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遲到的老婆怎么不算老婆
嚴徹第一次聽說楊婉柔,是飯局上酒后閑談,旁人提起周景則,用嘲弄八卦的語氣說他最近看上個女人,為了她跟家里鬧得人仰馬翻,非要娶那個女人回家。 誰說男人不八卦,這群人知道嚴徹和周景則不對付,在他面前總是挑周景則的壞話說。 “周景則平時裝得跟性冷淡似的,結果還不是栽女人手上了,沒談過戀愛沒見過世面的就是蠢,這才多久就想著要把人娶回家了,你說換做別人,他爹媽估計也就點頭了,只可惜啊……”對方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要娶回家的是許家那個老頭帶回來的養(yǎng)女……” “養(yǎng)女怎么了?” “你沒通網是不是,許家那個死老頭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他帶個無父無母的養(yǎng)女回家你真以為是善心大發(fā)想做好人好事?”說到這里,語氣里已經帶了下流意味:“都說是給自己找了個童養(yǎng)媳回來呢?!?/br> 眾人的言語里盡是輕佻揣測,覺得楊婉柔手段高明攀上周景則的高枝,又笑周景則萬年老處男隨隨便便就被女人騙得要綁死在婚姻這條賊船上。 嚴徹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卻有人酒意上頭口不擇言將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老處男又怎么了,我們嚴少爺不也是鐵樹一根沒開過花,可也沒隨隨便便就被哪個女人騙得就想奔赴民政局啊,還是周景則目光太淺,換了嚴少,這種女人估計都難入眼……” 嚴徹抬眼瞧去,那人對上他冷冽的視線頓時酒醒一大半,訕笑著找補:“當然,嚴少您是每天事務纏身所以沒時間談戀愛,跟周景則那種滿腦子情情愛愛的人不一樣……” “周景則談著戀愛還能給我使絆子,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了?” 對方冷汗霎時就下來了。 周景則性子冷,旁人在他面前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嚴徹和周景則不同,平時他不怎么冷臉,玩笑話也聽得。但此時此刻,在場人也都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不愉快,旁人只得笑著打圓場,轉了個話題將氣氛圓過去。 沒過一個月,嚴徹聽說周景則要結婚了,婚禮請?zhí)斎凰偷搅怂稚?,他沒去,只是在朋友圈里刷到了別人發(fā)出來的現場照片,新娘溫柔恬靜,漂亮得體,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后心想,別人都說楊婉柔配不上周景則,他這下倒覺得是周景則占便宜了。 但也只是覺得漂亮,他不沉迷女色,也沒有那種對別人老婆感興趣的特殊癖好,楊婉柔于他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除了多了一個周景則老婆的身份。但他和周景則暗里斗爭從不牽連家人,也沒必要記掛著她。 直到半年后,周景則失蹤,周家這座大廈傾塌,總有人虎視眈眈等著瓜分利益,他也不例外。但周家卻比他想象中撐了更久,仔細一查才知道竟然是楊婉柔孤身一人在苦苦支撐,甚至部分時刻她的一些決策是他自己都難及時做出的,她不比周景則弱。 高看三分,不由得多了些關注,越關注便越欣賞她,行事果斷,聰明過人。周家對他而言是順手可以吞下的肥rou,但并不是必需品,他難得撤回一次野心,讓周家得以喘息,只是還想看楊婉柔還能帶給他什么新驚喜。 第二日,他收到了楊婉柔的謝禮。 一瓶周景則珍藏多年的酒,躺在精美的禮盒里,旁邊的卡片是她娟秀的字跡,簡短寫了幾句公事公辦的感謝話語。 字和她的人一樣漂亮。嚴徹盯著卡片,忽然回想起了曾經她身穿婚紗時的漂亮動人。 只可惜,那身婚紗是為周景則而穿的。 他對周家高抬貴手,但旁人卻沒他這番善心,加上周家內部也有不少人想趁機上位,攛掇著手下的人一起給楊婉柔使絆子,楊婉柔最終還是走到了孤立無援,窮途末路的地步。 哪怕過了很久,嚴徹都還記得那個暴雨夜,有個欠債多時無力償還的下家把名下某間酒吧抵給了他,他去實地看看酒吧,卻恰好撞上了衣衫濕透,卻獨自買醉的楊婉柔。 她比照片還要漂亮。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因為淋了雨,發(fā)絲都貼在兩頰邊,無辜又可憐,濕透的薄衣衫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臉頰染了酒意的緋紅,眼底水汽氤氳,不知是因為淋雨還是因為將落未落的眼淚。 上前搭訕的男人一個又一個,卻都討不到好處,有人訕訕離開,也有人不甘心依舊對她糾纏。在某個男人快要握上她那只手時,嚴徹先一步上前,坐至她身旁。 “別喝了,我讓人送你回家。” “家……”楊婉柔看向他,因為醉意而眼神游離,她怔怔自語:“沒有景則在……那算什么家。” “一個男人而已。”嚴徹說。 “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彼鄣仔钇鹆藴I意,神情哀楚:“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親人,我最愛的人啊……” 視線落到她的眼淚,只在一瞬間,嚴徹心里忽然涌上了妒意。 后來的事便是他默許下的俗套。楊婉柔徹底醉了,把他當做周景則,在他懷里哭得那么傷心又那么可憐,他伸出手替她擦掉眼淚,她卻先吻了上來。 縈繞鼻尖的味道帶著一點酒香,但更多的是她身上幽幽的香水味。她的唇很軟,親上來的時候,長睫甚至能掃過他臉頰,嚴徹貼著她的唇,只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沒回答,只趁著他張唇時將舌尖探進去。 他握住了她的腰肢,眼底深沉。 “既然這樣,那你就要負責了?!彼]上了眼,回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