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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的女兒

    阮思年按照傅溪給的郵箱把珊珊的試鏡視頻發(fā)了過去,對方很快給了回復(fù),認(rèn)為珊珊很有靈性,選定了珊珊。

    她跟林崇一說過這事,他只回了一句珊珊想去就去。

    放下手機(jī),阮思年伏案在書桌前備課,前段時間因?yàn)樯荷鹤≡核埩藥滋斓募?,現(xiàn)在珊珊好了她也要忙著把這幾天的工作補(bǔ)上。

    這間屋子是她上學(xué)時候的住所。

    墻上貼著暖黃色的壁紙,書桌是復(fù)古的款式。

    快到深夜,她揉了揉眼睛。

    咚咚——

    “思年?!?/br>
    阮思年聽到這聲音回過頭,年邁的老人站在門口,手里中瓷碗盛著的湯還冒著熱氣。

    “媽?!?/br>
    都菊華聽到女兒的聲音,嘆了口氣關(guān)上門,走進(jìn)小屋內(nèi)。

    動作略有些遲緩地走到她的身邊,把手里的湯遞給她,“太晚了就別工作了?!?/br>
    阮思年接過那碗湯,抿了一口,舌尖嘗到了熟悉的家的味道。

    阮思年抬頭去看她,發(fā)絲銀白,身子因?yàn)閺那暗拇蟛《燥@佝僂。

    她放下碗,輕輕攬住mama的腰。

    都菊華虛虛拍了拍女兒的背,就像小時候那樣。

    她問道:“跟崇一吵架了?”

    “……沒有。”阮思年悶悶地說。

    “你還能瞞過我?”

    沒有人會比mama更了解女兒。

    阮思年不想把這些事情跟mama說,她不想讓她為自己擔(dān)心。

    “……真的沒有?!?/br>
    都菊華嘆口氣,“你不想說就不說吧?!?/br>
    她注視著墻壁上阮思年小時候的的照片,輕輕地安慰阮思年,“你從小到大啊,都是這個性子,對誰都好,對誰都包容的很?!?/br>
    “人家都說,我生了個好女兒,這么好的脾氣?!彼⑿χf,“可是我啊,多希望我的女兒能自私點(diǎn)。”

    阮思年微怔,抬起頭看她的mama,都菊華臉上滿是慈祥,憐愛地注視著她。

    “……自私?”阮思年愣愣問。

    “是啊,我希望我的女兒能自私一點(diǎn),凡事都能多想著自己點(diǎn)兒,這樣她就能少受點(diǎn)委屈了?!?/br>
    “我沒有受委屈……”

    都菊華笑著聽女兒的話,她沒有反駁。

    “好,你不委屈,那你來我這干什么?!?/br>
    阮思年:“珊珊想外婆了?!?/br>
    “珊珊說了是mama要帶她來?!?/br>
    “……”

    阮思年不再說話了。

    母女之間默契地沒人再開口。

    良久,都菊華最后說道:“你不止是珊珊的mama啊,你還是我的女兒,我也想讓我的女兒過得開心啊?!?/br>
    她的話里帶著對阮思年的偏愛。

    工作之后的阮思年是老師,她要關(guān)心每一個學(xué)生。

    結(jié)婚之后的阮思年是林崇一的妻子,她要顧及工作忙碌的丈夫。

    有了孩子之后的阮思年是珊珊的mama,她要照顧整個家庭,

    許久不曾感受到的關(guān)心讓阮思年幾乎愣住了。

    她把自己的頭埋在mama的懷里,眼角有一點(diǎn)潮濕的溫度。

    那點(diǎn)溫度一直蔓延,酸澀的味道在她的心里泛濫成災(zāi)。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不止是女兒的mama,也是mama的女兒。

    *

    轉(zhuǎn)眼就到了七月,江夏一直琢磨不明白的那句話在機(jī)場的時候終于得到了答案。

    她帶著陸禮深,跟著傅溪一起坐在機(jī)場候機(jī)廳里。

    傅溪跟她說要等人。

    于是她就見鬼一樣地看到了走過來的阮思年和珊珊。

    陸禮深一見到珊珊就跟狗聞著了骨頭似的往上貼。

    江夏不得不一邊拽著斗牛犬一樣的陸禮深,一邊處理自己凌亂的心情。

    “江小姐好?!比钏寄旮蛘泻?。

    江夏牽強(qiáng)扯出一個難看的笑,“……阮老師好。”

    傅溪:“珊珊要去片場拍戲,我們跟阮老師一起去。”

    拍戲?江夏錯愕,猛地想起了一個多月前,她把選角導(dǎo)演選的演員表遞給傅溪,其實(shí)這種事情平時根本到不了傅溪眼前。

    然而那次傅溪刻意提起了這件事,又指著演員表吩咐她,把《千金裘》里小女君的角色留一下。

    留給誰現(xiàn)在自然不言而喻。

    江夏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她又忽然想到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江夏,不要自作主張。”

    她在那天后百思不得其解,她自作主張了什么?

    今天看著阮思年,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她與阮思年唯一一次在商場里的聊天。

    傅溪難道知道了嗎?

    想到這里,她抬眼去看自己的老板,明明傅溪與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一個溫和又不乏疏離感的社會精英,然而此時的江夏卻覺得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從腳底升上來。

    傅溪并不在意自己的秘書反常的情緒,他接過阮思年的行李,說道:“我來替老師拿吧?!?/br>
    阮思年正在看著珊珊跟陸禮深這兩個小朋友親親熱熱地聊天,止不住上揚(yáng)的嘴角漾出了兩個梨渦。

    這情形讓傅溪瞇了瞇眼。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彼f。

    這句話并沒有起什么作用,她和珊珊的行李箱已經(jīng)被傅溪帶在手里了。

    阮思年帶著無奈的笑意道,“我都不知道要跟你說多少聲謝謝才夠。”

    傅溪淡淡回她:“我也不知道,要跟老師說多少次不用說謝?!?/br>
    江夏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這對師生,在已知傅總很有可能對阮思年懷有非分之想的情況下,她的良心遭受著莫大的譴責(zé)。

    同時傅溪的男神形象也在她心目中逐漸崩塌,他在破壞阮思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