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渺夏姐弟{完}
22年年末,我病倒在出租屋,彼時臨近新年,返鄉(xiāng)潮帶動著一批又一批在外尋覓的倦鳥歸巢,或許是人流浮動,疫情又起。 當看到體溫計上顯示的40°,堅持了近三年沒倒下的我終于中招了,拼著酸疼的身體與被刀絞過般的嗓子強咽了布洛芬下去,躺在床上一睡不醒。 等醒來是半夜,胃里如火灼般難受,但沒有一絲饑餓傳來,想來是胃病也犯了,打開手機二十幾條未接電話,一看時間竟然倒頭睡到第二天半夜。 優(yōu)先給母親回電話,話筒里面是絮絮叨叨的關(guān)心,“退燒了嗎?吃了藥嗎?有沒有人照顧你???” “38度了,吃過藥了……”最后一個問題我沉思了一秒,“渺渺在照顧我呢。” “好孩子,有渺渺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記得吃飯,實在不舒服記得去醫(yī)院。新聞上說疫情又起來了,今年就別回來了,身體更要緊……” 她一個人說了許多,我偶爾回應(yīng)著,往日覺得繁瑣的嘮叨如今卻變成安心。 因為是半夜,她說著說著覺起來了,我也泛起來困意,打斷了她的話,“媽,等疫情過去我再回來,也晚了,你繼續(xù)睡會吧?!?/br> “好,在外面照顧好自己,那我掛了?!?/br> “好,你也是……” 才落下“你”字,她就掛斷電話,期間送服的胃藥緩緩起效,在微信給其他人報了平安,想躺下去響起敲門聲,才想起來又通過外賣點了粥。 其實身體備受磋磨,腦袋昏昏沉沉,吃進去東西也是如同嚼蠟,勉強塞了一兩口之后,我又躺下繼續(xù)睡了。 這次又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聽見臥室外面有響動聲,仔細聽好像是投影儀開著,但聲音很小,打消了我以為家里進賊的疑慮,扶著墻推開臥室門,果然看到了渺渺。 他抱胸側(cè)躺在沙發(fā)上,平日打理漂亮的狼尾發(fā)因為糟糕的睡姿蹭亂成邋遢一團,脖子上我送的頸環(huán)早已不知所蹤。 聽到門開聲,他皺著眉頭掀開眼皮,喊我,“姐,你醒了,我做了清粥。” “好。”。 他過來扶我到桌邊坐下,拿小碗盛了粥,撒了幾勺白糖,端著來到我身邊替我吹涼。 我很少喝粥,只喝白粥,加幾勺白糖就能吃下一些,把蛋黃壓成碎末撒在粥里會更有胃口。 傅渺一邊喂我一邊說,“我看餐桌上的外賣沒怎么動,就猜到你肯定不喜歡吃,外面的粥都太稠了,你嘴又挑,生病了胃口更差,就給你熬了點稀粥,發(fā)燒不能放雞蛋,你冰箱里除了飲料又沒別的,還好小區(qū)超市即使疫情也有菜買,等你好點了我給你換換口味?!?/br> “嗯,傅渺,我媽喊你來的嗎?” 他頓了頓,把我吃了小半碗的清粥拿去倒掉,沖洗干凈又給自己盛了一碗,“不算,姑姑一直以為我們住在一塊?!?/br> 一碗顯然不夠,他站在電飯煲前,連喝了三碗才停。 “嗯,你在外面跟別人合租還習慣嗎?” “還好吧,就是室友體味比較大,不過除了表姐你這我無親無故的也不能跟別的女孩子合租?!?/br> 傅渺聳聳肩,語氣略顯無奈,背對著我在洗碗池洗干凈電飯煲與碗筷,把它們重新放回原位,甩甩手來到我身邊的沙發(fā)換了個臺,“看電影?還是別的什么?” “《怦然心動》。”我隨便報出一個名字,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跟隨箐合租?” “我跟她分手了?” “分手了?” “嗯、她,她不肯原諒我?!?/br> 我垂下眼簾看地板上的灰塵,“那你搬回來吧,還是兩個人住方便點,違約金我?guī)湍愠?。?/br> 我沒去看傅渺的神色,只聽到他答了個“好”。 電影已經(jīng)看過很多遍,相對于男孩布萊斯的懵懵懂懂,我更愛女孩朱麗的聰明直率?;蛟S對于太過熟悉的劇情已經(jīng)了然于心,不再期待它接下來會否有新的跌宕起伏,于是又放心的睡了過去。 站在夢境的接口,我感覺身體被抱起,送進溫暖的被窩,身邊的床鋪微微塌陷后,一個更加溫暖的身體靠近了我。 “別鬧,”我迷糊著警告傅渺,“會傳染。” “沒事。”傅渺回答我。 夢鄉(xiāng)偶爾也是現(xiàn)實的回憶錄。 我成為一個讀者,翻開5月的序章,看到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子,震驚與茫然不解交織,她站在我熟悉的廚房門口,手指指向傅渺,又顫抖著指向我,嘴唇顫動眼眶通紅,喉頭翻滾幾圈還是沒有問出來,只是走過來狠狠甩了傅渺兩巴掌。 “禽獸??!”隨箐罵傅渺,又轉(zhuǎn)頭看我,“南夏你……無恥、下賤??!” 清風從陽臺眺望,又從微敞的窗戶鉆進,掀起隨箐憤怒的發(fā)絲,她轉(zhuǎn)頭奔出了客廳,傅渺還愣在原地,我挑起眉,“愣著干什么,追啊?!?/br> 傅渺回神,猶豫不決,他唇瓣還濕潤著,泛著誘人的色澤,我輕輕笑起來,尾指繞住大波浪的發(fā)尖,“還是說你想要拋棄談婚論嫁的小女朋友,繼續(xù)跟著jiejie做離經(jīng)叛道的事呢?” 夢境散去,意識回歸身體,身邊的傅渺容色姝艷,閉眼沉沉睡著。 我摸摸自己額頭,還有些微燙,但身體的不適已經(jīng)消失大半,傅渺被驚醒,嗓子還有些啞,“我去給你拿體溫計,你想吃什么嗎?天都黑了?!?/br>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小區(qū)超市還開著,我提出要求,“我想喝瘦rou湯。” 他去買五花rou回來,細細切去肥rou,將瘦rou切成細絲打湯,又下了豬油青菜面,我一碗,他兩碗,重新翻找了個沒看過的電影,邊看電影邊吃完了面,長久空虛的胃里終于得到滿足。 我的病情得到好轉(zhuǎn),新聞上轉(zhuǎn)為紅碼的人卻逐日增多,傅渺只是搬好了家,窩在我這里,變著花樣做吃食。 守歲時,和家中人視屏拜年后,我望著寂靜的夜空,“太安靜了,明年找個能放煙花的地方過年吧。” 傅渺點頭,“好。” —————————————— 感冒卻總想寫點什么,于是這篇小短文應(yīng)運而出了。 這篇加上后面的應(yīng)該就是近期實時寫的內(nèi)容了。 orz希望早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