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春腰 第45節(jié)
秦如眉望著他,歪頭道,“真的嗎?” 原來這句話也沒那么難說出口。 說出之后,他心中竟釋然了不少。 付玉宵嗓音艱澀,“嗯。” 秦如眉這才展顏而笑,眉眼流淌出融融笑意,勾住他的脖頸,探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飛快縮回去,似嬌似怯地看著他。 付玉宵一怔。 他似有些難以置信,連呼吸都急促不少,目光落在她臉上。映入眼簾的是女子如春水般嬌美動人的粉頰,小靈動的眼宛如小鹿,又隱約泛著一絲朦朧。 純真的。 一舉一動都帶著不自知的嬌怯。 本就瀕臨崩潰、苦苦維持的理智終于崩塌,甘愿拜在心愛之人的羅裙下,任她使喚擺布。 付玉宵閉上眼睛,汗水自他的額頭沁出,再滴落,砸在她的肩頭。 連汗水都是guntang的。 她被那溫度灼得瑟縮了下,蹙眉看著他。 他怎么了? 為什么看起來這么難受? 付玉宵低聲道,“阿眉?!?/br>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喚她。 秦如眉卻搖頭,望著他,“我不叫阿眉,你在叫誰?你不是我夫君嗎……為什么叫別的女人?!?/br> 付玉宵動作一頓,看著她的眼里多了幾分質(zhì)疑。 他知道她失去了記憶,心智純凈如同白紙,只會記得自己心底最深的印象。 可…她說她不叫秦如眉? 怎么可能? 他查過她的底細,秦雙翎是假名,秦如眉才是她的真名。 難道此藥還有紊亂記憶的效果么?可她初見他時,如此清晰地害怕他,看來她確實很恨他。 他不知是要感謝對她下藥的人,還是痛恨對她下藥的人。 但幸好,在她失去記憶,即將要落在其他男人手里時,他剛好來得及把她搶了回來。 罷了,失去了記憶也好。 以后就都別跑了,乖乖留在他身邊,哪都別去了。 付玉宵低聲道,“那我叫你什么?” 她眨著懵懂的眼睛,“我叫雙翎。” 這句的語氣竟和她從前那句一模一樣,嬌嗔溫軟。 他道,“好,雙翎?!?/br> 鼻尖充盈著她身上的馨香,感受著她柔軟豐盈的身體,他再抑制不住呼吸,啞聲道,“幫幫我,好不好?” 秦如眉歪頭,眉眼泛起一絲迷惘,“我要怎么幫你?” 他說了什么,她依著他的話照做了,見他褪下衣物,又有些怯意,“你要做什么?” “做夫妻間的事情?!?/br> 她疑惑道,“什么是夫妻間的事情?” 在她想要退縮之前,付玉宵俯身吻住她,制止了她所有動作,“我告訴你。” * 秦如眉一直掉眼淚,終于,她攥著衣袖,粉頰浮著還未散去的薄紅,滿臉是淚,從他身邊離開。 “我不要你了……”她蜷縮在床腳,啪嗒往下掉眼淚。 是過分了。她懵懵懂懂,像是推拒,一舉一動都是邀約,他本在克制,卻也逐漸淪陷。 她后來哭,他雖然有一絲心疼。但她這般嬌嗔依賴的情態(tài)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幾乎如獲至寶,便始終沒放開她,即便她咬他也無用。 “你不是我夫君。” 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付玉宵動作一頓,心中慍怒就要升起,卻聽她委屈的下一句,“夫君不會讓娘子哭的?!?/br> 在她的印象里,夫君應當呵護自己的娘子,連她掉一滴眼淚都舍不得。 可這個人聽見她哭,一點都不管,甚至她越哭,他還…… 她很難受。 付玉宵沉默片刻,道,“夫君是不會讓娘子哭,但是在床榻上例外?!?/br> 她嗔惱道,“你騙人?!?/br> “我不騙人?!?/br> 他說得篤定,這回輪到秦如眉陷入迷茫,她也和他一樣,出了很多汗,額邊發(fā)絲悉數(shù)貼在泛著紅暈的臉頰上,呼吸輕顫,可人憐愛的模樣。 付玉宵低聲道,“你方才不是也很舒服嗎?” 秦如眉蹙眉,居然當真開始思索。 好像有一點,但是她很害怕,沒感覺到。 反正以后她都不要和他做這種事情了,即便他們是夫妻也不行。 付玉宵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乖順,把她抱過來。 秦如眉嚇了一跳,小臉煞白,慌亂道,“你做什么。” “你身上濕透了,我?guī)沣逶 !?/br> 她為難地糾著眉頭,“不要,我走不動?!?/br> 他不甚在意,“我抱你去?!?/br> 她被他攔腰抱起,見他動作熟練,心中對他的疑惑消了不少,試探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你以前也這么抱我去沐浴嗎?” “嗯。” 她蹙眉,“那我每一次都這么慘?!?/br> “沒有?!?/br> “我很不舒服。”她存心和他對著干,忿忿道。 付玉宵抱著她進了湢室,“那下次讓你舒服點。” 什么,還有下次? 秦如眉煞白了小臉,“不要下次?!?/br> 她害怕起來,掙扎著要下去,付玉宵也不強迫她,任由她掙脫。 她終于落到地上,卻因為腿腳沒力氣,摔跌在地,疼痛傳來,秦如眉痛吟一聲,眼眶紅了。她心中惶惶無依,抬頭想要找到依靠,卻只撞上他平淡無波的視線。 他就這樣冷眼看著她。任由她摔到地上,卻不伸手扶她。 “王八蛋…”她委屈地抹眼淚。 付玉宵淡淡道,“不是不愿意讓我抱你嗎?” 既然她這樣抗拒他的觸碰,要離開他,那他就讓她這么做。 等她疼了,痛了,難受了,她就明白不該離開他。 秦如眉聞言,果然蹙眉,眼睫低垂,在眼下遮出一片陰影,嬌憐面龐盡是無措,明顯被他這種做法激得生了后悔。 “現(xiàn)在要我抱你嗎?” 他淡漠的視線攫著她的側臉。 她不作聲,他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彎腰將她抱起,放進溫熱的水中。 他的動作很溫柔,只不過,當他略顯粗礪的指腹摩擦過她嬌嫩的皮膚時,激起她一陣戰(zhàn)栗。 “你出去……不要你在這里?!?/br> 秦如眉忽然低低道。 不知為何,她有些害怕,他不說話的時候,周身浮動著一種無聲的壓迫感,讓人窺探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付玉宵掃了她一眼,沒說什么,“我讓禾谷進來伺候你。” 說著,他便轉身繞過屏風出去了。 湢室里很快空空蕩蕩,寧寂無聲,入秋的風從窗縫里漏進來,涼意侵襲身體,剎那間,秦如眉心中惶惶,她像一只被拋棄在陌生地方的幼獸,而身邊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離開了。 她扶著浴桶,想要叫住他。可才張口,卻驀然愣住。 他叫什么名字? 她與那個男人有了最親密的關系,可她竟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方才他一言不發(fā)離開,似乎生氣了……他是不是要丟下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正當她茫然時,門被打開,禾谷繞過屏風,看見她,登時紅了眼眶,“姑娘。” 秦如眉退后,眼神警惕地看著她。 禾谷雖已知道她失去記憶,可現(xiàn)在看她稚嫩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痛,“姑娘,我是禾谷,你的丫鬟。” 秦如眉陷入茫然,低聲道,“丫鬟?” 印象里,她好像從來都是一個人,沒有丫鬟的。 都是世家小姐才有丫鬟,她不是,她要干很多活,還要照顧…… 照顧誰? 那似乎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