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一通電話后，他面露喜色，收拾好東西離開，走進了附近的居民樓里。

    他暫住的地方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到處都有些凌亂，客廳的沙發(fā)被放平當床。

    男人將自己的東西放在上面，點了個外賣，等外賣送來后，推開臥室的門，去搖床上的男人：“老鄭！快起來吃飯！”

    床上的男人有些白頭發(fā)，是少年白，面容倒是年輕，長得雖不如穿白襯衫的男人帥氣，但文質(zhì)彬彬，看起來并不賴。

    老鄭眼都不睜，只是問：“開水，幾點了？”

    男人叫白開，身邊的人喜歡叫他開水。

    白開說：“三點?！?/br>
    老鄭一聽，只好爬起來，去衛(wèi)生間胡亂刷了下牙，隨便搓了把臉，走進客廳。

    客廳被沙發(fā)床占據(jù)后，剩下的空間并不大，擺了個電視柜，前面一張小方桌，桌子邊放了兩根塑膠矮板凳，桌子上擺著兩個10寸的披薩和一盒炸雞，還有兩罐可樂。

    白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其中一條凳子上，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老鄭在另一條凳子上坐下，拿起一塊披薩囫圇幾口咽下，白開開了瓶可樂遞給他，他接過去猛灌兩口，問：“你不吃？”

    “我吃。”白開中午吃過飯，不像老鄭那么狼吞虎咽，拿了塊披薩慢慢啃，等老鄭進食的速度慢下來，說，“我收到沙漠影視的面試通知了?！?/br>
    老鄭一愣：“你還真去?。慷冀心闳ノ夜玖?，等攢夠了錢咱倆出來單干，有什么不好的？”

    白開小聲說：“我還是想當編劇?！?/br>
    老鄭嘆氣：“行吧。反正你有這方面的才華。但你別去找費茗啊！他現(xiàn)在得罪了那么多人，你去他那里有什么前途？將來怕不是戲上了被全行業(yè)狙擊。這都還算好了，就怕戲還沒上就被人搞，根本沒有抬出來的機會，那你不是白干了？你寫過那么多本子，隨便去哪里都行?。　?/br>
    白開：“可是我已經(jīng)被坑怕了，連想結(jié)婚的對象都坑我，渣男！”

    老鄭：“……”

    白開：“我去費茗那里，就是因為他罵了那些人。那些人我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又沒罵錯！我喜歡他這種嫉惡如仇的行為，一看就為人正直，去他那里不用怕被坑?！?/br>
    老鄭扶額：“你這種天真的想法，肯定還會被坑的。這樣，你去面試的時候千萬別說自己寫過什么劇，不然人家一看你這么會寫戲，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留下你，給你一個有坑的合同。咱們?nèi)宋⒀暂p，哪里斗得過一個公司？”

    白開擰起眉：“可是我要是不說我寫過什么，人家一看我沒能力，不要我怎么辦？”

    “那你要是說了，再被坑了怎么辦？”老鄭問，“而且你那些戲，一個署名都沒撈到，人家怕不是以為你在吹牛？還有，就算你真說了，人家也信了，但一看你和這么多人有糾紛，為了避免麻煩，肯定不會要你?！?/br>
    白開陷入沉默。

    老鄭：“我覺得吧，你最好等到有署名作品后再說自己以前寫過什么。”

    白開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說得對，是我欠考慮了?！?/br>
    老鄭：“至于面試，我覺得問題不大。費茗不會只招一個編劇吧，肯定是一個組啊。但他現(xiàn)在得罪圈內(nèi)這么多人，就算大家知道那些人活該，但私下里夸他和去他身邊跟著當靶子可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他肯定招不到多少正經(jīng)編劇，你又是專業(yè)出身，我覺得沒啥問題。要是太懸，你就把自己寫的那些戲說成是參與過，都是好劇爆劇，我覺得這經(jīng)驗在他收到的簡歷里應該是碾壓級別的了。”

    白開再次點頭：“好，就聽你的！”

    *

    兩天后，白開緊張地根據(jù)面試通知上的地址來到沙漠影視。

    辦公室在一個高大上的寫字樓里，十分敞亮，出了電梯就能看到前臺，大大的“沙漠影視”四個字嵌在墻上，一個年輕女孩百無聊賴地站在那里。

    白開走過去，鼓起勇氣道：“你好，我來面試編劇?！?/br>
    女孩掃他一眼，伸手指了下：“那邊?！?/br>
    白開覺得她的態(tài)度有點傲慢，心里怪不舒服的，可是他社恐，非但無法表達自己的不滿，反而更加緊張，氣勢平白矮了一截：“哦，好，謝謝?！?/br>
    他朝著女孩指示的方向走去，女孩切了一聲，白眼一翻，拿起手機，打開某個微信群噼里啪啦打字：【今天面試編劇，等結(jié)果出來了我打聽下都有誰，要是有出名的，直接沖了他們！】

    群里滑過一片回復：

    【好！絲絲加油！】

    【還得是絲絲啊，說臥底就去臥底！】

    【一定要多挖費茗的黑料，叫他黑我們哥哥！】

    ……

    第13章

    白開進了公司，被人指引到面試室外，這里已經(jīng)或坐或站聚了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白開出現(xiàn)，大家看了他一眼，見他渾身緊張，都不放心上。

    一看就是菜鳥，不足為懼。

    白開找了個空位置站著，旁邊有兩個人在小聲聊天：

    “知道嗎，剛剛進去那個是梁品工作室的?！?/br>
    “我去！梁品工作室？那咱們還有機會嗎？”

    “那說不準。不過老大肯定是他了，那可是梁品工作室，我剛剛打探了一下敵情，人家參加過…………這幾個項目！”

    “天啦！”

    白開本來聽不太清兩人的交談，但無意中聽到梁品工作室，就忍不住豎起了耳朵，然后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