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 第50節(jié)
云興祖催促著。 不知為何,他心中惴惴不安,只好一個勁兒吩咐手下人盡快裝完,盡早出發(fā)。 從作坊方向連爬帶滾趕來一個人,一路大喊:“少爺,少爺,不好了,死人了!” 云興祖怒喝一聲:“什么不好了!不過死個人!說清楚怎么回事兒!” 他沒注意到周圍的守衛(wèi)都噤若寒蟬,離他最近的守衛(wèi)握著刀,硬起頭皮喊少爺:“您在同誰……” 云興祖恍若未聞,看那瘦雞崽子似的來人不說話,上前一腳踹翻了他,咬牙切齒道:“什么不好,到底誰死了!” 地上的人摔個仰倒,好像害怕少爺責罰一樣爬起來跪在地上,不過他一時著急,跪反了方向,幸好他及時意識到這一點。 硬生生將脖子扭到了個方向,用一張慘白的臉替換了對著云興祖的后腦勺,他將嘴角咧到耳朵根兒,僵硬又歡欣地笑著,發(fā)出的聲音卻很討好諂媚。 “少爺,是我死了呀?!?/br> “……” 云興祖臉上的肌rou抽搐著,后退兩步,守衛(wèi)見勢不對趕緊上前扶住他,卻被他狠狠抓住手臂:“你們看見了嗎?” 守衛(wèi)茫然道:“看見什么?” 云興祖臉色驟變,守衛(wèi)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小心翼翼道:“少爺,剛才屬下便問了,您剛剛在同誰說話……” 守衛(wèi)說什么云興祖已經聽不清了,他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腿,幽幽的哭腔從底下傳來:“少爺,是我死了呀——” 云興祖胡亂地狂叫起來,不斷對著空氣一陣拍打,躲避,守衛(wèi)被他推出去:“快殺了他!保護本少爺!砍他??!砍啊廢物!” 守衛(wèi)亂作一團,根本不知道要砍什么。 慌亂中,拉著板車的馬受到驚嚇,接連躁動起來,板車搖搖晃晃,陶罐破碎,黑色的尸油流淌一地。 關押鹿女的祭壇里原本一片寂靜,漸漸地,她的呼吸不再虛浮,心臟恢復了有力的跳動,束縛她的鎖鏈“嘩啦啦”作響。 “起,過來,都過來?!?/br> 鹿女閉著眼睛低聲呼喚,聲音在石洞中回蕩,仿佛一種古老的吟唱。 遠在另一邊的地坑中伸出了一只半腐爛的獸爪,搭在了地坑邊緣。 “……” 守衛(wèi)都被云興祖叫去搬運假的石脂水,后又生動亂,一時之間沒人回來看見這駭人至極的一幕。 熬制尸油的大地坑中爬出了一只又一只的妖尸,它們僵硬地活動軀體,跟在第一只爬出來的半人半狼后面往出口走。 空氣中只有它們身上連帶的尸油滴落所發(fā)出來的聲音,以及數不清的腳步聲。 “都過來,我所庇佑的生靈們……” 第一只妖尸踏進祭壇時,紅繩上掛著的小鈴鐺瘋狂地響動著。 妖尸僵硬地邁步,供紅繩纏繞的桃木樁都被它蠻力帶倒,小鈴鐺再也響不起來。 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黑色的尸油破壞了巨大的血色陣法紋路。 “終于?!?/br> 鹿女緩緩睜開雙眼,吸飽了她血液的怨氣藤蔓“嘭”地散開,分別進入了每一只妖尸體內。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人族,爾等罪因,終得惡果?!?/br> 像是應和她的話,死去多時的妖們從喉嚨里發(fā)出各種古怪的“嗬嗬”聲。 錦州城的上空,突兀地炸響一道紫色的雷。 第54章 54.囚靈(終章·上) 雷聲炸響,將匆匆趕回云府的云妍嚇了一跳,她仔細檢查了身上的衣物釵環(huán)和指甲縫,確認全部干干凈凈毫無異樣。 守門小廝見到小姐自己駕車回來,都吃了一驚,迎上來要給她搬腳凳,卻見云妍抓著裙角自己跳了下來,腳步匆匆往里面走。 小廝驚掉了下巴。 云妍疾步回了院子,高聲喊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喜鴉。 喜鴉迎出來:“小姐怎么才回來……” 云妍一把抓住她,吩咐道:“快去,立刻拿我臥房里的紅木匣子,將里面的地契全部出了,名下鋪子也立刻轉手賣掉,不講價,給錢便出,快去!” 喜鴉從小跟著云妍,生意來往見的熟客也都見過,知道她有多看重這些產業(yè),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但她一向聽小姐的,折身就往臥房跑去拿紅木匣子。 云妍平復呼吸,回到書房提筆寫了一封長長的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頭的天黑壓壓的,悶得人喘不過氣。 云妍將信塞進衣袖里,出門便碰上陳為禮,他沒像往常那樣穿的金尊玉貴,反倒換了一身洗舊了的衣裳,像初見那時一般,垂著眉眼,拿捏了一個溫柔的角度開口:“阿妍,我昨日為你寫了一首詩……” 云妍一把推開他,眼風都不給一個:“讓開!” 陳為禮撞到門框上,表情扭曲地看著云妍大步流星地走遠。 用力捏住門框,他咬牙道:“云妍!是你不仁,可別怪我不義了……” 同一時刻,錦州府衙門前跪倒一個清秀的女子,她舉著一封血書高聲大喊,要狀告云家謀財害命,目無法紀欺騙朝廷。 這女子正是蓉芽。 守門的衙役一聽,立刻帶著她進了門,外面路過的人不能窺見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議論紛紛。 蓉芽進了官府,卻并沒有立刻升堂受審,說縣令老爺正在小憩,要她等著。 蓉芽怎么能等?她拿不準陳為禮能拖住云妍到幾時,手中拿的狀書是陳為禮寫的,但陳為禮也不清楚云家到底在云山附近的作坊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必須盡快讓官府取證才行。 不然等云妍察覺不對,可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想到云妍,她心頭便淬了毒汁一樣怨恨! 當初云家招婿,強行招走了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陳為禮,兩人自小的娃娃親就作廢了,她痛失未來的官夫人位置! 這便罷了,她混進云府做丫鬟,輕易就勾搭回了陳為禮的心,云家是錦州城首富,即便云妍是個小姐,手里頭分到的東西也不少了,為夫婿多養(yǎng)一個妾室又能如何! 可云妍偏偏不愿,想到她說什么“但該是我的,無論是你,還是別的臟東西,可都別想沾手”,蓉芽心里頭就涌起強烈的憤恨,都不過是女子,憑什么云妍就可以高高在上? 所以她又說動了陳為禮,這次一定要徹底搞垮云家,看云妍還如何囂張,不把人放在眼里。 一想著只要計劃成功,云妍就再也沒有錦衣玉食的日子好過,她就忍不住催促將她帶進來的衙役。 催了兩遍,衙役呵斥道:“急什么?什么天大的案子要你來告,我們縣令夫人身體不適,老爺正在陪她?!?/br> 蓉芽被斥得心驚rou跳,便垂著頭柔柔弱弱道:“官差大哥,我沒有旁的意思,您消消氣。” 衙役這才作罷,越往后拖,蓉芽才驚覺不對,為什么兩次借口不一樣?到底縣令是在休息還是在陪夫人? 正暗自焦灼,冷不防瞥見后宅與前面審堂連接的小門跨過來一群人,穿著官服的縣令老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著兩個手挽手的婦人。 一位徐娘半老,一位風華正茂。 其中年輕許多的婦人竟然是云妍! “怎會如此……” 衙役推了她一把,“不是急著告狀,走??!” 年長些的婦人送縣令到堂前便不走了,拍拍云妍的手叫她只管說實話。 說實話,她要說什么?蓉芽心里不安。 等她同云妍一起跪在地上,聽云妍沉著冷靜道:“妾身云妍,今日狀告家父云德壽、家兄云興祖與夫婿陳為禮,合謀造假欺騙朝廷,在云山作坊里熬煉尸油,頂替向朝廷上供的石脂水。” 縣令道:“云氏,你可知石脂水造假,一旦查證屬實,可是舉家連坐的死罪?” 云妍道:“妾身知曉!但妾身不能因為家人犯罪便包庇他們。朝廷收的石脂水都用在了戰(zhàn)場上,若是因為妾身父兄造假而害我大穆朝千萬將士喪命,云家株連九族也不足以謝罪!” “如今戰(zhàn)場上還未曾傳來猛火油導致戰(zhàn)敗的消息,可見為時不晚,求縣令大人盡快搗毀云山下的作坊,妾身愿為大人引路。” “想不到你一屆婦人,竟也如此深明大義?!笨h令撫著胡須感嘆。 云妍叩頭:“謝大人稱贊,云妍自知父兄罪無可恕,已經將妾身名下干凈的微薄資產盡數換成銀錢,還請大人能替我將其補償給邊境將士,與他們換些米糧衣物?!?/br> 喜鴉一直在門外侯著,聽到此處,立刻進來跪下,將紅木匣子打開,里面裝滿了銀票。 “此事說來與你無關,你如何做這許多……罷了,”縣令揮揮手,示意衙役將匣子拿起來,“雖說法不容情,但只要本官查出你確實與造假無關,自會網開一面?!?/br> 云妍不卑不亢道謝,余光瞥見眼神怨毒的蓉芽,提醒縣令道:“不知這位姑娘要狀告我云家如何謀財害命,碰巧我也在此,正好與你解釋?!?/br> 縣令才想起來有這么回事,問蓉芽要告什么,蓉芽慌亂道:“正,正是要告云家石脂水造假一事……” 她手忙腳亂呈上血書,縣令一目十行看了,面色不虞道:“狀詞并未提及石脂水造假,何來謀財害命,你不是臨時編造的吧。” 蓉芽驚道:“不!我早知道,只是未曾寫清楚……” 怎么能承認臨時編造,那可就是報假案,要吃板子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父兄連我都瞞著,難不成你也是造假案的涉事者?”云妍不緊不慢,逼得蓉芽無從應對。 縣令一拍驚堂木,只將蓉芽暫時關押,吩咐云妍盡快帶路。 “……” 沈鈺安所料不錯,碎片進入妙果體內,原本的靈脈流淌出的靈氣終于回到本該存在的地方,釋放掉碎片里大部分靈氣以后,妙果本身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修為停在筑基瓶頸,未進入下一階段。 妙果睜開眼結束修煉,最先注意改天換地的云山靈境,其次發(fā)覺旁邊有個人在動她的頭發(fā)。 “師兄,你在……” “別動,”沈鈺安聲音發(fā)緊,眉頭疑惑地打結,眼見一條細細的麻花辮都要繞入死胡同,他還不肯放棄,揪著妙果的兩縷頭發(fā)嚴陣以待道:“我在給你梳頭?!?/br> 閑著沒事干嘛要給她梳頭? 妙果在膝蓋上找到了自己的大紅絨線帽,十分喜慶,山雀在枝頭嘰嘰喳喳,他們周圍多了很多小妖。 紅毛狐貍趴在草叢里暗戳戳盯著兩只山雞流口水,饞得只能舔受傷的前爪。 兩只小兔妖趴在妙果的腿邊啃她的衣服帶子,被揉耳朵也不怕人,就乖乖地讓妙果摸。 摸了沒兩下,兔子被沈鈺安趕走,他很不贊同地對妙果道:“兔子打擾到我了?!?/br> 妙果干巴巴地:“哦,那我不摸了?!?/br>