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時綏模糊中感覺有人動他的頭,指尖微涼,他皺了皺眉,“陸淮知,滾開?!?/br> 聲音帶著nongnong的困倦,顯然還沒醒。 說完還將臉完全埋進(jìn)了臂彎中,不讓人碰。 汪城樂了,“學(xué)霸,他這都能知道是你?” 還挺會認(rèn)人。 難怪他之前想趁機(jī)占便宜沒得逞。 陸淮知收回手,將體溫計跟放學(xué)后時綏要吃的藥裝進(jìn)塑料袋,再放進(jìn)時綏書包的側(cè)包里。 “他有水杯嗎?” 之前給時綏喝水都是在老師辦公室拿的一次性紙杯,他怕時綏回家懶得燒水,索性給人灌一杯帶走。 汪城回憶了一下,“他有,不過最近沒見他用,是不是塞書包里了?你翻翻?!?/br> 陸淮知看著縮成鵪鶉的時綏,開口道:“時綏,我找找你的水杯?!?/br> 時綏煩躁地嘟囔了一句。 汪城沒聽清,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話,笑道:“學(xué)霸,再拖下去老師辦公室都要關(guān)了。” “你要是擔(dān)心被時綏罵,我來也行?!?/br> 陸淮知:“算了,不用?!?/br> 他的位置比較順手。 陸淮知側(cè)過身,拉開時綏書包的拉鏈,手伸進(jìn)去摸了摸。 時綏的書包很空,里面裝了幾張皺巴巴的紙,還有個被捏成一個緊實的小團(tuán),估計看題看太煩了。 沒有水杯。 陸淮知剛準(zhǔn)備收回手,指尖卻突然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相比于亂七八糟的紙,這東西四四方方,保留著它最初的形狀。 陸淮知頓了頓,低頭看了眼—— 漂亮又熟悉的天藍(lán)色。 被放在書包最里面的隔層。 是他寫給時綏的那封情書。 時綏睡得迷迷糊糊,總感覺旁邊有人說話,還帶著他的名字,生生將他從夢中拉出來。 不光如此,還有個膽大包天的在他的課兜里掏東西。 時綏煩躁地睜開眼,一把抓住對方作亂的手,“做賊呢?” 陸淮知任由他抓著,頓了頓,沒說話。 時綏以為他是心虛,剛想繼續(xù)輸出,猝不及防看到了陸淮知手上捏著的藍(lán)色信封。 ? 草…… 從一臉冷酷到耳根發(fā)紅,時綏只用了不到0.1秒。 然后,咻地將校服領(lǐng)子往上拉,趴回桌上裝死。 第20章 時綏本來想用裝睡逃過這尷尬的場面, 可誰知汪城指著他的耳朵,一臉震驚:“草,時綏, 你是不是又燒起來了, 耳朵這么紅!” 說完使勁晃他的胳膊, 生生把時綏裝睡的計劃打破。 時綏慢吞吞直起身子,面無表情地看向吵吵嚷嚷的汪城。 汪城接收到時綏殺人的目光,下意識閉緊嘴巴,“爹,我沒惹你吧?” “剛剛不是我掏你書包, 是學(xué)霸!”汪城把陸淮知賣的徹底,還驚疑不定地看向時綏的課桌, “他不會摸到什么不該摸的東西了吧?” 澀情雜志?小玩具? 他以前沒看出來時綏這么悶sao??! 汪城將求知若渴的目光投向陸淮知。 他沒等到陸淮知的回應(yīng),卻被時綏用桌上的書拍了一下腦袋。 時綏冷聲道:“收收你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玩意!” 就是一封破情書,他等會回家路上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撕了! 可等快到家了,時綏都沒找到機(jī)會處理那封情書。 汪城以時綏病了為由,準(zhǔn)備送他回家, 中途卻被田洪軍留下來打掃廁所,于是護(hù)送時綏的任務(wù)自然落到了陸淮知身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因為書包里還塞著一封情書,時綏走在前面,總感覺陸淮知在盯著他的書包看。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 冷冷道:“你能不能走快點?不然你就讓我自己回家?!?/br> 陸淮知往前一步跟人并排, 目光在時綏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我有點跟不上, 你慢點?!?/br> “跟不上就自己回家?!睍r綏說,“還有, 你能不能別老試圖把你的保溫杯放我書包?” 正準(zhǔn)備把保溫杯塞進(jìn)時綏書包側(cè)兜的陸淮知:“?!?/br> 他直接把保溫杯遞到時綏跟前:“生病最好別喝涼水,我杯子里有兌好的溫水,你可以直接喝。” 時綏沒接。 他又不跟陸淮知一樣虛得成天抱著保溫杯喝溫水。 不過時綏走路的速度好歹慢了下來,兩人并肩走在南巷外的街道,夕陽最后一點余光落在兩人身上,在他們背后拉下很長一道影子。 陸淮知看著時綏熟練地在巷子里七拐八繞,問道:“你對這里很熟嗎?” “廢話?!睍r綏指了指頭頂?shù)穆窡?,“我連哪個路燈晚上不亮都知道。” 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每次放學(xué)或者從網(wǎng)吧兼職結(jié)束,都會路過這些地方。 前面拐角處小賣部老板娘經(jīng)常在晚上八點的時候輔導(dǎo)小孩學(xué)習(xí),嗓門震天響,街口那家女裝店歌單老的掉牙,死活不愿意換,還有一家賣炒粉的總愛把水往門口潑,路面一層油污…… 普通人無比嫌惡的南巷,卻是他長大的地方。 他想起陸淮知住的安和小區(qū),兩個保安站門口,噴泉前方的石獅子都擦得一塵不染,噴出的水柱漂亮又氣派。 時綏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這里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