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胎嘎嘎征服異能界 第65節(jié)
他的指尖落在顧沨止的手腕上。 恰恰觸著精神匣的位置,那復古的充滿了齒輪的圓盤,不知何時竟閃爍起微光來,下方的齒輪迅速的碰撞開合,顧沨止猛地抬眸,他聽見蘇格拉底道:“檢測精神值——三萬六千一百二,滴——滴!無法檢測master精神值,請重新校準,請重新校準。” 隨著系統(tǒng)主腦的報錯,盛歡的瞳孔在這一刻出現(xiàn)了須臾的透明化! “是凌啟剛?!彼捻泳劢乖谔摽盏哪骋惶?,矍鑠如雪地上方的極光,語速極快,“凌啟剛曾經(jīng)跟許念姿見過面,他污染了她的精神,所以許念姿現(xiàn)在也是鬼藤章魚的金吾衛(wèi),她在替鬼藤章魚的核細胞團尋找合適的宿主……虛弱的對著外界空氣門戶大開的人類的軀體,手術室是最佳的獵場!” 他的語氣篤定極了,仿佛一切皆是他親眼所見,顧沨止深感震驚,他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腕,在盛歡的指尖脫離精神匣的一瞬間,盛歡眼中雪亮的光華褪去了,他猛地栽倒在枕頭上,脫力般渾身的肌rou開始一分分的松弛下去。 “頭不痛的感覺真好……”他的面色蒼白如紙,喃喃自語,竟是如釋重負般的唏噓不已,“我頭不痛了,這樣真好……” “……” 顧沨止不知該說些什么,他仍舊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 盛歡所說的這一切,無論是許念姿和凌啟剛,還是許念姿和鬼藤章魚,聽起來都是那么的空xue來風。 他想,他是不該相信的,無憑無據(jù)的相信一面之詞,不符合他們?nèi)雽W時所傳授的行事準則。 從人物關系的矛盾點出發(fā)來看,許念姿加害過盛歡,盛歡也是有足夠的理由編纂出類似的謊言來攻擊許念姿的。 顧沨止閉了閉眼。 縱然以上這些種種的立場都在大幅度的削弱盛歡言語內(nèi)容的可信度,他的理智也在告誡自己,不要盲從,不要盲從。 可是他的心呢?他的心卻在發(fā)了瘋般的叫囂著——相信盛歡。 盛歡他啊……有著最千瘡百孔的人生,他最為需要的,就是你的相信。 顧沨止垂眸,他的手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 “已為您檢索到虞城附屬醫(yī)院醫(yī)務部電話?!碧K格拉底說。 “不,不打電話?!鳖櫅h止喃喃地說:“來不及?!?/br> 他的眸光急轉。 “給我定位1號手術間的位置。”他忽然說。 “收到,正在定位中。”蘇格拉底說:“虞城附屬醫(yī)院手術室1號手術間位于本棟樓的六樓,直線距離您正下方偏西六十度角一百零五點四米處?!?/br> 顧沨止輕輕“嘖”了一聲。 “你等我一下?!彼麑κg說,轉身出了病房門,邊走邊給熊提打電話。 “喂?熊子,你人走遠了沒?沒走遠?正好,把基地用車開過來,我要拿把m82用用,什么?你要給我送上來?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拿就行?!鳖櫅h止說:“少耽誤我過二人世界?!?/br> …… 盛歡死氣沉沉的在床上癱了一陣。 頭不痛了,是真的不痛了,說來也奇怪,在觸及顧沨止手腕的那一剎那,宛如奔騰的涌浪遭遇了開閘泄洪,巨大的膨脹的緊迫壓力得到了紓解,現(xiàn)在只感覺到一種劫后余生的輕盈,思緒也變得明了而快捷起來,遂開始反思前情后果。 顯然,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內(nèi)容。 要想將這一切圓起來,一個字,難。 但比起自己的后路,他更擔心被許念姿盯上的醫(yī)生。 話說顧沨止人這是去哪兒了?怎么說走就走了,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 ……總不至于是去叫人來抓自己了吧?! 盛歡悚然一驚。 動不動就擔心被人抓,盛歡感覺自己這職業(yè)病是改不了了,慫的他自己都有點兒看不起自己。 以他現(xiàn)在這幅狀況,上面插著胃管,左右打著點滴,顧沨止要真帶人來抓他,那他也是跑不了的,躺平算了。 盛歡倦怠的癱回枕頭上,半瞇著眼。 眼前一閃,門開,顧沨止又推門進來了。 男人的肩頭背著一個純黑的琴盒,乍一看像個優(yōu)雅氣質(zhì)的街頭藝術家。 盛歡愣了兩秒,茫然道:“你這是……” 顧沨止沒搭腔,蹲身將琴盒卸下,安置到地上,“咔噠”一聲打開盒鎖,里面露出絨布的腔,居然嵌著十幾把槍械的配件兒。下一秒,他就以超強的手速熟練的將十幾把配件兒組裝到了一起,產(chǎn)出了一把殺氣騰騰的m82。 盛歡裂開了。 這m82,好熟悉??! 當顧沨止端起m82掂量了兩把,又將槍口對準了盛歡的時候,盛歡渾身的汗毛都炸開! 他設想過的最糟糕的結果是被顧沨止銬吧銬吧扔局子里去吃一輩子的牢飯,過上永世不見自由天日身不由己的生活……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逮捕他都是輕的!顧沨止想要做的居然是原地爆他的頭?。?/br> 在天臺上被差點兒擊中腳后跟的恐怖回憶襲上心頭!盛歡大呼:“好漢饒命?。?!” 下一秒,顧沨止扣動扳機—— …… 姜添正在一號手術間內(nèi)跟他的老師鄧重華做著一臺大面積燒傷的皮瓣移植手術。 于燒傷整形科而言,手術區(qū)域就是一片土壤,血管則是澆灌土壤的營養(yǎng)肥料,要將一處皮膚移植到另一處,最重要的點就在于斷裂的血管是否能完美對合,二次重生,這是一門精細活,需要人長時間的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容不得一絲出錯。 鄧重華是一個嚴厲的主刀,眼里容不下沙子,在手術過程中有任何一點看不慣的地方,他都會立刻出言指出,曾經(jīng)也罵哭過好幾個新來的助手和巡回護士,所以跟他有過搭臺經(jīng)歷的人多了解他的性格脾氣,整個手術室里鴉雀無聲,沒有人敢閑聊,只有器械在傳遞過程中發(fā)生的碰撞脆響。 姜添的眉頭一直擰著,他在高頻率的打結剪線,卻未曾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麻醉師、巡回護士以及器械護士在出去手術間之后就再沒回來,一個個的消失了。 “再穿四個零的絲線?!彼虝旱恼f了一句,沒有得到回應,扭頭,發(fā)現(xiàn)器械臺旁邊空空如也。 “他們忙,人不在就自己穿,抓緊點別發(fā)呆。”鄧重華頭也不抬道:“病人在出血?!?/br> “哦好?!苯睃c點頭,他們經(jīng)常手術室來急診忙起來的時候,器械護士和巡回護士需要去別的手術間幫忙跳臺,已經(jīng)在進行的手術就會人手不夠,那必要的時候他們醫(yī)生自己也學會自力更生。 姜添不以為意,拿了持針器穿針引線,遞給鄧重華,兩人四只手交錯配合的極為默契,鄧重華低低的笑了一聲,難得的夸贊道:“小姜,我就是喜歡你話不多踏實做事的性格?!?/br> 得到鄧重華的夸贊實屬罕見,姜添有些不好意思。他背對著手術室的門,額頭上因為高度緊張和忙碌而出了一曾薄汗,就在這時,他聽見背后手術室的門被人踩開了。 “小朱?!苯砗爸餍底o士的名字道:“你可算回來了,再幫我們打幾根四個零的線,用起來太快了?!?/br> 背后無人應答,反倒是傳來了“嗒”一聲奇怪的聲響。 姜添縫扎的手微微一滯。 他疑惑的想,這似乎是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可手術室里的所有人都穿著平底的拖鞋……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高跟鞋的聲音呢?! 一股寒氣如蛇一樣黏膩的攀上姜添的脊梁骨。 這故事的開頭……似曾相識。 眼前閃過一些記憶的畫面——衰敗的死人穿著自己的衣裳立于手術門外,直勾勾的看著他。 上一次,上一次他遇見違背常理的東西時……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劫難。 那這一次……這一次豈不是也是—— “你在走什么神?”鄧重華的聲音冷了一個度,斥責道:“還要讓我的手在這里按多久!沒看到組織在出血嗎!” 姜添一個機靈,他顫聲道:“老師……有人……有人——” “醫(yī)生,我朋友的父親需要你們的幫助。”背后傳來一個女人冷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在空曠的手術間內(nèi)蕩開些許回響,“這是他的心臟!現(xiàn)在急需回到他的身體里去!” 姜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巨大的恐懼令他指尖冰冷顫抖。 如果他此刻回頭就能看見許念姿正高高的舉起懷中的rou瘤,就像是獅子王動畫中那舉起新生小獅子的山魈,而她那張詭異的臉直勾勾的正對著他們,輪匝肌溶解重構,變形的鼻子,單一的眼睛,帶著蠱惑的力量,他與鄧重華無論是誰只要抬頭看她一眼,便會立刻失去自主的思想,成為她言聽計從的仆人。 “可是老師……我們——”姜添的喉嚨宛如被扼住,氣息焦灼,他下意識的要回頭—— “做你的事,旁的與你無關,我說過我不喜歡一心二用。”鄧重華冷冷的喝止了他:“現(xiàn)在就算是手術室塌了,你我也必須做到手術的最后一刻!至于心臟?那是心臟科的事?!?/br> 姜添咬緊了下唇,他強迫自己立于原地,心臟狂跳。 高跟鞋的聲音一下一下越來越近了。 他能感覺到那女人在迫近他,帶著森寒黏膩不似人類的氣息。 他緊張地想要干嘔,情不自禁的用余光瞥向鄧重華。 事實上鄧重華此時是正對著來人與手術室大門的,只要抬抬眼皮就能看見他背后的情況,但兩鬢斑白的老教授氣度沉靜,專心致志,連眼皮也沒有掀一下,明亮的瞳孔深處倒映著的皆是手術視野,每一個動作都還是那么精準,那么迅疾,手指的力量穩(wěn)扎穩(wěn)打,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干擾。 姜添有被感染了,鄧重華的言語莫名的讓他感覺到可靠和安全。 他覺得鄧重華像極了一位功勛累累的名將,泰山崩于前大軍壓于境而面不改色,明明都在一起,都面對著未知的危險,慌亂如麻的自己卻顯得尤為渺小,他身為一個醫(yī)者,手上握著患者的性命,他為何就做不到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呢? 他反復詰問自己,一股信念升騰而起,狂跳的心在一分分的平靜下去,他逐漸放空了他的大腦,此時此刻他的眼睛里除了手術本身以外,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 許念姿還在他們的背后叫喚。 “醫(yī)生!醫(yī)生!我說我要你們幫忙!你們是聾了嗎!都聽不到嗎!” 沒有一個人抬頭看她,更毋庸提搭理。許念姿哆嗦了一下,眉毛古怪的上揚。 她懷里的這團核細胞已經(jīng)瀕臨死亡了,具備活性的細小觸手所剩無幾,即便將這團東西放到一個將死之人的身上也無法立刻寄生存活,除非能將人類的血竇直接移植到細胞團上去——這就需要一些技藝精湛的手術醫(yī)生來cao作。 故而,她才會將目標鎖定在鄧重華和姜添身上。 具備精神污染能力的她cao控普通人堪稱輕而易舉,無論是護工護士還是保安皆為他所用,她一路在手術室都暢通無阻,本以為這件事會非常輕松的完成,誰能想到!快結束了卻遇到鄧重華和姜添這兩個任務末端的刺兒頭! 許念姿急得發(fā)狂。 “你們既然如此看中這臺手術?!彼耄骸澳俏揖蜌У暨@臺手術?!?/br> 說罷,她張牙舞爪著尖叫著撲向無菌的手術臺。 電光石火間,一枚子彈從天而降,瞬間擊穿了許念姿的頭顱! 許念姿的雙目瞬息空洞,她的身形一晃,緩緩的向后栽倒。 她摔在地上,腦后涌出大量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到死都想不明白封閉的手術室里哪里來的子彈,手里的rou瘤也滴溜溜的滾了出去,借著沖勁撞在墻角,腐爛的rou質(zhì)迸開一朵水唧唧的花。 那廂,在他們上方六層樓的vip病房,顧沨止單膝跪地,他舉著槍,槍口斜垂于地表,有點兒像個打鉆機,而方才那顆子彈就是從這個槍口里打出去的。 很神奇,子彈穿過了層層樓板,以最短的直線距離擊中了許念姿。 是槍管上支著的那片小小的金色瞄準鏡的力量。 ——傳奇武器,威拉里貫穿之瞳。 盛歡親眼目睹裝上這片瞄準鏡之后顧沨止所能看到的視野。 仿佛是將這棟樓打穿了一個圓形的孔,腳下的若干層樓板在孔隙的范圍內(nèi)悉數(shù)變得透明!其中人來人往、每一個設施、每一處裝潢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