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蔣彥恂也想起了那天魏其瀾和蔣旭陽相擁而亡的畫面,他心里冒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之情。 林尹川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覺得他實在是太蠢了,我不能像他那樣,拖到無可挽回的那天,才悔不當(dāng)初……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蔣彥恂看他陷入了沉默,也低頭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突然說道:“哦,對了。說到旭陽,我有個東西帶給你?!?/br> 林尹川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他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好的方形物品,遞到了林尹川面前。 林尹川接過那個東西,一邊拆開,一邊好奇地問道:“里面是什么?” 蔣彥恂沒有回答,林尹川卻已經(jīng)拆開了那個包裹。 他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幅油畫,此刻用木質(zhì)相框和玻璃完美地裝好了。 轉(zhuǎn)過畫來,他看到上面用抽象的畫法,畫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眼睛被畫成了豎著的,該長耳朵的地方長了一張嘴,看起來非常古怪。 但是,他身上一些特征卻非常突出,讓人能夠一眼認出畫的是誰,比如那纖長的睫毛和藍色的襯衫就讓人感到非常熟悉。 蔣彥恂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假裝大度地說道:“這是那天房間里旭陽最后畫的一幅畫,我想他畫的是你。所以就讓人包好寄了回來,我想著給你拿來,也可以留作紀念……” 林尹川凝視了那幅畫少頃,才說道:“你把旭陽的畫給我,自己不會吃醋嗎?” 蔣彥恂強行笑了笑,說道:“會,我不太高興。但是你別擔(dān)心,我會忍著的?!?/br>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我沒有任何辦法去和一個死人爭,隨著時間的發(fā)酵,他在你記憶中可能要永遠無法抹去了。但是我可以接受這一點,只要你心里還有一點點給我的位置,我就滿足了……” 林尹川笑了笑,沒有說話。 蔣彥恂緊張地打量著他,半響才問道:“川兒,所以你的決定是什么呢?你愿意和我再試一試嗎?” 就在他緊張地等待林尹川的回復(fù)時,林尹川突然站了起來,把畫遞給蔣彥恂,說道:“我不要這幅畫,你不該拿給我,上面畫的人不是我?!?/br> “什么?……”蔣彥恂有些慌張,他解釋道:“我沒有拿錯?。侩y道是打包的人裝錯了?這幅畫就是旭陽那天畫的???” 林尹川卻拿起畫送到他面前,說道:“你仔細看看呢?” 蔣彥恂接過來,第一次認真大量起那幅畫來。 林尹川隨著他的目光,指點道:“你看,這個人眼睛底下有顆痣,這怎么會是我呢?你再看,他的眼睛是單眼皮,我可是雙眼皮!還有這個,他手里拿著一朵花,我可不喜歡花……” 蔣彥恂仔細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語道:“還真是……還真是……我之前都沒仔細看……” 林尹川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看吧?其實這就和之前的那幾張艷照一樣,因為你下意識認為是我,所以不愿意仔細去看,不然你肯定能發(fā)現(xiàn)上面的人和我不同?!?/br> 蔣彥恂認可地點點頭,說道:“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可上面的人是誰呢?難道是魏其瀾?” 林尹川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一旁的墓碑,心道:旭陽,你最終終于明白了吧……可惜太晚了……我不會像你這樣傻的…… 想到這里,他抬起來頭,轉(zhuǎn)頭看向蔣彥恂。 然后他從包里摸出了一個藍色的小方盒,鄭重地在蔣彥恂身前單膝跪下了。 蔣彥恂被他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上前來拉他,說道:“你要干什么?快起來!” 林尹川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依然跪在地上,他抬起頭認真地對蔣彥恂說道:“彥恂,之前是你給我送上鉆戒,向我求婚,我拒絕了你。我不會讓你再求婚一次的,所以這一次換我來。” 蔣彥恂又驚又喜,他忍不住眼眶又濕潤了,不過卻沒有再次試圖拉起林尹川,只是后退了一步,靜靜地看著他。 林尹川也抬頭看向他滿是淚痕的臉,誠摯地說道:“彥恂,我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也確實是愛權(quán)力、有野心,不愿意過平淡的生活。我的這一生,也許辜負過很多的人,也被很多人辜負過。我在集團里的名聲并不好,我的所作所為充滿爭議。我曾經(jīng)以為,我的一生都會是這樣孤獨卻又自由的一生,我不會愿意為了任何人改變……” “可是,前段時間,當(dāng)我以為自己被魏其瀾下了甲苯啶平,將會逐漸變成一個無法分清幻覺與現(xiàn)實的病人……那時我想,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意識清醒的時候,還能和你在一起……” 蔣彥恂聽到這句的時候,渾身一震,驚訝道:“什么?你被下了甲苯啶平?” 林尹川解釋道:“已經(jīng)沒事了,我去了很多家醫(yī)院做檢查,身體里沒有攝入藥物的痕跡。我又去問了唐姐,是她每天悄悄把我的飯多做一份,長時間放在廚房的那份倒掉,然后又把干凈的那份拿給我……不過也不清楚,也許魏其瀾從來就沒給我下過藥,只是在嚇我……” “可是……”蔣彥恂還想問什么,林尹川卻打斷他繼續(xù)了。 他說:“彥恂,所以那個時候我就逐漸意識到了,其實在我的心里,一直渴望和你在一起。哪怕我那愚蠢的自尊心,讓我不愿意承認這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