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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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丘平走回圣母院時,雷狗說:“你想知道為什么我跟琪兒分手?” 丘平當(dāng)然想知道,分手時雷狗頹了好幾個月,卻什么都不肯透露。雷狗:“其實我也不知道?!?/br> “cao!”丘平笑罵。 “她說我們不合適,又說她畢業(yè)后要回去西班牙。既然她提了,那就聽她的,分了?!?/br> “不合適有很多原因,你就沒問?說不準(zhǔn)她只是想抱怨,你要是問了,跟著哄兩句,她就改變主意了。” “說不準(zhǔn)吧。但剛才我想起了一個原因,我跟她一起一年,都是她用中文將就我,我就沒想過學(xué)好英語,更沒想過學(xué)點西班牙語,好讓她跟我說話時舒服點?!?/br> “你滿腦子都是打球,別的不愛用心,作業(yè)是嘎子和我?guī)湍阕龅?,你怎么可能學(xué)英語?” 雷狗垂下腦袋。丘平笑道:“覺得對不起琪兒?” “嗯,她說過幾次了,她需要很多愛,要像被子一樣把她裹得安安全全。我那時候想,外國人怎么老把愛掛在嘴上,不rou麻嗎?” 丘平搖頭嘆息,“琪兒能跟你一起一年,也是奇跡。你現(xiàn)在還這樣想嗎?” “想什么?” “把愛掛在嘴上很rou麻?!?/br> 雷狗笑著,拉住丘平的手,“不,我……” 丘平期待地追問:“你什么?。俊?/br> 雷狗不說話。丘平環(huán)住他的脖子道:“你說不出來,那我來說。我愛你!雷子,我愛你很久了,久到我都不敢回想,怕證明了我是個水性楊花、靠著遺產(chǎn)亂搞的混子。以前在那個身體,我只能用朋友的感情愛你,避免想到跟你有什么親密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我在這個身體里,可以名正言順愛你,多虧嘎子成全,多虧他把這身體和你留給我,我以后再也不在夢里cao他大爺了。有你,我什么都夠了。好了我說完了,你有什么回應(yīng)?” 雷狗邊聽邊笑:“你話真多?!?/br> “我認真的,你來個官方回應(yīng)?!?/br> 雷狗抱著他,親了親他的嘴,說:“我愛你,丘……” “等等!”丘平又抬手蓋著他的嘴,“現(xiàn)在我還是嘎樂。” “嘎……”雷狗被丘平弄得頭暈?zāi)X脹:“你又想玩什么?” “我還有一件事想做,做完了我心才會舒服。我想去內(nèi)蒙看看嘎樂爸媽?!?/br> 發(fā)現(xiàn)巨款后他們才知道,嘎樂并沒有拿走多少錢,除了安置父母以外,他拿走了一年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大部分賣房錢還給了丘平。雖說這也不是他的錢,可他們罵了嘎樂一年多,早超過了他該承受的罵名。一年多過去了,嘎樂的錢也該花光了,兩人心里都有掛念。 丘平:“行不行?” “當(dāng)然行,我陪你去?!?/br> “不是現(xiàn)在,等我把臉修好了。”丘平摩挲著自己的傷疤。雷狗握住他的手道:“好?!?/br> 丘平在醫(yī)院睜開眼時,已是最熱的夏季。迷迷糊糊中,只聽護士說:“他醒了,推回病房吧?!?/br> 單人病房很素凈,花瓶里的百合發(fā)出濃香氣。丘平頂不愛百合的氣味,不知道是哪個不熟的人送的。病房桌上擺著水果、巧克力和護身符。護身符是武居士送來的,一個艷麗的恐怖小人像立在花瓶前,一看就是大姨的心意。戲劇社的朗言給他送了本村上春樹的最新小說,范淋給他拿了蠻貴的燕窩,孔駿夫妻送了一束玫瑰。一張慰問卡是原琪兒親手拿來的,里面還有幾個大學(xué)同學(xué)的簽名。 桌上暖壺里是喝了一半的雞湯,是哼哈宰了母雞現(xiàn)燉的。他在醫(yī)院躺了四天,每天康康都來送湯。 房門打開。丘平一見麻殷,就用哭腔說:“殷殷,我很害怕?!?/br> 麻殷趕緊走上前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怕我臉恢復(fù)不了?!?/br> 麻殷摸摸他的腦袋:“怕啥,反正不會比以前丑。” 這是丘平最后一次臉部手術(shù),這仨月他接受了四次大小手術(shù),rou體的罪就不用說了,更難熬的是越壘越高的心理期待。他很擔(dān)心最后揭開紗布,那個瘡疤還像蜥蜴一樣趴在臉上,只不過顏色跟皮膚同化了——一只rou瘤般的變色龍。 麻殷問:“什么時候能拆紗布?!?/br> “換三次藥后,沒其他感染就行。明兒早上。” “雷老板怎么不在?” “我不讓他來。剛做完手術(shù)丑死了,臉腫得像豬頭?!?/br> 麻殷一邊給他熱湯,一邊嫌棄道:“別作了!你什么樣子他沒看過,他怕你大豬頭?” “別說了好嗎?”丘平沮喪地躲在被子底下,“我要變回帥哥,不要做豬頭?!?/br> 第二天一大早,麻殷和康康如約來到病房。主治醫(yī)生是個細致又啰嗦的人,叨叨絮絮講了手術(shù)過程、康復(fù)的幾個階段和注意事項,直到麻殷都忍不住了,問道:“大夫,他的臉能不能恢復(fù)到以前一樣?” “這個我跟病人和家屬講過很多次,皮膚復(fù)原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下子變樣。不過病人年輕健康,各方面指數(shù)都很不錯,應(yīng)該很快痊愈?!?/br> 麻殷和康康對看一眼,都暗暗降低了期待??悼嫡f:“要不要跟教練視頻聊天,他在圣母院里等著呢,我看他坐立不安的?!?/br> 丘平已經(jīng)緊張得麻木了,道:“不用,你跟他說我沒啥事,換完藥就回家了。” 冰涼的剪刀貼著臉頰,醫(yī)生暖熱的手輕輕揭開繃帶。丘平緊盯著麻殷和康康,卻見他們沒什么反應(yīng)。醫(yī)生給他涂上消毒藥,然后跟工人壘好最后一塊磚似的說:“行了,不錯!這就沒事了,周五再來復(fù)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