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驚襲 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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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估計,石盤上不會少于幾十人,而簇?fù)碓谑P附近的人,更是不下百人。 整座石盤幾乎都被鮮血所染紅。 哪里來的那么多血? 石盤上只有一個女人,算上老者以及僅剩的半幅身軀,死不瞑目的小女孩,也僅僅只有三個人,怎么會…… 等等! 在視線掃過小女孩的殘軀時,江城的視線不禁頓住了,他看到……小女孩的眼角微微上挑,嘴角更是夸張的咧開。 她……竟然在笑? 這個被殘忍劈成兩半,丟在石盤上暴尸的小女孩居然在笑?! 下一瞬間,視線陡然拉遠(yuǎn),即便以江城的沉穩(wěn),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被砍掉四肢,丟在一邊的男人,被剖開腹部的女人,被劈掉頭顱,像是戰(zhàn)利品一樣用長矛穿起,立在地上的老人的頭,還有被屠戮的,渾身是血的孩子們…… 所有被殺掉的人……都在笑。 他們素白的臉龐大都被鮮血浸染,但都無礙于他們那張詭異的笑臉。 更可怕的是,江城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股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他們并不怨恨屠戮他們的人,相反,還彌漫著類似感激一樣的情緒。 感激……殺掉他們的入侵者。 為什么? “咔咔咔——” 連續(xù)而細(xì)密的聲音回蕩在江城耳畔,腦海中的畫面開始發(fā)生變化,之前出現(xiàn)的血色屏障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他的心不禁抖了一下,冥冥之中一道敕令般的消息撞入他的腦海,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要開始了。 下一秒,石盤上的人紛紛倒地,他們在血水里掙扎翻滾,仿佛在經(jīng)歷極端的痛苦。 每個人都大張著嘴,像是在嘶吼。 可即便他們嘴角都要裂開,江城還是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一個在地上抽搐的中年男人死死盯著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皮膚緩緩隆起,拉扯,再拉扯……最后甚至變得血紅透明。 下一秒,一根粗壯的骨刺破體而出,男人的手臂上,居然長出了一副類似魚鰭的骨刺組織。 異變?nèi)缤烈咭话懵樱粋€男孩模樣的人背部被撕裂,衣服下的皮膚血rou模糊,暴露出的脊柱骨甚至比成年男人還要粗壯。 更可怖的是,沿著剝露出的脊骨兩側(cè),居然展開了一對帶著血色骨膜的翼。 已經(jīng)不清楚是男孩還是怪物的東西,尖叫著,跌落在血水中打滾。 有的人頭上長出了尖銳的獨角,有的人甚至沿著肋下長出了另兩條粗壯如爬行類生物前肢的手臂。 還有的人已經(jīng)完全異化成了高達(dá)2米,甚至是3米的怪物。 他們在血水中嘶吼,咆哮,甚至是翻滾在一起。 異化時的劇痛是顯而易見的,渾身布滿鮮血與粘液的它們,彼此撕咬著,發(fā)泄著疼痛與不甘。 江城捏緊拳頭,指尖已經(jīng)因為缺血供應(yīng)而微微泛白,眼前的一幕完全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這不是祭祀,這是……進(jìn)化! 就像是加摩耶之于天使。 但不同的是,它們完全是無規(guī)則,無目的的進(jìn)化,以進(jìn)化學(xué)的角度考量,這上面的東西大都是殘次品。 根本不符合生物最基本的生存的可能。 它們存在的意義,似乎僅僅是對某種權(quán)威的挑戰(zhàn),是在向教會教宗等自詡為正道正統(tǒng)的家伙們表明,原來世間依舊存在修羅場。 血色迷霧消散后,這些丑陋的家伙們開始三五成群的向森林奔走,它們身軀龐大,動作卻異常笨拙,像是蹣跚學(xué)步的嬰兒。 很快,它們中的所有,就都消失在了石盤附近。 江城盯著它們離開的反向,那是……海的反向。 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老女人描述的畫面,那幾艘被莫名襲擊的艦船,以及老女人船上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大隊。 還有被襲擊過后,殘留下的那段來自船長的電訊通話。 他大喊到:“是地獄!地獄之門……開了!” 原來……如此。 第221章 威脅 襲擊老女人他們船只的,就是這些東西。 深夜的海上,這些丑陋猙獰的東西成群結(jié)隊的攻擊過往的船只,單憑它們長成這幅樣子,如果不吃人的話就太對不起它們的長相了。 一般的船遇到它們,很難逃離。 雖然在陸地上,它們看起來比較笨拙,但依據(jù)它們進(jìn)化的范疇來看,大部分還是偏向于兩棲動物,甚至是水生動物。 在海里,這些東西依仗著強(qiáng)壯的體型與筋骨,恐怕鮮有敵手。 他甚至懷疑普通口徑的步槍子彈能否對這些東西造成致命威脅。 想象一下,在漆黑無比的海面上,這些東西沿著船舷偷偷攀附上來,在突然出現(xiàn)在船員面前的那一刻,估計……他們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與那位船長一樣。 懷疑這些丑陋巨大的東西來自地獄,從而喊出那句——“地獄之門開了!” 是不是地獄江城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要有麻煩了。 在接下來的畫作里,他們看到日月逆轉(zhuǎn),潮汐不再規(guī)律,海水倒灌,整座黑石鎮(zhèn)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那座祭壇根本就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寶地,那就是一處充滿詛咒的不祥之地! 那些可憐的入侵者,終究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圈套! 都是圈套! 慢慢的,之前那些想不通的東西也就逐漸連貫了起來,他還記得,在建筑大門前,第一次遇見黑石鎮(zhèn)上的人時的場景。 那個打扮古怪,貌似祭司的男人說過這樣一段話—— “被奪走光,墮入永恒的黑暗,你會在蜿蜒崎嶇的遺跡中爬行,成群的蝰蛇圍在你身邊啃嗜你的殘軀,你能感受到疼痛,但不會死,你的靈魂被永駐在軀殼內(nèi),眼睜睜看著它腐爛,卻無能為力,你只有匍匐在它的王座下,祈求來自它的寬恕,曾經(jīng)的背叛者們用血……” 現(xiàn)在聽來,這完全就是受害者的自述。 它們被封印于怪物的軀殼內(nèi),過著骯臟,不見天日的生活,只能在夜晚出現(xiàn),它們希冀于祈求來自它的寬恕。 從而解脫。 還有在黑石鎮(zhèn)上,金發(fā)男人借著酒勁,暗暗罵出的話,他說道:“就像是一群丑陋的海爬蟲!” 說的豈不正是他們自己。 現(xiàn)居于黑石鎮(zhèn)上的鎮(zhèn)民,就是曾經(jīng)殺死原住民的入侵者。 但因為詛咒,他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且只能在夜晚出現(xiàn),他們唯一的愿望就是解除詛咒。 瞇著眼,江城進(jìn)一步猜測,他們很可能連自盡都做不到。 與此同時,建筑一層的那些石雕上的詭異也就有了源頭,通過對現(xiàn)象的判斷,江城已經(jīng)可以確定那些石雕并不是什么死物。 而是活的。 梁龍大概率就是遭到了那些石雕的攻擊。 自從他們來到這里后,那些石雕就開始逐漸復(fù)蘇,一開始并不明顯,但現(xiàn)在情況顯然危急了許多。 隨著任務(wù)接近尾聲,石雕開始大范圍復(fù)蘇,而那些石雕……明顯就是黑石鎮(zhèn)上的那些家伙。 至于它們?yōu)槭裁磿兂墒?,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暫時不得而知。 之前江城每次經(jīng)過一層大廳時都會感覺到一些說不清來由的注視,他也曾認(rèn)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受限于當(dāng)時的線索太少,所以一頭霧水。 直到梁龍失蹤后,這個問題的答案才浮出水面。 之前他撿到的那塊石片上,殘留著少量帶著腥臭味的粘液,海洋生物的腥臭味。 “郝兄弟,”塵然的聲音打斷了江城的思考,他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后者身上,塵然微笑道:“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他攤開手,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眸子里的鋒利是做不得假的。 他在尋找破綻。 剛才的呼喚也不過是試探而已,如果沒猜錯的話,塵然也剛剛從那股不知名力量的影響中脫離而出。 否則,他早就對自己出手了。 根本等不到現(xiàn)在。 “什么怎么想?”江城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反問道。 塵然咧開嘴,也不再遮掩,直接了當(dāng)說:“蘇小小已經(jīng)死了,蘇安也已經(jīng)被她……,現(xiàn)在就剩我們?nèi)齻€人了?!?/br> “但你想過沒有,這場任務(wù)的生路是什么?” 江城冷冷望著他,并不答話,顯然在等他說下去。 塵然不見外的聳聳肩,“按照我的想法,這次任務(wù)的生路有兩步,第一步相對簡單一些,我們……” 他笑了笑,指著縮在角落里的老女人,直白道:“我們殺了她,她是任務(wù)中的威脅之一,至少我們可以確定蘇安,甚至是第一個失蹤的機(jī)車女,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br>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消滅威脅本身,往往是破局的關(guān)鍵?!?/br> 說完,塵然就忽然停住了,他兩只手插入口袋,微微偏頭,瞇著眼睛,以一副十分夸張的表情盯著江城。 江城抬抬下巴,“繼續(xù),”他說道:“我想聽聽塵兄弟的第二步是什么?!?/br> 咧開嘴,塵然的嘴角夸張?zhí)羝鸬揭粋€令人不適的程度,“這第二步嘛,”他伸出舌頭,貪婪的劃過嘴唇,“可能會麻煩一些。” “你說,”江城點頭,“我在聽?!?/br> “因為線索不一,誰也不確定殺死老女人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可能任務(wù)會結(jié)束,也可能不會,”他笑笑,“尤其是……對動手的那個人?!?/br> “所以我們?nèi)齻€人中必須選擇一個出來做實驗用的小白鼠,就像是蘇小小一樣,”江城摸著下巴,吧唧著嘴,接著抬頭問:“是這樣嗎,塵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