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沉浸式圍觀 第3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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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嘆息一聲:“唉,要是賈家的船晚走一天就好了,咱們也能跟著走了?!边@一攤子事兒也不用插手,賺錢的時候沒份,倒霉的時候趕上了,想想都晦氣。 “別想了,就是賈家等咱們到月底咱們也走不了。大房的事兒不是一天兩天能弄完的,我jiejie是女孩,需要我拋頭露面,咱們怎么能走的掉???” 薛蟠選擇了醉生夢死,但是他不能。 第二天薛寶釵來找薛蟠,薛蟠在地上躺了一晚上沒人管,薛寶釵來的時候看到他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堆他吐出來的東西,忍不住問夏金桂:“怎么能讓我哥哥在地上躺著?” 夏金桂的眼睛一瞪:“不躺在地上躺哪兒?姑娘,不是我說你也該看清了,現(xiàn)在還有一片地方躺著已經(jīng)很難得了,將來連躺的地方都沒有了。他日上無片瓦下無立錐,想躺都是奢望?!?/br> 薛寶釵無話可說。 夏金桂就說:“我也是命苦,你也沒好到哪兒去,我雖然可憐你,卻知道你是那為虎作倀的倀鬼,把我騙來還想用我騙我家的金銀。想來也動了心思打我陪嫁的主意,我勸你別費心思了,要是弄不好你我魚死網(wǎng)破了,你也落不到好。” 薛寶釵沒說話。 接著夏金桂對著薛寶釵又哭又罵:“我當(dāng)你們是好人家,誰知道是個破落戶,就是窮點破點也算了,再想不到丈夫不是個好人,婆婆小姑子八百個心眼整日算計著要吃絕戶。呸,活該你們家這么倒霉,活該你們家斷子絕孫,活該你嫁不出去一輩子當(dāng)個老姑子……”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薛寶釵靜靜的聽著,但是薛姨媽聽不下去。就扶著丫鬟的手過來,說兒媳婦:“你也嘴下積德,你也是那讀書的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么連路邊的潑婦都不如,誰家的賢惠媳婦這么罵公婆小姑子啊!” 夏金桂一聽更是生氣:“我是讀了書的,我讀書了就讓你們這么欺負嗎?這是我沒個兄弟,我但凡有個兄弟,這會早打上你們家的門了,還讓你們這么欺負! 你說我連個潑婦都不如,這也是你們逼出來的,要是早日勸著他點,我也不會一輩子就跟著這么個玩意嗎?” 說完朝著薛蟠吐了一口吐沫。 薛姨媽氣的渾身發(fā)抖又無可奈何,薛寶釵默默聽著,只有夏金桂在院子里大罵,薛蟠一直在地上躺著打呼嚕也沒人扶他起來。 在夏金桂的罵聲中,薛寶釵想著,既然決定把家業(yè)賣了,就要找個公道一點的人家去賣。她認(rèn)識的人里面做布匹生意的就有三奶奶,三奶奶殷云芳手里有錢,這是公認(rèn)的事實。 以前在園子里的時候,婆子們就說三爺肯定在外面收銀子了,只是二爺二奶奶不說罷了。 后來家里沒錢,三爺往家里的賬房里放一萬兩銀子。放了幾次,眼睛都沒眨一下,看見實力雄厚。 她想著既然云芳涉足布匹生意,這時候無論是皇商的招牌或者店鋪存貨她都能吃的下。要賣就要賣的利索點,希望看在熟人的份上,對方壓價不要太狠。 想通了之后,她對罵罵咧咧的夏金桂說:“嫂子,請你先停一會,坐下喝點水歇歇喘口氣,我有話和你和哥哥商量。 家里這個樣子你們也看到了,家業(yè)再難聚攏了,賣了吧。” 夏金桂驚訝的看著她,但是薛姨媽卻說:“這事兒要讓你哥哥拿主意?!?/br> 薛寶釵再難忍住怒氣,就說:“讓他拿主意,他拿過什么主意?往日都是你我拿主意,這會他不賣也沒法子了,他能讓家業(yè)起死回生嗎?” 薛姨媽又開始哭。 夏金桂安靜了下來。 既然要賣,那就要仔細衡量一下了。 夏金桂說:“想賣也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賣了如果還能剩下點,還能重新開始,這一代人不行了,下一代人或許還能做大?!?/br> 薛寶釵點點頭:“是??!只要一息尚存,早晚能翻身?!?/br> 這一瞬間,她們算是達成一致。 可是對于薛寶釵和夏金桂來說,賣家業(yè)這個決定好做,但是賣給誰就由不得她們了。 夏金桂覺得,夏家的金銀存量能吞下這份家業(yè),想讓娘家來接收,自己名正言順的掌握了家業(yè),把薛家一族踢出去,往后養(yǎng)個孩子,也不至于生活太艱難。 薛寶釵內(nèi)心想找云芳接手,因為她覺得云芳不會壓價太多,薛家的產(chǎn)業(yè)不至于賤賣。畢竟三奶奶要顧及太子妃的名聲,不能傳出吞人家產(chǎn)業(yè)的名聲。更重要的是只要太子妃的母親參與進來,其他人都會畏懼起來,不會再對自家頻繁施壓了。 可是夏金桂堅持讓夏家接收,就跟薛寶釵說:“你要想清楚,你們家的欠債太多了,到如今欠人家四十多萬,家里各處賣了頂多有五萬,還有三十多萬的缺口,這都是債??!賣給我母親,傳到我兒子手上,將來還是你薛家的家業(yè),等于我們家替你們還了這個債,要是賣給外人,你還有收回來的那一天嗎?” 薛姨媽立即說:“聽你嫂子的!” 如果這份家業(yè)最終回到了薛家人的手里,哪怕是吃了點虧也是值的,薛寶釵沒想過夏金桂會改嫁,于是妥協(xié)。 夏金桂這話沒有和夏太太商量,她急需立即回去和夏太太講明白這其中的利弊,只要能保住皇商的招牌,她相信夏太太會答應(yīng)的。 夏太太也確實心動,然而總覺得女兒胳膊肘往外拐了,這會就該死勁壓價才行,還講究什么人情! 她說:“不急,先抻一抻。” 夏金桂問:“抻到什么時候?” “你別管,不會太久的,我知道怎么做,何須你來催我?!?/br> 夏金桂是沒再催著她了,但是有人來警告她別插手。 這人就是賈雨村。 當(dāng)官的俸祿就那么一點,連家都養(yǎng)不起,家里的太太們隨便用的一件首飾都已經(jīng)是他們一年的俸祿了。 所以想生活的好,必須要有錢。 當(dāng)官也是為了有錢,以前在地方上當(dāng)官的時候,賈雨村用的辦法是貪,但是貪才能貪幾個錢?他就巧取豪奪,速度雖然快,但是留下的把柄也多。自從進了京城,他撈錢的辦法也變換了一下,就是綁定一家皇商,一年的孝敬也有幾萬兩十幾萬兩,比當(dāng)初破家滅門強多了。算起來這種辦法來錢輕松,而且也免了各種意外,也不會讓人抓住小辮子攻訐。 如今皇商想擴大規(guī)模,對于他來說,得到的孝敬只會更多。 他絕不會讓人在這里破壞了這次的吞并。哪怕夏太太日常也有孝敬,但是和一家綁定的皇商比起來,這點孝敬算得上是不值一提。 他就派人去警告了一下夏太太,除了警告夏太太不許摻和到這里面之外,還要讓夏太太多出力勸薛家把這份家業(yè)賣給另外一家給戶部供應(yīng)布料皇商。 夏太太既驚又怒,驚的是賈雨村胃口這么大,布局這么廣,怒的是自己花了這么多錢還喂不熟這頭狼。 然而這個時候京城里面已經(jīng)掀起了一輪血雨腥風(fēng),賈雨村跟一條狗一樣,在草堂上逮誰咬誰。不是說這個貪贓枉法,就是說那個縱奴行兇。 夏太太雖然不知道他這樣貪婪的人為什么開始憂國憂民起來,但是也能知道夏雨村這個時候風(fēng)頭正勁,得罪不得,只能小心應(yīng)對。 就跟女兒說,這事作罷。 薛寶釵得知這個消息,瞬間覺得自家被賈雨村視作獵物,在劫難逃了。她這個時候生出一種念頭,自家哥哥甚至自己母子三人,只要活著,這位賈大人就會覺得如鯁在喉寢食難安,放自家蹦跶這么久,實在是他這人夠能忍的了。 于是迫不及待的去找云芳,云芳沒見她,只讓仙草出去給薛寶釵了一份提示:“我們奶奶那點生意是小打小鬧,而且太子妃沒入東宮,我們家行事小心,像這種事一沒錢做二不能做。我們奶奶也知道您這會著急,想著大家一起在一個屋檐下過了好幾年,念在往日的情誼上給您指一條明路,只是有些話出的我口入的您耳,你是萬不可告訴您的母親哥哥和其他人的。 如今通州有家商行,叫做‘如春風(fēng)’,那家的東家是京中的王府。做生意十分公道,且王府有銀子,你們找上門,他們會壓價,卻不會壓太多。如今我們奶奶只能幫到這里了,奶奶讓我跟您說,大家在商言商,你們只能賣他們店鋪,不能求太多。 京中權(quán)貴翻云覆雨,每次被卷進去的人輕了獲罪,重了家破人亡,您賣了鋪子趕快走吧,走的遠了有好處,留在京中只會出事?!?/br> 因為薛蟠逍遙法外的日子太久了。 第348章 人囂張 上 發(fā)覺到賈雨村對薛家的關(guān)注之后,薛寶釵已經(jīng)知道不能再留在京城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薛家所在的宗族,薛氏在金陵生活多年,金陵比不上京城,但是金陵的各家宗族不好惹。 很多京城豪門大戶的根基都在金陵,只要薛家想救人,各方奔走之下,賈雨村能在京城翻云覆雨卻不能要了遠在金陵薛蟠的性命,在薛寶釵看來,哪怕是吃點苦頭呢,到時候真的弄到無法收場的地步,流放充軍都行,也比死了強啊。 宗族能保住她們母女,未必能保住哥哥逃過制裁,但是留在京城,連個庇護他們的人家都沒有。不如處理了家產(chǎn)趕快走,就不信賈雨村能一直得意,只要他倒霉了,薛家的危險就解除了。 她明白該怎么做,就說:“替我多謝三奶奶,我們家的事兒辦完了,留著也沒意思,我們肯定走!” 既然有條路可以走,她也不多停留,急沖沖的回家找到了薛蝌,囑咐薛蝌:“咱們這會賣給如春風(fēng)好歹能多賣點,辛苦蝌弟跑一趟。” “本就是家里的事兒不能說辛苦,我這就去通州,jiejie和伯母在家等我消息吧。” 這里薛蝌剛走沒多久,賈雨村家的女人上門了。 就是當(dāng)初給他們送賬本的女人,來了之后就問薛姨媽:“薛太太,我們老爺和貴府是舊相識,這會除了我們老爺能幫您家,您怎么反而猶豫了呢?” 薛姨媽就說:“實在是你們老爺身邊的人家出價太低了?!?/br> 這個女人笑著說:“太太,您想想看,您家?guī)旆坷锸裁炊紱]有了……” “還是有的!” 這女人就覺得薛太太在這里爭執(zhí)這個太可笑了,就笑著說:“是有一些,但是在我們眼里,那些東西值不得幾個錢,和沒有一樣。您家?guī)旆坷餂]了東西,當(dāng)日鋪子遍布江南,又賣了那么多,眼下只剩下十幾家,庫存和地皮店鋪這些折價八萬兩不少了?!?/br> 薛姨媽就說:“這怎么是八萬兩呢,剩下的布料有很多上品啊,我雖然不懂的生意,但是我知道那些布料在十幾年前都是上造的好料子。這些如今難尋了,一般人家根本就買不起,還有那里面摻著金絲銀線的布匹,因為顏色顯得老舊那些伙計有些不識貨,只撿著新的偷,豈不知舊的才是好東西,這幾匹好料子都是給貴人用的,一般人也無福消受,這樣金絲銀線的布匹一匹上千兩銀子也是能出手的。光是這些布料,就是折價三萬兩也是有的。 別說我們在京城的幾家店鋪了,都是九開間的大鋪子,里面柜臺二三十丈長,布料花色上千種,都是前店后宅的樣式,前面賣貨,后面住著伙計還能當(dāng)庫房。這幾家店鋪加在一起都能賣十多萬。外地的鋪子也不少于十萬,我們家賬上沒銀子了不假,但是我們家的這些資產(chǎn)還有二三十萬呢?!?/br> 這個女人笑著問:“您說的都對,我就問問太太,誰給您出這二三十萬?您家的那些好布料都等著當(dāng)下等的粗布買。您家的鋪子是好,除我家誰敢出價? 太太,實話告訴您,我們家跟京城所有的東家都打了招呼,您家的生意我們吃定了,要是哪個敢不聽招呼,我們大人絕不輕饒!” 薛姨媽氣的渾身顫抖,這個女人卻不在意,她笑著說:“我知道您還指望著榮國府,賈三奶奶就有一家小鋪子,別看小小的,生意還不錯,人家那生意咱們學(xué)不來,做的都是窮人的生意,也是人家關(guān)系硬,從戶部大倉里拿些霉變蟲蛀的出來便宜賣,窮人不在乎,把蟲眼補個布丁就好,霉了的只管裁了再拼上一塊,賺的也不多,到時候分戶部一半的銀子入賬,一年到頭到手的銀子也只夠她的那點脂粉銀子。不過人家就是圖一樂,幫著戶部把那些積壓的東西處理了,不一定是真的要賺錢。 她倒是能救您一救,眼下京城的事兒多,各家都是謹(jǐn)慎應(yīng)對,榮國府我們大人自然不敢惹,可是賈家又不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想給賈家找點樂子真的太容易了。到時候是賈家的名聲要緊還是您家的生意要緊?” 薛姨媽沒說話。她突然問:“你是賈家的下仆媳婦還是同行家的娘子?” 這個女人笑起來,沒回答。就說:“您還是早點交接吧,要是遲了,我們大人等的不耐煩了,也不顧的那點舊日情誼,您連八萬都拿不到了?!?/br> 薛姨媽一聽急了:“你們怎么這樣!八萬,八萬!我們家的債都是將近四十萬了!” 這女人站起來:“您家的債是您家的事兒,和我們大人有什么相干?話說到這里,您自己拿主意吧,拖一日少五千兩,您自己覺得呢?” 說完很神氣的走了。 薛寶釵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薛姨媽六神無主的問:“我的兒,這可怎么辦?他們早就盯上咱們了,這下是不賣也不行了?!?/br> 薛寶釵心里嘆口氣,無話可說,只能說:“等我蝌弟從通州回來吧。” 薛姨媽根本沒聽說過有一家叫做“如春風(fēng)”的鋪子,誰家的鋪子起這樣的名字!一聽都不正經(jīng)! 她這個時候有了隱隱把鋪子交出的意思,跟女兒說:“我的兒,這家如春風(fēng)我根本沒聽過,是不是在當(dāng)?shù)刈錾獾男′佔?,萬一沒那么多的銀子怎么辦?不如咱們把鋪子給他們姓家的吧,我這會只盼著事兒趕緊沒了,咱們好平靜的過日子?!?/br> 薛寶釵不能跟母親說這家鋪子背后是王府,她相信在這方面云芳不會騙她,人家和皇家都是親戚,王府有什么生意她知道也不奇怪。王府不想聲張也是有的,一般人害怕這時候正在官場懟天懟地的賈雨村,但是王府不怕??! 她只能安撫薛姨媽:“通州那邊只要愿意買就沒事兒,您放心吧。就是咱們愿意以八萬兩銀子被人家把家業(yè)奪了去,剩下的債怎么辦?債主日日上門,也沒那平靜的日子可以過啊?!?/br> 就在這時候,外面又開始罵起來,薛寶釵嘆口氣,薛姨媽開始哭,擦著眼淚往外去:“我上輩子做了多少孽啊,怎么落到如此下場,家里都這么艱難了,這人怎么還在家里鬧,再鬧下去可怎么好?。 ?/br> 說著站在門口朝著外面張望,夏金桂罵人罵的起勁把薛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薛姨媽也被罵的抬不起頭來,自然不敢觸她的霉頭,哪怕是抱怨不滿意,也不敢去說她。 罵了一會之后,夏金桂的婆子們拖著薛蟠進來了,除了這幾個拖人的婆子,身后跟著不少媳婦,個個膀大腰圓。 薛姨媽立即說:“你放開她,你這是要干什么,他是你丈夫??!” 夏金桂說:“這種沒用的爛人我是瞎了眼才嫁給了他,要這種丈夫還不如死了呢,留著有什么用。” 說著把薛蟠推了一把推到了薛姨媽身邊,跟薛蟠說:“你是個爺們,都指著你呢,你家里成了這個樣子,你倒是說句話??!” 薛蟠這時候醒酒了,他看看薛姨媽和趕快出來的薛寶釵,再看看掐著腰氣勢洶洶的夏金桂,然后一抱頭蹲在地上了。 夏金桂越看越生氣,對著他:呸。 薛姨媽還要護著他:“你看看你是什么樣子,我們家留不得你這樣的兒媳婦,你不說勸他,還這么對待他,他也難受啊,命是如此,也改不了了?!?/br> 薛寶釵立即說:“媽,嫂子也是一片好意?!?/br> 說著就去拉夏金桂:“嫂子,媽也是急了,無心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