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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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以為自己苦熬的日子終于結(jié)束了,可以回到學校繼續(xù)自己的大學生活。 松了一口氣的她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顏秋凝著哀愁的眉眼一日比一日消沉。 顏秋患了產(chǎn)后抑郁癥。 一個月后,絕望的顏秋投了河,轉(zhuǎn)瞬間沒了性命,好不容易能起身的趙蘭芝再次倒了下去,因為刺激過大而半身癱瘓。 只剩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夜以繼日地哇哇哭嚎。 顏夏枯坐了一夜,回了學校一趟,將休學變成了退學。 學校倒是心疼她的遭遇,不僅抵消了她的助學貸款,還籌集了將近一萬塊錢的捐款給她。 這一萬塊錢,幫助顏夏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期。 她走上了趙蘭芝的老路,徹底接過了縣城高中門口的餐點攤子,專心照顧半身癱瘓的母親、養(yǎng)大meimei留下來的那個孩子。 顏秋在離開前為他取了名字,叫做顏念染。 但孩子們是最單純的,也是最殘忍的。 顏秋當年的事情不光彩,又死得不明不白,聽了大人們只言片語的閑談,縣上的小孩們合起伙來孤立了顏念染。 不僅不帶他玩,還說他是沒人要的孤兒,說顏夏是逼死了顏念染mama的殺人犯。 顏夏沒有解釋,她也沒有力氣去解釋了,生活早已榨干了她的最后一絲熱情。 于是,顏念染對此深信不疑,經(jīng)常頂撞顏夏,甚至故意砸顏夏的攤子,用自己知道的所有臟話罵她。 之后便是趙蘭芝的一頓狠揍,疼得哭爹喊娘的顏念染怨念更深,幾天后再頂撞,再被揍。 循環(huán)往復,家不成家,唯有心中的恨堆積成山。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顏念染七歲那年,他遇見了來尋白月光的男主江染,父子成功相認。 江染對白月光顏秋有多么思念,對她的離世有多么痛苦,就有多么疼愛顏念染,多么痛恨逼死白月光的顏夏。 看在她們到底是顏秋親人的面子上,江染并沒有使用太殘忍的手段。 只是雇了一幫小混混砸了顏夏的攤子,將顏夏和趙蘭芝從租住了二十幾年的地下室趕了出去。 雪上加霜,江染沒有告知是他帶走了顏念染的事情,顏念染也懷著報復的心態(tài)一走了之,沒留下一句話。 在顏夏和趙蘭芝眼里,便是七歲的顏念染突然失蹤,音訊全無。 她們報了警尋找,卻是一無所獲,孩子丟了,收入沒了,房子沒了,她們一夕之間失去了一切。 甚至就連趙蘭芝,都開始懷疑起了顏夏。 當初,究竟是不是顏夏逼死了顏秋? 如今,又是不是顏夏故技重施,逼走了還是個孩子的顏念染? 情緒激動的時候,趙蘭芝對著顏夏破口大罵。 但等冷靜下來,趙蘭芝又抱著顏夏痛哭流涕,說她對不起她。 沒到半年,趙蘭芝便走了,顏夏親眼看著她的尸體變成了骨灰,將其和顏秋埋在了一起。 那年冬天,北風呼嘯,顏夏孤身一人,穿著一身米色的連衣裙躺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沒了最后一絲熱氣,只剩下一具冰冷被凍僵的尸體。 恐怕也只有c城理工大學那年接待新生的師生知道,那一年顏夏提著行李去大學報名時,穿的恰好是這一身。 那夢境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夢醒的顏夏還控制不住地落下了淚,心臟像是揪在一起般疼痛。 她平靜地看著meimei顏秋熟睡的背影,嘗到了眼淚咸澀的滋味。 直到一個無機質(zhì)的機械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記憶已覺醒,情緒突破閾值】 【能力覺醒中】 【能力已覺醒:智商絕倫(你聰明過眾,有著超乎常人的智商)】 機械聲只響了片刻便沒了痕跡,顏夏擰眉側(cè)耳去聽,卻是空無一物,只有隔壁極輕的腳步聲。 已經(jīng)五點了,母親趙蘭芝已經(jīng)起了。 或許是她聽錯了? 顏夏只猶豫片刻,便起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夏夏,怎么起得這么早?見她出來,趙蘭芝訝然出聲,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她戴的是二手表,表盤已經(jīng)開裂,袋子上的皮也掉得七七八八,但并不影響觀看時間。 當然了,價格也非常的便宜,只要十二塊錢,而且雖然外表磕磣,但內(nèi)里十分耐用。 此刻,時針指向了數(shù)字五,分針在十二和一之間,正是五點剛剛出頭。 趙蘭芝早上要去縣城高中門口賣早餐,七點早讀,她一般是六點多一點出攤,早上五點左右就得起來。 因為早上生意好,懂事的顏夏一般都會早起幫忙搭把手,幫忙招呼客人收收錢之類。 所以她是早上五點四十起床,洗漱完然后一起出門。 今兒怎么早了半個多小時? 第3章 剛好醒了,躺了會兒,沒睡著。顏夏輕聲回答。 她看了眼滿頭黑發(fā)的年輕母親,眼前閃過的卻是那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龐。 明明那時的趙蘭芝也才四十多歲不到五十,頭發(fā)卻已經(jīng)全部白了,被生活磋磨得不成樣子。 顏夏因母親的臉微怔,趙蘭芝也看著女兒的面容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