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他是真的不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的。只不過也正如他所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現(xiàn)在知道的人并不止他一個了！

    “嗯，我明白！”話說到這里，戰(zhàn)舞說道：“那沒什么事的話，晚輩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便要走，難得她主動來找自己一回，鳳天書可不能讓她這么走了，忙疾走兩步擋在了她面前，說道：“呃，你如果實在不想現(xiàn)在跟我回鳳凰門，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正好我也有好多事想問你！”

    戰(zhàn)舞也不推脫，點頭應道：“好！”

    鳳凰一族的人不能輕易離開鳳凰門，可并不代表他們不能離開，尤其是像鳳天書這樣修為的人，而且又是鳳凰門的現(xiàn)任門主，所以這點約束對他來說，并沒有太大阻礙。

    為了節(jié)省時間，又為了戰(zhàn)舞的身子著想，鳳天書直接帶著她御空而行，直奔了烏賢城。

    找了家不錯的酒樓，要了一桌酒菜，鳳天書又繼續(xù)了方才她沒有回答的問題，“你爹……”

    “前輩，我都說了，我沒有爹，前輩也別再問了！”戰(zhàn)舞打斷了他，轉(zhuǎn)而說道：“前輩不妨跟我說說鳳凰門的事吧！”

    “也好！”鳳天書點點頭，果然不再問她這些，親手給戰(zhàn)舞倒了杯熱茶，又往她碗里夾了好些rou菜，說道：“關于鳳凰門，其實有太多的事情了，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的太多了，但未免他起疑，戰(zhàn)舞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待鳳天書說得差不多了，她才不露痕跡地問道：“那前輩除了我娘之外，可還有其他遺憾之事？”

    她說完，鳳天書沉默了，戰(zhàn)舞不動聲色地拿起面前的酒壺給他斟了一杯，并親自遞到了他手上。

    鳳天書礙于情面，竟自想都不想，一飲而盡，隨后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不瞞你說，除了你娘，的確還有一件事、是我至今仍然不能原諒自己的事！”

    “哦？什么事？”戰(zhàn)舞追問。

    鳳天書自己又倒了杯酒，道：“十幾年的事了，那個時候我還不是門主，有些事情是我根本左右不了的，不過平心而論，我當時也的確沒有想過為他們做什么。只是后來做了門主，有了自己的妻兒之后，有些事情才忽然明白了一些，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戰(zhàn)舞眸底劃過一絲冷漠。

    鳳天書沒有看她，眼睛只是望著杯中酒，自嘲一笑道：“都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戰(zhàn)舞心底里翻了個白眼，說道：“前輩這么一說，我便更加好奇了，還是說說吧，省得我惦念這事，夜里睡不著覺！”

    “呵呵！”鳳天書被她逗笑，朗聲笑道：“不至于，你呀，就是好奇心太盛！”

    話說一半，其罪當誅！戰(zhàn)舞心里想著，嘴上則說道：“不是我好奇心太盛，實在是替我娘親好奇，原來前輩除了我娘之外……”

    她故意帶了些歧義，鳳天書果然立即妥協(xié)道：“不是你想得那樣，是……”

    第478章 母性本弱，為母則剛

    鳳天書抬頭看著戰(zhàn)舞期冀的眼神，一時無奈道：“你可知道這世上都有幾種修煉之氣？”

    戰(zhàn)舞也不跟他含糊，直言道：“真氣，乃普通修煉者在體內(nèi)所能凝聚起的元氣，分為九個階段，一般通常為白色之氣?！?/br>
    “普通修煉者真氣到九階巔峰以后，有的就會轉(zhuǎn)化為玄氣。玄氣乃天地之間元氣，天賦極佳的先天武者可自行吸收。而由真氣修煉轉(zhuǎn)化而來的修煉者，卻只能通過自己不斷努力，才可以掌控玄氣。玄氣顏色以自身屬性為主。”

    “除了這兩者之外，還有死氣！死氣則是邪魔外道通過吸收死者之氣修煉而來。并且他們所吸收的死者還需得是生前具有強大修為的修煉者才可?！?/br>
    聽她說完這些，鳳天書毫不吝嗇地贊賞道：“不愧為不語山的弟子，說得很詳細！”

    戰(zhàn)舞沒有回應他這話，反而說道：“當然，除了這些，還有一種，那便是靈氣！”

    聽她說到這里，鳳天書明顯臉色微微變了變，戰(zhàn)舞只作不察，接著說道：“靈氣是指仙靈之氣！傳言，非深具仙靈之緣的人不可得！靈氣當中，尤以紫金色和白金色被修煉者認為最是純正！”

    她侃侃而談，鳳天書默默點頭，“不錯，你能說得這么全面，我還的確沒想到?。　?/br>
    “不過，除了以上幾種……”戰(zhàn)舞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又道：“還有一種靈氣?！?/br>
    看她陡然認真，眸色微斂，鳳天書下意識看著她，神色也嚴肅起來。

    戰(zhàn)舞說道：“靈氣當中還有一種黑色，被修煉者認為是邪修之氣！”

    說完，她不再往下說了，而是直勾勾地看著鳳天書。

    鳳天書被她這眼神盯得無端心里一毛，說道：“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十幾年前，鳳凰門內(nèi)就有人覺醒了這種邪修之氣！并且他一覺醒，靈力便十分強悍，因此連族中的長老都被驚動，所以……”

    “所以什么？”戰(zhàn)舞按捺住胸中憤怒，問道。

    鳳天書說道：“所以當時的門主以及族中長老，便提議在那孩子還未成長到無法控制之時，廢了他的靈根！”

    明明這些她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再次從鳳天書嘴里聽到，卻還是叫她的心狠狠顫了幾顫。

    她暗暗捏了捏拳頭，沒有忍住道：“所謂邪修，也不過是別人嘴里所言，誰又能斷定，覺醒黑色靈氣，就一定會是邪修！”

    “話雖如此，但你不知道，黑色靈氣是有多可怕，稍有不慎，他甚至就會給整個鳳凰一族帶來滅頂之災！就算我們肯留他，可一旦讓世上其他修煉者知道，也絕對不會容許他成長！所以，與其等到那時候不可掌控，不如讓他折翼在自己族人手里！”

    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鳳天書說到這里，似嘆出一口無奈，接著說道：“只是可憐那個孩子當時才十幾歲，而他的母親為了護他，也做了件傻事。如今想想，世人都說‘母性本弱，為母則剛’，果真如此??！”

    他再看一眼戰(zhàn)舞，說道：“此后幾年，我一直想不通，直到做了父親，才能理解她當時的那種心情。你現(xiàn)在也做了母親，只怕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明白。只可惜就算我理解了，也挽回不了什么！”

    戰(zhàn)舞眸色暗了暗，說道：“倘若當時你就能明白，那你會替他們母子說話嗎？”

    鳳天書搖搖頭，“不會！如果是我覺醒了黑靈氣，為了族人，我也會自廢靈根。我所不能原諒的，是當時阻止了門主和長老們將那對母子、斬草除根！”

    “……”他的話讓戰(zhàn)舞心頭一震，瞳孔更是猛地一縮，險些沒有控制住體內(nèi)的凜然殺氣。

    鳳天書沒有察覺到她氣息變化，自顧自說道：“當時他們母子，一個親手剔了自己凰骨，一個被長老廢了靈根，因為那孩子怨念極深，所以長老們提議將他們母子囚禁起來，亦或者直接殺了?！?/br>
    “但我當時見他們可憐，動了惻隱之心，所以暗中求了門主，這才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今想想，那怕是我此生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戰(zhàn)舞心中恨意彌漫，卻仍強忍住了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鳳天書抬眸看她，面色平靜道：“你不了解鳳凰一族，雖說那孩子已經(jīng)被廢了靈根，但他覺醒的可是黑靈氣，而且他身上擁有鳳凰血脈，只要他鳳魂不滅，便可借用外力涅槃重生！”

    “一旦他成功了，那整個鳳凰門可就危險了！你要知道，黑靈氣乃世間最難掌控的靈氣，它被稱為邪修并非偶然。曾經(jīng)祖上就覺醒過，連他老人家都掌控不了的，更何況一個孩子！”

    戰(zhàn)舞沒忍住嗤笑一聲，道：“你們祖上掌控不了，不代表這世上就沒人能掌控！”

    鳳天書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老祖宗曾是這世間屈指可數(shù)的神皇，連他都做不到的事，一個孩子怎么可能做到？就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為大人，可如果有一天他走上邪修之路，那便是一條不歸之路！”

    “縱然一開始他不會有任何異象，但隨著越來越強大，他會強大到連自己的靈魂都無法控制。倘若真的到那時，除非他自己想，否則這世間將再無人能奈他何！你可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戰(zhàn)舞看著他不說話，如果阿塵真的能成長到這種境界，那倒好啦，這世上也就沒有什么能令他們擔憂的了！

    鳳天書看著她眼睛，語氣繼而變得深沉道：“如果他真的成長到那一天，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也再無法靠近，甚至他會為了自己，第一個傷害的便是最親之人！我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因為他會忘了自己，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誰……”

    戰(zhàn)舞忽地有一種錯覺，她感覺鳳天書這話，像是刻意在對她說的。

    她抬眸看向?qū)Ψ?，鳳天書臉色沉沉，眸色晦暗不明，“擁有黑靈氣之人，為了達到自己目的，會不擇手段，比如、他會汲取最親之人的凰魂來助自己完成涅槃！”

    第479章 果然是你？

    鳳天書說這話時，戰(zhàn)舞只覺神情有些恍惚，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而此時，空間寶袋里，若不是司空曜按著，千玨塵已經(jīng)沖出來了。

    “他竟敢控制小舞！”千玨塵咬牙切齒道。

    司空曜冷冷一笑，道：“來得正好不是！本來你這傻媳婦對他還有些不忍呢，這回算是他自己送上門來！”

    話說著，他眸光一凜，褐色的眸子在那剎那轉(zhuǎn)化為金色，透過空間寶袋，和戰(zhàn)舞靈識融為一體，并借用她的杏眸，兀地散發(fā)出一股銳不可當?shù)臍鈩輥怼?/br>
    鳳天書一雙鳳眼天生魅惑，但是他萬沒有想到，戰(zhàn)舞居然能夠抵抗得住，非但如此，甚至比他更勝一籌。

    片刻間，他只見戰(zhàn)舞的杏眸由黑轉(zhuǎn)金，刺目光芒直朝他眼中迸來。他甚至還來不及閉眼，就被那道銳氣直接逼得后退了幾步。再睜眼，竟是只看到一片白茫。

    饒是他見多識廣，此時也禁不住慌了。

    所幸的是，只是短暫性失明，待他依稀能看到事物，屋里的身影已經(jīng)變成了兩個，司空曜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鳳門主，你這就有點不地道啊！孕婦都欺負，這門主當?shù)每烧媸切邜u！”

    “魔尊？”鳳天書立即警惕，他使勁眨了眨眼睛，適才看清楚司空曜那張臉。

    “你怎么在這里？”他又往后退了半步，沉著臉看著二人。

    司空曜呵呵笑道：“戰(zhàn)舞可是我妹子，她單純善良，我可不想讓她被人騙了！”

    鳳天書瞇了瞇眼，沒有說話，目光掠過他看向了戰(zhàn)舞。

    司空曜身后，戰(zhàn)舞仍舊坐在桌前，她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都明白了。此時的她，面無表情，神色冷漠。

    看她神情，鳳天書頗有些緊張道：“孩子，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你是哪樣？”戰(zhàn)舞沒容他說完，突然厲聲喝道，“鳳前輩當真覺得我是三歲孩子，那么好糊弄？你是當真想控制我，還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不妨直說！我或許可以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鳳天書面色帶了些愧疚，道：“我不是想控制你……”

    “那就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么！”戰(zhàn)舞接過話茬兒篤定道，“鳳前輩想知道什么？”

    他想知道的事情，或許連戰(zhàn)舞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他才想用這個辦法，但是沒想到……

    鳳天書沒有回答戰(zhàn)舞的話，目光又轉(zhuǎn)向了司空曜，顧左右而言他，道：“想不到、你竟然擁有魔輪眼！當年的魔君都不曾擁有的魔輪眼，居然在你身上！”

    “想不到吧！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司空曜話音未落，鳳天書就只聽耳邊有人沉著嗓音叫了他一聲：“鳳天書！”

    這聲音低沉得像是從九幽而來，而且莫名地帶著幾分熟悉，他猛地轉(zhuǎn)身，未等看清楚身后之人，迎面一道罡風驀地朝他胸口要害擊來，用的卻是他鳳凰一脈的武學密式……鳳唳九天！

    這一掌來勢兇猛，對方又是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身后，近在遲尺的距離，他根本躲避不及。

    不僅如此，此人周身裹著黑金之氣，其背上更是生出一雙黑色鳳羽，猶似上古黑鳳附體，令他心頭狠狠一顫。

    便只是這剎那的功夫，他整個人已經(jīng)被千玨塵擊飛了出去。

    “嘭”地一聲摔倒在地，一口淤血從嘴里吐出。

    鳳天書來不及擦拭，目光死死地看向千玨塵，問道：“你、你是……”

    千玨塵面色冷厲，往前踏了一步，沉聲道：“鳳玨！”

    “果然是你？”他這話顯然已經(jīng)暴露了什么。

    戰(zhàn)舞蹙了蹙眉頭，心中愧疚更甚，她竟不知何時讓鳳天書起了疑，而且自己竟還沒發(fā)現(xiàn)。

    實際上，鳳天書也是剛剛才有了疑心，就在方才談話時，戰(zhàn)舞一直在說要回去和夫君商量，那個時候，他才察覺到什么。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要利用攝魂術從戰(zhàn)舞那里得到些秘密，以及還有一些連戰(zhàn)舞自己都或許不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

    這一掌直接打斷了他的心脈。

    倘若正面攻擊，千玨塵絕對不是他對手，可剛才那種情況，他根本來不及防御。

    但讓他意外的是，才十幾年不見，那少年竟然真的成長如斯！看來，他當真是用了鳳紅顏的凰魂修復了自己靈力，并且成功涅槃了！

    想到這里，鳳天書神情激動道：“小舞兒，我剛才所說并非都是騙你，他是當真利用了至親之人的凰魂才得以重生，所以你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世，就該自己明辨是非！孰真孰假，我相信你心中定有論斷！”

    “且莫要相信表面之相，等有朝一日，他掌控不了體內(nèi)的黑靈氣，你跟孩子都會第一個成為他的手下冤魂！”

    三個人就靜靜地聽他說著，誰也沒有準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