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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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費(fèi)力氣了,”她說:“它很堅(jiān)固的。” “你想怎樣?” 貓女揮了揮球棒,“用你來喂金魚。” 這一天沒什么客人,到中午時分,來了個利落大方的中年女人,眼睛明亮靈活,一有表情就顯得格外年輕。她是拍鳥拍鳥大師的妻子,開著一輛白色的豐田埃爾法,丘平識貨,告訴康康說:“別看這是日本車,市面要加價幾十萬才買到,總價超過一百萬。” “原來袁老師家那么有錢?!?/br> “不務(wù)正業(yè)的老頭,家里肯定有錢——也說不準(zhǔn)是他老婆有本事?!?/br> “對,一看她就是專業(yè)人士,”康康羨慕道:“月薪頂我一年收入的精英女性?!?/br> 遇到這樣的客人,他們會服務(wù)得更殷勤、更謹(jǐn)慎,一是人固有的勢利眼,二是怕麻煩,通常這類客人要求更精細(xì),也更愛投訴??悼祹齾⒂^酒店,她贊嘆不已道:“這里很漂亮,裝修品味也好,你們老板肯定是個很有文化的人。對了別叫我袁太太,我姓關(guān)?!?/br> 康康的心提了起來:“抱歉關(guān)女士,我下回會注意的。” 關(guān)玲玲一笑:“咳,別那么拘謹(jǐn)。”她伸出雙手道:“我一般不告訴人我已婚,戒指也不戴的?!?/br> “您看起來真不像已婚婦女,我是說印象中圍著家庭轉(zhuǎn)的已婚婦女。你很年輕?!?/br> “不年輕了,你才是真年輕,還長得那么漂亮,不說我還以為你是哪個模特明星?!?/br> 康康立即對她心生好感。關(guān)玲玲舒服地伸展手臂:“好不容易有時間度假,我要好好休息幾天。”康康笑道:“您盡管享受假期,有什么需要叫我,圣母院位置偏僻,但要什么吃的用的,我們都可以幫你買來?!?/br> 關(guān)玲玲換了套休閑服,便去湖邊陪伴拍鳥拍鳥大師。她披著丈夫?qū)捤傻臎_鋒衣,從后背看像是少年穿著哥哥的衣服,兩夫妻說話輕聲細(xì)語的,比鳥拍翅飛起的動靜更小。這下宗先生落了單,夾在人家夫妻之間畢竟礙眼,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半天都不見出門。 丘平有點(diǎn)同情宗先生,想慫恿康康去跟他說話——圣母院里康康跟他最聊得來的——無奈康康也全心服務(wù)著關(guān)女士,眼里已經(jīng)沒了別人。 傍晚時分小武過來接班,問道:“彀哥呢?上回咱說買一臺咖啡機(jī),我找了幾個供應(yīng)商,你倆看看哪款合適?”丘平這才發(fā)現(xiàn)雷狗半天沒露面,望著窗外橙黃色的天空說:“他說去山里找貓女聊聊……不該聊到太陽下山??!” “貓女是個啥?” “哎不好,是一個神經(jīng)病,”丘平這才擔(dān)憂起來,轉(zhuǎn)身走出了圣母院。 暮色中,他悄聲走近棚屋。離裸露的紅墻還有五米遠(yuǎn),他放輕腳步,免得大福聽見動靜。預(yù)感告訴他此地非善地,大福也不定跟他是一伙的。半個小時之前他給雷狗打電話,他沒接。雷狗怎么會不接他電話呢?哪怕是打球,半小時一局也打完了。 從窗口看進(jìn)去,丘平很感到煩躁,每回面對貓女,他都不得不鬼鬼祟祟的。只見陋室里點(diǎn)著一盞汽燈,大福正往他的方向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只是這貓兒靈性,既不叫,也沒有警備的動作。丘平轉(zhuǎn)臉一看,差點(diǎn)叫出聲來。 雷狗被關(guān)在一個塑料膜里,這膜懸空三四公分,因此雷狗站不住,坐和倚也很難受。陰暗中他半睜著眼,看起來疲憊不堪。丘平勃然大怒,不顧一切地推開窗子,跳了進(jìn)去。 雷狗恍惚中看見丘平闖進(jìn)來,喊道:“小心后面!”棒球棍已經(jīng)掃到他后背,丘平踉踉蹌蹌往前撲,趕緊穩(wěn)住雙腿,也不管對方是個少女,轉(zhuǎn)身抓住她的頭發(fā)。貓女拼命掙扎,棒球棍四面八方亂揮,有幾下打在丘平身上。丘平寧愿挨幾下也不放開她的頭發(fā),另一手去搶奪棒球棍。纏斗中他一把扯落了貓女的面具。 貓女瞪圓了眼,僵硬地立在那里,停止了所有動作。丘平放開她的頭發(fā),她一得自由就去撿面具,蹲地上慌亂地摸索,卻什么都沒找到。面具在丘平手里,被他藏在了身后。他發(fā)現(xiàn)貓女沒了面具跟丟了魂一樣,把面具扔到她腳邊。她慌忙伸手去拿,卻聽咔嚓一聲,厚紙皮做的面具被丘平一腳踩扁。 丘平猙獰地笑道:“面具沒了,不止一只沒了,是全部沒了。”他把墻上所有面具摘下來,一只只丟在地上,用力地踩踏。貓女撲過去搶救,邊搶邊哭,盡管嬌小靈活,卻哪里有成年男子長時間鍛煉的腿快?地上的厚紙皮被踩得沒了輪廓,裂成幾瓣。 丘平出夠氣了,去解救雷狗。那塑料膜像個大球一樣,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制成,堅(jiān)韌異常。丘平拿出隨身的瑞士刀切開吊著的繩索,打開抽繩似的口袋,雷狗立即大口呼吸,靠在丘平身上劇烈咳嗽。 丘平本來還覺得對貓女有點(diǎn)過分,這時只恨自己沒先揍她一頓。原來這膜里空氣稀薄,雷狗如此強(qiáng)健的人,竟被折磨得臉無人色,一時無法站立。他們無冤無仇,至于這么狠毒嗎? 丘平扶起雷狗,一腳把破面具踢得遠(yuǎn)遠(yuǎn),怒道:“你敢再招惹我們,我把你的臉踩成燒餅!” 貓女怨恨地看著他倆,不說話。 雷狗走到圣母院才緩了過來。雖然沒有傷口,但全身筋骨酸疼難當(dāng),嗓子眼火炙過一樣,丘平從未見雷狗這么虛弱過,心疼不已?!斑@孩子太惡毒,哪來的野姑娘!” 雷狗沉聲道:“不能讓她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