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春腰 第142節(jié)
奚無晝不語。 秦如眉見他神情恢復冷淡,心中慌亂不少,怕他真的生自己的氣,趴到他身上,重復了一遍,“你不要生氣?!?/br> 奚無晝這才抬眼看她。 秦如眉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思。 她很笨,自以為偽裝得很好,實際上心里想的什么都表露在臉上。 奚無晝淡淡道:“我生氣了。” “啊,不行?!鼻厝缑贾钡嘏踝∷哪槪畹?,“不許生氣?!?/br> 女子柔軟豐盈的身體貼著他,趴在他的身上,勾起他的綺思,他想籍她的體溫慰一慰相思,但他忽然發(fā)覺,不夠。 這樣不夠。 奚無晝道:“要讓你夫君不生氣,你總得做什么?” 秦如眉茫然了一瞬,進了圈套,順著他的話問:“那我要做什么?” “親我一口。”奚無晝盯著她道。 秦如眉又開始不好意思,在他的目光下顯出局促,但很快,她鼓起勇氣,捧著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親完,她立刻就躲了回去,警惕地看著他。 奚無晝嗤笑,“你覺得是這里嗎?” 秦如眉迷糊道:“不是這里,是哪里?” 奚無晝不語,只看著她。 秦如眉思索片刻,指著自己的嘴巴,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是這里嗎?” 她白皙的臉浮起火燒云般的霞色,嬌美動人。 奚無晝嗯了一聲。 他應得平靜,秦如眉更不好意思了,打起了退堂鼓,“我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親了,這里就不要了吧?!?/br> 奚無晝的神情冷淡下去,“那你走吧?!?/br> 話音落下,秦如眉愣住了,一時間不知所措,睜圓了眼睛看他。 很快她反應過來,急急忙忙道:“不走,不走?!?/br> 可男人依舊無動于衷。 秦如眉急了,一咬牙豁出去了,湊過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的動作迅速又快,想要退回來和他說話。 可沒來得及,奚無晝抬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回吻住她。 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他握著她的身體,她便動彈不得,更別說他的手還在她的后腦勺,把她按向了他。 秦如眉尚且懵然著,奚無晝已經(jīng)撬開她的唇,探入她的口中,同她糾纏在一起。 他沉重地呼吸著,每一次都和胸膛里的心跳共振,同一頻率,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是她身體本能的反應。 她對他很熟悉。 秦如眉趴在他的胸膛上,因為還沒能反應過來,她的眼睛還睜開著。 視野里,是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她心中沒來由地涌起一陣難過和迷惘,本能的,想從他身上下去。 只是,她的意圖太明顯,她在他面前似乎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下一刻,奚無晝壓著她調轉了方向,躺在床上的人就變成了她。 男人的索吻不重,宛如春風化雨,繾綣又綿長,能看得出已在壓抑。 興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奚無晝沉沉呼吸著,睜開眼。 秦如眉立刻閉上眼睛,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笑聲,因為距離很近,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 饒是她閉著眼睛,臉頰也再次guntang起來。 他笑話她? 他居然笑話她……他是不是覺得她膽子很???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秦如眉有些不服氣,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終于鼓起勇氣,氣勢洶洶睜眼道:“你不許……唔!” 她的聲音又被堵住了。 這一次,奚無晝的親吻來勢洶洶,和方才的溫柔完全不同,他一直抑制的情緒,在第一次溫和的試探過后,不再壓抑。 他仿佛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終于看見一方清澈的湖泊。 渴望無法遏制。 第78章 不知過了多久, 平妲端著藥碗,歡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嫂子, 我來給你們送藥啦……” 秦如眉立刻僵住,想也不想地把奚無晝推開,坐起身,手足無措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和衣襟, 想掩飾方才發(fā)生了的事情。 她臉紅心跳。還好平妲打斷了,不然她真要暈了頭, 讓他說什么就做什么…… 秦如眉愈發(fā)離男人遠了些,貼了貼guntang的臉,小小吐出一口氣。 平妲端著藥飛快推門進來,笑嘻嘻道:“嫂子,我替顏舒送藥來了?!?/br> 阿偌跟在后面,尷尬地左顧右盼。 秦如眉忙下了床, 穿好鞋襪,走到平妲面前接過漆盤, “麻煩你了?!?/br> 她許是想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愈發(fā)睜大了眼看著平妲,殊不知自己這個模樣更奇怪。 平妲瞧著她,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嫂子,你嘴巴腫了!” 見她不好意思,平妲咧嘴笑起來, 笑著笑著, 笑到一半,轉頭對上另一道目光, 平妲的笑容僵住了。 奚無晝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平妲不敢笑了,唇角往下一垮,若無其事道:“那藥我送到了,我走了啊。” 秦如眉擱下漆盤,送平妲到門口。 送完平妲,她本想折身回去,卻忽然萌生一個蠢蠢欲動的念頭——他都醒了,能自己喝藥的吧?那她走了,應當也沒事的? 想到這兒,秦如眉抿唇一笑,悄悄邁出門檻,也想跟著平妲和阿偌一起逃跑。 可是,她才走出一步,里面男人的聲音無波無瀾傳來,“回來,不然之后別想下床。” 平妲還沒走,聽得睜大了眼睛,像是聽見了什么不該聽的,哇地捂住嘴,看向秦如眉。 秦如眉幾乎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紅著臉飛快扭頭回去,順帶把門也帶上了。 她回到床邊,嗔怒看著床上的男人,“你胡說什么?!?/br> 奚無晝卻只靠在床上,看著她,唇邊噙著微微弧度。 他衣襟微微松了,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帶著傷痕的胸膛。 秦如眉被他這樣看著,只覺得心跳加快,蹙眉咬唇,轉移話題,“你……你喝藥!” 奚無晝道:“我是傷患。” 她不解地看著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我喂你……” 奚無晝懶懶一笑,“不可以嗎?” 他是她的夫君,又因她而受傷。 秦如眉無聲哼一聲,在床邊坐下,端過藥碗。她看似不情不愿,卻認真吹涼了藥汁,舀了一勺到他唇邊,“張嘴?!?/br> 奚無晝喝了。 卻在她舀下一口時,又開口道:“太苦?!?/br> “……” 秦如眉愣愣地看他半晌,生氣了,“你要求怎么那么多。” 面對她的惱怒,奚無晝卻只望著她不說話,沉默的模樣,讓人想起不久前他的執(zhí)拗。 秦如眉的脾氣忽然發(fā)不出來了。 他在雪里站了那么久……不久前,他幾乎被凍成雪人了,睫毛上都是雪花,眨一下眼睛,都會簌簌落雪。 可是藥苦,她也沒有辦法呀。 秦如眉低頭看了看碗,柔軟了聲音,和他打商量,“那你喝完了,我給你去找蜜餞?!?/br> 奚無晝卻盯著她的嘴唇,唇邊弧度微微,“你喂我?!?/br> 秦如眉蹙眉,覺得這個人很不可理喻,她明明就在喂他?!拔椰F(xiàn)在就在喂你。” 話音落下,她忽然反應過來,腦中轟的一聲,又紅了臉道:“不喝算了,誰愛喝誰喝。” 奚無晝道:“你不心疼你的夫君了嗎?” 她似也糾結,難為情地低下頭,聲音小了,“可是不能這么喂……” “你猜猜你昏迷時,藥是怎么喝進去的?” 秦如眉一愣,慢慢看向他。 “我昏迷的時候?”她記不得了,猶豫一瞬,輕聲問道。 奚無晝注視著她,“你昏迷了將近半月?!?/br> 自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墜下城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他不知是如何度過來的。偶爾他抱著幾乎沒有呼吸的她,也會想,若是她醒不過來,他會怎么辦。 沒有她,他得到的一切似乎不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