是心虛。 他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他的背影,仿佛都刮著帶著恨意的風(fēng)。 安陽看向兩人,“我回宮去問問母妃,就不回公府了?!?/br> 安陽公主匆匆離去,萬瑾瀾和方碧渠一同回了公府。 近些日子,蕭明環(huán)和萬秋雨都有些焦頭爛額。 朝中因為萬貴妃和鎮(zhèn)國公府對端王的態(tài)度詭異,朝臣們都萬分不解。 萬貴妃被端王和其側(cè)妃氣病了,見蕭明環(huán)娶正妃第二日攜正妃進宮請安都沒見到貴妃。 萬貴妃公然在后宮中指責(zé)蕭明環(huán)不敬母妃,實為不孝,她沒有這樣的兒子,日后為不必進永福宮的門給她請安。 迎娶王明慧前,蕭明環(huán)帶著萬秋雨在永福宮外都差點跪廢了,也沒讓萬貴妃回心轉(zhuǎn)意。 而朝中,鎮(zhèn)國公也并沒有為蕭明環(huán)說半句話,任由順王黨的人借此事攻訐蕭明環(huán)。 大魏以孝治天下,不孝不悌的帽子扣著,蕭明環(huán)一時之間是真的沒法翻身。他恨透了貴妃與公府,害他落入此等境地。 因為被玉蝶上的母妃指責(zé)不孝,蕭明環(huán)被責(zé)令在府上思過,連朝都上不了了。 朝堂之上,順王如今風(fēng)頭正盛,請立順王為太子的折子如雪花般落在了尚書臺。 若說皇帝,心情也沒那么順暢,安王折了后,他本想讓順王與端王相爭,結(jié)果鎮(zhèn)國公府和萬貴妃不知發(fā)的哪門子瘋,突然和端王翻了臉,將端王的名聲踩到了泥里去。 不孝之人,還有何底氣立足于朝堂? 不得不說,這一招,簡單粗暴卻有效。自古以來,就沒有被母妃指責(zé)過不孝的皇子。 只可惜瑞王入朝太晚,他的打算通通都得等瑞王在朝中有了名望才好進行。且他還沒忘記,他的六兒還有一個體弱的名聲在外。 看著眼前的折子,建安帝陰著臉長袖一拂,桌案上的折子落下大半。 半響后,建安帝睜開雙目道:“李福,去告知皇后,月底,朕要去栗山行宮,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嬪皆可同去。” “再去貴妃那走一遭,告知她可去行宮狩獵的好消息,讓她將病盡快養(yǎng)好。” 李福躬身應(yīng)是。 公府內(nèi),萬瑾瀾坐在馬車上唉聲嘆氣。 對面的沈卿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她的兩個兒子,長子近幾年都守在西南,今年回來成親后,沒過幾日就帶著兒媳裴氏去了西南。 她的次子,如今也帶著兒媳去徐州上任了。 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長子穩(wěn)重,西南府中情況如何沈卿心中有數(shù),她倒是不如何擔(dān)憂,不過次子,未曾出過遠門,成家后就離家去千里之外上任,她總是會擔(dān)憂夫妻倆年紀小,難免會出各種各樣的狀況。 萬瑾瀾則在嘆,府上能和她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日子是rou眼可見的無趣。日后除了逗狗,還是逗狗了。 母女倆興致不高的回府后,就聽到了秋狩以及隔壁萬家要將女兒送進順王府做側(cè)妃的消息。 第71章 秋狩 住在公府隔壁的萬家,與公府關(guān)系尚算可以,雖然也算是同氣連枝,但也沒那么親近。 順王如今在朝中無人可敵,隔壁萬家將府中嫡女送進順王府為側(cè)妃,倒也沒那么難以讓人理解。 點點的體型已經(jīng)長成了,身上毛發(fā)蓬松,體格壯碩,安靜的臥在那里也好大的一坨。 萬瑾瀾揪著狗耳朵時,在外打聽消息的馬興回來了。 “姑娘,張嘉是被毒殺的,今早身亡,毒是馬錢子?!?/br> 萬瑾瀾問:“這幾日鐵柱他們還有沒有盯著杏花巷?” 馬興搖搖頭,“人在前日就撤了,我打聽了周圍的人家,有一個小姑娘說,有一個穿著體面富貴的婦人在天還未完全亮?xí)r,從張嘉院里出來了?!?/br> “天還沒亮,她怎么知道那婦人穿的體面富貴?” 馬興道:“那小姑娘渾身上下穿的是打滿補丁的舊衣裳,天不亮就要去巷子那頭打井水,她說那婦人雖然裹的嚴實,但轉(zhuǎn)身后,兜帽被晨風(fēng)吹落,頭上的珠釵和紅色的石頭很漂亮,亮晶晶的。” 萬瑾瀾點點頭,她思索片刻,說道:“你去陳家找陳從柏,就說我在杏花巷撿到了一枝珠釵,問他是不是陳家的主人或仆婦掉落的。” 馬興反應(yīng)很快,“姑娘的意思是,難不成和陳夫人有關(guān)?” 萬瑾瀾搖搖頭,“我只是猜測,你且去吧?!?/br> 如果事情不是安陽做的,貴妃姑母應(yīng)該也不屑去收拾一個孤女。既然事情與她們都無關(guān),陳從柏就別想從心懷不軌者變成受害者,明明是他欺瞞作假在先,他憑什么來質(zhì)問她們。 張嘉之所以進不了陳家門,是因為陳夫人強烈反對,她當(dāng)初查陳從柏時,聽聞陳母還以死相逼過陳從柏。 那要是陳從柏本有機會尚公主,卻因為張嘉而失去這個機會,甚至連身上的職位都沒了,還因此得罪了宮中的貴妃,陳母會不會恨張嘉毀了她兒子的前程? 況且,她只是說在杏花巷撿了個珠釵,又沒說其它的,就算不是她猜測的這般,陳從柏也沒有理由再來找她麻煩。 寧遠伯府。 馬興離去后,陳從柏坐了半晌,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面色一變,大步向他母親的院子而去。 陳夫人正在喝燕窩,見兒子氣沖沖的進來,放下杯盞,不悅的說道:“你這副模樣,活像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欠了你血債?!?/br> 陳從柏一雙黑眸緊緊盯著自己母親,“杏花巷掉了一只珠釵,不知道母親早上戴出門的那支還在不在?” 陳夫人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頭,不過剛摸到鬢角,就反應(yīng)了過來。 陳夫人站起身子,面色繃的死緊,冷笑了一聲,“你是來質(zhì)問我的?為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質(zhì)問你的生身母親?” 陳從柏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握緊拳頭,胸腔劇烈起伏。 “你為什么要殺她?”陳從柏眼中充滿了紅血絲,額上青筋鼓起。 陳夫人怒而拍桌,“我是你母親,你就這樣和我說話!” “沒有那賤人,你就能尚公主,若不是她,寧遠伯府的門楣還能延續(xù),你父親只會做生意,你只會惹我生氣!陳家在京中,馬上就要沒落了,你身為獨子,難道不該挑起家中的大梁?” “若非你父親和你都是無能之人,我又如何需要每日殫精竭慮!” “她該死!”陳夫人惡聲惡氣,提起張嘉,恨不得吞吃了她。 見兒子在爆發(fā)邊緣的模樣,陳夫人絲毫沒有退讓,氣勢很足,“你恨我也無用,我只是告訴她,她害的你不能娶高門貴女,是你的拖累,她自行就了斷了。” “也算她識趣吧。” 陳從柏聽著自己母親輕飄飄的話語,看著她得意洋洋的神色,壓抑在胸腔中的怒火卻無法發(fā)出。 他轉(zhuǎn)身就走,離開了陳家后,此后再沒有踏進陳家一步。 北戎的三王子成了大魏的戰(zhàn)俘,北戎發(fā)來的國書表示,愿意以五千匹上等戰(zhàn)馬換取三王子。 朝臣都覺得,三王子能換取更多。 直到肅王發(fā)來密信,表示北戎看似在北戎大汗的統(tǒng)治下擰成一股繩,實則內(nèi)里爭斗非常激烈。除了三王子身后支持著的兩大部落,其余部落皆不愿三王子回北戎,還堅信既然成為了戰(zhàn)俘,就該死在外面,不要給北戎丟人。 皇帝知曉北方的蠻族兇狠好斗,卻沒想過現(xiàn)實遠比他認為的更加激烈。 若他的兒子被俘,他的其他兒子們就算心里想著對方永遠不要回來、最好死在外面,嘴上也得假惺惺的展現(xiàn)自己的手足之情。 皇帝與臣子在御書房商討過后,又追加了三千匹上等戰(zhàn)馬。 兩國一來一回,待商討好時,秋狩也到了。 皇帝此次特許,皇子公主與育有孩子的妃嬪皆可前去。 栗山行宮落座在栗山腳下,前面有一大片廣袤的草場和林地,后頭山群中,有一條蜿蜒的河道在陡峭的山勢中迂回。 萬瑾瀾穿著一身利落的騎馬裝,腳上蹬著鹿皮靴,與安陽公主登上了半山腰。 栗山山群大多險峻,她們登的自然是其中最矮且沒那么陡峭的山體,這山上還修建了路,她們此處休息的地方有個亭子。 坐在半山腰之中,視野比山下自然是更加開闊,對面有片紅葉林,在日光中如一團燃燒起來的火焰,在一片蒼翠中異常醒目。 “不成想公主和萬姑娘也上了山。” 二人回頭,見是王明慧和萬秋雨,萬瑾瀾眼尾微揚。 正妃和側(cè)妃一起爬山? 王明慧和萬秋雨也是累的夠嗆,坐在了二人所坐的長凳上。 “萬氏,本妃腿疼,你給我揉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