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 第69節(jié)
養(yǎng)得起也不養(yǎng),裝模作樣嬌嬌弱弱的看著就煩,還不如看小妙果打坐修煉來的有意思。 藺游憋了一口氣,郁悶道:“我不信。” 沈鈺安笑道:“隨你信不信?!?/br> 時間差不多了,宣百官上殿的小宦官卻低眉頷首地進來說今日陛下身體抱恙,不上朝了。 勛貴們多有不滿,卻礙于人多,也沒指摘什么。 藺游一拍手:“那正好,沈師兄同我一起回去處理文書,我那里堆了不少?!?/br> 沈鈺安笑笑,想說要不然你還是回家做夢。 卻不想那宦官貼著墻根繞過來,對沈鈺安行禮道:“陛下有請沈侍郎,請您移步?!?/br> 沈鈺安拍拍藺游的肩膀道:“自己干活,我回去檢查?!?/br> 大穆如今的陛下名喚司橓,在一眾如狼似虎的皇子中殺出重圍并不是因為他本人多么厲害,而是他背后站著權力遮天的勛貴。 大穆的勛貴們經年累月下來,左撈一點,右撈一點,已經得到許多好處,利益盤根錯節(jié),勢力堅不可摧,與其讓有能力的皇帝上位拿他們開刀,倒不如扶個架空權力的廢物上位繼續(xù)逍遙。 司橓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扶上了皇位,他的兄弟們不是謀反被殺就是流放千里。 但也許是司家人骨子里沒有軟弱可欺這一說,司橓上位后,頒了一套新制,粗粗劃分三省六部,詔書的頒布不能由勛貴插手了,必須由三省全部通過才能頒發(fā)執(zhí)行。皇帝自己同意也是不行的,乍一看他還是沒有權力,通過這樣的方式,他成功轉移了矛盾。 因為進入三省六部的考核嚴格,勛貴子弟多草包,勢力滲透不進。新制提拔上來的官員都擁護皇帝,兩邊漸漸成為對抗的趨勢。 司橓在通過新制一點一點地瓦解勛貴的權力。 沈鈺安看的透,卻疲于被他洗腦。 司橓躲了一次早朝,正在陪他的小皇后用膳。 小皇后昨日進宮,正是孟太傅的孫女,叫做孟鶯,今年九歲。 她母親生她時難產,孩子在肚子里憋了太久,后遺癥在后面慢慢顯現(xiàn)出來:她只有四歲小孩的心智,是一輩子也長不大了。 妙果已經從隨身空間里出來了,她用了隱匿符跟在沈鈺安后面。 看見大穆的“陛下”時還有些吃驚,這可和她想象中的皇帝不一樣,一襲玄色繡金龍袍的司橓很年輕,面相偏陰柔,一勺一勺地舀甜羹喂小姑娘,很有耐心,氣質和溫柔起來的沈鈺安有點像。 小皇后穿著細軟的金絲衣裳,雙手按在桌上,張嘴吃飯,眼睛盯著一盤甜糕挪不開。 咽下嘴里的粥,她指著甜糕道:“夫君哥哥,吃那個。” 妙果正尋思著小姑娘怎么這么眼熟,聽見這稱呼立刻想起來了。 原來是湖邊那個不會穿鞋的少女……縮小版。 司橓不知道哄小孩不能這么直接說話,他道:“不能再吃那個,糖吃多了壞牙?!?/br> 被拒絕了訴求,小皇后就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一點情緒醞釀的間隔也沒有。 司橓一籌莫展,正巧沈鈺安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他立刻喚來宮女,讓把皇后哄好。 沈鈺安行禮被他攔?。骸吧蛐挚伤銇砹?,再遲些我可被阿鶯鬧得頭都大了?!?/br> 沈鈺安道:“陛下新婚燕爾,一大早等著臣做什么?!?/br> “新婚是真,燕爾就算了,”司橓扶額,很頭痛的樣子:“昨夜我什么也沒做,阿鶯認床鬧覺,揪著我的頭發(fā)哭了一晚上?!?/br> 妙果:“……”你本來是想做什么?小皇后這么點大,鄉(xiāng)下人成親都沒這么點兒大的新娘子。 第73章 73.癡兔(九) 沈鈺安也很無言,他在翰林院時就認識了司橓,那時不知他真實身份,索性就當做藺游一樣的師弟處理。 時不時出言刺兩句,誰知司橓因此與他更親近了。新婚夜怎么過得真的有必要同他說嗎? 避免當著妙果的面說出更多胡話,他索性岔開話題。 “范小侯的案子可以定了,他已經認罪,且順藤摸瓜查出不少來路不明的私產?!?/br> 司橓“嗯”了一聲,帶著人朝御書房走,妙果摸出一片葉子,下了個傀儡術后放在師兄身上,自己留在了小皇后的宮中。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她看見紅毛狐貍在窗外探頭探腦的,兩只尖尖的紅耳朵動來動去,扎眼得不行。 見人散得差不多了,紅毛狐貍一溜煙跑進來,躥到了妙果肩膀上。 “乖乖妙果,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是宮外不夠好玩兒嗎?所以沈家小子帶你來看看皇帝長啥樣?” 它果然還記得!狐貍并沒有變成幾年前的狐貍! 妙果感動得快哭了,她躲進沒人的一間偏殿,關了門還覺得不放心,又鉆進床底下,才把懷里的狐貍拉出來講悄悄話:“狐貍,你去哪里了?京城變得好奇怪!” 她湊得太近,對著大耳朵說話,紅毛狐貍覺得癢,用爪子推她下巴:“哈哈離遠點……我去山中捕獵啊,不小心掉到一個很深的兔子洞里,爬了很久才出來?!?/br> “京中哪里奇怪了?天還是天,地還是地,什么異常也沒有啊?!?/br> 妙果道:“不錯,有異常的是人,師兄他突然變成五年前的師兄了!修為回去了,身份回去了,記憶也回去了。還有藺游公子他們,全部都回到了五年前的樣子?!?/br> 紅毛狐貍打個滾兒,疑惑道:“什么意思,時光倒流?那你怎么沒變回去,我怎么沒變回去?” 妙果就是不知道才問它呢,她還補充道:“三姐也沒……” 還是鬼,待在她的小荷包里防止被如今的師兄誤殺。要是三姐也能倒回,如今就是個活生生的人了吧…… 紅毛狐貍搖了搖尾巴,尾巴掃到床底,它思索著:“我沒聽說過有什么東西能逆轉時間啊,這是……嗷嚶嚶嚶——” 它突然慘叫起來。 妙果定睛一看,一只小手抓住了紅毛狐貍蓬松的尾巴,它將尾巴晃到床底外面去了,被床上的人捉住。 “狗狗!穿鞋子的jiejie!” 是小皇后孟鶯。 她在妙果進來之前就躲到床上去了,妙果說話破掉了隱匿符,她聞聲往下一看,看見了紅毛狐貍。 妙果問紅毛狐貍:“怎么,天眼是看心智的大小決定消失不消失的嗎?” 紅毛狐貍將尾巴搶救回來,掉了好大一撮毛,它心痛道:“看起來是。” 妙果別無他法,從床下爬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小皇后還在叫她:“謝謝jiejie,鞋子合腳啦?!?/br> “你還記得我?”妙果蹲在床前,和孟鶯對視。 她口齒清晰,指了指自己的繡鞋:“jiejie給我穿鞋,你要賞賜嗎?夫君哥哥可以賞錢?!?/br> 行吧,小小年紀就可以給賞錢了,窮光蛋妙果十分羨慕。 紅毛狐貍坐的遠遠的,堅決不給小孩子糟蹋自己皮毛的機會,它聽兩人對話,猜測道:“這個小鬼頭,身體變回去了,記憶卻沒變回去?” 妙果點點頭。 “看來此人學藝不精……或是力量不夠。” 它嘟囔著,“咱們快別哄小鬼頭了,不知道促成這局面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咱們先查探查探?!?/br> 妙果說好,但她要走卻走不了,因為孟鶯撲過來抱她的腰,大聲喊起來:“嬤嬤!我要這個jiejie哄我睡覺!” 來不及反應,偏殿的大門被推開,找了小皇后很久的嬤嬤宮女和太監(jiān)們全都涌進來,妙果與她們大眼瞪小眼。 嬤嬤顫巍巍道:“……你是何人?” 妙果尷尬微笑道:“……路人。” 老嬤嬤一口氣卡在嗓子眼:“有刺客!快救皇后娘娘!” 半個時辰后,沈鈺安跟在司橓后面再回到皇后宮中。 他看見不知何時溜走的妙果正跪在小皇后的床前,給她唱歌哄睡。 唱的是什么他也聽不懂,因為沒有歌詞,只是模模糊糊的句調,柔和得像流水。 孟鶯抓著她的手不放,眼皮一開一合地快要睡著了。 但十分擔心自己睡醒之后這jiejie就沒有了,所以撐著眼皮等夫君哥哥來。 司橓走過去,孟鶯努力睜著眼睛說話:“夫君哥哥,這個jiejie不要動,我喜歡她?!?/br> 只要她不哭司橓就謝天謝地了,嘴上什么都說好。 孟鶯終于放心地倒頭就睡。 妙果膝行兩步,朝著沈鈺安的方向挪,帶刀侍衛(wèi)們不敢在小皇后面前對她的脖子下手,是以妙果順利地蛄蛹到了沈鈺安腿邊。 她摸到沈鈺安的官服下擺扯了扯。 意思很明顯:師兄,救我。 沈鈺安:“……”氣笑了。 “你……” 司橓給自己的小皇后掖了掖被角,轉頭看見“刺客”溜到沈侍郎腳邊去了,兩人看起來熟識。 沈鈺安拱了拱手:“陛下,誤會一場?!?/br> 司橓抬手:“且慢,出去說?!?/br> 沈鈺安依言閉嘴,他提著妙果的衣領將人帶出去,司橓揮退了帶刀侍衛(wèi),在皇后用飯的殿中坐下了。 “愛卿說吧,什么誤會?!?/br> 他神色淡淡,唇角的笑容隱下去,說話的調子刻意拉長了點,很耳熟。 妙果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 沈鈺安沒有提醒妙果下跪,而是自己上前半步,將妙果擋在身后。 “此人并非刺客,而是微臣的發(fā)妻?!?/br> “發(fā)、妻,”司橓重復了一遍,不知在咂摸什么滋味,他盯著妙果,聲音輕飄飄的,“先前倒沒聽你提起過。那為何無詔入宮?還出現(xiàn)在皇后宮中?” 妙果:“……”我說我沒躲好你能信嗎? 沈鈺安道:“這正是臣要說的,陛下,京中出現(xiàn)了妖物,疑似要對皇后娘娘不利?!?/br> “妖物?”司橓半信半疑。 沈鈺安面不改色地將妙果的小荷包取走,虛虛從中一探,取出來一個木蝴蝶,往地上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